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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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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8日,星期三,晴。
前天我把从一个好孩子那里得到的礼物转送出去了,作为回报今天我答应他自己出去玩一个上午,他回来的时候高兴得手舞足蹈。
也许我应该考虑经常让他们出去玩一玩?尤其是梅苏特,他看上去总是不太高兴。
希望每个人都过得愉快。
又及:原来我那天穿错了鞋子,我还是没有长高。”
——P.L的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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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勒敲开那扇门的一刻有点心里没底:霍尔格从来没有那么好说话,那个家伙嘴巴坏又爱乱开玩笑,也许他把坏脾气的镇长家的地址给我了?等下门打开会不会是镇长夫人的铁锅迎接我?
胡思乱想的穆勒在门打开的一瞬间几乎撒腿就跑。
“你找谁?”
穆勒堪堪停住脚步,用分解动作转回身,试探地问:“施魏因……斯泰格……先生?”
门里面苍蓝眼睛的男子听到那个名字,忽然笑起来。
他的笑容真是……噢,真是够闪的。
蓝眼睛扭过半个身子向屋里喊:“巴斯蒂!巴斯蒂巴斯蒂巴斯蒂!”
穆勒好奇地把脖子伸长让视线越过对方的肩膀,然后被一团白花花的肉吓得缩回来。
从屋里走出另一个男子,在穆勒看来他简直就是一团雪白。男子赤裸着精壮的上身,染成白色的头发湿漉漉地滴着水,腰间系一条白毛巾。
“你是谁?你找我?”雪白有着跟粗犷外表不配套的柔和声线。
但穆勒还是被他锐利的眼神震慑住,有点想要躲。他往旁边看一眼,看到蓝眼睛美美的……傻笑。
于是被成功鼓励到的穆勒吞咽一下,鼓起勇气说道:“……呃,是霍尔格让我来找你的,他说你可以帮助我。”
雪白怀疑地看了他一阵,终于展开眉头让开大门:“那么好吧,欢迎。我,施魏因斯泰格,你可以和这傻瓜一样叫我巴斯蒂。他是波尔蒂。请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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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尔格说你七百五十五次成功追求到波尔蒂,这是真的?”
施魏因斯泰格坐在长沙发上,张开双臂搭住靠背,这个姿势让他的身体极为舒展:“现在是七百九十三次了。”
穆勒差点当场下跪。他哇哇大叫:“你怎么做到的!!!”
施魏因斯泰格看一眼那个正在厨房里吹着口哨切水果的背影,漫不经心地说:“我爱他,就什么也做得到。”
穆勒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于是换施魏因斯泰格的提问时间。
“你是从‘天使之家’来的?”
穆勒默然地点点头。
施魏因斯泰格用大拇指指一指波多尔斯基:“那个家伙也是。三年前他还呆在那里,后来我去做义工认识了他,就把他带出来了。”
穆勒又点点头。好多事他很想很想知道,可是他觉得还是不要问太多比较好。
“菲利普还好吗?我好像有日子没看到他了。”
穆勒马上恢复讲话的机能:“噢,他很好!小菲利每天都活蹦乱跳的像只草履虫……”
施魏因斯泰格瞠目结舌:“对不起,你说他像什么?”
穆勒想一想:“我说了什么?柏油马路?……呃,或者应该是十二指肠?”
到底什么人会长得像十二指肠啊……施魏因斯泰格的嘴角有些微的抽搐。
穆勒在自己的大脑里实在搜索不到贴合场景的单词,于是果断决定放弃这个话题:“反正,我看他过得美滋滋的,前两天他还跟我要了一朵花,我猜他一定很喜欢金黄色。”
“金黄色啊……”施魏因斯泰格卷一卷嘴角,那让他脸庞的轮廓一霎时就柔和了许多,就像是他刚刚看着厨房里那个背影的样子。
“来吧,让我教你一些恋爱法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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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勒站在□□的房门前已经敲了差不多十分钟。起初是单纯的敲击,后来因为久久得不到回应,渐渐就自娱自乐地敲出一些节奏来。
就在穆勒几乎要作出一整首交响乐的时候,房门打开了。
□□穿着松松垮垮的长袖衬衣,手缩在袖管里,只露出几个白白的指尖。他顶着乱糟糟的头发站在门内,一双大眼睛怨怼地看着穆勒,怨念和眼袋一样深重。
穆勒的右手还保持着敲击房门的姿势,见到有人应门,心花怒放。
他连忙把左手从背后伸出来——又是一束花,比那天那一束要糟糕一点,大抵是找得更辛苦一些吧。
“比埃尔霍夫先生说你需要一些鲜花和爱,所以我一并给你送来了!”
“不,谢谢。”□□小心地向后退了一步就要关门。
“等等等等!”穆勒把一只脚挤进来卡住房门,终于又对上那张面无表情的尖尖的脸。他咧开嘴快活地说,“不要这样,说点别的吧梅苏特!即使是拒绝也要尝试新鲜的词汇——”
“不,你出去!”□□看起来有点想要发怒。穆勒惊奇地发现,他情绪波动的时候面孔上会有很可爱的变化:他的眼睛周围会隐隐发红。
穆勒醉心于这样微妙的细节。□□的身上有种气质特别与众不同,就像——就像——唉,就像一只离群索居的小黑鸟。
□□不知道穆勒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的那对温和的眼睛里包含着怎样的情绪,他只是偏执地把住房门,看样子是决计不会让穆勒踏进来半步的。
于是穆勒好脾气地笑道:“好吧好吧,我不进去啦,你不要这么紧张。这些花送给你,然后你可以换身衣服下来吃饭吗?午餐吃酸卷心菜和黑森林火腿哦!”
说完,他把那束杂草一样的野花往□□手里一塞,从门缝里抽出伶仃的脚踝,欢天喜地地瘸走了。
□□瞪着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楼梯拐角,然后悻悻地攥着那把花缩回到屋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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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餐的时候穆勒坚持要把巴德介绍给□□,而那两个人似乎都对对方兴趣缺缺的样子。穆勒可不管那许多,自顾自左右各挎一个,然后三个人并排坐在餐桌旁。
“你去见过巴斯蒂了吗?”
巴德一边偷偷拿眼瞄着坐在穆勒另一侧的黑鸟先生,一边问道。
“谁?哦,当然,我去了。”穆勒大口大口咬着烤香肠,在咀嚼的间歇忙里偷闲回答道。
“怎么样?”
“看起来没啥特别,那个波尔蒂看上去有点呆呆的,不过他笑起来很可爱,我多少猜得到巴斯蒂为什么对他那么着迷。”
“那是当然,人人都是喜欢好笑容的。谁会对一个没有表情的小巫婆情有独钟呢?”巴德压低声音说着,又偷偷瞄了一眼□□,结果他惊恐地发现对方似乎听到了他说的话,那对漆黑的大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瞪着自己。巴德吓了一跳,连忙把脸埋进盘子里。
穆勒纳闷地看着好友:“你干什么?在练习潜水吗?”
巴德郁闷地用虚弱的声音说:“噢我不喜欢他!我猜他也不喜欢我!”
“谁?你说梅苏特?”穆勒奇怪地看一眼左手边半张脸已经黑掉的□□,露齿一笑,又回过头去对巴德说,“要你喜欢他做什么?我喜欢就够了!……哎你去哪里?”
“我我找地方练习潜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