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颂之心》叶小饶

37、我们一起去G大吧！

　　杨可颂抬眼望他，轻声说：“我们一起去G大吧。”
　　沈余怔住。
　　他难以置信，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说。
　　“我喜欢的是你，不是谁的影子。我想错了，我被‘未来’困住了，其实我不用那么在乎未来，那是她的未来，不是我的。”
　　杨可颂半坐起身，捧住沈余的脸，满是泪痕的脸上是无法掩饰的爱慕：“我喜欢你，我从两年前就开始喜欢你，我没有办法不在乎你。她走了，她看到了她想看的，她不会再左右我的感情了。沈余，我可以用我完整的一颗心来爱你了。”
　　心好像停了，又好像在急速跳动。一双温暖的手贴在他的脸上，令他想紧紧拥抱它的主人，又不敢动弹分毫。
　　“可颂……”
　　女孩先动了。她紧紧抱住男孩，语含感激：“我好喜欢你，谢谢你愿意等我。我想和你在一起，一直一直在一起。”
　　沈余的手缓缓抬起，牢牢抱住了女孩。
　　“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我不会离开你的。”
　　“不，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我会跟着你的。”杨可颂坚持，“你……你是要做一家之主的，怎么能跟着我呢！”
　　“谁家的主？”
　　杨可颂知道他听懂了，“哼”了一声。
　　“可颂，真的一直在一起吗？”沈余不敢相信，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未来一直在一起，现在我们得好好学习！”
　　“好。”沈余弯了眉眼。
　　两人撸起袖子准备备战高考。九月中旬，沈余获得了G大数学系的保送资格。
　　当丁举纲在班里宣布这件事时，沈余正在实验室进行科拉茨猜想的最后推导。班里同学一片哗然，找不到主人公，便将目光投向了杨可颂。
　　杨可颂板正着脸，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宠辱不惊。如果沈余在这，肯定就是这副样子。可实际上，她高兴地恨不得马上跑去找沈余。
　　“另外，我们班杨可颂也获得了G大中文系的保送资格。”
　　这下，同学们的目光几乎要把她击穿了。
　　“这是什么神仙眷侣！”
　　“又有颜值又有智商，上帝到底给他们关上了哪扇门？”
　　“这俩人不结婚天理不容！”
　　“可颂人美心善，现在直接提前一年拿下G大，我们可不能拖她后腿！”
　　“高考我要冲南方大学！”
　　“我的志愿是人大！”
　　班级群里炸开了锅，每个人都由衷为两人高兴，同时也期待自己能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
　　进入高三复习阶段后，许多孩子被刷了下来，三班的成绩却再次大幅提升——因为可颂的方法本就是综合性的知识网图，考试综合性越强，他们的优势越明显。
　　杨可颂和沈余并没有因为后顾无忧而懈怠。杨可颂再次给自己设置了目标——将知识网图整理成册，准备出版。
　　沈余做了两年多的科拉茨猜想，即将进入收尾阶段。他每天泡在实验室，和大洋彼岸的团队一起努力，几近废寝忘食。
　　为了摸底，六校组织了一场联考，三班同学状态极好，一举夺魁，成为全市平均分最高的班级。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二流学校，居然出了一个重点学校重点班都比不过的班级，这意味着什么？
　　教育局约谈了丁举纲，记者联系了丁举纲，学校奖励了丁举纲。学生们叽叽喳喳地围住丁举纲，兴奋地告诉他自己的成绩。
　　丁举纲觉得，从来没有这么荣耀过。
　　是谁为他带来这份荣耀？
　　丁举纲遍寻杨可颂等人，却一个都找不到。
　　杨可颂和苏荷坐在操场主席台上，悠闲地吃着棒冰。
　　秋高气爽，天空也显得格外辽阔。
　　苏荷吃着夏天最后一支棒冰，冻得龇牙。
　　杨可颂看了哈哈大笑：“荷荷，我从来没看过你这种表情！”
　　苏荷有些不好意思，强忍着凉意将冰块咽了下去。
　　“吃不了可以给我。不要勉强自己。”
　　苏荷笑：“可颂，这么多年来，只有你，总是适时地提醒我——不要勉强自己。”
　　“你太爱家人了。”杨可颂感慨，“后来你家人还有催你嫁人吗？”
　　苏荷笑笑，岔开话题：“你有联系江南吗？”
　　“没有，他怎么了吗？”
　　“他好像和那个女孩在一起了。”
　　“异地恋？”
　　“好像是在国外一起读书。”
　　“哇哦！”杨可颂惊叹，忍不住八卦：“他们到底是怎样的故事？”
　　“我也只是道听途说，大概是长辈棒打鸳鸯，现在他乡遇故知，终成眷属吧。”
　　“这故事讲得真好，我一下子就听懂了。”
　　苏荷喷笑，拍了一下杨可颂：“别贫！”
　　两人笑闹了一会，不可避免地谈到了高考。
　　“你打算去哪所大学？”杨可颂咬了一口棒冰，根本咬不动——确实太冰了。
　　“我想看看，能不能去G大。”
　　杨可颂吃惊地看向苏荷，在确认自己没听错后，她拉着苏荷手舞足蹈：“你是想和我在一起对不对！荷荷，我就知道！”
　　苏荷被摇得差点甩掉冰棒，没有接话。
　　杨可颂在苏荷身上腻歪，暗暗想怎样再帮她提提分。
　　“你和沈余正式在一起了吗？”
　　“唔，我们约定大学在一起。”
　　“恭喜。”
　　“荷荷，”杨可颂凑近苏荷，眨巴着鹿眼：“你有喜欢的人吗？”
　　苏荷摇头，轻笑：“能像你和沈余这样游刃有余的人不多。我光是保持成绩就已经用尽全力了，没有精力再关注其他的。”
　　“你好像还没回答我，你家人有没有再催你结婚？”
　　苏荷沉默不语。
　　“他们还想逼你嫁人？”杨可颂急了，猛得站起身，“我们去找老师，让他去和你父母谈。你这么优秀，又这么好学，你父母为什么这么急啊？”
　　苏荷被拉着下了几层台阶，一路被杨可颂牵着，竟真得朝办公室走去。
　　“可颂，可颂！你不要这么急！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样。”
　　“那是怎样！”杨可颂打定主意，无论苏荷说家人有多无奈，她也不能允许苏荷就这样将就着嫁人。
　　“是……因为有人向我家提亲了。”
　　杨可颂简直不能想象苏荷生活在怎样的环境中。
　　“我十八了，农村人没读过多少书，大家都比较守旧。想改变他们很难的。”
　　“你住的地方，女孩子都是高中就结婚吗？”
　　“你还记得田妮吗？她让几个女孩子初中就嫁人了，你看，连初中嫁人，都是可能的，更何况我们呢。”
　　杨可颂望着一脸平静的苏荷，眼含哀戚。
　　“你不要难过，其实人活着，总归是要结婚生子的，早点……”
　　“荷荷，你不要试图说服自己了。我不能接受，你和我一样，不是吗？”不然为什么会这么轻易地接受了她金钱的赠予，为什么要这么努力地学习，不就是为了打破这种陋习吗？
　　杨可颂大脑快速思索着出路，语速开始加快：“你和我一样的，我知道。但是你觉得自己抗争不了，又或者你顾虑家人……没关系，我们一项一项解决。”
　　“首先，你肯定是不想这么早嫁人的。我们要让你的家人无法催你嫁人——舍不得你嫁出去，或者无法常常见到你。”
　　“如果你有了更高的身份，更丰厚的家底，在外兼职或创业，导致根本没时间回家嫁人。不是你不想，是你没时间——这样就不会激化你与家人的矛盾。而身价翻倍的你，如果嫁人，对你们家来说，是一项巨大的损失——他们舍得吗？我想应该是舍不得的。”
　　“没有了家庭的束缚，你才有可能飞得更高，走得更远。才有可能遇到你真心爱的人。”
　　杨可颂不给苏荷犹豫的时间，提议道：“我们创业吧！”
　　杨可颂像打了鸡血，开始筹备创业事项。苏荷手足无措，只能任由杨可颂发挥。
　　她真是做梦都想不到，自己会在高三这么分秒必争的时候，开始被迫计划创业。
　　杨可颂初步的创业方向是课外辅导——用知识网图为基础，一对一指导，帮助学生实现梦想。
　　而苏荷，按杨可颂的说法，会是她们的第一支广告。
　　“你离G大还有二十分的差距。你说你已经拼尽全力，我们就来看看，还有没有漏网之鱼！”
　　杨可颂没有打扰沈余，她知道现在每一分钟，于沈余而言亦是价值千金。她联系了杨彦文。
　　整理网图资源，汇总出切实可行的辅导架构，帮助苏荷提分——这些都让她分身乏术。她需要有人帮助她把她们的名头打出去，以及所有后续对接等，都需要有专人负责。
　　“可颂，为什么这么急着创业？”杨彦文怀疑妹妹要把自己卖了。
　　杨可颂解释完整个事情的始末，静等哥哥的分析。
　　“想法不错，但现在不是好时候。你现在能做的是，保证住全班成绩，帮助苏荷提分，出版网图，但不附加具体操作。等高考结束，你们班就是你们最好的广告，购买网图的人会大幅增加，但他们会不得要领。如果苏荷能顺利进入G大，你们就可以正式创业，发展网络一对一辅导，再配合你们自己的网图资料，后续只要能稳定住好的模式，持续下去就不难。”
　　杨可颂把哥哥的话转述给苏荷，苏荷也莫名松了一口气。
　　“我们就按你哥哥说得来吧。这样我压力小点。”
　　“你放心，我研究过你最近的卷子，完全有进步空间。闭着眼，等我带你飞。”
　　杨可颂散发出霸王之气，逗得苏荷咯咯直笑。
　　时间很快，高三上学期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