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华落英》脆皮草莓巧克力蛋糕

13、封神篇-破十绝阵【下】

　　两日后，白天君布下“烈焰阵”。远望阵外，只见一抹朦胧红光，看似平静，仅设一道寻常阵门，难以窥见其中虚实。

　　姜子牙立于城墙上，凝望不远处的烈焰阵，沉吟片刻，向杨戬问道：“杨戬，此次回师门求援，最快需几日可返？”

　　杨戬略作思量，答：“姜师叔，最快也需五日。”

　　眼下西岐唯有哪吒可堪闯阵。姜子牙有意让他前去周旋、拖延时间，便望向哪吒问道：“哪吒，可否前往烈焰阵试探一二？”

　　哪吒听出姜子牙欲借自己吸引对方注意，为杨戬求援争取时机，于是上前应道：“哪吒愿前往一试。”他说话时，目光不经意间朝城外莲亭方向瞥了一眼，仿佛在寻求某种无形的支持。

　　因旨在拖延，哪吒并不急于入阵，先驻足阵外观察。只见炎气内敛，阵前地面隐现火纹，应是火系符咒，一旦触发，必遭烈火焚身。

　　另一边，为免惊动截教门人，杨戬化作一只飞鸟潜出西岐，待远离商军视线后才恢复原身，急速赶往师门。

　　就在哪吒刚入阵、杨戬方离去之际，西岐竟又迎来一位援手——然而对华英而言，此人却是一位不速之客！

　　华英于昆仑镜中看见那道身影，神色微动，瞬息间已赶至西岐城外将其拦下。她语气客气却直截了当：“道友并不在此劫之中，何必前来沾染因果？”

　　那道人闻言面色一僵。陆压虽在娲皇宫修行，却也听闻过华英之名，知她是执掌封神榜之人，却未料她会阻拦自己相助西岐。听她言语间似有劝诫之意，陆压心念一转，试探道：“贫道陆压，此行特为助西岐破十绝阵中之烈焰阵而来。”

　　华英听罢，不由气笑，语气转冷：“十殿下，阐截之争，你若定要插手，我便与你做过一场！你若胜了，随你心意。”言词间杀伐之气凛然。

　　陆压心头一颤，当即躬身一礼：“是陆压失礼了，望华英娘娘恕罪。”说罢连退三步，转身急遁而去，生怕慢了一步便要挨上华英那弑神枪一击。

　　华英逐走陆压后并未离去，知后续仍多事端。此时入西岐或商营皆不妥，她略一思索，便在城外幻化出一池莲塘，中央起一座莲亭，暂居于此。

　　亭中，华英唤出昆仑镜，只见镜中映出烈焰阵内景象：哪吒方入阵，便遭万火袭身。她指尖轻抚镜面，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但随即又化为欣慰——她知哪吒自证道之际便开始触及火之法则，绝不惧此阵万火，反倒可借此悟法。

　　果然，哪吒自初悟火之法则起，早已不惧万火焚身。这阵中烈焰不同於他的红莲业火——业火焚尽因果罪孽，而此间万火暴烈难控，焚灭万物，恰是火之恶相的显化。借此契机，哪吒一举斩却恶尸，对火之法则领悟更深：火虽带来毁灭，亦予人间温暖、光明与薪火相传之生机。

　　顷刻间，万火归源，凝作一缕真火飞入哪吒掌中。

　　阵破！白天君亦被哪吒所擒，装入葫芦中与姚天君作伴去了。

　　阵破之后，哪吒立刻感知到姐姐华英也在西岐，顿时眼中一亮。但他并未忘记自己身为西岐将领的身份，却又实在不愿错过与姐姐相见的机会。心念微转，他指尖幻出一瓣红莲，向西岐飞去代为传讯，自己则满心欣喜地赶往莲亭去见姐姐。

　　“姐姐——！”人还未到，清亮的声音已先传来，语气中洋溢着少年人毫不掩饰的欢喜，炽烈如朝阳。

　　待哪吒赶到时，亭中石桌上已摆好几样茶点小吃——皆是华英以禾清山莲华宫的荷花精心制成：香酥荷花鸡、凉拌藕片、藕粉羹，还有荷花蒸糕、莲子糕与藕粉糕。她早已料到此行会遇上哪吒，特地带了些小吃给他。此时华英正站在桌边等他，眼中带着温柔的笑意。

　　哪吒却径直扑上前，紧紧抱住姐姐，依恋地将头靠在她颈窝轻蹭撒娇，言语极尽温柔地诉说着思念，一如幼时那般。

　　华英轻拍他的背，柔声道：“好了好了，先让我看看你可有受伤。”她轻轻推开仍搂着自己不放的哪吒，指尖轻点他额间那枚金边红莲印记，仔细探查他的近况。哪吒虽有些不解，却仍顺从地任由姐姐查看，眼中带着全然的信任。

　　华英惊异地发现，哪吒的本体灵珠红莲已因火之法则补全，进阶为二十四品业火红莲——其根脚资质，甚至已超越洪荒顶尖的那一批先天生灵。难怪他修行如此迅疾，原来本该如此。想必哪吒在证道之时便已明晰自身变化，只是借此机会告知于她。

　　她收回手，眼中漾开欣慰之色，唇角不自觉地扬起温柔的弧度，轻声道：“哪吒真是长大了不少呢。”哪吒见她目光柔和，确实没有生气，这才悄悄松了口气，乖巧地朝她身边挪近了些，安静地挨着她坐下。

　　华英走到桌边，执壶斟了两杯清茶，语气轻松地打趣道：“在哪吒心里，姐姐就是这么小气的人呀？”

　　不料哪吒却顿时慌了神，急忙拉住她的衣袖解释道：“不是的，姐姐！在我心里你从来都是最好的，是我不该……”华英没料到一句玩笑竟被他当真，急忙起身捂住他的嘴，历声打断：“住口！”事关根脚隐秘，岂可轻易宣之于口？

　　哪吒被姐姐呵斥得心头一颤——他从未见她如此动怒，顿时眼眶泛红，无助地望着她，却也不敢挣脱。

　　华英见他这般模样，不由心软，语气转柔解释道：“哪吒，此事你本不必告诉姐姐。有些奥秘，你自己知晓便好。姐姐希望你记住，这世间没有什么比你自身更重要。记住了吗，哪吒？”

　　说罢，她松开手，直视着他，等待他的回应。不料哪吒却低下头避开她的目光，只小心扯着她的袖口，像小时候那样软声撒娇：“姐姐……”

　　华英却不允他在这件事上蒙混过关，抽回袖子表明态度。哪吒见撒娇无用，心中更是委屈——在他心里，姐姐本就是最重要的人，是他愿始终守护的存在。他明白姐姐的担忧，却又无法作出违心的承诺，最终只能小声怯怯地说：“……姐姐是我最重要的人。”

　　华英听罢心头一暖，却又恨铁不成钢。她陪伴哪吒三年有余，怎会不知他性子执拗、认定一事便绝不回头。她只能无奈瞪他一眼，暂将此事按下，决心日后慢慢纠正。

　　她坐下抿了口茶平复心绪，轻声道：“哪吒，坐下尝尝吧。”

　　哪吒见姐姐语气缓和，这才稍定心神，依言坐到对面，细细品尝起姐姐带来的点心……他吃得格外认真，仿佛要将每一口的味道都牢记在心。

　　不多时，华英察觉到阐教燃灯道人及十二金仙已抵达西岐，看哪吒神情似是早已感知，便出声催促：“哪吒，点心也尝了一些，不去见见你师父？”

　　以哪吒的恋姐之心，哪肯这就离开？何况师父与师伯师叔既已到来，更无他出手之事。他委屈道：“姐姐，我才吃了几口，哪就算'差不多'了……”说着又往华英身边靠了靠，像是怕她真的赶他走。

　　华英见他这般模样，也不再劝他，重新唤出因哪吒到来而暂时收起的昆仑镜，查看西岐动向。放大的镜面清晰映出西岐城内的景象，引得哪吒一脸好奇。果然，当太乙真人问起哪吒时，姜子牙略作解释，众人皆面露了然，并未多言，很快话题便转回正事。

　　阐教一方由燃灯道人率领十二金仙，着手破十绝阵。

　　几日后，孙天君布下化血阵。燃灯道人原拟派昆仑散人乔坤祭阵以削弱阵法，再命太乙真人前去破阵。太乙真人虽觉此举有失光明，却未多言，终究是对此并不在意。

　　哪吒见状眉头一蹙，迅即赶至阵前拦下正欲入阵的乔坤，转而望向他师父。太乙真人自然明白徒儿的心意，未发一语，便欲亲自入阵。哪吒既不愿旁人无辜牺牲，更不愿师父涉险，急忙拦住太乙，取出杏黄旗和紫金葫芦递去，请师父用以护身。

　　太乙真人望着拦在身前的徒儿，无奈轻叹：“为师又何须用你的法宝护身？”最终只接过葫芦，转身入阵破法。

　　哪吒只得回到莲亭，心焦地透过昆仑镜关注阵中情形。华英轻轻握住他的手，安抚道：“放心，太乙师兄修为高深，定能平安破阵。”哪吒这才稍稍安心，但目光仍紧紧盯着镜中景象。

　　只见化血阵内黑沙弥漫，触之即中剧毒、化为血水。太乙真人展开九龙神火罩护体，黑沙近身皆被神火焚尽。哪吒见此，终于松了口气。

　　太乙真人行至阵眼，催动神火困住孙天君，依哪吒所愿将其收纳入葫芦中禁锢。实际上，太乙与孙天君皆无取对方性命之意，最多只是生擒困束——毕竟如今时移世易，自家爱徒与对方师妹结为道侣，也算是一家人。

　　随后，秦天君布下天绝阵，由文殊广法天尊前去破阵。既有太乙师兄珠玉在前，文殊亦不愿落后，同样婉拒燃灯道人以人祭阵之策，径自从太乙处取来葫芦，坦然入阵。燃灯道人倒不以为意，此计本为助破阵，既被回绝，便也作罢。

　　阐教众仙各显神通：

　　文殊广法天尊步入天绝阵，顶现庆云祥光，任阵中雷火交加亦不能伤。他寻至阵眼，祭出遁龙桩锁住秦天君，将其收入葫芦。

　　惧留孙迎战赵天君所布地烈阵，阵内地火奔涌、雷霆肆虐。他口诵真言，足生金莲护体，随后抛出捆仙绳，须臾间便将赵天君拿下。

　　慈航道人面对董天君风吼阵中凛冽如刀的罡风，手持定风珠翩然入阵。宝珠光华流转，万千风刃遇之即散，她轻取董天君，云淡风轻。

　　普贤真人步入袁天君寒冰阵，万载玄冰森然凛冽。他屈指放出纯白毫光，光芒照处，玄冰尽融如春雪消逝，袁天君随之归降。

　　广成子迎战金光圣母所布金光阵，千面宝镜眩目夺魄。他身着八卦紫绶仙衣，镜光难侵，翻手祭起番天印，金光过处宝镜尽碎，金光圣母亦被其擒。

　　道德真君踏入王天君红水阵，取出五火七禽扇轻轻一摇，霎时神火翻涌、红水倒流，王天君未及反应便已被真火困缚。

　　南极仙翁破张天君红砂阵时，掌中三宝玉如意绽放万千瑞彩，护定周身。任红砂凌厉，难近仙翁之体，不过数合，张天君已败阵归服。

　　至此，十绝阵尽破，十天君签下封神榜后，径返白鹿岛。而哪吒仍终日黏在姐姐身旁，与她同住莲亭。众仙见状，皆报以莞尔，太乙真人更是摇头轻笑，眼中满是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