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契合》匝卅

2、绝对契合

　　魏清漓醒来时，阳光已经透过落地窗洒满了整个卧室。他眨了眨眼，意识逐渐回笼，昨晚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顾枕河将他抱进车里，在他耳边低声说"重温那晚"，然后...

　　"醒了？"

　　低沉的声音从身旁传来，魏清漓猛地转头，正对上顾枕河那双灰如暴风雨的眼眸。alpha半靠在床头，赤裸的上身肌肉线条分明，几道新鲜的抓痕横贯胸膛，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暧昧。

　　魏清漓下意识地拉起被子遮住自己同样赤裸的身体，耳尖发烫："你...你怎么还在这里？"

　　结婚一年来，顾枕河从未在他床上过夜，每次标记后都会立刻离开，仿佛多待一秒都会玷污他们"纯洁的商业关系"。

　　顾枕河伸手拨开魏清漓额前的碎发，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他的腺体："这是我的卧室。"

　　魏清漓这才注意到房间的摆设确实不同——更简洁冷硬的风格，床头柜上放着顾枕河常戴的那款腕表。他居然被带到了顾枕河的主卧！

　　"你趁我发情期神志不清——"

　　"是你主动要求重温那晚的每一个细节。"顾枕河打断他，声音里带着几分戏谑，"包括在浴室的那部分。"

　　魏清漓的脸"轰"地烧了起来。模糊的记忆碎片中，他确实缠着顾枕河尝试了各种姿势...甚至用上了那瓶放在浴室的按摩油...

　　"那是发情期影响！"他强撑气势，"正常状态下我才不会——"

　　顾枕河突然倾身向前，鼻尖几乎贴上魏清漓的："你的信息素可不是这么说的。"

　　魏清漓这才注意到，茉莉混合晚香玉的甜香正不受控制地从他腺体处溢出，其中掺杂的雪松气息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浓郁。他的身体在顾枕河靠近的瞬间就做出了反应，后颈的腺体突突跳动，渴望被alpha再次标记。

　　"这不公平..."魏清漓小声抱怨，"为什么你就能控制得那么好？"

　　顾枕河低笑一声，呼出的热气喷在魏清漓敏感的腺体上："二十四年训练出来的自制力，在你面前已经所剩无几了。"

　　魏清漓抬头，惊讶地发现顾枕河的瞳孔确实比平时扩张了许多，灰色变得更深，那是alpha被诱惑的标志。这个发现让他心里涌起一股奇异的满足感。

　　"所以..."魏清漓故意释放出更多信息素，"大名鼎鼎的顾总也会为我失控？"

　　顾枕河的眼神骤然危险起来。下一秒，魏清漓被猛地按倒在床上，alpha高大的身躯笼罩着他，雪松信息素如暴风雪般席卷而来。

　　"你在玩火，魏清漓。"顾枕河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魏清漓本该害怕的，但奇怪的是，他只觉得兴奋。被这样强大的alpha渴望的感觉，比他想象中任何alpha美梦都要美妙。

　　"那就证明给我看啊，"他挑衅地抬起下巴，"证明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唔！"

　　顾枕河的吻吞没了他的话语。这个吻比昨晚任何一次都要凶狠，alpha的犬齿擦过魏清漓的唇瓣，带来轻微的刺痛。魏清漓不由自主地张开嘴，任由对方长驱直入，掠夺他每一寸呼吸。

　　当顾枕河的手探入被子下方时，魏清漓突然想起什么，挣扎着别开脸："等、等一下！"

　　顾枕河立刻停下动作，撑起身子看他，眼中是明显的克制："怎么了？"

　　"我..."魏清漓咬了咬下唇，"我们得谈谈。"

　　顾枕河沉默片刻，然后翻身坐起，顺手将魏清漓也拉了起来，还体贴地替他裹好被子："说吧。"

　　突然的正经让魏清漓有些不适应。他绞着被角，不知如何开口。明明昨晚他们还亲密无间，现在却要讨论这种尴尬的话题。

　　"那晚在酒吧...你早就知道是我，对吗？"魏清漓最终决定从最让他困扰的问题开始。

　　顾枕河点头："你一进门我就闻到了。你的信息素...很特别，在人群中也能立刻辨认出来。"

　　"那你为什么不表明身份？"

　　"我试过。"顾枕河的眼神变得复杂，"我问你是不是喝多了，提醒你该回家了。但你坚持说自己是'最A的omega'，还..."他顿了顿，"还说要找个配得上你的alpha共度良宵。"

　　魏清漓捂住脸。确实像是喝醉后的他会说的话。

　　"所以你就将计就计？"他从指缝里偷看顾枕河。

　　"我原本打算送你回家就离开。"顾枕河的声音低了下来，"但你一上车就...主动吻了我。"

　　魏清漓绝望地呻吟一声。他完全不记得这段，但听上去确实是他会做的事——尤其是被那样完美的alpha信息素包围的情况下。

　　"后来呢？"他小声问。

　　"后来我发现你进入了假性发情。"顾枕河的表情变得严肃，"普通omega不会对alpha信息素产生这么剧烈的反应，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是绝对契合。"

　　魏清漓睁大眼睛。绝对契合是ABO生理学中最罕见的现象，指的是alpha和omega的信息素能够完美互补，产生超越普通标记的深度联结。据说这种配对的伴侣，连抑制剂都无法阻断他们的吸引。

　　"这不可能，"魏清漓摇头，"绝对契合的概率只有百万分之一。"

　　顾枕河没有反驳，只是伸手轻轻按住魏清漓的后颈。刹那间，一股强烈的雪松信息素精准地刺激了他的腺体。魏清漓浑身一颤，一股前所未有的快感从脊背窜上头顶，他的信息素不受控制地爆发出来，与顾枕河的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全新的、令人陶醉的香气。

　　"感觉到了吗？"顾枕河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普通alpha和omega不可能引发这种反应。"

　　魏清漓急促地喘息着，身体因为突如其来的刺激而微微发抖。这太不公平了——顾枕河只需要一个触碰就能让他溃不成军，而alpha自己却还能保持理智。

　　"为什么...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他努力平复呼吸。

　　顾枕河收回手："我也是那晚才确定的。之前我们几乎没有信息素接触，你总是用强效抑制剂掩盖气息。"

　　魏清漓皱眉。确实，为了维持"最A的omega"形象，他常年使用最高级别的抑制剂，甚至连发情期都靠药物压制。只有那晚在酒吧，他因为心情郁闷没有按时注射...

　　"所以这就是你突然改变态度的原因？"魏清漓突然感到一阵失落，"因为发现了我是你的'绝对契合'？"

　　顾枕河沉默了片刻，然后做了一个让魏清漓完全没想到的动作——他轻轻捧起魏清漓的脸，额头相抵。

　　"魏清漓，"alpha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我娶你的时候，连你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都不知道。"

　　这句话像一把小锤，轻轻敲碎了魏清漓心中的某道防线。是啊，他们的婚姻开始于纯粹的商业合作，顾枕河根本不可能因为信息素选择他。

　　"那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你看似张扬实则脆弱的眼神，喜欢你谈起工作时闪闪发亮的样子，甚至喜欢你故作强势时微微翘起的下巴。"顾枕河轻笑一声，"信息素只是让我确认了一件事——我们注定要在一起，不仅是商业联姻，更是灵魂伴侣。"

　　魏清漓的心脏狂跳起来。这样的话从顾枕河口中说出，比他想象过的任何告白都要动人。

　　"我...我才没有脆弱！"他试图用惯常的傲娇掩饰内心的震动，"而且谁要和你是灵魂伴侣！"

　　顾枕河不以为忤，反而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当然，我的'最A的omega'怎么会脆弱呢？昨晚是谁把我按在浴缸里——"

　　"顾枕河！"魏清漓羞愤地扑上去捂他的嘴，却因为动作太大导致被子滑落，露出布满吻痕的胸膛。

　　alpha的眼神瞬间暗了下来。他轻松制住魏清漓的手腕，将人重新压回床上："看来我们的话题讨论完了？"

　　魏清漓本想继续嘴硬，但身体已经诚实地做出了反应。他的信息素甜蜜地缠绕着顾枕河，无声地诉说着渴望。

　　"...这次我要在上面。"他最终只憋出这么一句。

　　顾枕河低笑着吻住他："如你所愿。"

　　三天后，魏清漓站在自己办公室的落地窗前，心不在焉地看着脚下的城市景观。自从和顾枕河确认了绝对契合关系后，alpha几乎寸步不离地守了他两天，直到今早有个重要会议才不得不离开。

　　手机震动起来，魏清漓立刻抓起来看——是顾枕河发来的消息：「会议延长，晚饭不用等我」

　　魏清漓撇撇嘴，手指飞快地打字：「谁等你了？我晚上有约！」

　　发完他就后悔了。这种幼稚的回复简直像在求关注。果然，顾枕河很快回复：「和谁？在哪里？」

　　魏清漓能想象出alpha皱眉的样子，不禁有些得意：「商业机密~」

　　这次顾枕河直接打来了电话。

　　"魏清漓。"alpha的声音通过话筒传来，比平时更加低沉，"你现在处于绝对契合后的敏感期，随便接触其他alpha很危险。"

　　"我又不是小孩子，"魏清漓转着办公椅，"再说了，谁说我要见的是alpha？"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是omega也不行。你的信息素现在极不稳定，可能会引发其他omega的假性发情。"

　　魏清漓愣住了："这么严重？"

　　"绝对契合后的七天是最关键的。"顾枕河的语气缓和下来，"你的身体正在适应我们信息素的融合，这期间对任何外来信息素都会过度反应。"

　　魏清漓想起今早秘书送文件时，自己确实对那个beta用的香水产生了异常的烦躁感。他当时还以为只是睡眠不足导致的情绪波动。

　　"...好吧，我取消约会。"他勉强妥协，"但你得补偿我。"

　　顾枕河低笑一声："想要什么补偿？"

　　魏清漓转了转眼珠："告诉我你公司的安防密码。"

　　"为什么？"

　　"因为！"魏清漓理直气壮，"作为'顾太太'，我居然连自己丈夫的办公室都进不去，这像话吗？"

　　其实他只是想给顾枕河一个惊喜。alpha的生日就在下周，他计划偷偷去办公室布置一番。

　　电话那头传来顾枕河和别人的交谈声，似乎有人在催他回会议室。

　　"密码是你的生日。"alpha匆匆说道，"晚上别乱跑，我尽快回来。"

　　电话挂断了，魏清漓举着手机呆在原地。密码是他的生日？他们结婚才一年，而那个安防系统明明已经装了至少三年...

　　就在这时，办公室门被敲响。他的助理林微探头进来："魏总，有位自称是顾总朋友的先生想见您，说是有重要的事。"

　　魏清漓皱眉："叫什么名字？"

　　"季沉。"林微递上一张名片，"说是顾氏集团的合作伙伴。"

　　魏清漓接过名片看了看——季沉，季氏生物科技CEO。这个名字他确实在顾枕河的商业伙伴名单上看到过。

　　"让他进来吧。"

　　片刻后，一个身材高大的alpha走了进来。他穿着考究的深蓝色西装，面容英俊，嘴角挂着得体的微笑，但魏清漓却莫名感到一丝不适。

　　"魏总，久仰大名。"季沉伸出手，"没想到顾总的omega比传闻中还要...出色。"

　　魏清漓没有与他握手，只是冷淡地点点头："有什么事吗？"

　　季沉不以为忤，自然地收回手："我听说您和顾总确认了绝对契合关系？真是可喜可贺。"

　　魏清漓浑身一僵："谁告诉你的？"

　　这是他和顾枕河之间的私密事，连家人都不知道。

　　"信息素不会说谎。"季沉深深吸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魏清漓看不懂的光芒，"您身上顾枕河的味道...浓得惊人。"

　　魏清漓的后颈隐隐发烫。这个alpha过于直白的评价让他非常不舒服。

　　"如果没什么正事，我很忙。"他下了逐客令。

　　季沉笑了笑，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文件夹："其实我是来谈合作的。季氏最新研发了一款针对特殊体质omega的抑制剂，听说魏家的omega都有...独特的基因标记？"

　　魏清漓瞳孔微缩。魏家omega的特殊体质是家族秘密，只有极少数人知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强作镇定，"如果没有其他事——"

　　"普通抑制剂对您无效，不是吗？"季沉压低声音，"尤其是现在，处于绝对契合敏感期的您，市面上所有抑制剂都形同虚设。"

　　魏清漓的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座椅扶手。他说得没错，今早魏清漓确实试过用抑制剂控制自己波动的情緒，但毫无效果。

　　"我们研发的产品专门针对这种情况。"季沉将文件夹推过来，"顾总已经看过了，他很感兴趣。"

　　魏清漓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文件。就在他低头翻阅的瞬间，季沉突然凑近，鼻尖几乎贴上他的腺体。

　　"你干什么！"魏清漓猛地后退，椅子撞在墙上发出巨响。

　　季沉却露出了诡异的笑容："果然...和资料上描述的一样完美。"

　　办公室门突然被推开，林微慌张地冲进来："魏总！顾总他——"

　　话音未落，一个熟悉的身影大步走了进来。顾枕河脸色阴沉得可怕，雪松信息素如暴风雪般席卷了整个房间。

　　"季沉。"他的声音冷得能结冰，"我记得警告过你，离我的omega远一点。"

　　季沉从容地直起身，脸上又恢复了那种商业化的微笑："顾总，我只是来谈生意。"

　　"滚出去。"顾枕河一字一顿地说，"否则我不保证你能走着离开。"

　　季沉耸耸肩，朝门口走去。经过顾枕河身边时，他压低声音说了句什么，魏清漓没听清，但看到顾枕河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危险。

　　直到季沉离开，顾枕河才快步走到魏清漓身边，双手捧起他的脸："他碰你哪里了？"

　　魏清漓摇头："没有真的碰到...就是凑得很近。"他顿了顿，"他说你知道我们绝对契合的事？"

　　顾枕河的表情变得复杂："季氏生物一直在研究信息素相关技术，他们能通过仪器检测到异常的信息素波动。"他轻轻抚摸魏清漓的后颈，"我本来打算今晚告诉你这件事。"

　　魏清漓想起那份文件："所以他说的抑制剂是真的？"

　　"技术上可行，但..."顾枕河的眼神阴沉下来，"季沉的目的不单纯。他们家族一直对特殊体质的omega有非分之想。"

　　魏清漓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季沉看他的眼神那么奇怪："他想要我的...基因样本？"

　　"不只是你。"顾枕河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魏家历代omega都有罕见的基因标记，能够产生特殊的信息素变体。这在黑市上...价值连城。"

　　魏清漓感到一阵寒意。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从小家族就严格保护omega成员的行踪，甚至不惜重金聘请私人保镖。

　　"所以这就是你突然开始跟着我的原因？"他抬头看顾枕河，"你早就知道有人盯上我了？"

　　顾枕河点头："三个月前，季氏开始频繁接触魏家的商业伙伴，打听你的消息。我加强了安保，但没想到他会直接找上你。"

　　魏清漓突然想起什么："等等...那晚在酒吧！你出现在那里不是巧合，对不对？"

　　顾枕河沉默了片刻，然后承认："我接到消息说季沉的人在那附近活动，担心他们会趁你独自外出时下手。"

　　所以那晚的一切，从一开始就在顾枕河的计划中？魏清漓不知该生气还是感动。

　　"你早就设计好了？"他眯起眼睛，"等着我自投罗网？"

　　顾枕河突然将他拉进怀里，力道大得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我设计的是保护你的方案，魏清漓。"alpha的声音在他耳边震动，"爱上你...完全是计划外的事。"

　　魏清漓的心跳漏了一拍。这是顾枕河第一次明确说"爱"这个字。

　　"谁、谁问你这个了！"他试图挣脱，却被抱得更紧。

　　顾枕河低头，鼻尖轻蹭他的腺体："你的信息素在说'我也爱你'。"

　　魏清漓羞愤交加："顾枕河！"

　　alpha低笑着吻住他的抗议。就在这时，顾枕河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皱眉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表情立刻变得严肃。

　　"怎么了？"魏清漓察觉到异样。

　　顾枕河按下接听键，简短地交谈了几句后挂断："季氏的人闯入了我们的研究中心，盗走了一批信息素样本。"

　　魏清漓倒吸一口冷气："他们想复制绝对契合？"

　　"不止如此。"顾枕河的眼神变得锐利，"他们想要的是能够控制omega信息素的技术。"他拉起魏清漓的手，"从现在开始，你24小时都不能离开我的视线。"

　　魏清漓本想反驳，但看到顾枕河眼中的担忧，话到嘴边变成了："...那你得保证不再瞒着我任何事。"

　　顾枕河点头，轻轻吻了吻他的指尖："我保证。"

　　魏清漓突然想起什么，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既然如此...提前送给你。"

　　顾枕河疑惑地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对精致的袖扣，设计成雪松枝叶的造型，与他信息素的气息相呼应。

　　"生日礼物？"alpha挑眉。

　　"你怎么知道下周是你生日？"魏清漓惊讶地问。

　　顾枕河笑了："因为我是你的alpha，记得伴侣的生日是最基本的事。"

　　魏清漓突然意识到，在这场婚姻中，顾枕河远比他想象的更加用心。而他，或许也该开始学着做一个真正的omega伴侣了。

　　"顾枕河，"他难得认真地叫alpha的全名，"我们会没事的，对吧？"

　　顾枕河将他搂入怀中，雪松的气息温柔地包裹着他："有我在，没人能伤害你。"

　　魏清漓闭上眼睛，第一次完全放松地依偎在alpha怀里。无论前方有什么危险，至少现在，他们拥有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