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chapter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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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月球呆了一段漫长的岁月，沙利叶仍旧无法忘记对大祭司撒拉法的爱情，月球的阴冷加剧他的心痛。他每次想到撒拉法在他的眼前粉碎的画面，就流出痛苦的泪水。
他依旧无法放下，撒拉法仿佛是他的一滴心头血。
直到有一天，上帝带着天使们来到他的面前，他跪在上帝的身前，被白昼的光芒照耀，但始终低着头，不说话。
米迦勒立在上帝的右侧，朝沙利叶严厉地喊道：“沙利叶！清醒吧，现在是你最后一次机会！”
沙利叶的卷翘睫毛微动，但他仍不肯抬头说话。
上帝左侧的加百列开始为他着急，也跟着劝说：“沙利叶……你真的要放弃永恒吗？还是厌倦了当天使？”
沙利叶悄悄握紧了拳头，嘴唇微动，只是轻声自语：“撒拉法……”
加百列朝他喊道：“她已经不在了，你忘了吗！”
上帝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始表态了，在半空用古老的文字写下了一句话——
“你真的无法放弃那个女孩，甘愿为她而成为堕天使？”
沙利叶抬头，平静地看着这段文字。
乌列尔忍不下去了，也跟着朝他喊道：“沙利叶，别太傻了！”
沙利叶朝向上帝，双手相扣，低下头，似乎在表达愿望，在向上帝祈求。他周围的其他天使开始为他紧张，却都不敢出来说一句话，只是紧张地望向上帝。
半空中的古老文字忽然发生变化，变成了另一句话——
“她可以转世，如果你愿意成为普通的人类。经历一百年以后，再回到天堂专心于自己的任务吧。”
沙利叶抬头愣愣地看着这段文字，问道：“主难道想让我……”
米迦勒最先理解了上帝的意思，回答沙利叶：“你有一百年的时间可以当一个普通的人类，但不会有天使的记忆和能力；你可以在这一百年里，继续你的爱情，能不能与她白头偕老全靠你自己了；一百年以后，你要回到天堂，并且不能再有爱情。如果你答应的话……”
沙利叶没有犹豫，向上帝合十拜谢，表示了自己的决心。
加百列谨慎地问他：“沙利叶，你想清楚了？真的值得吗，人类的爱情。”
沙利叶不说话，以此表示自己的决心不再更改，让加百列痛心着遗憾地闭上双目。
突然一只巨大的透明的手伸向沙利叶，从他的心口抓取出了他的天使记忆和天使的能力，一瞬间，他变成了如同木偶一样，睁着双目无法动弹。加百列按照上帝的指示，抱起了沙利叶的躯体，带他去了人间。
失去天使的记忆和能力，沙利叶的躯体变得不太完整了，上帝给他披上了一张透明的闪烁着无数星光的漂亮人鱼皮，裹着他的躯体，让他成为一个真正的人类。他的银白长发变成了卷翘的棕色短发，他的紫眸变成了绿眸，不再有天使的外表。
现在，这一段发生在月球的记忆画面，如同镜子的碎片，一块接着一块，重新在他的脑海里拼合起来，天使的记忆和他作为人类的记忆在他的脑海连成一条线。
这是上帝的承诺，当我成为人类，我的名字就是——以沙北……
西伯利亚转眼就天亮了，地上的人类依旧重复着忙碌的生活，到了中午，人们开始就餐。撒拉法也暂时离开实验室，到医学研究院附近的餐厅休息。
机器人店员正在播放新闻，上一条新闻刚播完，下一条就涉及宇宙，主播的声音极为认真地清晰地读完新闻稿。原本望向外面的撒拉法忽然回头，惊诧地望向机器人店员。
机器人店员抬头也发现了她的表情，问她：“客人，您有什么需要吗？”
撒拉法发着呆，只跟着问：“刚才那条新闻……你能不能再重复一遍？我想再确认一下。”
机器人回答：“不好意思，客人，我没有录音。不过，我记录了新闻的内容，它大概是报道了——宇宙中的实验室有人类失踪了，是联邦机械设计局的人。”
撒拉法猛地站起来，整个人都难以置信，内心也在大叫：以沙北！！
午餐还没有吃完，她就急忙付款了，然后冲出了餐厅，只想寻找恋人的消息。下午的实验项目开始了，她仍没回去上班，同事甲很担心她，看了她的空位好几次。
同事乙忍不住了，小声朝同事甲说：“她怎么了？上午人还好好的，现在反而没回来，不会是突然生病了吧？”
同事甲担心地说：“那怎么办啊？我们要不要先替她隐瞒？就当成我们不知道她下午不在这里的事……”
同事乙说：“她一个人每天做两个项目，已经很累了，可能真的是突然身体不舒服了吧。”
光影缓缓移动，代表时间消逝，阳光不再刺眼，变成金黄色映在墙上，温柔而暗淡，代表夜晚即将来临。
撒拉法一个人疲惫地坐在红蝴蝶结大楼的一侧墙的墙角，不顾地上的冰冷，抱着自己的一双膝盖，也把脸埋在膝盖，谁都不知道此刻她有多难过，而经过的人类只是困惑地看她一眼。
只有一个小女孩看了她一眼后，挣脱开母亲的手，跑到她的面前，关心她：“姐姐，你怎么了？受伤了还是生病了？”
撒拉法没有动，听见了小女孩的声音，但没人能把她从她的情绪里拉扯回来。小女孩很无奈，回头从母亲的花束里扯出一支红玫瑰，轻轻放在她手里，然后跟随母亲离开了。
撒拉法没有拿稳玫瑰花，它在她的手里随时都会被风刮跑。
天色更暗了，一双男子的脚走向撒拉法，男子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周围，黄昏的光晕落在他的脸上，他蹲了下来，伸手轻轻抚她的耳朵，温柔地唤她：“姐姐……”
这个声音是她最熟悉不过的了，她马上抬头，目光与以沙北的目光撞在一起，她的泪花不受控制地涌出，她也马上扑进了以沙北的怀里，以沙北也紧紧抱住她轻吻她的耳廓。
撒拉法连忙问：“新闻说你出事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以沙北温柔地揉她的后脑勺，笑着安慰她：“没什么，没事了。”
扶她起身，以沙北又望了周围一眼，然后牵住她的手，与她五指相扣，带她回去了居所。
现在的以沙北，已经和以前不同了，但他尽量保持以前的样子，让撒拉法看不出来。他不希望自己吓到撒拉法，因为撒拉法没有前世的记忆，一定无法接受他真正的样子和本来的身份。
在氧气仓发生的事，他总觉得有人在暗地里精心策划、想要杀死他，而路西法刚好又在新年假期里被人盗走，他由此最先怀疑那天晚上劫持过撒拉法的那些人。
无论如何，路西法必须要找回来，即便他身上有创世神的禁锢咒语，仍然能够对人间造成伤害，更别谈他如果破解禁锢、恢复魔龙的躯体。天使大战的时候，路西法在七个大天使的联合攻击之下，被迫显现了魔龙的躯体，被逮住了。但他曾经是最受宠的大天使，创世神始终没舍得消灭他，而只是用一种咒语将他的大部分力量禁锢了，将他永远关在地狱。
本来对创世神忠心不二的大天使，第一个偷偷食用了分辨善恶树的果实，这颗果实释放出了他的傲慢和野心，导致他从此走向了邪恶的路，最终成为魔鬼联盟的领袖。
在路西法被逮捕之前，恶魔将莉莉丝送到了他的面前。莉莉丝的脖子和双腕都被坚固的锁链禁锢了，整个人都被两个强壮的恶魔扛着，她被迫这样去见了魔鬼联盟的领袖。
她刚被扔下来，扔在了由无数鲜花铺成的大床，撞得她的肩膀和膝盖有些疼，她不满地回头抱怨：“就不能轻点吗？我可是人间的第一个女人！”
恶魔冰冷地俯视她，说道：“高贵什么，你只不过是个人类。”
莉莉丝马上反驳：“那你们恶魔为什么要稀罕我这种会生孩子的人类？”
恶魔冷冷地看她一眼，就走开了，表明了对她的不屑。
昔拉领着路西法进到这座宫殿，莉莉丝看见她的乌黑卷发一直长到地板，又尖又长的两只耳朵的后面还长着树枝似的锐角，而角的边缘是锋利的刀子口，脸上有五只横着的眼睛，没有眉毛和眉骨，也没有嘴唇，嘴延伸到腮帮子，张口就是尖锐的牙，身体被硕大的蝴蝶翅膀包裹着，双手和双脚反而像龙。恶魔都是这个样子，莉莉丝并不为她的长相感到意外。
但当莉莉丝望向她旁边的路西法，竟然震惊到马上站起来，一直看着路西法，然后指着他说：“怎么会是你？！你不是天使吗？什么时候开始跟这帮魔鬼来往了……？”
昔拉张嘴大笑：“天使？擦亮你的眼睛好好看一看，天堂早就没有一个叫路西法的大天使了，倒是我们的军团里有一个叫撒旦的魔王。”
莉莉丝难以置信：“撒旦怎么会和路西法长得一模一样？难道你吃了路西法？”
路西法回答：“是我打败了撒旦，然后吃掉了他，获得了他的躯体！”
莉莉丝再度难以置信：“你背叛了天堂？！”
路西法抓住锁链，将她拉扯到自己的鼻尖前，近距离打量她的外貌，然后说：“你只要一天生一百个恶魔，为我们补充战力，你会得到与恶魔同等的利益。”
在伊甸园的时候，莉莉丝就已经垂涎于路西法的英俊长相和身材了，可惜那时候，她只能与亚当结合。但天使的外貌，亚当怎么能够比得过？让她天天惦记路西法，每次路西法来巡视伊甸园，她都主动跑到他面前，搭讪路西法，那时候的路西法拒绝与她有任何肢体接触，无情得让她很生气，所以她和亚当结合时吵架了，她也受够了伊甸园，自己凿木做舟，逃了出去。
离开初始地，到处漂泊，莉莉丝还是忘不了路西法，就在红海停留了好几天，但结果追过来的天使并不是路西法，她在悲痛中差点要结束自己的永恒。
天使问她为什么要离开伊甸园，她蹲下来就大哭了好久，几个天使都捂住耳朵不敢听。她一边哭，一边诉苦自己已经不喜欢亚当了，只喜欢路西法，但几个捂住耳朵的天使把她的话错听成了亚当的技术不好、并且那个部位没有天使的大。他们同时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腰部下方，然后逃回了天堂，向上帝汇报。
最终，莉莉丝留在了红海，亚当有了夏娃以后，再也没有谁记得她莉莉丝了，她也以为自己可以就这样清净地度过永恒，恶魔突然将她掳走，超出了她的预料。
再次见到路西法，莉莉丝的内心是狂喜的，她捧住路西法的脸，问他：“那谁来和我生恶魔的孩子呢？你吗？”
路西法冷冷地回答：“把你的手拿开。”
即使已经成为了魔王，他对莉莉丝依旧没有产生任何感情。
莉莉丝威胁他：“那你就用这条链子把我勒死，如果不是你，任何一个孩子，我都不会去生。”
路西法握紧链子，似乎真的打算动手，但旁边的昔拉劝住了他：“你的战力，是其他恶魔无法超越的，如果军团继承你的战力，或许我们还有战胜的把握。”
路西法冷酷地说：“劳烦你把话说清楚，我听不懂。”
昔拉沉默了几秒钟，然后扶住额头说：“男人的事，你比我更清楚。”
路西法迟疑：“我……算是个男人吗？”
昔拉和莉莉丝同时陷入了一阵沉默，她们才刚想起来——大天使是没有性别的，想以男人或女人的外表出现都从来是自定义。
昔拉流着冷汗问他：“你自己看看，有没有男人的那件东西？”
莉莉丝立刻就晕厥了，她不能接受自己爱的男人不是个“男人”。昔拉抓住她的头发，把她摇醒了，告诉她：“别那么早灰心，让他自己去检查一下。”
路西法先放开莉莉丝，转过身，低头检查了很久，昔拉和莉莉丝坐在他身后，无聊地撑着腮，在等待他的结果，路西法还叫了几个男恶魔到身边，确认那件东西的形状。
最后，路西法转过身来，面对着昔拉和莉莉丝，宣布答案：“我有。”
莉莉丝高兴至极，扑进路西法怀里，搂紧他。
昔拉放心地说：“交给你了。”
她举手，轻轻一勾食指，就招呼了所有的其他恶魔退出了这座宫殿，她领着他们离去了。
路西法抓住莉莉丝的脖子，将她按在了鲜花之中，威胁她：“和我生孩子对你有什么好处？生下来的孩子不过都是战场上的牺牲品！”
莉莉丝平静地微笑：“你爱我吗？你不爱我，又何必管我生多少个。”
路西法冷笑着说：“你真低贱……”
莉莉丝再度捧住他的脸，温柔地说：“快开始吧，我的男人。”
四个小时以后，路西法一直喘气，推开了莉莉丝，疲惫让他不想再继续了，但莉莉丝仍旧缠着他，不肯休止。路西法取来一桶冰冷的水，泼在她身上，水顺着她的躯体流下来，她突然觉得腰部和双腿一阵疼痛，让她无法忍受。
路西法看着她已经变化了的躯体，冷笑着说：“凭你这个样子，还想折磨我几天？”
原来莉莉丝是创世神造出来的一条雌性美人鱼，因为鱼一次能产出好多鱼卵。而莉莉丝需要具备这样的特性才能一次生出许多人类或者恶魔，或者别的物种。
莉莉丝抬高下巴，大笑起来，笑声无比凄惨，路西法并不理睬她，整理衣服就无情地离开了，留下莉莉丝独自产子。毕竟，他已经完成了昔拉的要求，他只需要足够对抗天堂的军力。
但路西法最终还是输了，而莉莉丝也下落不明。
以沙北还不知道路西法与莉莉丝的关系，他的思维重点仍旧在路西法。在撒拉法告诉那几个与巫师有关联的男子关于路西法的事以后，路西法就被盗走了，他认为这不是巧合，而是那伙人已经动手了。
他唯一想做的就是——把路西法夺回来！这是最重要的堕天使，绝对不能在人间被邪恶的坏人利用。而看守好堕天使，也是大天使的本份。
周末，他打电话给撒拉法，但撒拉法表示自己正在加班，没空和他约会。以沙北就趁这次的机会，在夜晚降临以后，展开天使的羽翼，悄悄飞回了圣彼得堡。
他回到了那个家，院子里的玫瑰花已经开在了花架的高处，浓郁醉人的花香随风扑来，他直接走向大门，用手掌里的芯片打开大门，走进宽敞又安静的客厅。
沙发上，只坐着米哈伊尔一个人，米哈伊尔听见脚步声就马上回头，然后浅浅一笑：“不是什么节日，你怎么回来了，哥？”
以沙北说：“回来找你，到阁楼去说吧。”
米哈伊尔好奇：“有事？直接在这里说不就行了？”
以沙北已经打开电梯的门，催道：“上来。”
米哈伊尔觉得他有些不对劲，只能起身，跟着他乘电梯上阁楼。
到了阁楼，以沙北扶着窗台，看向窗外宁静又辉煌的夜景，又不说话了。
米哈伊尔走向他，十分纳闷地问他：“我已经跟你上来了，有什么事就说吧，别拖我时间了……你不会是故意折腾我吧？”
以沙北没有回头，说话也很平淡：“不用在我面前再装了。”
米哈伊尔困惑，有点冷淡地回答：“我装什么了？哥，你在搞什么？回来就这么奇怪。”
以沙北重复一次：“我说，不用再装了，加百列。”
米哈伊尔吃了一惊，接着就冷静了下来，看着以沙北，问道：“你已经恢复天使之灵了吗？”
刚说完，他就露出大天使的六翼，唤了他本来的名字：“沙利叶。”
以沙北回头，迎着他的目光，从天使的记忆，以沙北已经知道自己和米哈伊尔并不是这个家庭的女主人所生的孩子。米哈伊尔也肯告诉他，当初降临人间，选中了这个家庭，这对夫妇无法生育，让他在这个家庭经历人类的成长十分合适，米哈伊尔也与这对夫妇定下了承诺，并且抹除了他们见到天使的这部分记忆。
以沙北问：“米迦勒在哪里？我找不到他，也找不到其他的天使。”
米哈伊尔遗憾地说：“上帝已经去处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了，暂时见不了，而你和我都在人间了，所有的天使在哪里，你说呢？”
都在人间了，是吗……
以沙北垂眸，在心里盘算：必须要找到其他天使，才能有足够的实力把路西法夺回来！
米哈伊尔见他不说话，又说：“沙利叶，你违背了对上帝的承诺、提前七十几年回来了，你想过怎么和上帝交代了吗？你……”
以沙北摇摇头，回答：“这不是我的本愿，你应该看到新闻了吧？我在宇宙的实验室出事了，才会提前觉醒。”
米哈伊尔微愣：“你为什么会在实验室失踪？”
以沙北告诉他：“有人安排了谋杀，若我不是天使，也许……”
也许真的就会那样死去，永远回不了地球，也永远见不到我的恋人了……
以沙北没有再说下去，他现在回来，只想联合其他天使一起来处理路西法的事。既然加百列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人间的哪里，他只能一边找他们，一边从实验室里的那台机器人开始寻找线索。
另外，他也想问米迦勒一件关于撒拉法的灵魂的事，只因为他发现撒拉法转世以后，已经不是他所熟悉的大祭司了，他感觉不到她完整的灵魂，这其中似乎嵌入了什么别的“东西”。
天亮之前，他再度展开六翼，从阁楼的窗户飞出去了，飞回了首都。撒拉法在床上睡得很熟，他擅自打开窗户，进到她的房间，坐在她的旁边看她，伸手轻轻摸过她的脸。
能够再见到自己几万年前的恋人，还能够和她在一起，他觉得这次回来是值得的。一个放心的微笑，挂在了他的嘴角。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chapter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