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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鬼修飞升 ...

  •   谢长则平静地看着这一切,他心知今日不会那么简单,可必让天下人看到这一幕。
      “谢元硕,你疯了!鬼修根本不可能飞升,你会魂消魄灭”虽然他极是该死,可不能这么轻松。
      但皇帝好似根本没有听进去,毫不在乎的样子叫祁钰深觉接下来一定会发生什么大事,只见皇帝闭眼,结印,黑色的烟雾夹杂着腐臭弥散在这片千尺露台上。
      “陛下!”
      这是多年不见的沈曜以及裴桓,他二人在前两年肃清朝堂时懂得站位得以保命。
      “殿下”这急切的声音是封允还有顾呈。
      裴桓还想上前,被祁钰拉住。
      “蠢货,那是贵妃,看到了没?”
      祁钰向裴桓指着地上那一摊血水和沾染着黑血的绫罗锦缎。
      裴桓瞪大眼睛,来不及惊恐,直往祁钰背后躲,他知道这个女人不简单。
      浮梁县事迹他早有耳闻,身为贪官的他本该痛恨这种人至极,可差点死掉的他更清楚了什么叫做明哲保身。
      “祁县令,不我该叫你太子妃了”
      这是个爽朗的女声,循声望去,是一身深紫色锦袍的谢允宜,行走带风,全然没有对这一切的惊骇。
      这叫祁钰尤为不解。
      转念一想。
      “谢允宜,你竟也是鬼修”
      谢允宜愣了一下,笑着道:“太子妃,今日你可能救我姑侄二人?”
      “救你?何意?”
      这时,突然一道闪电划破长空,众人抬头望天,乌云停在了这处,祁钰准备要跑。
      “要不想遭雷劈,随我来”
      谢长则却拉住她:“没用的”
      祁钰一头雾水,却见谢长则蓦地又推开她。
      正在此时,那第一道闪电落下,竟中途折了个弯,那是谢长则的方向,紧接着是第二道,折去的方向是谢允宜。
      只在瞬间,祁钰恍然理清了所有思路。
      那暗巷里刺杀她的杀手肩上纹身,浮梁县为官两年期间,她曾派明洛查过,只知是一以“民贵君轻,农盟组织”为旗号的一个联会——“公财帮”
      看似是一个为民富民的好组织,可在暗巷里暗杀过她,祁钰便在一瞬间定义它为恐怖组织,传销会,用好听的口号,打着为农的名义行强盗之事。
      如今看来,这竟都是谢元硕的替劫者,可谢长则是他的后世子孙啊。
      根本来不及想任何事情,谢长则和谢允宜已经结结实实地各挨了一道雷,令她惊奇的是,他们没有被劈成焦炭,可放眼望去,高台下的人群里有几个痛苦地滚在地上哀嚎。
      甚至京里有几户人家被雷电劈成焦灰。
      这样突如其来的变故叫祁钰不知所措,她该怎么救他们。
      转眼看向沈曜,裴桓和顾呈,他们毫发无损,应是不符合替劫的人。
      可她有更担心的人,谢长渊,阿烨的傀儡。
      祁钰急躁地摇着刚受一雷劫的谢允宜,此刻她无人可问,只有这个人。
      “他呢?阿烨呢?”
      谢允宜虚弱地昂头:“太子妃放心,皇室之内只我二人”
      看着衣袍被劈出一条裂缝的谢允宜,她似乎认出来了这通身充满灵气气息的衣服,修真界难得一件的法衣,可再好的法衣最多只能接三道雷劫。
      鬼修本是逆天而行,雷劫远比普通修士多得多,上千道都算少,难道她就眼睁睁看着这些无辜之人魂飞魄散吗?
      无名的怒火和滔天的惭愧涌上心头,她早该想到谢元硕这无恶不作心肠歹毒无所不用其极的人怎么可能在知道除了人界还有能够成仙的修真界之后会安心地迎接百岁命运,是她想得还不够深。
      自责间,第三道天雷劈下,是远远的京城南街一家,天道规则,她如何能违背。
      “你是怎么知道的?”
      “占卜术”
      她猜的没错,谢允宜善谶纬,连老大都不及。
      “皇上,臣要成仙了吗?老臣要成仙了吗?”一个紫色绣着孔雀官袍的人急急跑了上来,形容疯癫。
      祁钰意图拉住他,那人固执地甩开,直朝谢元硕那处飞奔而去,咔嚓,一道惊雷落下,弹指间,这个三品官被劈成焦炭,呜呼倒下。
      一旁站着的裴桓呆若木鸡,这曾是他的老师,教导他君臣之德,忠心为君为国的老师,他要为了这样一个君去丧命么?
      此刻他如一叶扁舟只想抓住祁钰这个唯一或许能救她性命的救命稻草。
      “小钰,结印,列阵”姬尚赫忽然平静道。
      半跪在地上的祁钰深吸一口气起身。
      “老大,违背天道是要被天道反噬,你也甘愿献身么?”祁钰毫无感情地道。
      “济世苍生,也曾是小钰之愿”
      “可你我会死”祁钰没有转身,她怕见到那种义无反顾的眼神,刺痛她的心灵,仿佛她来此就是为了舍身成仁。
      擎锁迷魂阵,他原来早有准备,可仍觉得突然,那么此刻的分身才是真正的他。
      “小钰,我希望你活着”
      又是这句话,他们六人中只有他这个曾被冠上魔尊的魔才是大爱无私的神,他又要牺牲自己为她还为了这些猪脑蠢货吗?
      凭什么?这一次她决不允许,这群两脚羊宁愿沉沦地狱高拜恶鬼,这个恶心的世界早该毁灭了。
      【警报警报!宿主要灭世!宿主要灭世!】
      【警报警报!宿主要灭世!宿主要灭世!】
      …………
      祁钰转身,慢慢靠近白衣仙翩的姬尚赫。
      “老大,我更希望他们死,怎么办呢?”
      姬尚赫皱了皱眉,她变了,与来时的她截然不同。
      “小钰,谢允宜曾救过你”
      “她为了皇位”
      姬尚赫叹气。
      “谢长则数次救过你”
      这倒令她惊讶了,毕竟她接触到的是躁狂症的谢长则,可细细想来,无数次他可以凭借强权为所欲为的良机他都错过了,可
      “那是规则,他只是做了个正常人而已”
      “强权没有用难道就可以说他善良吗?一个全员皆贪的群体,不贪的那个难道就可以奉若神明吗?”
      一旁的封允看不过去,他虽不知道此刻是个什么危机,可断不能让这个冷血无情的女人无视他家殿下的付出:
      “胡说,当然不止,殿下他还”
      “住嘴!封允,让她说下去”谢长则捧着心看着祁钰。
      “不!殿下您就算今日杀了我我也要说完,当日能顺利押解你和沈玉堂从浙宁去往京都,是殿下扫除了意图瓜分沈家财产不可能让沈玉堂活着入京的障碍,允你浮梁县县令是殿下他用助皇上整肃朝堂的条件换来的,他本不愿涉身党争,为此失去了背后的杨相,那是殿下的亲舅舅,你为太子妃又是殿下以死劝谏朝皇上求来的,为的是避免你卷入无名之罪上断头台”
      这样感人肺腑的付出,祁钰却冷笑转为大笑。
      简直令在场之人无不咋舌于此女子的无情。
      “这不还是规则吗?什么叫障碍?瓜分?还是夺财灭口?无它,又如何会有扫除二字,涉身党争?党争又何来?无名之罪就更好笑了,是你们视规章于无物,随意践踏你们自己给自己和天下人制定的规矩,是你们把这个世界变成一个只有服从强权之人俯首帖耳才能活下去的吃人世界,与我何干?”
      “在地狱里找真情,找爱?问过无辜的冤魂了吗?”
      祁钰的声音响彻云霄,震耳欲聋,甚至盖过了轰鸣闪电,她在用尽全身力量质问在场的每一个人。
      “此刻站在这里的被谢元硕牵连到为他魂飞魄散挡劫的人哪个不是当初心怀鬼胎又或是心怀不切实际的幻想,梦想不劳而获?梦想按需分配想要什么就有什么的春秋大梦,结果如今,他要害死的你们又与我何干?”
      “可殿下他是不知情的!长公主也是”封允急切地否认,他真得以为祁钰可能会是能够拯救他们的人。
      “与恶为伍的,必以卸磨杀驴告终,我就在此看这场自作孽不可活的好戏”
      祁钰一手拉着谢长则,一手拉着谢允宜,她亦是鬼修,可有着千年纯净的灵魂,飞上乾元大殿的屋顶上。
      “放心,老大,他们且不会死,我留着还有用”
      祁钰又冷冷地道:“你若今日要救其他人,我必拉着此二人自爆而亡”
      姬尚赫茫然望着她,何时她变了,变得如此…疯狂,是他的错。
      在此期间已有数十道惊雷落在整座京城里,甚至还有很远处的村落,亮紫色雷电绮丽地如流苏珠帘,从乌云遍布的天空上霹雳降下,惊起交错繁杂此起彼伏的惨呼哀嚎声。
      尚在皇宫里的大臣想逃出宫外,可依然躲不过被劈的宿果,皇城里的百姓想逃往城外,却依然死在了逃跑途中,大晋国其他的城池亦遭受了此般无妄之灾,虽不似皇城这样得血腥残酷。
      看着地面上挣扎痛苦滚着的焦黑,祁钰没有大仇得报的痛快,相反她的心脏一揪一揪得痛,涌上心头的爽感让她惊悚地恐惧,这是凌虐弱者的成瘾剂。
      “哈哈哈哈,哈哈哈”祁钰哭且笑着,粗粝的指腹小心翼翼地伸近替他擦去眼角的湿泪。
      谢允宜蹙眉看着谢长则毫无自尊的行为,本不该是这样的,合该是九五至尊的皇,可此时此刻的她错估了凶兆得波滚涛涛,她甚至对自己今日的生死都没有把握。
      法衣是她早年在黑市拍卖会上高价买的,其实早在很多年前她就占卜到了会有今日这样生死攸关的灾祸降临,而唯一的解卦是一个女人,久寻不得其踪,只在祁钰暴露了其女儿身后,便注意到了她。
      事实证明她没有找错,可祁钰毕竟与他们姑侄二人有着灭国之仇,虽那是高祖皇帝干的,谢允宜心情复杂地看着地面上盘坐着的“皇弟”。
      料事如神的她从未怀疑过此事最大的受益者是这个打下谢氏万里江山的高祖皇帝,肩上的胎记她以前是怀疑过,却只当是和她长则一样的胎记,直到长则说他曾见过他豢养的死士身上也有,深入调查后才发现那确是一个联盟会的标号,早在谢家王朝刚建立的时候就存在了。
      毕竟谁也想不到一个人会以断送后世子孙的所有幸福为代价来实现只为自己成仙的美梦。
      他若成仙了还好,他若失败了,普天之下必集众民之力群起来讨伐,依照史上惯例,谢家一族必被屠尽,何谈皇室基业,只盼这个女人能真得对长则动了心吧,谢允宜在心里祈祷。
      可这样的局面祁钰又怎么可能分析不清,她很快从虐蠢屠恶的残酷报应中清醒过来,用仇恨和残暴来复仇,她只会变成她心底最厌恶的人。
      “老大,列阵!”
      祁钰从屋顶飞下去,姬尚赫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她又怕他再作什么所为苍生的长篇大论,竖着掌道:
      “老大,废话不多说,这是我们一向共同作战的原则”
      姬尚赫与她对视一眼后一拍即合,与祁钰盘腿坐于谢元硕两侧,乾位和坤位。
      不多时一个阴阳八卦阵平地而起,悬于皇城上空,祁钰执坤,姬尚赫执乾。
      与之交相呼应的是明寰书院里从恒知堂向四方延展而成的六十四卦地阵,二人以魂身做阵眼阻止雷劫降下,可只能扬汤止沸,他们最想做的是如何把雷劫一应引至本该受劫的谢元硕身上,毕竟最大的魔头是他。
      既然那个印记是和挡劫有关,祁钰对姬尚赫道:“老大,要不试一试符箓”
      如此的天地合阵之间,能够从雷劫中逃脱掉的人数变得更多了,姬尚赫看了看仍完好无损的祭坛,对祁钰点了点头。
      二人心照不宣地起身走向祭坛,抽取几张黄纸,祁钰先画,照着印象中的图像,祁钰很快就画好了第一张符箓,抛向上空,毫无作用,可见黄符未能起效。
      雷劫是要劈向有生命的事物才可以成功,因它牵连着生死因果,所以他们画起的阵只能算是阻挡雷劫,并不能消除。
      “小钰,不防牵马过来试一试”
      “和我想的一样”
      皇宫中有专门的养马场,斗兽场,半匹马的命可以抵半条奴隶的命,一条平民的命,两条士绅豪商的命,四条世家贵族的命,八条皇室的命,十六条皇帝的命,这是生死簿里的对账,姬尚赫曾在酆都为帝时经常以此作为铆钉计算这些生灵命帐。
      而牛就更有价值了,一条牛的命可以抵得上两匹马的命。
      这种定律是天道自然而形成的,命贱的人为什么却站在食物链的顶端,姬尚赫却没有这样的疑惑,他是只管守护规则,维护秩序的规则神。
      祁钰进殿拽出一个内侍叫给她带路:“哪里是皇宫马厩,将那些个牛马给放出来,不然就等着天雷落下灭了晋国所有人”
      内侍合着双手发抖,像是神志不清了,祁钰皱眉正准备要找下一个人,那内侍恍然拉住祁钰:“娘娘,我带您去”
      祁钰用极快的速度拎着内侍朝皇宫东边的畜牧场奔去。
      不多时,一群人赶着牛羊马驴骡蜂蛹进入宫门,祁钰飞落至姬尚赫身边。
      “可以了”姬尚赫看着这些牲畜的大致数量说道。
      接着二人画符,黄符飘下一一贴至石阶下的牲畜身上,姬尚赫收回一部分八卦阵压制,果见追着朝臣劈的雷电连同着先前未能落下的雷电折向牲畜群,噼里啪啦,激起一股子浓烈的烤肉焦糊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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