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幽灵猫猫

60、第10章

　　高速公路上，凌波依偎在车里的座椅靠背里，迎面是冬日里暖暖的阳光。张宇开着他爸新送他的奔驰，嘴里嚼着口香糖，全神贯注地开着车子。车里的音响飘出轻柔的歌曲：
　　When I was young，
　　I'd listen to the radio，
　　Waiting' for my favorite songs，
　　When they played I'd sing along，
　　It made me smile，
　　Those were such happy times，
　　And not so long ago，
　　How I wondered where they'd gone
　　……
　　凌波听着歌曲，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父母亲切的笑容。一个人打拼了这么久，他多少是感到疲惫的，即使有张宇在身边，他也只是感到暂时的安全，内心深处始终有一种无法安放的不安。
　　今天去云港，是张宇提出的，他明白凌波心里此刻的想法。他深知，大海对于凌波而言，绝不仅仅是诗和远方，更重要的是，那里有让他牵挂的亲情。或许，也只有海的力量，才能让他慢慢平复不安的心灵。
　　车子很快驶进了拦海大堤，穿过这条漫长的海上公路，就能到达山海一色的海湾。或许因为是冬季，路上行人极少，海风涌动着浪花，不停地拍击在拦海大堤上。凌波蜷缩在宽厚的车椅里，空调的暖风吹得他浑身酥麻，索性什么也不想，就这样安安静静的听着歌曲，进入半睡眠的状态。
　　张宇绕过海湾边的景区，避开那些似乎永远都不知道疲倦的游客，把车子开到那一处他今生都无法忘却的地方，轻轻熄灭了发动机，转过脸却发觉凌波已经熟睡。长长的睫毛低垂着，高挺的鼻梁划破透过车窗的斜阳，嘴唇倔强地紧闭着，双手环抱在胸前。张宇突然想起不知在什么地方看过的一句话：喜欢双手环抱在胸前的人，大多内心是孤单的。
　　张宇看了他许久，最终还是轻轻推醒了凌波。凌波揉了揉眼睛，才发觉自己竟然睡着了。车子安静地停放在一处悬崖边，悬崖不是很高，下面就是一望无际的大海。北方的海港冬季还是十分寒冷的，凌波裹紧了衣服，拿起车座边的那束洁白的百合，迎着海风慢慢走下山崖，向海边走去。张宇关紧车门，也尾随着下了山崖。
　　海，永远是那么波澜壮阔。站在海边，倾听着海浪的声音，似乎所有的烦恼和忧愁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凌波慢慢跪在海边的沙石上，轻轻捧起一把冲上岸边的海水放进口中，苦咸的味道，让他的舌头感觉到了麻痹。
　　“爸、妈，我来看你们了！”凌波对着大海轻声说着，泪珠一颗颗滚下，融入迎面扑来沙滩的海浪中。
　　张宇默默地站在凌波身后，看着眼前这个跪在海边的身影，心里无限怜惜，轻轻说道：“别太悲伤了，人都会有此一劫。来到这个世界，爱过一些人，看过一些风景，就算离开了，也没有什么遗憾。你看，海这么大，走到哪里，叔和姨都陪在着你呐！”
　　凌波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海边，把手里的百合花一朵朵慢慢丢进海里，看着那洁白的花朵在浪花里翻腾、跳跃，直至被海水卷向远方，慢慢消失在视野中。远处海天相接的地方，一轮火红的夕阳一点点沉没到海里。
　　过了许久，张宇看了看凌波，才说道：“走吧，天晚了，越来越冷了。”
　　凌波点点头慢慢起身，把手里攥着的一把海沙放进了口袋，跟着张宇回到了车里，眼睛的余光仍然停留在那片海面上。
　　“明天，我就要回南京了。二姨那边，催得很紧。”在车里，凌波突然说着。
　　“我知道。”张宇感觉到自己的喉咙干疼了一下，使劲咽了咽唾沫。
　　“寒假前，可能不会回来了。”
　　“嗯。我可以去找你。”
　　“你还是安心在家过节吧。”
　　“春节不就那么几天吗，我过完春节就去南京。”
　　凌波不再接话，许久才缓缓说道：“和我在一起，你会不会感到很累？”
　　“胡扯！这条路上没有你陪伴，我才会感到累。”
　　“你就没有想过去找一个女孩，谈一场真正的恋爱，然后组建一个家庭？”
　　张宇听到这话，猛踩了一下刹车，轮胎在公路上划出一声刺耳的尖叫声，急促地停在了路边的紧急停靠线内。
　　“你给我记住了！”张宇转过脸瞪着凌波，说道：“自从遇上你，我张宇这辈子就不会再去找女孩子谈恋爱了，你说这是条不归路也好，说是任性胡闹也好，总之不管你是男是女，我就是要定你了！就是组建家庭，你也是唯一的人选！”
　　凌波见张宇这样，不免长叹一声，便沉默起来。见凌波沉思不语，张宇立刻又换了一副面孔，温柔的像只小羊，“波，就这样了，我们认命吧。”说完，又在凌波的耳边轻轻吻了下去，呵出的暖气，顺着凌波的耳朵，直入心房。
　　原来，这世上真有一种温柔，叫做耳边的呢喃，凌波心里想着。
　　“等我，春节一过，我就去找你。”凌波的耳边响起张宇轻柔的话语，脑海中却闪过张宇的那句呢喃：就这样了，我们认命吧！

　　李波和李璇回到家中，父母都已经吃好了早饭，张罗着过年的食品。李璇扫了一眼餐桌，热腾腾的粥锅已经见了底，各色小菜也都吃的差不多了，仿佛距离刘辉离开已过了很久。
　　“璇璇，你过来一下！我有件事情要问问你。”赵燕正准备收拾碗筷，看见李璇回来，叫住了她，“小波，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去忙吧。”
　　李波听妈妈这样说，心里盘算着应该是件重要的事情，直觉告诉他这事与刘辉有关。他不安地看了看李璇，无奈地转身离开。
　　“妈问你件事，你得和妈说实话。你也知道，我这人不喜欢拐弯抹角，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咱娘俩今天敞开心扉说说话。”赵燕飞快地说着。
　　“妈，什么事？”
　　“你和那个刘辉，到底是什么关系？我告诉你，我昨天可一夜都没睡好，一直在想着这个事。我越琢磨就越觉得这事有蹊跷，越琢磨我就越觉得这事不对劲。你今天一定要和妈说实话，你们到底什么关系？”
　　“我们就是好朋友。”
　　“好朋友？你当我傻啊？要真是好朋友关系我可就在菩萨跟前磕头了！妈也是过来人，你俩那眼神，可不简单！”
　　“那您希望我们是什么关系呢？”李璇突然很想从妈妈嘴里听到她所希望的。
　　“我？我还就真希望你们就是好朋友关系，而不是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
　　李璇眼里的希望慢慢沉淀，这个结局，她已经预料到。
　　见李璇不再说话，赵燕接着说：“璇璇你还小，我提前给你打个预防针啊，你可不能跟这个刘辉谈恋爱！我知道你们大学现在都时兴谈恋爱，我呢，也不是老古董，你们谈我不反对，但是要看清楚谈的对象才行！刘辉这个孩子看着是挺忠厚，可有一条，他家是农村的，不是妈嫌贫爱富，农村家庭出来的孩子负担重，妈怕你将来跟着受苦受累。”
　　“我爸不也是农村出来的吗？当初你怎么也愿意来着？”李璇不服气地顶了一句。
　　“所以说妈就是你的镜子，我就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才告诉你的！你瞧你爸那一大家子，七大姑八大姨的，平时没事从来不找你，一进城找你，准有事！关键是找你办事还都理直气壮，哎，合着我就该给他们办事的？还有你那个大姑，家里转个承包地也要进城找你爸，找你爸管个屁用？每次你爸不都还得找我？我告诉你，你要是找个农村孩子，今后这样的事，烦都能烦死你！还有，农村人风俗多、规矩多、麻烦事更多，比如生个男孩子还要留‘丫尾巴’，你说一个男孩子留什么辫子啊？用他们的话说是好养、命长！等到孩子六岁了，要剪这个什么鬼尾巴，这可不是一般的剪头，所有的亲戚都要去，当舅舅的还要出一大笔钱去庆贺！你说，这都是哪门子的规矩？你要是不去，他们就觉得你看不起他们，就得罪他们了。我告诉你，就是这样芝麻大的事情，多得数都数不过来！”
　　“那也不是所有的农村都有这个风俗，您不能以偏概全。”
　　“没这个风俗，他们还会有其他的风俗……等等，你什么意思啊？难道你和刘辉还真有什么关系？今天这话你必须得跟妈清楚喽！”
　　“我是挺喜欢他的，在我心里已经把他当做自己男朋友了！”李璇鼓起了勇气，终于说出了答案。
　　“什么？男朋友？你疯了？我告诉你，这事绝对不行！绝对不行！”赵燕像只触电的猫一样，神经立刻紧张起来，一张嘴喋喋不休地说道：“璇璇，你听妈说啊，你说咱们家，虽然也不是什么官二代、富二代，你妈我也就是一个街道办事处主任，但是好歹也是城里人，也算个干部家庭，对吧？多多少少也是有点体面的，我没期望着你攀高枝、找个大户人家，当然能找到更好，但最起码的，你也得找个能和咱这个家庭差不多的人家吧？你说你整一个农村人当男朋友，你让我这老脸往哪儿搁呀？我这出门还不得被人笑话死！人家都会说咱们漂漂亮亮的一个干部家庭的闺女，最后跟了一个农村的穷小子！外人不知道的，还不知道你咋地了，没人要了呢！再说了，你爸这一家子我还没摆脱干净呢，你再给我整出一大家子农村亲戚，你是想往死里整我吗？”
　　“农村人怎么了？我就觉得农村人比城里人朴实、重感情！再说了，我们以后毕业也不会回农村去。我真搞不明白，您到底在担心什么！是担心你的面子啊，还是担心有农村亲戚？那我看你那一大家子城里亲戚也没少来麻烦你，我舅我姨，他们不也是有事就找你吗？”
　　“你……”赵燕气得直哆嗦，“我告诉你，这事你就死了心吧，我绝对不会同意的。你要是眼里还有我这个妈，你就趁早给我断了这关系！否则，你就别认我这个妈！”
　　“妈，我也告诉你，我认准的人和事，绝不会轻易放弃。你的脾气我知道，我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我自己的事还就得我做主，谁说的也不算！”
　　“你这个死丫头，你有本事你就给我滚出这个家，我永远不管你！”赵燕声嘶力竭地吼叫了起来。其实对付自己这个宝贝女儿，赵燕心里一点底也没有，只剩下了家长的威风。她心里比谁都清楚自己女儿的个性，从小到大，虽然女儿成绩一直很棒，但除了学习，娘俩的分歧还真不少，而且只要女儿认定的事情，她都会想方设法坚持到底。面对女儿这个倔脾气，无数次的斗争她从未胜利过。但这一次，关系到她的终身幸福，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迁就她了。
　　“怎么了这是？”李胜华在里屋听到外面的争吵，赶紧走了出来，看见李璇一脸倔强，昂着头站在客厅中间，赵燕则坐在餐桌边气得直哆嗦。
　　“没什么大不了的，刘辉是我男朋友，就算他是农村出来的，我也一样爱他。这事，你们谁也管不了！”李璇看着自己的爸爸，狠狠地说完这句话，摔门而去。
　　“你这个死丫头，你给我滚！滚了就永远别回来！”赵燕冲着李璇远去的背影骂道，眼泪止不住地落下来。
　　“你也是的，你闺女啥脾气你不知道啊？有事好好说嘛！”李胜华安慰着妻子。
　　“说个屁！就你闺女那样的牛脾气，你能给她好好说什么！我真是造了孽了，生出这么个东西！真是气死我了！”
　　“你先别气，回头我再劝劝她，从小到大她都是顺毛驴，吃软不吃硬的。”
　　“你真得好好劝劝她，这可是她终身的幸福啊！”赵燕气得眼泪啪嗒地往下掉，一个拳头死命地捶着餐桌，“你说，她以后要是真和那个穷小子弄一块去，这下半辈子就没好日子过了！我真想不通，长得也不丑，条件也不错，干嘛非得自降身价，城里有多少条件好的小伙子挑不得？非得找个农村穷小子？”
　　“我觉得吧，刘辉那孩子也不错，挺老实。你说，就咱闺女那脾气，但凡条件好一点的小伙子，谁受得了她呀！真要是找了条件好的，你就能保证今后咱闺女不吃亏？”
　　“你懂个屁！什么叫不吃亏？这男人对待女孩子，结婚前和结婚后能一样吗？你结婚前是怎么对我的？现在又是怎么对我的？啊？你自己心里没数？”
　　“我现在对你怎么了？我对你还不好么？”
　　“好不好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就差没把你顶到头上贡起来了！”
　　“你得了吧，就你那一车间主任，头能有多大？你贡得起我吗？”赵燕冷笑两声。
　　“赵燕，你说话别不凭良心！”
　　“爸妈，大过节的，你俩怎么又吵起来了？”李波在里屋偷听了半天，眼见着战火从妈妈和姐姐之间马上转移到妈妈和爸爸之间，赶紧溜出来解围。
　　“你出去找你姐去！”李胜华对李波大声说着。
　　“好，遵命！”李波看了看爸爸，又看了看妈妈，知趣地走开了。
　　李胜华烦躁地拿起外套，也准备出门。
　　“你去哪？”赵燕叫到。
　　“我也出去，散散心！”
　　“走！都走！走了都别回来，让我一个人死在家里算了！”

　　李璇一个人冲出家门，关上手机，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闲逛了一天。她怎么也想不通，农村走出来的孩子，怎么就不能融入城里的生活？自己找的是刘辉这个人，他的家庭关自己什么事情呢？城里的男孩或许条件是好一些，可是又能有几人像刘辉那样对自己？难道在父母眼中，自己就是一件商品，非得等着出价高的买主才行？一想到这里，李璇就气得握紧了拳头。
　　小城不大，不知不觉中，已经漫步到一条商业街。临近春节，街上人来人往，霓虹灯闪烁着妖冶的色彩。临街商铺中，店家都在竭力兜售着自己的商品，看得李璇心生反感。掏出手机开了机，看了看，十几个未接电话，却没有刘辉的。又翻了翻短信箱，除了李波问她在哪儿的短信，也没有她想接到的信息。
　　“你也该到家了吧！怎么都不知道报个平安？不知道人家还在这里傻等着你的电话么？”李璇气得直接把手机关掉，摔进衣兜里。
　　还没走出两步，肚子里开始叽里咕噜的叫了起来，李璇这才想起，自己居然在外面溜达了一天没有吃东西！她可不能亏待了自己，于是赶紧四下里看看，发现不远处有一家快餐连锁，名字叫“有意思”，看着环境还不错。
　　“有意思？有啥意思？我觉得这日子过得一点意思都没有。”李璇一边咕哝着，一边走进快餐店。
　　“给我来一份猪排饭、一份一口肠、一杯热橙汁。”李璇找了一个临近窗户的位置坐下，看着菜单，头也不抬地点起饭来，“行了，就这么多吧。”
　　当把餐单还给服务员的时候，李璇开始傻眼了，她猛然想起，自己离家出走时，身上一分钱也没带！
　　李璇看着微笑着等待付款的服务员，尴尬地傻笑了两声：“呵呵……那个……我还有朋友没来，过一会我再接着点啊！”
　　“好的，您先坐着，等一会您朋友来了再叫我。”服务员微笑着离开，李璇长舒了口气。
　　怎么办？饭都点好了，没钱怎么办？李璇急的直咬嘴唇，忽然她想到了一个人，连忙打开手机，也顾不上翻看开机后那些未接来电和信息了，直接拨通了张宇的电话。
　　“哎呀，大美女怎么想到我了？有什么吩咐？”电话里传来张宇磁性又略带玩世不恭的声音。
　　“废话少说，我在外面吃饭，忘带钱包了，赶紧过来救驾！”李璇像是抓到了救星一样，连珠炮似地说了出来。
　　“真不巧，娘娘，我现在还没下高速呢！”
　　“没下高速？你去哪儿了？”李璇一听这话，立刻感觉屁股下面有千万根针在扎她。
　　“云港。”
　　“我的大神啊，你还有多久能下高速啊？我就靠你救我了，你再不来，我就得饿死了！”李璇开始悲悲切切起来。
　　“怎么？还有什么事情能难住你？”
　　“我和家里闹翻了，没人要了。”
　　“那敢情好呀！恭喜你可以翻身农奴把歌唱了！”
　　“张宇，你还是不是人？我算是白认识你了！”
　　“行了，我还有十分钟左右下高速，你要是能等我就等，不能等找你弟弟不就好了？”
　　“我不想让家人知道我在哪儿。”
　　“好吧，告诉我你的具体方位，下了高速就去你那里。”
　　“张宇，你真是我的亲人！”
　　“别，你这亲人我可担当不起，谁沾上谁有麻烦，一会见吧！”
　　挂上电话，凌波问：“李璇么？出了什么事？”
　　“说是和家里人闹翻了，一个人在街上溜达没钱吃饭。”
　　“那赶紧去找她吧。”凌波沉思了一下，说道：“估计是因为刘辉。”
　　“是么？你怎么知道？”张宇转脸看了看凌波，凌波摇了摇头。
　　李璇在餐厅正火急火燎地四下张望着外面，突然发现张宇带着凌波远远走过来，心里大喜，隔着餐厅的玻璃窗冲他俩一个劲招手。
　　“大姐，您老人家找的这个地方可真好，连个停车场都没有！我的车都停十里开外了！”张宇一见到李璇就抱怨开了。
　　“行了行了，刚才还娘娘呢，这会儿就被贬成大姐了！”李璇冲着张宇笑道。
　　“为了什么事情和家里闹翻的？”凌波不放心地问。
　　“一言难尽。你们也没吃吧，一起吃？”
　　“你吃什么，我来点。”张宇扭脸问凌波。
　　“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凌波懒得瞅菜单。
　　张宇听出了凌波的话语中有些倦怠，于是随意点了些快餐，又给凌波多要了一份紫菜蛋汤，便开始询问李璇事情的缘由。
　　“因为刘辉，我妈嫌弃他家是农村的。”
　　“果然如此。”凌波靠在椅子上轻声说道。说这话的时候，他远远地盯着李璇，仿佛是在盯着自己。
　　“我就不服气，农村孩子怎么了，我就要和刘辉在一起，我偏不信这个邪！”
　　“对，哥绝对支持你！感情这事，只有你最清楚自个想要什么，别为了家里人的意见，委屈了自己一辈子！”张宇开始打抱不平，“没有爱情的婚姻多可怕啊！”
　　“李波没找你？”凌波关心的话题始终和别人不一样。
　　“找了，电话短信我都没回。”
　　“你还是和李波联系下吧，免得家人着急。再说，我觉得李波是会理解你的，他应该会支持你。”凌波劝道。
　　“对，小波说的对，李波找不到你会急疯的。”张宇说着，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扭脸接着问凌波：“好像你挺了解李波的？”
　　凌波瞪了他一眼，张宇便老实了。李璇低头想了想，很不情愿地开了手机，拨通了李波的电话。
　　“我的亲姐，你这是去哪里快活去了？你亲弟弟我都在街上转悠一天了！爸说了，找不到你，不许我回家！”
　　“你吃饭了么？”
　　“没呢，我没带钱！都快饿死了！”
　　“得！又一个穷鬼，来吧！官正街，有意思快餐店，等你。”李璇说完，又匆匆关上电话。
　　“刘辉，他回去了？”凌波接着问道。
　　“回去了，这会应该到家了吧？”李璇回答的并没有底气。
　　“他还没给你联系？”张宇问。
　　“没有。”
　　“这人傻了，到家也不知道打个电话。要是换成我，从分开那一刻起，就压根不会断了电话！”张宇有点打抱不平。
　　凌波又瞪了张宇一眼，在桌子底下踢了张宇一脚，接着问道：“这次他到你们家，是不是不太开心？”
　　“唉，我妈那张嘴，有时候说话不太注意。”李璇叹了口气。
　　“我明白了。李璇，给刘辉点时间吧。或许，他此刻的压力不比你小。”凌波说着。
　　“凌波，你说的我都理解。男人嘛，总是很在乎尊严的，何况刘辉从农村出来，对这些本来就更为敏感。可是他也该为我想想啊，我一个女孩子，面对的压力难道不比他还大？”李璇看着眼前的那杯橙汁，用吸管慢慢吸了一口，一股酸酸的汁液流入口中，好一会才开始慢慢变甜。
　　“其实，你们俩的压力是一样的。你的压力，就是他的压力。”凌波苦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