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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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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来了,来了~”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纲揉了揉眼睛爬下床,迷迷糊糊地跑去开门然后被门口还未来得及认清面目的人一个熊抱,耳边响起熟悉的走了调的日语,”我来看你了,可爱的师弟,“迪诺搂住纲的脖子把他按在怀里狠狠蹂躏着脑袋,”不过半年不见,居然成长为这么棒的家伙了啊,你。本来还担心那场会面你会不会应付不来,现在看来完全是我多虑了呢。“那天在会场看到纲的时候他真的吓了好大一跳,坐在主座上的少年周身散发出一种沉稳的,不容侵犯的气场。没有人再会怀疑他的身份,彭格列X代的首领。”呃那个不是"纲感到有黑线划过脸颊,那个根本不是他啊”早就想来看你了,但一直抽不出时间,"迪诺搂住纲的肩膀,“怎么样,这些天很苦恼吧,桌面上的文件是不是好像永远都不会变少一样。””一大早的不要提起那个啊“一想起来就觉得很没劲了,他都想一天24 小时的躺在床上那样了。
“哈哈,一开始都是那样的啦,过一段时间习惯就好了。”好像很开心看到有人和他以前一样的迪诺
那种事情,真的习惯了才是悲哀吧露出很久不见的家光式蠢脸,纲吉在心里暗暗地吐槽。”高兴一点吧,今天是彭格列周年庆,会有很多活动哦,你也好好放松一下。”
啊他都忘了,之前有听斯嘉丽提起过,周年庆的事情。好像很多同盟家族的首领也都会来
其实他还是挺期待的,像这样被拘禁在总部每天有处理不完的文件的日子真的非常难熬,甚至于原来避之唯恐不及的事情他都异常欢迎,只要是可以将他拉出那种枯燥乏味一成不变的生活。
“十代目!!”纲在踏进餐厅的刹那被突然靠近的几乎贴到脸上的面孔吓了好大一跳,狱寺隼人看上去激动非常不能自己,“好久不见了,十代目,能再见到十代目真是太好了!我一定会尽快完成修业回到十代目的身边!"”呃哈哈是吗"其实他真的不怎么介意来着,狱寺不分场合地点的过分的热情和莫名其妙的崇敬通常都让他感到措手不及尴尬万分。”这样不好哦,阿纲,这个孩子是真心想要追随你,这样想的话很失礼啊。“
“Giotto?!“”不要突然冒出来!“”也不准读我的思想!”纲在心里默默冲对方大吼。
好险,他差一点就冲口而出了
那次的附身加强了他们之间的联系,Giotto可以直接感知到他内心的想法,甚至于他内心流窜过的最细微的思想波动。初代对于这种方便他和纲在人前也可以交流的新功能欣喜非常,他终于不用在有第三者的时候变成自言自语的透明人,那种感觉真的不太好受。所以他的选择是直接无视少年几次三番的抱怨抗议。
纲为了Giotto这种自我的性格苦恼非常,无论他怎么再三告诫Giotto,甚至于到威胁的程度,Giotto还是坚持不肯放弃这样的沟通方法。虽说这样的话在第三者在场的时候也可以没有障碍的交流,但他真的很不喜欢内心想法就这样□裸地暴露在人前的感觉。即便那个人是Giotto。
"十代目?"
"啊,抱歉,走神了。去吃早饭吧,我都饿扁了。”
"嗯!”
9:00AM
开始在办公室办公,Giotto趴在他身边看他在文字地狱里沉浮,看上去该死的悠闲轻松。
1:00PM
吃过狱寺送来的午餐,试图留下对方在这里陪他,被以'不想打扰十代目工作'为由拒绝。继续在文件堆里挣扎的第4个小时。
Giotto缩回指环。
4:00PM
终于结束这一天的工作,他接到秘书小姐的通知,起身前往宴会厅,和他的守护者们一起。
“哎哎,真是不习惯啊,穿的这么正式的样子。”拉扯着领口的领带结,看上去浑身都不自在的山本皱着眉抱怨,他还是第一次穿成这个样子,感觉非常的别扭。在他的脚边,抠着鼻子样子欠扁非常的死小孩终于脱下奶牛花纹的连身衣,黑西装的打扮其实看上去和那个阿尔克巴雷诺有点相像。那一瞬间其实他有一点点想笑,R魔王如果知道他在看到西装版蓝波的时候想到里包恩第二不晓得会不会暴走。
大哥在他们的后方无聊的踱着步,是了,纲想,对于屉川大哥而言参加这样无聊的宴会一定很伤脑筋,也许他本来已经为接下来的时间安排了全套的训练计划。虽说到这里以后见面不多,大哥每一天极限的训练其实还是有传到他的耳朵。屉川了平一直是值得敬佩的人,无论在普通人中还是黑手党成员的眼里,单凭他对于拳击的执着与展现出的毅力坚韧。
他还看到在角落的云雀学长,浑身散发出恐怖的黑气,被迫参加他最讨厌的群聚,没有起来暴走把目光所及的大家全部打趴真的已经很让他感动了。”啊啊,十代目!你终于来了,里面已经开始了,我们快进去吧。“最先看到他的是狱寺,绿眼睛的少年看起来兴奋非常,他待会儿一定要走在十代首领的右边,彭格列十代目的右手位置。”抱歉啦,我迟到了吗?已经尽量快走过来了。“
“没事,阿纲很辛苦吧,这几天。我们都帮不上忙呢。”搭上纲的肩膀,山本靠了过来,还是一贯大大咧咧的语气。
“喂喂,你在对十代目做什么啊,棒球混蛋!快给我从十代目身边滚开!”银发少年冲过来很不客气的一把打掉山本的手。”好久不见,极限的想你啊泽田!“在另一边勾过纲的大哥。”哇哈哈哈,有没有想蓝波大人啊,蠢纲。“很想插一脚过来的牛小孩。”滚开,白痴牛。“”吵死了,咬杀你们。“最后是云雀学长扑面而来的拐子
就这样吵吵闹闹的走向会厅,真是久违了的感觉,他想。以前一直很想摆脱的那些讨厌的无厘头的对话吵闹,围绕在他身边的那些永远少根筋的麻烦人物,当他们真的从他生活中消失的时候他才知道不知不觉中那些思维回路奇异的家伙们其实早就深深融入他的生命不可分离。
能再见到你们真好,他在心里说。
除了狱寺蓝波以外大概所有的人都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场面,就像电影里看到的那些名流豪富所举办的奢华party,到处是穿着笔挺西装的绅士和拖着华贵晚礼服带着价值不菲珠宝的名媛淑女。当然,只是表面上而已。
他们走进去的时候所有的目光都倏地集中过来,他可以感到那些带着探究的,审视的,兴味的眼神停留在他们的身上。山本,了平,蓝波,狱寺,云雀,一个不落。但更多的是对他自己,彭格列X代的首领。这让他感到即尴尬又无所适从,周围突如其来的安静,他们就在众人的注视中慢慢走向台前,他很想看看身后的伙伴们是什么表情作何姿态,但却不敢转开眼神,只能硬着头皮目不斜视地向前走去,抬头挺胸的。”啊,这种场面倒是一直没变呢,和我那时候差不多,连衣服都是。“Giotto走在他的斜后方,打量着周围的情景。果然,还是有东西保留着原来的样子的。尤其是在这种地方的这种场景。”我是泽田,彭格列X代的首领,在这里感谢诸位赏光参加彭格列的周年庆。”站在宴厅最前面的发言台上,纲开口说道。
‘对,就是这样,纲,再自信一点。’
’你可以做到的,像我一样。‘
“527年前的意大利,我的曾祖父创建了这个家族,将荣耀赋予我们。此后的百年间,我的前任们领导家族不断成长立于黑手党世界的顶点不曾动摇。到今天为止,我正式进入彭格列的总部不过一个月而已,相信在座的诸位,你们的情报员应该早就向你们汇报过彭格列的X代是个直到2年前遇到阿尔克巴雷诺为止都不知道这个世界存在的普通少年。然而站在这里,我想说的是,彭格列的荣耀将不会断送在我的手里。延续自初代的血脉引导我向前,我是泽田,彭格列X代的首领,我继承Giotto血脉,意志与荣耀。彭格列的繁荣将直到永远。“
’很棒啊,纲,看着他们,纲。‘
’不要和某一个人对视,但也别回避任何一个人的直视。‘
他听到初代柔和温暖的声音,感觉到初代靠近他的身体。”我不会避讳最近发生的事情,九代目前的确生死未知,彭格列的确正遭受某些家族的挑衅与攻击。我知道很多人就此开始议论纷纷,对目前的形式,彭格列的未来,以及那些离开同盟的家族。彭格列不会去批判什么,报复什么,我们尊重诸位选择同盟的权利。但是,对于留在这里的大家,我要恭喜你们,做了正确的选择。彭格列的历史中从不乏动荡与威胁,战争与血腥。然而时光荏苒,多少家族诞生,多少家族毁灭,彭格列却依旧站立在这里,统领黑手党的世界。过去是这样,将来也将是这样。“
他心中无措,感到拿捏不准,却借由Giotto的存在与陪伴而有了继续下去的勇气。”我并不想多说什么,空洞的言论无法打消你们对我的疑虑,几句高谈阔论无法使你们就此相信这个站在你们面前的毛头小鬼。我会用实际行动来证明我的诺言,彭格列的继承者中没有庸才的存在。 “”cheersforvongola!“
他听到台下有人这么叫道,然后是一片附和的声音,人们高举的酒杯反射出的灯光叫他晃眼。纲松了一口气,感觉到背上粘湿的汗迹。这样目前应该算是被认可了吧,他想。之前Giotto拒绝附身代替他上场,说是担心太过频繁的合体会损害到他的精神。于是只好自己硬着头皮琢磨着以前看过的电影电视仿造一份像样的致辞,他甚至吃了一颗死气丸切换到无论战力还是智商都明显比普通状态高出一截的小言模式。他回忆那天会面时Giotto的语调神情,拼命地想要模仿,这其实并不太难,他觉得。痛苦非常的附身期间,他可以很清楚地感知Giotto的灵魂,他们共用一个身体的时刻,他感到从未有过的切合与了解。 Giotto说的话,做的动作,脸上露出的表情,即便是被推挤到意识的角落他依旧可以感到强大的共鸣。
这还真是方便,他想,一下子就可以学会在众人面前发言时该如何做到像Giotto那样。
还有什么比切身体会来的更快呢何况还有Giotto的现场指导。
“做的不错哦,师弟。怎样,现在终于开始有做BOSS的自觉了吗?”Dino走到他的身边,一边的唇角微微上翘。
这样的微笑叫他很不舒服,他知道Dino在笑些什么,曾经那样斩钉截铁地说着绝对不可能做好黑手党首领只想当一个普普通通初中生的自己终于也有了在众人面前以彭格列十代目的身份说着那样话的时候。纲有点无奈的向Dino露出一抹苦笑,如果说刚刚来到这里的时候还幻想着在事情结束后可以回到他在日本的三流学校继续做他的吊车尾,那么接下来种种的事件,里包恩等人的态度,以及频繁的以彭格列十代目的身份出场的会面都在明明白白的告诉他这有多不可能。他并没有白目到那种地步,可以不顾现实不顾他人兀自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
耳边突然响起轰然一声巨响,纲抬头不出意料的看到在墙面轰出老大一个豁口的云雀学长浑身爆发着恐怖的杀气向出口大步离开,破损的墙边还呆立着执着酒杯一脸茫然的白肤男子。
没有大开杀戒真是太好了,他想,开始好奇R魔王到底和云雀说了些什么这位最见不得群聚的委员长居然可以忍到这种地步。
他扫视了一眼偌大的宴厅,看到每个都至少被2~3人环绕的守护者们,或多或少冲着云雀离开的背影露出羡慕的眼神。纲很清楚这群家伙的秉性,只专心于自己的目标与生活的少根筋天然呆,大概不会对于突如其来的与这些和自身原本身份差异甚大的人交往或是突然置身于所谓的上流社会感到尴尬无所适从。礼节什么的,会不会出丑都绝对不会是这些家伙们的考虑范围,但是像这样被一脸虚假看不到真心的陌生人所包围,大概也会感到困扰吧。
大家,原本这时候应该是在家里苦恼着作业的时候啊。
’阿纲,不要擅自替别人决定人生,你的想法不能代表他们本人。‘Giotto看着身边的少年,感到既欣喜又担忧。那个一直以来厌弃着与生俱来的身份责任的少年,终于不再是只沉浸在自我逃避中看不到周遭的颓废初中生。他开始逐渐接受自己的身份,认清他与伙伴们即将走上的道路。
那令我迷醉的单纯温暖,你还能拥有多久
’Giotto是不会清楚这种感觉的。‘生在黑手党家族的Giotto,怎么会了解被突然扯进陌生世界的迷茫苦恼。
’你的家庭教师告诉过你的吧,守护者只是在家族危难的时候聚集。平时并不必要接受黑手党的生活。‘
’十年后的世界里不是看到了吗?你的雨守,岚守和晴守,都是心甘情愿的追随着你啊!连那朵孤高的云,不是也未曾飘离开你的身边吗?‘
你比我,更拥有着凝聚与吸引的力量啊。快点发现吧,你那独一无二的才能。
’‘”再挨一会儿就好了,这场结束以后,有彭格列内部的庆典,那时候可以尽情放开自己也没关系哦。“Dino克制住想要将师弟抱在怀里的冲动,那个向来死蠢的孩子,不要露出这种伤感内疚的表情啊。”我会的,Dino。“
从现在开始,是Dino,不是Dino先生。
他和对面过来的同盟首领交谈,尽量做出老练精明的样子。Giotto在一旁偶尔提点两句,更多的时候对着来人发表乱七八糟的个人意见。就这样站立在之前和Dino交谈过的位置未曾移动,接受轮番而来的问候结交。他紧张到无法动腿无法进食喝水,就这样呆呆的立着嘴唇张合直到口干舌燥,两腿发麻却不敢换个姿势。”蠢纲,一眼就看出来了啊,那副菜鸟的样子。“里包恩在暗处做出受不了的模样,却遮掩不了上翘的嘴唇。”反正是同盟家族的聚会,这次受到邀请的都是可靠的家伙们呢。“”我的办法很有效吧,你的那个笨儿子终于像样一点了。“”当然,那是谁的孩子,怎么可能真的废柴。“家光冲着少年的方向露出笑脸。 ”好恶心,收起你那副得意的蠢样。“
“”
持续几个小时的宴会终于落下帷幕,衣着华美的宾客与主人道别后纷纷离席,纲有种整个人都要瘫倒下来的错觉,这真比和白兰的对决还要耗心耗力。
他转身面向自己的伙伴,露出放松的,灿烂的笑容,接下来是属于他们的时间了,彭格列内部的周年庆典,连里包恩都别想阻止他们的聚首
踢踏踢踏踢踏
慌乱的脚步声与粗重的喘息,他感到心脏猛的下沉。”十代目!!不好了,蒙德的首领菲斯,他的尸体,他“站立在门口的侍童面色发青向纲跑来。天,他不久前还只是个随着酒鬼父亲在街上乞讨的可怜少年,蒙斯嘉丽小姐的救助才到这里混了个清闲的差事有了挡风避雨的地方一日三餐的保障。怎知只是在总部内打打下手也会遇到这般可怕的事情,他记得那位天使样温柔好心的小姐告诉过他彭格列的总部有多安全,黑手党世界的NO.1不管外面有多腥风血雨都不可能危及到这里的啊!为什么只是站站门口都会看到这样来自地狱的场景。
他还是回去睡大街好了。
纲挤开围拥在走道的人群,在看到悬吊在尽头的尸体时感到头脑一片空白。那个男子他还记得,长相英俊举止风流,灿金的头发在灯光下很是好看。他记得那人是提前离席,走之前用那双让他想起天空的碧蓝眼睛轻佻地看着他对他说自己对彭格列一片真心日月可表,执起他一边的手落下轻吻。然后被迪诺狠狠一记肘击怪叫着离开。应该是可以信任的迪诺的朋友吧,那时他是这样想的。
那个叫菲斯的人现在全身□四肢张开就这样被吊在他的面前,一只眼球整个脱出眼眶仅剩一两条血淋淋的经脉血管连接着挂在脸上。自喉咙直至下腹的长长一条开口,切口处的皮肉被强制翻开用钉子固定在身体两侧,整个腹腔包括脏器就这样暴露在空气当中。可以清楚地看到肠子被从腹部拖拽出来,一圈圈的绕在脖子上面。这具尸体被鲜血浸透,却还有少许地方未被沾染露出白种人象牙色的皮肤。
纲就这样呆呆地站在前面,迎着扑面而来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明明心里已经翻卷着呕吐的冲动,却还是无法转开眼神。
好可怕
好可怕
好可怕
好可怕
好可怕”纲,不要看!“Giotto从背后搂住他将他按到自己的怀里一只手捂住他的眼睛。他可以感到初代剧烈起伏的胸膛,那个人在担心。”纲,深呼吸几次,试试看。“收紧了手臂,少年的木然和呆立不动都叫他感到揪心,他知道这是迟早的事情这样的场面那个孩子迟早要学会面对。但不是现在,他想,为自己没有立刻出手感到后悔。这个孩子这些天来已经负担太多压抑太多,他怎么会以为这也会是不失时机的现场教学?这样血腥残忍的场面。
他也许逼得太紧了。
纲不知道他是怎么回到卧室的,他的心里翻江倒海却又有一种诡异的平静的感觉,他以为他会吐个昏天暗地但事实上他还好好的呆坐在床沿。他看到Giotto坐在他身侧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担心,他听到初代清冽的嗓音模模糊糊的从远方传来。
好晕,好难过。
那场面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一次次的划过眼前,菲斯生前的容貌轻佻的笑颜轻柔的吻与那可怖的血色尸体交替出现。
他想回去。
想要回家。
猛的,他站起来冲到卫生间扒住马桶一阵狂呕,吐出好几摊透明的液体。Giotto蹲在他的身边抚着他的脊背,这个孩子从中午开始就没有好好吃东西了啊,除了胃液以外就只有一阵阵的干呕。
但是,发泄出来吧,不要让那些东西在你心里慢慢腐烂侵蚀,终将那些温暖冻结。
他觉得整个胃都已经倒空了,却还是抑制不住一阵阵的干呕,眼泪控制不住的涌出,他终于瘫坐在地上。
将头埋到Giotto的怀里,纲揪紧初代的衣服禁不住哽咽,”GiottoGiottoGiotto“”我在。“
抱紧了怀里哭泣的少年,初代皱紧了眉头。”我想回家“”嗯,我知道。”
很抱歉,让你经历这样的事情。”等这一切结束,就回去吧。“
你不知道我有多想就那样和你在一起,过那样平淡快乐的日子。”不要离开我,Giotto。“”我会在你身边。不要担心,纲。我会在你身边。“
将头搁在纲的头顶,Giotto感受着少年温热的躯体
他知道那位老是守在纲办公室门外的小姐已经来了又去好多次,总部被入侵已经够糟,何况还发生那样性质恶劣的谋杀。现在的彭格列需要纲去稳定大局,即便只是做做样子也好。但是他却无法下狠心去叫醒那个蜷成一团的少年,那样的睡姿代表内心的不安与恐慌,他记得以前他的雾守这样对他说过。
Giotto坐到熟睡的少年身边,拨开散落的发丝,那个男孩的脸上依旧留着干涸粉白的泪痕,揪紧被单的指关节隐隐发白。他还记得在日本的时候,偶尔也会在半夜跑出来细细端详这个与自己样貌相似的少年,那时候的纲总是很大大咧咧的摊着手脚仰面而睡,替他盖好的被子总是不多久又被踢开。什么时候,你开始这样蜷缩着才能安心入睡了呢?指尖描摹着少年柔和的面部轮廓,Giotto自问当年的自己是否做错。彭格列的首领之位自他还在位的时候就开始了争抢,他还记得那时候2世整日阴沉的脸色,自己如果不去日本的话,那个性格暴戾疑心又重的家伙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他从没想过,会出现这样一个孩子,明明有着无可比拟的才能无法遮挡的耀眼光芒,却只想着过平平淡淡的生活,当一个普通人操心柴米油盐。
伽罗瓦,马特
这是他当年未解决的问题遗留下的隐患。
放心吧,纲,我会保护你的。
请保持那样温暖的心干净的灵魂,当一切结束,你会回到你想要的生活。
低下头,伏在少年的身上,初代轻轻地在他的额头,落下了一个吻。
第 4 章
part5在那个年代
他其实已经醒来很久,也知道现在不是他躺在床上逃避退缩的时候。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无论如何,他这个首领都应该出面处理。即便还太过生涩,也许会作出错误的决定,亦不应当就这样躲在房间里里任由他人代他解决。
明明,已经下定决心要担负起彭格列了不是吗?
埋在被子底下的右手抓紧了床单,少年在自己的世界里缩成一团。
他还是没有想到过这样的场面。
从黑耀战中结识自己的雾守,在指环战中确定他们下一任彭格列核心成员的身份,在十年后的未来与白兰的死斗中甚至拯救了世界。他以为这样就是全部,打倒敌人,维护家族。虽然危险却也简单,他们就像是少年漫画中的主角,一切来得如此光明磊落。就算见过那个可怕的男人知悉百年前血腥的历史在他的内心深处其实也并未真正想过那样的世界,彭格列年轻的首领其实依旧以为事情会像以前那样了结,他们会打倒敌人,面对面地,一对一地。没有人告诉过他真正的黑手党世界究竟是何面目,里包恩没有,迪诺没有,Giotto也没有。直到血腥残忍的现实给他当头一棒,将他从少年单纯的世界中拉扯而出,粗暴地,快速地,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他忆起昨天回房的路上斯嘉丽小姐扶住他的双肩担心地询问,当时的他恍惚呆滞并未察觉,现在却分明记起,那个总是温柔甜美的女人,满脸的担忧却无丝毫恐慌,面对这样的场面,坦然地就像手术台上的医生,有着近乎冷酷的理智。直到现在他才意识到自己身处的是怎么样的世界,如斯血腥,如斯残忍。
纲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心态面目去面对接下来的事情,他并没有想过反悔当初的决定,担负起彭格列的未来。只是觉得恍然无力,冲击来的太大太猛,现实已令他无法掌控。
他感到Giotto摩挲着他脸颊的手指,幽灵冰冷的指尖描摹着他脸上的轮廓,带着爱怜与担忧。
Giotto,告诉我这是怎样的世界。
Giotto,告诉我该如何去做”Giotto,“床上的少年睁开了眼睛轻唤出声。”嗯?”初代的动作定格在拉着窗帘的手上,纲的声音里有着某种他所熟悉的坚定。这个少年正在飞速地成长,以他们都不希望见到的方式。”告诉我,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我想要知道,现在所面对的这一切究竟因何而起。”阿纲?“他不确定现在是否是向少年诉说那些封尘的往事的时候,就在昨日的发生的事件之后。”我要知道,现在。“不想再这样下去,永远是被动的被蒙在鼓里的那一个,走在由别人为他指明的路上。
如果我已经无法抽身,如果我必将担负起彭格列的未来成为X世的首领,至少我要知道所作的一切是因为什么。”“
门外,斯嘉丽曲起的手指再一次停留在紧闭的门扉上,犹豫着是否应该扣下。虽然他终将会习惯,但是对于现在的X世而言昨天的事情无疑还太过惊悚。他需要一个去平复去接受的时间,他也应该有。然而事态的发展快得出乎他们所有人的预料,紧急会议已经召开,守护者们,瓦利安众,里包恩和家光先生都已经到齐,只等首领的到来。她亦不希望那个温和善良的少年以一个浑浑噩噩的状态恍惚不安的心态去面对未来,甚至在接连而至的事件中失掉本真,她应该给他时间,他们应该给他时间。那个孩子已经尽力做到最好。
但是紧逼的现实不容他们一步步向前。
纲盘腿坐在床上,褐发的少年脸上还凝着昨日哭泣的痕迹,一头乱发蓬蓬的翘在头上,脸蛋苍白,眼袋浮肿,咋看上去他就和所有因为熬夜打游戏而睡过头的男孩一样。然而那双与他相像的褐色眼睛里透露出的坚定,却超越了年龄,显出一种令人心痛的成熟。Giotto知道他无法再回避少年的问题,就在今天,他必须给他一个答案。
橙红色的夕阳透过偌大的玻璃窗洒进房间,在质地柔软的地毯上铺上一层金粉,初代低沉柔和的嗓音在房间里响起。
幽暗潮湿的洞穴里,映着昏暗跳跃的火光,对面的男人看上去可怖扭曲犹如鬼魅。马特的右额处有一块明显的下塌,深红色的液体顺着坚毅面部的轮廓不断下淌。他已经伤痕累累,连简单的站立都需要借由极大的意志来支持。
而他亦是。
彭格列与伽罗瓦交锋的第12个年头,一切终于走到了尽头,这场持续多年的纷争与纠葛终于要有一个结果,两位首领的死斗即将决定对方家族的命运,也将确定黑手党世界未来的走向。
Giotto感到自己的视野开始模糊,面前男人的身影扭曲晃动就像夏日骄阳下的海市蜃楼一般看上去遥远又不真实。冰冷的汗水顺着额头滑落刺痛了眼睛,初代尽力站得挺直集中精神不让自己露出丝毫的破绽,却抑制不住从心底蔓延而上不断扩大的恐慌与不安。
双方的死斗持续到现在,两人都已经负伤累累满身血痕,然而对面的那个男人周身却依旧散发出强烈的攻击与侵略感,那双紧盯着他的腥红的双眼流露出主人的兴奋与对血腥的渴望,拖着一副残破的几近极限的身体的男人,看上去却依旧如此强悍可怕。Giotto在他的身上感觉不到任何一点正常人在此时应有的情感,无论是对于死亡的恐惧,失败的担忧,求生的渴望,亦或者是驱使他战斗至今的信念坚持,在那个男人身上都看不到一分一毫。只是战斗,不断进攻,那人只是依循着本性中的血腥与残暴不断杀戮。
血的气味叫他兴奋,他想,哪怕那是从他自己身上流出的。
‘你无法与那样的人战斗还可以全身而退,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魔带着毁灭一切的疯狂席卷而来,他将不断破坏杀戮,到死为止。’
在弥漫着动物尸体腐烂味道的洞穴里,决定生死前的那一刻,伴随着水滴的滴答声,不知是何年月的记忆突然浮上脑海。印象中那个他已经记不起长相的人用被鲜血浸红的双手揪紧了他的衣襟对着他喃喃的低语,“他是疯的,Giotto,他是疯的。”暗红色的血花不断在地上绽开,垂死的人挣扎着将脸凑向他的“ 收手吧,在还来得及的时候。那个人会把你拖入地狱,早晚会的。”
他是疯的他是疯的
亡灵的低语在洞穴内回荡,仿佛正呲着牙等着看他败北的那一刻到来。
Giotto感到身体的每一条肌肉每一根神经都在抽搐着,叫嚣着要求解放,长时间的紧绷所带来的刺痛感变得越发无法忽视,连简单的站立都需要拼尽全力。
他会输,这样下去他会输,连带他的家族与那些同盟都将面临被毁灭的结局。那些他一直以来所珍惜守护着的人与物。
外面狂风的怒吼变得遥远而模糊,从洞顶滴落的水滴溅到石头上发出带着冰冷颤栗的回音。Giotto额头的死气之炎飘忽着时明时暗,在映着Ⅰ世的手套下五指紧握。
来吧,小子。
红瞳的野兽唇角上翘露出嗜血的微笑,手中的大刀反射着亮黄色的火光映射出不祥的未来。
他们同时跳跃起来冲向对方,拼尽身体最后一丝的力量。
最后一次,让我们来个了结。
马特挥起手中的刀横劈向Giotto的颈部,带着一贯的狠辣与凶蛮。左手向下探入后腰,在那里藏着一柄薄刃的小刀,只两个虎口的长度二指左右的宽度,却足够锋利可以削掉你半个脑袋。
那是他所从未用过的,连身边的亲信亦不知晓。伽罗瓦的马特,强悍又狂妄,长刀一出,亡魂几许。没有人会想到,他还有另一把刀,多年以来藏在身侧,为的就是像今天这样的时刻。坐在最强的宝座上太久,这是连他自己都不曾想过会用上的武器。
这是第一次,也许也是最后一次马特这样想着,眼瞳中的红色愈发暗沉。他已经等不及要看那人温热的血喷洒而出,感受刀锋划开对方皮肉时那美妙的快感。
他看到对方惊愕着睁大的眼睛,红瞳中自己的倒影显得狼狈又可怖,看上去就像是徘徊了好几个世纪的幽灵般的惨白破败。
但是没关系,一切都要结束了,就在这里。
初代的手扶上连接着两人的利器,白色的冰晶沿着刀身迅速向上蔓延——零地点突破
男人的左手依旧背在身后,那柄小刀握在手里已经蓄势待发。马特就凝固在这个姿势,差一点点就可以取胜。如果Giotto向左完全避开横劈来的大刀,如果没有零地点突破。
Giotto向来相信自己的超直觉,尤其是在这样千钧一发的时刻。
他瘫软在地上放松地闭上了眼睛,任由生命随着胸口破洞里涌出的血液一点点流逝。
终于还是做到了,那个还在摸索阶段的招式,他的零地点突破。
Giotto在床上躺了两个月才被允许下床,他的岚守天天窝在他的床头向他转述外面关于他的传言。彭格列的Giotto打败了伽罗瓦的马特,那黑暗的时代终于迎来了终结,黑手党的世界重又看到了希望。那块凝着着伽罗瓦首领身体的冰块被安放在彭格列大宅的地下室,据说每天都会有要求前来一看的黑手党成员。岚说卧室在那边上的阿诺德不胜其扰,终于在第十天大开杀戒将胆敢靠近地下室10米内的生物通通咬杀。Giotto对着他的守护者露出微笑,多年以来头一次,那样放松的,快乐的笑容,就像当年他们初见的时候,那个在阳光下笑着对他伸出手的金发男人。
结束了,这一切的黑暗与血腥,这纠缠了他们大半生的噩梦。
他可以清晰地感到来自灵魂的咆哮怒吼,徒劳地在那狭小的空间里不断冲撞着。
男人的脸上惊愕的表情握刀的手都依旧凝结在那天他们决定生死的那一刻不曾改变,死气之火转换而成的冰牢坚固不曾有丝毫的破损。
但是错了。
Giotto听到自己心脏搏动的声音,带着不安惶恐的’扑扑‘声。
那人的灵魂并未沉睡,他的大脑仍在运转,在身体被冻结机能停止的情况下,无法动弹失却了五感却依旧存在着思想。
来自魂灵的尖啸不断冲击着他的耳膜,带着剧烈的波动几近疯狂地挣扎着想要脱离身体的束缚。
他的理智正被逐渐消磨,
2个月,已经足够使人疯癫。
掌间的死气之炎暴涨,瞬间轰去了后面的墙壁,然而那冰却纹丝不动,连一丝裂缝也无。
将额头靠到那不带寒气的冰块上,Giotto听到身后传来了纷乱的脚步声以及他的云守粗暴地轰开地下室大门的声音。
对不起,他说。”然后呢?“他听到纲的声音,带着深深的不可置信与恐惧,”你是说他的灵魂就在那样的状态下存在了500多年?“他无法想象那会是怎样的光景,没有声音没有触感没有视觉,就那样不能动弹地被束缚了百多年的时间。
他想起仅有的两次见面上那男人盯在自己身上恶狠狠的眼神,周身散发出的仿若要吞噬一切的毁灭的欲望。也许他所表露出来的愤恨狂怒不还及心中的十分之一,他这样猜测。
在500年的时间里,究竟是怎样的恨意报复的欲望支撑着那个男人,才不至于在那样的折磨中逐渐丧尽理智,失去为人的意识。”我们一直在寻找解决的办法,但是直到三代才发现集合彭格列指环的力量可以消融死气之炎形成的冰晶。“初代的声音里,纲听到了从未有过的懊丧后悔,”那个时候,马特的身体早已被他的家族盗去。伽罗瓦已不复昔日的强盛,但他们将那人的身体看护的很好。“在他的后半生,甚至是隐退到了日本的那段时间,都不曾停止过寻找消融那冰晶的方法。杀死敌人是荣耀,令敌人痛苦却是耻辱,何况那是任何人都不应当承受的地狱。
他再未试着使用过零地点突破,即便他可以肯定再多几次的练习就可以完成。
在那块阳光照射不到的角落,仿佛被满室夕阳的暖红排斥在外一般,初代靠着墙坐在地上,再一次地,沉浸到了延续了百年的伤痛当中。”Giotto“ 他听到纲的声音在身旁响起,”Giotto,我会帮你。“少年的温暖手掌覆盖上幽灵苍白的手背。Giotto抬头看着这个半边脸被染上暖红色的少年,在两人交叠着的手背上划过的明与暗的分割线,仿若是分割了生与死的塔纳托斯的宝物。
Giotto,我会帮你。
少年这样在心底暗暗地下了决心。
昨日恐惧的阴影依旧明显,血红的尸体依旧盘踞在他的心里不曾消散。然而帮助Giotto解脱的愿望却压到了这一切的迷茫惶恐,成为少年心里坚定不可动摇的支持。
即便还没有完全克服自己的懦弱胆小,即便还无法完全适应作为黑手党的生活,到现在还只是个什么都做不好的没用的小鬼,但是,我会帮你,尽我所能。
纲依旧无法对自己之于Giotto的情感下一份确切的定义,但是他却清楚幽灵在自己心里无可比拟的重要地位。他不想看到他难过的样子,不希望他就这样带着无法排遣的懊丧后悔继续他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终止的作为戒灵的宿命。
他知道也许无论对于Giotto亦或是马特,他终究只能是这百年轮回中的旁观者,徘徊在人世几个世纪无法离去的幽灵在漫长的岁月中所沉积的狂怒/悔恨,他无法猜测亦无法想象。但是,他可以帮助了结,结束这段延续了500年的纠葛。
在男子惊讶的视线中,少年倾过身体,环抱住他的肩膀,Giotto感到软软的发梢划过脸颊,纲的声音还带着刚起床的沙哑,”Giotto,我在你身边,我会帮你。“
就如同你这样在我的身边,成为我的依靠。
他想起对方印在自己额头上的那个冰冷的吻,感到内心划过的温暖与悸动。
这终于不再是被迫担起的担子勉强扛起的负担。
Giotto,如果这是你无法摆脱的恶梦必要背负的债,那也是我的。
门外,终于等不下去的秘书小姐叩响了门扉,“BOSS,针对蒙德首领被害一案的会议已经召开,请尽快到场。”
*塔纳托斯:古希腊神话中的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