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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坐高级火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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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江泽羽刷完牙洗完脸站在镜子前穿衣服时,珊迪鼓起勇气敲门进来了。
“怎么了?”
“诺拉先生,恐怕警察很快就要找上我们了。”珊迪神情紧张,“关于古德温夫人,我们隐瞒了一些事情。”
“什么事?你们偷东西了?”江泽羽心想只要不是犯法的事她就无所谓。
“不,是我们对前主人的反抗。”珊迪紧张地心脏几乎跳出胸腔。
“我们……我们打了古德温夫人。”米莉控制不住痛哭出声,双膝一软摔倒在地。
古德温夫人只是一个小贵族,但没有人愿意要有过前科的佣人。
没人发现,衣柜里的和服散发出强烈的光线,因为昨天江泽羽把它压在重重叠叠的衣服之下。
“你们干嘛打她?”江泽羽漫不经心问道,这个年代的死衣服,这死衬衫,这死马甲,这死外套,这些死扣子加起来比她前老板的命还多。
“因为她辱骂我们,殴打我们,一旦犯错就要逼我们吃烟头,还要……”,珊迪没敢把她们被逼着脱光衣服站在房间或是院子接受教训的事说出来。
稍微平复一下情绪后,她憋着怒火含泪说,“她说她会把我妹妹卖去最低贱的妓院,把我们分开,我会老死在她的家里,而我的妹妹会变成低贱的妓女。”
珊迪胸口剧烈起伏,她尽力保持声音平稳,那段回忆对她来说无比痛苦,光是这么回想一下,她的胸腔就要爆炸。
更要命的是诺拉先生的房间异常炎热,走进来仿佛走进了沙漠,有道声音在她耳边一直念叨着,“愤怒吧,愤怒吧,你有资格对一切感到愤怒!”
对!她有资格对一切感到愤怒,如果诺拉先生敢对她们姐妹做不好的事,她就会像那个女佣杀掉古德温那样杀掉诺拉先生!
“怪不得她被杀了,嘴巴这么贱。”江泽羽开始系领带了,她到现在都没搞懂那个贵族专属的王室领结怎么打,只能先当红领巾打,上火车后让巴里斯教教她。
希望她原身的死人上司也被人捅了。
江泽羽恶毒地想。
“您不介意?”一瞬间,珊迪心中的怒火消失了,只剩下错愕。
“这有什么好介意的,我又不用烟头烫你。”江泽羽系好领带,提起箱子,“我有空就打电话回来,你们帮我照顾好两只小猫。”
“可是、可是警察会找上门,古德温是我们的前雇主。”珊迪急忙拦住江泽羽的去路。
“人又不是你们杀的,你们该说什么就说什么呗。”江泽羽抱起两只猫一人亲一口就要下楼了,“我会和茱莉娅尤利娅说清楚的,你们如果被抓了就让她们保释,等我回来出钱。”
早起的尤利娅正好听见这句话,问,“出什么钱?”
“古德温太太之前是她们的主顾,警察可能会找她们问话,如果发生什么事了麻烦你们多关照她们姐妹。”江泽羽哼着小曲推开房门,“比如有警察上门收贿赂什么的?”
她看过的中世纪电影警察们大多腐败不堪,也不知道这里会不会这样,大城市会好一点吧?
应该会好一点。
“诺拉先生,您不吃早餐吗?”茱莉娅也从一楼的餐厅走了出来。
“给我片面包吧。”江泽羽走进餐厅拿过两片面包,嘴里叼一片,手上拿一片,“有事打电话给我,我到温朗后会联系你们。”
伽百涅的马车早就在门口等候,江泽羽最后和家里的女人们打了声招呼后就离开了。
马车疾驰而去,珊迪和米莉紧紧抱在一起看着马车远去的影子,茱莉娅将她们扶进屋内,声音一贯柔和温润,“已经没事了,珊迪,米莉,已经没事了。”
尤利娅在一旁刻薄道,“能逼到女佣杀人的雇主能是什么好人?进来吧,姑娘们,在这里没人会欺负你们。”
米莉和珊迪坐在温暖的佣人休息室里与这里的佣人们共进午餐,茱莉娅尤利娅的佣人和厨娘都是些脾气很好的好人。
明明只有三位主顾却有六名佣人两名厨娘一名管家,大家轮流值班,还有温暖的壁炉……
长时间的惴惴不安让她们深感疲惫,吃完早餐给猫加完粮食后,她们就相拥在一起沉沉睡去,之前从来没睡得这么安稳过。
衣柜深处的和服渐渐失去了颜色,变成一件再普通不过的衣服。
马车内——
巴里斯的佣人正在教江泽羽系领带,是的,大少爷和另一位大小姐都带了贴身佣人,巴里斯端着咖啡吃着黄油白面包,声音高雅磁性,“艾利克斯,你也该找个贴身男仆了。”
“不用了,我没钱。”江泽羽直白地说,其实她现在有钱请佣人,只要不给家里钱,她的工资足够她吃香喝辣。
“贵族谈钱多没体面。”巴里斯认真道。
他今天依旧穿着白色的大衣,金色的马甲,白色的衬衫,白色的西装裤,大衣胸口有一个用金线绣上去的太阳徽章——伽百涅家族的徽章,身上穿的都有暗纹和金色镶边,还带了一根权杖,贵族派头十足。
塞布瑞娜则戴一顶浅蓝色的帽子,插了根白色羽毛,同款配色的上装,缀有圆润的珍珠,镶有精致的蕾丝花边,套裙是浅粉色的,袖子、领口是窄条粉色丝绒,手套纯白色,上面绣着精致的暗纹。
再加上珍珠耳饰和戒指,怎么看都是个大小姐。
看着她的穿着,江泽羽也不觉得自己的衣服有多麻烦了。
要是这个年代有拉链就好了,或者她动手能力强点能把拉链发明出来,然后卖个专利,当一辈子的有钱人。
江泽羽也不弱,她和巴里斯唯一的区别是胸口的没有家族徽章,以及她的配色是墨绿金。
脑子里残留的记忆告诉她首都温朗都自视甚高,现在好歹也是贵族,派头不能丢。
马车只能载着他们到车站,列车上的行李小弟笑着上来帮忙搬东西,态度十分良好,江泽羽还是第一次坐这种高级蒸汽火车。
之前只在《东方列车谋杀案》里见过。
几人落座后,塞布瑞娜坐在靠窗的一边,静静注视着外面铲雪的员工,江泽羽也好奇地趴在窗户边,现在还是大雪的时节,到处都透着萧瑟的冷气。
列车缓缓启动,窗外的景象不断变化,当驶过铺满冰雪的大山时,塞布瑞娜和江泽羽同时发出‘哇——’。
江泽羽的兴奋劲只持续了十几分钟,她很快就困了,找列车员要来毛毯,裹在身上沉沉睡去,塞布瑞娜和巴里斯受他影响也开始困了。
伽百涅兄妹的佣人没和他们坐在一起,票买晚了只能坐在后面几排,坐在一等座的都是贵族或是贵族的佣人,他们都受过良好教养,因此列车员没有想到,这里会有小偷。
赛斯安是一个失败的银行家,破产后一直没能东山再起,老婆带着女儿回了娘家,他得重新赚到足够的钱才能接回她们。
赛斯安年轻时喜欢变魔术,因此手速几块,江泽羽一进门就被他盯上了。
因为对方也拥有一头棕色的卷发和一双棕色的眼睛,剩下的可以靠化妆术弥补,只要偷到年轻贵族的身份证,他就可以去银行领走这位贵族的钱财。
这些钱对年轻贵族来说不值一提,但对他来说是挽回妻儿的生存资金。
谁都没有注意到江泽羽放在兜里的身份证不见了,巴里斯和塞布瑞娜正在沉睡,她本人更是睡得不知天地为何物。
直到中午的饭点江泽羽才被香醒,前菜是芦笋大虾沙拉,主菜是来自亨利克国家大牧场里散养的小牛羔,配上奶油玉米汤和江泽羽念不来的什么Pe什么的香槟,一顿精致的午餐就上好了。
江泽羽将烤的脆脆的面包抹上黄油再把沙拉放在上面一口吃掉,这样吃多少有些不太文雅,但江泽羽并不在意,毕竟面前的都是自己人。
再说了,她小时候都是坐在田埂边上对付一口,现在能用上刀叉已经是巨大的进步了。
巴里斯和塞布瑞娜知道她的性格因此也没说什么,这两人的派头摆得十足,在列车上吃一顿破饭都要佣人过来伺候。
吃饱喝足后也差不多要下车了,看着美丽精致的列车员挨个收走餐盘,江泽羽突然很想玩《飞机大厨》。
这个年代的车站上下车也需要刷身份证,只不过是人工检查,江泽羽站在关卡前摸遍了身上的兜都没找到自己的身份证。
对方坚称‘艾利克斯·诺拉’十分钟前已经离开车站,所以他们不能放行。
巴里斯按住关卡员工的脖子阴森森地说,“这位先生,我是伽百涅家族的第二顺位继承人,这位是诺拉家族的第二顺位继承人,您觉得,我们有什么必要逃这一张票?”
关卡员工非常有骨气,梗着脖子说,“抱歉,伽百涅先生,现在是特殊禁严时刻,由国王直接下达命令,任何港口与车站都得确认过身份后才能放人,诺拉先生已经离场且签下名字了。”
巴里斯试图贿赂失败,对方一口咬定现在是特殊时刻,戒备森严,他不敢随便放人。
气得巴里斯给了他一拳,拉着塞布瑞娜和江泽羽狂奔跑了。
两位佣人们长叹一口气,选择先把行李送去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