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25番·未闻婚期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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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松声并不多话，只在呼吸间隙用温吞的热作为回答：单纯想亲，所以亲了。
纠缠，吞吐。温度开始下落。方乐誉从旁摸索着枕下的窗帘遥控器，腕部扬起，下一秒被宁松声居高临下地压回床褥。
方乐誉：“你想这样吗？这个玻璃好像不是单向，不过对面都是山，好像也不是不行……”
心里本来在酝酿，被他这么一打岔，宁松声赫然失笑：“你都在想些什么。”
小蝴蝶满脸难道不是吗，你和我什么关系想干点什么还要掩饰吗。
宁松声替他把刘海向后梳耙，露出平整度极高的一张脸，提示：“你有没有觉得今天忘了点什么？”
“我还能忘什么？”方乐誉高高挑眉，“睡醒，吃饭，上车，拍照，回酒店，吃饭，睡……”
宁松声将他的手曲起至两人眼前，定格一秒，又犹如变魔术般闪出两枚戒指。
“…………”
方乐誉难得失了声。
……他确实忘了今天有个重要的货会到。
宁松声在手里把玩着戒指。
说：“给品牌发设计终稿那天，表姐问我们初次互相求婚是什么时候，有没有许多的朋友，乐队，高档的餐厅，著名的人文景观。我说这些都没有，她很大声地啊一下，说印象里小誉是个很爱仪式感的人，他怎么可能不会要朋友参与。”
方乐誉哑然：“这都什么刻板印象……”
“嗯，我说，”宁松声语音缓缓，”乐誉在日常生活里很喜欢仪式感，但在真正的重要时刻里，他是体验派。他真正觉得重要的时候，不需要很正式的场合，不需要高精度的设备记录，他只需要真切地体会当时的感受。”
所以方乐誉才会在黑独山那一日里同时与宁松声拿出彼此的第一枚戒指，让当时才习惯方乐誉是仪式感人类的宁松声有些措手不及。
方乐誉眼底似乎盈着一线光。千般心绪万般考量都被男朋友拿捏得通透彻底，他笑了笑，“还是宁老师懂我啊。”
宁松声安静地看他：“所以我想和你提前结婚。”
方乐誉一下就睁大了眼。
他像是被拎住后颈的猫，猛地意识到面对的是什么，动也不敢动了，就这样略带紧张地盯着宁松声。
宁松声把他托起来靠好，整理了一下乱糟糟的头发：“我知道你不想办婚礼，懒得办，还麻烦，这个仪式目前甚至没排到我们计划的前五十，我猜的话，你想等到读博后再考虑档期，对不对？但婚礼和结婚，在你眼里是两回事。结婚是我们自己的事，婚礼才是对外的事。”
方乐誉此时真是不知该说什么。声线发紧：“怎么猜得那么准啊，我要告你蛔虫罪。”
“可能是因为我也是这样想的。但是我心急，小方博士，”宁松声缓缓说，“我等不到一两年后。”
“所以你提前这么多？”
“很多吗？这对对戒是家里人陪着看的品牌，现在它都做好了。”宁松声说，“我明白，之后的阶段还有很多不确定的东西，但我并不觉得那些是阻碍。”
宁松声说这话时轻描淡写。
方乐誉却知道他说这句话的底气正是源于他有解决那些不确定事件的能力。
“这两年我说过的我爱你少于你对我说的次数，所以今晚我想多说一点。”
宁松声：“每次说出我爱你时，我想说的不仅仅是这三个字，我还很想告诉你，我爱你胜过于生活里的琐碎，无聊，烦躁和阻碍，我爱你以至于希望你真正成为我能光明正大在世界里维护的责任，我希望能做你的后盾，给你依赖，又能让你还以拥抱和爱。你是我在生命里最珍惜的事情，在我贫瘠的世界里，你的出现是我生命里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奇迹。”
“所以，方乐誉，方同学，小蝴蝶，”宁松声将捂到发热的戒指举到方乐誉手边，“我能否有幸去参与你未来的每一天，一起去对抗这个无聊的世界？”
方乐誉却没立刻动作。
“其实，”方乐誉慢吞吞说，“你知道的，婚姻制度本质是财产制度，结婚证承载着合法的经济社会关系，和爱情绝不能等同为一物。”
“我知道。”宁松声说。
“嗯。”方乐誉笑了：“所以。”
“所以，今天我下定决心走进这座名为婚姻的坟墓，不是因为我对它终于改观，也绝非被迫承担着家庭的期许去面对传统世俗的意义，而是因为我相信，”
方乐誉说：“相信我面前的这个人，能够让我们彼此在未来有足够的力量能够守护彼此的理想主义——”
他抽出宁松声掌心里的另一枚戒指，抵在宁松声左手无名指的指尖，对他笑意盈盈。
“很高兴认识你，宁先生，我们都是地球世界体验派，共同联机这么久了，今天我们是时候开启下一关了。戴上这枚戒指，我们就算——”
我们就算结婚了。
尾音未完全在空气中落下，宁松声蓦然落下吻来。
戒指与指围十分契合，滚热的戒壁自指尖落进指根，牢牢地套在贴紧的十指中。
浓黑的夜，白金戒环如乍晴骤雪，将一盏黑咖搅出层层叠叠的混色风暴，微弱的光里也一下又一下地闪进眼底。
这是一场只有他们两个人才知道的仪式。
天上夜间，唯有极光下坠。
次年三月，方乐誉总申十个院校全部通过，收到offer（含一个开玩笑申的西北大）。六月，两人一同毕业，宁松声从兼职创业变为全职，方乐誉几乎一整个暑假都待在宁松声的工位办公。
“总算毕业了，”王中杨路过宁松声办公室就要感叹一次，“这些年好几个大佬劝他这么辛苦干脆辍学，反正这一行最牛逼的都是本科辍学。”
比如什么比尔■茨啊，乔■斯啊，还有无往不利聪明绝顶的他自己啊也是大三辍学！
宁松声以往对这句话不闻不问。
这次他抬头了：“你知道在我们家学历最低的是谁吗？”
王中杨毫无防备：“啊，谁啊？”
“我。”宁松声面无表情，“我们家除了我，都是博士。”方乐誉这个博士预备役也要算上，反正不会毕不了业。
王中杨：“？”
徐阿姨是博士他知道，方叔叔也是博士？？？
本科在你家是纯入门啊？？？
什么玩意儿一家子宗门天骄啊？？？
痴呆三秒，王中杨蓦地心灵福至：这小子好像还在结婚考核期，男的，TOP2创业，和原生家庭断绝关系，只有一条华海本地人是有优势的，再来一条本科辍学那不是要把婚事炸黄了？
我靠——我现在才反应过来！这件事对他原来影响那么大！过去两年我提起这事的时候他居然也没揍过我——宁松声的脾气真是好到可怕啊！
王中杨惊恐又讳莫如深地走了。
这个暑假方乐誉觉得好奇怪，王中杨老绕着他走，像是做错了什么但心虚不敢承认，问宁松声，宁松声说他纯粹脑子有病。嘶……行吧。
暑末将过，宁松声陪方乐誉飞到美国，将各类手续办好也不过两天，剩余三天两人在附近的超市和药店逛了逛，宁松声记下了附近的每一个地标地址。
在方乐誉博一到博二两年里，在美国际生的学生签证总是漂移不定，被取消与遣返者不在少数，为了保证学业，方乐誉两年没回国，宁松声每个月调休后都会飞过去一次，一次停留3-4天。
尽管宁松声不是MIT的学生，但五年往返里也让他对MIT足够熟悉，经常能在等方乐誉下课的间隙给研学/旅游/拍照/新生er指路。
博二的一天，宁松声上午刚到，顺带把快递带进房间，那是方乐誉给他买的衣服——方乐誉的宿舍衣柜有宁松声的衣服区，宁松声飞过来时偶尔都不用带行李箱，直接在衣柜找衣服穿——拆开快递让宁松声换上，宁松声试了却有点紧，不大合身。
“紧吗？”方乐誉迷惑，“可这是你的码啊。”
“也可能是北美的码数标准本来就不太一样。”宁松声侧对着方乐誉将衣服换下。
男人褪去衣物，逐渐袒露在灯光中的上半身肌肉垒块分明，起伏有形，掌背连着青筋，无形中充斥着力量感。方乐誉坐在稍远处眯了眯眼，半晌有点恍悟地说。
“你应该是长得比以前大只了。”
居然真的买小了。
高中刚毕业那会儿宁松声还在发育，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大学四年健身，骨架日渐结实，但因为总在身边，也看不出太大变化。直到有了分离，才在一次又一次的重逢里看出些微的成长痕迹。
说着，方乐誉贴上前去比了一下宁松声的小臂，五指张开，“真的，是大只了一点，我以前好像能握住这块的。”
抬手够了下头，“好像也高了点……你怎么老是能长得比我快？分明都是坐办公室的吧。”
谈及骨架，方乐誉确实比宁松声要小一份，表面看不大差，站一起就出明显效果。少年时还未必悬殊，随着年龄及健身的进度跨越，看起来是越来越不一样了。
方乐誉觉得有趣：“还挺新奇的……像是我谈了两个人一样。”
这句话不知让宁松声想到什么，垂下眸定定看了方乐誉数秒，表情微动。
方乐誉觉得这眼神有端倪，两手卡住他的腰：“想什么呢？”
“没事。”宁松声说。
“你说不说。”方乐誉眼一眯，威胁似的把鼻子顶到他脸上。
来回拧了几次，宁松声才笑说：“就是想到了一句话……”
方乐誉又逼问是什么话，宁松声这次却只笑不回，任凭他跳上去梏住脖子也能淡然地托着人去做饭。
吃完饭方乐誉又开心了，带宁松声看最近囤的新电影，只是进度条才过半两人又吻到一起，空留投影兢兢业业地正常工作。
进度条过到五分之四，宁松声惯性地去抬方乐誉的腿，方乐誉却格开他的手，在汗水涔涔时睁着一双狡黠明亮的眼：“你先说，那句话是什么？”
宁松声鼻息沉重，咬住他的下唇要接吻，方乐誉又捂住他的舌，微微抬起下颌，眼尾微红，“不说也不给亲。”
正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宁松声额角都是汗，隐忍地抿着唇，在方乐誉愈发过分的挑衅里猛一下抓住他的腕，皮肤温度烫得吓人，轻易将方乐誉从枕边提到他眼下，逆着光的侧脸线条分明，隐约一股狠劲。
正当方乐誉以为他要翻个小脸，却听宁松声无奈地呼出一口滚烫的气息，说：“…难得夫妻是少年。”
难得夫妻是少年。
方乐誉一愣。
眨了两下眼睛，方乐誉感觉自己心底那块地方再一次塌陷下去，无奈地笑着抬手圈住宁松声的脖颈，蹭了两下，“你干嘛啊……”
宁松声掌住他的后脑勺，鼻尖蹭蹭他的脸，温存地吻了吻，而后深深地夺走了方乐誉的一半呼吸。
两人的眉眼都是笑意。
年少便相识相知的少年情侣确然是有着这样的权利——能从校园青涩相伴至人间练达，事事俱悉。视线落到对方身上，既见25岁的你，又能看见17岁的我们。
博三上半年，签证方面在大环境下短暂松了口，方乐誉马上收拾收拾回了国，疯狂补了一轮中餐后，两人好像才慢半拍得想起要重提他们搁置已久的婚礼（含宾客版）。
他们决定在华海低调地办一场就算过了，宗旨是大家吃吃喝喝玩好就行。
但，这件事遭到了几乎全家人的激烈反对（徐卿思不说话，只是喝茶）！表示婚礼如此简陋怎么可以容忍！？但在方乐誉不想铺张及宁松声的忙碌程度面前，他们还是勉强各退了一步：仪式我们帮忙搞好吧，你们就操心你们自己的。
于是，被这对新人鸽了三四年的婚礼策划师终于闪亮登场，拿出早就精心设计好的方案唰唰唰开始落地执行，更是因为新人抛掉了什么敬茶礼，接亲乱七八糟的环节后环节再度从简，堪比职业生涯之最，不到一个星期全部安排妥当。
当天，两人被摄影师长枪大炮地怼着入场了。
专业人士的职业素质没话说，现场花团锦簇，温度适宜，根据天气应变有室外planA和室内planB，布置精致富含巧思。请柬是方乐誉设计的，伴手礼是宁松声挑的，入场涂鸦墙、茶点、自助、乐队等都是徐卿思和方军文看顾操办，一整个流程下来没有出现过不尽人意的意外。
太过信任祖传强迫症的执行能力，方乐誉只大概看过流程，等证婚人徐卿思上台的刹那，他几乎是有点懵的。怎么是他妈？？？
“…我有点怕我妈直接在大庭广众下批我。”他小小声对宁松声说。
宁松声捏了捏他的手，“那我去把她的话筒抢过来。”
“……你这更是不要命了。”
不过经宁松声一打岔，方乐誉心里莫名的紧张确实少了。
今日徐卿思难得穿一身亮色套装，人静肤白。开口，仍是她的平静、笃然、全天下都会塌但只有她不会垮的口吻。
“两年前，方乐誉和我提，他大概率会私底下和松声办一个只有两个人参与的结婚仪式，忐忑问我，你和爸会不开心吗？”
“我说先别管我们，你们婚检做了吗？”
底下的宾客一下就笑麻了。
徐卿思：“当时是微信说的，他很无语地回复了我五个句号。两天后给我发了全套体检的项目报告，还把性病八项传染病八项及HPV检查都发给我了，问我是不是还要查征信和无犯罪记录？我说你想什么呢，我是你妈又不是你的hr，省点钱给自己买个烤箱，少在朋友圈发没有小龙虾的日子我就不过了。”
待笑声平复一些，徐卿思笑笑，又说，“五年多前，我找乐誉谈起他才交往几个月的对象，他说，和他在一起我很开心。”
“开心。这是一个我很难在他和朋友相处时听到的形容词，他小时候被朋友们宠惯了，很多时候也不过一个耸肩一句just so so。”徐卿思说，“于他而言，这是一个纯粹的本能形容，我相信他在长大后阈值也会增长，在他十五岁后我就没从他嘴里听过这个形容词，我竟然在十九岁重新听到了。”
陆昕：“哎哟，是这样吗？”崔谦：“嘶好像是有那么点回事……”高晨：“说来说去还是这小子对我们压根不上心吧！人心太冷我不敢碰……”
“在场宾客有我的博士生和同事，收到请柬基本都很惊讶，他们觉得乐誉还是印象里的小孩，确定想好了吗？稳定了吗？”
徐卿思弯唇笑了笑，“他们两个人很有意思，乐誉是负责想好了，松声是负责稳定了。”
宋亚卓拊掌：“对对对，这评价简直太权威了，就是这样。”
“乐誉像个风筝，没隔几天就一个劲儿的非要换新装扮上天台飞，满脑子奇思幻想，而松声在同龄同辈人里都算得上稳重，他喜欢在地上走，风筝线放得有张有驰，能精准地预判天气对不对，去决定风筝的飞向和收放。”
“乐誉出国后，这两年过年是松声和我们一起吃饭，有一次他说担心没办法得到我和军文的祝福，压力很大，”徐卿思轻描淡写，“我说你有什么压力大的，你能扛得住那个捣蛋瓜就是最大的压力了，我们不算什么的。”
一阵愉快的笑声再度响起。方乐誉微微低头掐紧了宁松声的手，“你待会儿仪式结束了先别走。”
“我什么时候走过？”宁松声说。
徐卿思：“如他们所说，婚礼仅仅是一个昭告的仪式。我两年前就看到他们交换了对戒，知道他们早就算结了婚。今天的婚礼也是公开地再一次告诉关心他们的亲朋好友，他们经受住了浪潮和挑战，有比以前更足够的勇气和决心互相为他们彼此奔赴，而作为亲友的我们，也会因此而热烈地送上祝福。”
“作为医生，我每天都在见证生命的奇迹。而今日，我非常荣幸地见证一份健康爱情的奇迹将要永久地存续下去。”
徐卿思侧过头。
“方乐誉先生和宁松声先生，”她说：“我以证婚人的身份宣布：你们符合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及民法典对于结婚的大部分相关规定，在今日正式缔结终身。”
“我祝你们能像珍惜生命一样去珍惜对方，祝愿你们的未来将健康长寿，永远年轻，永远都有对抗世界的勇气。”
徐卿思放下话筒，掌声雷动。方乐誉上前抱住妈妈，直到徐卿思把他推开。
她面色正常，“好了，你们两个只谈结婚，不谈嫁娶，我没什么好伤感的，今天是你们自己的日子，过去和松声站一块儿吧。”
方乐誉回身牵住宁松声的手，在他耳边：“我妈眼尾明明就红了。”
“毕竟妈很爱你。”宁松声面色如常地低声说，“爸好像也……他看过来了。我们先带外公外婆去室内吃饭。”
年轻人办婚礼有一个好处，那就是花里胡哨的东西不一定多，但吃是绝对管够的，正餐蛋糕美酒在室内，甜品烧烤奶茶在室外，夜间降临后，大部分宾客来到室外，管弦乐队正在奏乐。
华海小孩人均会至少一个乐器，没等人家乐队弹几个曲子，亲友们一拥而上挤开正规军，用生疏多年的指法开始折磨人了。
弹了几首后方乐誉端着杯奶茶过来：“刚酒店经理来问我们这边有谁在锯木头，弦乐的你们有什么头绪吗？——没有？这都算没有？”他冷笑一声，“那你们继续自己折磨自己吧。”
高中二班班长和宋亚卓在宁松声身边唏嘘：“哎你那个时候是不是就喜欢他了？我说放榜的时候怎么你每次都看，你明明稳第一啊。现在我知道了，看榜就是想看方乐誉排多少吧。”
宋亚卓：“那是必须的啊哥们！我是他俩红娘好吧这方面东西我可太清楚了。”
宁松声无语地喝气泡水。
方乐誉的导师也在现场，和方军文聊得毫无专业壁垒压力。姚班同学在国内的、有空的基本都邀请了，在喷泉边钓上来几条鱼，几个摄影佬喊着出片啊别动啊什么的举着大■就冲上去了。
室外草坪的花树上坠着各式各样的蝴蝶标本，据说是宁松声提议婚礼策划师加上的，朋友看到都说：“不好，这小子带头玩butter-fly谐音梗。”
“好像都是他家带出来的蝴蝶标本收藏，待会儿散场要回收的……”
“？这么多都是？？？宁松声这么爱的吗？？？我天，搞得我也想谈了，话说在场的人这么多，有单身的漂亮妹妹不……”
“你滚边去。”
宁松声也请了一些在商业上比较熟悉的友商，婚礼还没过半就忍不住职业病到处和人讨论华海未来商业环境，但碰上了只是单纯开幼儿园的叶女士，微笑但迷茫地听他滔滔不绝。
另一半会跳舞的合计另一半会奏乐的开始群魔乱舞。方乐誉和宁松声坐在对面的小餐桌上边看边笑，交叠的手上是同样款式的婚戒，在烛火下闪烁微光。
跟拍摄影师下意识按下录制，就这样捕捉到了整场婚礼里最温馨的花絮视频。
……
晚间，宾客陆续离场。声誉两人的新房还没装修完，晚上回的是宁松声这几年住的公寓。
……
宁松声洗完澡回到卧室，灯关了一半，方乐誉坐在床上翻照片。
今天现场半数的人都带了摄像机，方乐誉的清美亲友尤其，她们出身美院，能肝，创作意识强，自带精修，婚礼返图来得比跟拍摄影师还快——涂鸦墙上有一半惊为天人的创作也是她们提供的——方乐誉身上似乎有什么吸引力法则，身边的人美商不说很高。但至少都在线，还很有几率触发精致完美主义怪。亲友们带着必须出片的心和一身的武器库（指镜头），返图拍得像在拍什么电影大片。
方乐誉余光刚瞟到宁松声，整个人立马竖了起来，“快快快过来看，今天基本没有废片，全是神图。”
虽然说着让人过去，但他也是一刻都不肯耽误，蹭着被子就翻到宁松声面前，一张张扒拉iPad。
“这张，这张，这张，哦对还有这张，我快存不完了，”方乐誉刚洗完的发梢没吹干，沾着水珠，眼镜缓慢滑落，眯眼皱着半张脸稳住眼镜，“我们再买一个相册吧，我觉得原来那本估计不够装了。”
他说的是那本名为“结婚照”实际为“环球旅行顺带让当地亲友帮拍几张的写真”相册书。
宁松声看了眼时间，抽掉他特意看照片而戴的眼镜，把他揽起来躺回床上：“我已经买了。怎么还不睡，刚才不是说困吗？”
顶灯应声关闭，整个主卧只剩温柔暗淡的台灯，方乐誉用脑袋顶住宁松声的颈窝低头接着看手机：“有些长辈觉得随份子随少了给我发红包呢，我在回复他们。你没有吗？”
宁松声解锁手机看了一眼，又关上，“有，但我今天新婚，在休假，不想回复。”
“哦，”方乐誉收红包的手卡了下，抬眼觑人，“明涵我？”
他尾音拉得长，嘴巴微张开，似瞪非瞪地盯着人。宁松声亲他：“小猫。”
这话反而逗得方乐誉瞪不下去了，把手机丢到床头柜的无线充电处，抱着他的脸亲回去，“好啦好啦我关机啦，睡觉了。”
说罢他头一歪，在枕头上认真思考：“不知道是不是和你过惯了，今天我没感觉很恐慌焦虑，自然而然就过完了……”
宁松声伸手，按他最容易劳损酸痛的肩背，方乐誉打了个哈欠，配合地背过身，说话随着按摩力度一顿一顿：“还有我妈，说实话有点吓到我了，她除了开会，基本都不和我说那么多话的，我还担心你在国内和她相处会不会变成俩制冷剂凑一块了……”
宁松声：“我觉得还好。妈这几年说话是多了点，应该和教的学生越来越年轻有关系，和我聊也挺亲和。”
“哦……”方乐誉又打了个哈欠，回身懒洋洋地环住宁松声的腰，“好了别按了，再按我怕一下睡过去……”
两人安安静静地抱了一会儿，方乐誉将睡未睡时，察觉宁松声亲了一下发顶。
“……嗯？”他咕哝出一个鼻音。
“我爱你。”宁松声说。
“嗯……”方乐誉眼睛都睁不开了，潜意识里也要回话，但说得不清不楚的，“我…也…爱你……”
宁松声抚着方乐誉的背，清楚地感知他的呼吸，一点又一点，慢慢地把人全部收紧进怀里，但惟恐吵醒，又时不时地松开一线。
幸福感今天一直充盈在心底，在将人拥进怀里的这一刻达到巅峰。
宁松声眷恋地蹭了蹭方乐誉的眉毛，凝视良久，无论如何也没法轻易睡去，最后，在方乐誉额角落下一吻。
晚安。
作者有话说
第60章 25番·未闻婚期2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