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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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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是越城的大姓。往上数，叫得出名头的能人遍布政商两界。
陈延森曾祖父陈国平这个旁支，几代人都是教书先生。到父亲陈梁育这一代，改从商。这样的转变，或许是因为祖父陈有山娶了梁氏集团创始人的幺女梁又珍，融入了商人的基因。当然，那个时候的梁氏刚刚起步。
梁氏集团，市值近千亿元的农牧行业龙头，发迹于六十年代，于九十年代初期迅速扩张，随后成功上市。集团创始人梁田生，延森的外曾祖父，出生于越省北部山区，靠聪明脑袋考进省城师范学习，也是延森曾祖父陈国平上学的地方。陈国平和梁田生同龄，两人交谈投缘，一来二去，成了好友。梁田生家境贫寒，陈国平同情好友，时常找理由邀请他到自己家打打牙祭。几年过去，梁田生告别好友陈国平，自己返乡创业。两人约定，若是日后成婚有了孩子，当拜把结亲。
陈国平时不时给乡下的梁田生写信，每次都不忘附上他攒下的人民日报，他将报纸上与经济相关的文章都标记下来，还会留下三两句个人见解供好友参考。梁田生除了回信交流自己的想法规划，也会邮寄一些乡下的特产到陈国平家，土鸡蛋土鸭蛋什么的，到后来种类就更多了。
多年后，梁田生将生意做到了省城，定居越城南郊。梁田生携妻子，24岁长女梁爱珍，17岁幺女梁又珍，拜会老友陈国平。此时，陈国平的独子，也就是延森的爷爷陈有山，刚满19岁。陈国平和东山冯家女儿的婚约其实早已定下，只是突然被院里派去了北城深造，还一呆就是三年，是回越城两年后才有了陈有山，此时陈国平已经三十出头。
梁田生的长女梁爱珍自小跟随父亲打理产业，地里跑，棚里住。不知觉耽误了婚配。同在梁父手下做事的，有一远侄，模样俊秀，小爱珍三岁。梁父做主，为长女办了婚事。很快，二人生下一女，取名梁惠如。
与此同时，尊崇父辈年轻时定下的结亲之言，陈有山和梁又珍订婚。三年后。延森的父亲，陈梁育出生。
陈梁育十三四岁时，被断定不是块读书的料子。于是，在妻子梁又珍的建议下，陈有山将儿子送到岳父梁田生身边过长假，让他跑腿干活，锻炼心性。
同辈的表姐梁惠如，自小跟随其父母梁爱珍夫妇驻扎在北部山区的生产基地，一呆就是十四年。眼看着高考政策恢复，梁爱珍夫妇自知水平有限，于是请来镇上私塾的老先生到农场给女儿授课，一周四次，包接送。好在之前爱珍的妹妹妹夫梁有山夫妇特地寄过小学课本，让她不忘侄女的教育。认字算术都有基础，梁惠如学得很快，私塾老先生风里来雨里去，差不多一年后，老先生批语：可以参加高考。于是梁爱珍将女儿惠如送回省城过渡一年，由爷爷奶奶梁田生夫妇代管。
那个夏天，16岁的梁惠如和13岁的陈梁育，第一次正式见面。
越城和南城几近相邻。延森接到芝烁，距离爷爷奶奶家大概一个半小时的车程。
坐在副驾驶上看向远方的风景，芝烁察觉到这几年国内确实变化不少。绿化多了很多
她问过延森要给爷爷奶奶准备什么礼物，延森说他会安排，她就当去陪老人家说说话就行。
芝烁自己的成长过程里，祖辈参与得很少。她的爸妈作为外地人定居了南城，也意味着远离了家乡的大家庭。对芝烁而言，祖辈更像是一种父母来处的象征，偶尔农历新年他们一家三口会回老家过几天，像是一种形式上的探亲，并没有太强烈的亲人团聚的感觉，至少她自己是这样认为的。
既然延森说爷爷奶奶就是养大他的人，芝烁自然认为延森和他们之间的情感，就像爸妈于她而言的意义一样，是最重要的人。
他们到的时候，两位长辈正在喝茶。孙儿早已和他们说好。那天在视频里，延森坦白自己碰到了想认真交往的人。爷爷奶奶笑着说，有空带回家看看。
一进门，芝烁看见两位气质出众的老人。爷爷身形清瘦，眉宇间尽是书卷风采，她仿佛看到了学校里德高望重的老教授。奶奶笑容可亲，挽着发髻，隽雅至极。
延森牵她的手一起走到两位长辈跟前，“爷爷奶奶，这是我的女朋友。”延森脸上的表情一如既往淡淡地，只嘴角弧度多出一些腼腆。
这是芝烁第一次听到延森说出“女朋友”三个字。毕竟在此之前，她没收到过任何表白，他们之间做的最像情侣的事，只有那两次车里的亲吻，第一次还是她主动的。不过她并不介意这些先后流程，延森几乎每天都陪着她，她也乐意认识他的家人。至于未来会走向哪里，时间会告诉他们答案。
“爷爷奶奶，你们好。”芝烁看着他们笑。
奶奶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亲切地招呼她坐下。接着是一些家常但并不越界的询问，芝烁一一作答。问道她一人在国外留学时孤不孤单，她说自己去的是加国度朗市，那里华人不少，沿海城市，气候和南城也有几分接近，很快就适应了。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提到加国度朗市时，奶奶的神情似乎多了几分关注。第一次见面，她不便多问，便没有开口。
家里阿姨开始准备晚饭，奶奶说有个菜她要亲自烧。
于是延森带芝烁上楼转转。
他问她想不想看他从小住的房间。芝烁当然好奇。
一进门，他就扶着她的腰，吻得她毫无防备。被浓郁的橙香笼罩，芝烁双手回抱他，感受那份久违的力量和悸动。
身体不由自主地贴近。她双腿发软，任由他搂着。
她抗议他动作太狠，怕留下痕迹不得了。延森笑，抱她坐到了靠近窗边的藤椅上。
依偎在他怀里。这个姿势非常亲密，她甚至能感受到自己身下属于他的轮廓，脸颊才微微退去的粉红又重新染上热度。
“谁答应做你女朋友了？”芝烁拳头软绵砸在他的胸前。
延森半眯着眼找到她的眼睛，不说话只看着，就在她被看得不知所措想要移开对视的瞬间，吻又落了下来。怀里的人放弃了抵抗，任由橙味的气息侵袭。
许久。她靠在他的胸膛休息，抬眼望去，正面对向她的书桌橱柜上三三两两摆放着几个相框，十分显眼。她起身走近，拿起其中一张照片仔细端详，看得处是延森小时候的单人照，约莫十岁左右的少年模样，只是照片上的男孩脸颊带着些许婴儿肥，五官线条少了立体，呈现偏中性的柔和，一点不似他现在成熟男人的轮廓。不知怎的，芝烁觉得照片里他脸上的神情很熟悉，感觉以前在哪里见过。倒不是像Justin或其他男性，而是在哪个女人的脸上见过。
“怎么，被小时候的我迷倒了吗？”延森见她看着自己照片而后满脸沉思的认真模样，忍不住逗她。
芝烁对着他娇嗔一笑，“想不到这么个大帅哥小时候竟然是个包子。怎么这么可爱呢，小包子同学。”她一边调侃，一边伸手去捧他的脸，捏捏他的耳朵。延森此刻仿佛失去了语言功能，任由她摆弄，毕竟这样的体验前所未有，长大以来他还没有让哪个女性生物可以当面调侃他，触碰他的耳朵这么敏感的身体部位。
看见他脸上惊讶又明显享受的反应，芝烁也完全忘了刚才关于照片的离谱联想。
被高大绿植围绕的米黄色外墙房子，三楼南边的房间开着窗，两人倚靠在窗边，橘色的夕阳斜斜打在他们脸上，照得芝烁原本白皙透明的肤色此刻橙红发亮，一颦一笑，十分动人，就连周围郁郁葱葱的树叶们也似乎跟着变了色。
“你看那颗柠檬树“，芝烁顺着他手指方向看下去。
“爷爷说是我出生那年种下的。”
“我看到有不少已经结果了！”
“到时候一起来摘。”
吃完晚饭，爷爷让阿姨把准备好的东西都拿到车上。
“都是一些吃的用的。”奶奶安抚着拉起芝烁的手。
只见她拿出一只泛着柔和油光的白玉色手镯，戴在了芝烁的手上。
“这是奶奶年轻时候喜欢的，送给你。”梁又珍喜欢这个女孩，她落落大方，性情温和，看得出是好家庭教育出来的孩子。
芝烁眼神向延森求救。
只见他走到她身边，一只手放到奶奶手里，一只手握住她的，笑着说，“谢谢奶奶。”
就这么收下了？芝烁不懂玉，怕万一太过于贵重。但场面之下，她只好先拿着。
和爷爷奶奶道别，两人返回南城。
延森送她到楼下，下车前，她将镯子还给延森，让他自己拿回去保管。
延森捏住她的手阻止了动作。车子熄了火，停在地下车库的角落，四周很安静。
“这就是给你的。”他看着她的眼睛，“我都25岁了，第一次带女孩回家，送礼物还被退货......”这是他第一次用如此示弱的语气和她说话。
看着眼前人英俊的脸，一天下来，他的下巴已经露出微青的胡茬。
“我们认识才半年。”她微微皱眉。
“再半年，我做的人形机器人就可以完成下跪求婚了。”他一本正经。
“瞎说些什么。”芝烁无奈笑。
“没有，我很认真。”他拉起她的一只手，放在唇边轻轻触碰着。“第一次见你，就有种说不出的感觉。那天在停车场相遇，我停好车出去没看到人接着在球馆重新见到，你不知道当时我的心跳得有多快。”他握着她的手，慢慢移到他胸口的位置。
“就像现在这样。”震动的节奏从温热的胸腔传递到她的掌心，芝烁已经说不出话，连呼吸的节奏也被他的心跳带着走。
东西太多，延森帮她拿上楼。在电梯间的镜子里，她从镜面的电梯墙里看到他在看她，她在镜子里找到他的眼睛，深深地看了回去。
刚进门鞋子都没来得及换，东西随意扔在地上，两人终于不受控制地拥抱在了一起。
像搁浅的鱼终于找到水，唇舌交融的瞬间，彼此才感到恢复了生命。
固在腰间的大手，力道又加重了几分，由下至上移动。
触到那片柔软时，两人的喉咙里都忍不住溢出发泄似的喘息。
“不行，今天。”芝烁声音小得可怜。
延森明白过来她说什么，身体艰难退开一些距离，只有头还靠在她肩膀上，调整气息。
“再抱一会儿。抱一会儿我就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