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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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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妈住在老城区，芝烁一个人住在高新区的房子。
其实从小害怕孤单。接近五年的留学生活，让她学会了独立。
在加国的第一年是最难的。课业重，虽然她的英语水平不差，但是听课，和同学交流，买东西，当地的口音她还是适应了很久。记得那时候自己睡不着觉在被子里哭。加国的冬天又长，在亚热带出生带长的她仿佛自己被流放到了一个无人问津的极寒世界，有时候给爸妈打电话却又忘了该从哪儿说起。从小到大，妈妈都是这样教育她，碰到困难可以提要求，但是该面对的该独立做到的，哭完也得继续完成做到。其实一个人生活并不难，她只是她习惯有人陪伴，孤单太久会让她变得不安。
回国以后，偶尔睡觉会梦到自己在海上飘着。印象里风浪并不大，只是无论她如何用力划桨，都找不到岸在哪边。
延森的陪伴，让她多了一份安定感。
每天一早延森就会过来找她，时间来得及就在附近一起吃早餐，然后去上班。下班的时候只要他能准时走，都会提前发消息让芝烁等他一起。
上个周末，他们一起去了郊外溯溪，吃农家乐，还拍了好多照片。山上并不像城区那么酷热，芝烁贪凉，赖在小瀑布边玩水不肯走，延森没办法最后把她直接抱起按在肩上扛走。她嘟着嘴表达不满，延森却说这个水太凉玩多了对她身体不好，喜欢水下次去海边玩个够。
他们一起去电影院，芝烁选了自己爱看的悬疑片。因为延森说他平均一年最多进一次电影院，并不介意跟着看她喜欢的。
一起吃东西。芝烁偶尔嗜辣，延森倒是有尝试但有次被狠狠呛到过后便放弃了，他会一边看文献一边乖乖等她吃完，给她递纸巾，喂她喝水。
有时候傍晚，他们去海边跑道散步。南城的夜晚，白天的高温炙热被季风吹散，听着海浪轻轻拍打岸边的声音，他们回望彼此，靠得很近。
延森依然比较安静，这符合他的性子，芝烁倒也不介意，她喜欢表达，也喜欢看他和她交谈时的反应，即使言语不多，但她能感受得到他内心深处存在着和她相同的热烈因子。
他听她说起在加国原住民领地的奇特见闻。她边说边用手比划着，“巨大的雪松树干做成的独木舟，整根挖空，能坐十几个人！以前印第安人大多以渔猎为生，独木舟就是他们的交通工具。”
“我之前看过一本写加国原住民和移民发展史的书，里面描述说有高达百米以上的巨大红杉林。这是真的吗？”
“真的！不过现在不多了，前几百年原始森林被采伐破坏得厉害，还是近几十年才开始重视保护起来，领队带我们走了很久到森林深处才看到几颗巨树，原住民把这些巨树当成是和我们人类一样得生命，而且是更古来更值得尊敬的存在。你知道吗，我们还看到了图腾柱，残破古老的那种，和博物馆里那种仿制的不一样，柱子上有些地方都长藓发黑了，不过反而更有历史感！原住民的图腾文化真的很特别，他们把雷鸟，渡鸦，虎鲸，狼 这些动物雕刻在上面，还用这个记录自己部落家族的事情。”
延森听她述说着，鼻间仿佛传来雪松的味道。还有熊熊燃起的篝火伴着浑厚深沉的鼓点摇曳，舞蹈节拍在耳边响起。
“还去过哪儿？是你想再去的。以后我们可以一起。”他眼带笑意，看着她说。
芝烁认真思索，她想起那次在邻国俄勒冈州的葡萄园产区参观可持续农业示范的体验。“如果再去一次葡萄园或者农场也蛮好的，我想住上一个月！每天看植物自然生长，在山上吹风...”在大自然里，她不会觉得孤单。
延森说好。
延森会在人少的地方主动牵她的手，除此之外，没有更亲密的动作。
四人再一次约球聚餐，芝烁被瑶瑶堵在洗手间。
“一两个月不见，感觉你变了！”
“哪有！”芝烁有些心虚。
“你最近都好少找我聊天也不约我逛街，快说，是不是找男人了？”瑶瑶一向直白。
“没有！先别瞎猜了。话说你生日快到了，打算怎么庆祝，姐妹我奉陪到底。”芝烁怕继续这样被她问下去会露馅。
她并不是刻意不告诉瑶瑶，只是延森和她也没有摊开讨论过他们的关系。算起来，只是接过一次吻，还是她主动的。在芝烁看来，他们顶多处于暧昧阶段。
注意力成功被转移，瑶瑶没再缠着芝烁问东问西，开始说起自己的生日规划。
“我已经预定好了一家店，吃饭的时候会有腹肌帅哥出来跳舞。”
“噗！”芝烁一下没忍住笑出声。
“怎么了！我都二十三了还没摸过男人的腹肌，难得有这种专为单身女性设计的福利，当然要体验一下。到时候你也试试，不亏。”
瑶瑶生日那天，一群朋友聚在预定好的网红餐厅。这家店一楼是儿童区，特色是卡通人物角色扮演。比如提前预定生日宴，工作人员会将店里布置成和指定电影主题类似的场景，服务员也都换上相应的着装打扮，为的就是让来的小朋友拥有一次沉浸式的体验。二楼的大人区同理，瑶瑶给自己安排的是假面舞会礼遇。
果然，一顿饭吃到后半段，开始上甜点。三个身高堪比模特的年轻男子踏着舞步出现在他们的卡座旁，三个人都头戴华丽的酒会面罩，但从他们的站位，不难看出其中一个是领舞，面罩遮去了部分面容，让人将注意力向他们身体的其他地方转移，黑色的紧身裤之上是裸露着的肌肉线条明显的上半身。背景音乐已经切换成有节奏感的流行曲调，伴随着此起彼伏的欢呼声，场面一下子变得火热起来。
除了瑶瑶自己，饭桌上还有四个女生，包括芝烁在内。两位伴舞就在她们四个女生之间来回移动挑逗着气氛，而领舞的那位帅哥则专注围绕着瑶瑶，在独自完成一套暧昧的动作之后，只见他尝试拉起瑶瑶的手，引领她从他利落的肩膀滑向到胸腔，稍作停留又继续往下到线条分明的腹部，三遍重复下来，看得一旁的芝烁是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好看吗？”
被延森的声音打断，芝烁心虚似地移开了视线，端起水杯给自己喂了一大口茶。才放下杯子，人就被延森拉着手腕直奔地下车库。好在所有人注意力都在舞蹈上，没人注意到他两的动静。
远远地解了锁，延森拉着她进了后排座位。
几分钟前还是嘈杂热闹的氛围，此刻两人置身安静隔绝的空间里，气压低得可怕，芝烁抬头看他，刚想开口，唇就被覆上，湿润的热度让她喘不过气，已经记不得自己要说什么。
“你喜欢这样的？”他一边说话，一边握紧她的手。
“试试看。”低沉的男性嗓音就像释放着某种魔力，引领着她的手进到了衬衫下摆的位置。
见芝烁不回答。他手上的力道又加重几分，将她的手掌完全按压下去，直到覆盖在他肚脐不远的位置。她听见他压着声线低语，“喜欢可以摸我的，别看其他人。”
手掌下是带着沟壑的轮廓，完全贴合的刹那，芝烁仿佛听到了头顶传来叹气般的喘音，她循着声音抬眼望去，不知从何时开始延森一向冷峻的眉眼竟染上了一丝情欲的颜色，她吓得赶紧收回了自己的手。
“你....你..你脸红了。”芝烁语无伦次转移注意力。
“吓到你了？...对不起。”
听到延森道歉，芝烁又感到莫名失落。她鼓起勇气主动去牵他的手，将他的手臂抱在怀里，仰头看向他神情克制的模样，小声呢喃，“再亲亲我。”
两个人在车后座腻歪了好一会儿，电话铃声响起，依然舍不得分开。电话响第三遍时，芝烁摸索着按下接听键。
“瑶瑶何晖在找我们。”
延森明白她的意思，帮她整理稍微散开的头发和裙子。他将她滑落的肩带勾起，轻轻移回到锁骨的位置。细腻白皙的皮肤在指尖下颤抖。
时间过得很快，又快到月底。下班后，延森和芝烁一起吃东西，他问她有没有去过越城。
“小时候去过几次。”她刚吞下一口红糖布丁，光顾着回答，没有留意嘴角的糖渍。
他拿过纸巾帮她轻轻抹去，动作自然而亲近。
芝烁看着他，目光带着问询，“怎么啦。”
“这周末我要回家看爷爷奶奶，和我一起吧。我想让他们认识你。”
这是延森第一次提到他的家，只是，他说看爷爷奶奶，那爸妈呢？
芝烁认真看向延森的脸，不知怎么，他的表情多了一些严肃。
“一直没有告诉你，我的父母在我刚出生的时候就分开了。”
他顿了一会儿，接着说，“是爷爷奶奶把我带大的。对我来说，他们就是最重要的家人。”
“分开了？”那后来呢，他们不管你吗？芝烁想问，但没有说出口，她有点心疼眼前的人，但也意识到关于他，自己还有很多需要了解的地方。就像她自己，同样藏着秘密。
“我爸偶尔回去。不过他另外有家庭，就在南城。”
“我妈......”
他的表情没有变化，只是神色不知何时开始笼上了一层阴影，让人不忍心再问下去。有点反应过来为什么很少听他主动提起父母，在他眼里一闪而过的脆弱情绪，那并不是一种哀怨，反倒是坚强，或是逞强。芝烁开始明白，陈延森并非天生冷情之人，不像她的家里父母恩爱和谐养成她无忧无虑的天性，他的心一直在承受痛苦，只是被他强大的理性压抑到让人不易察觉罢了。
她主动握起他的手说，“好，我和你一起去看爷爷奶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