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华落英》脆皮草莓巧克力蛋糕

14、封神篇-战赵公明

　　十天君败退之后，哪吒便一直留在华英身边，与她同住莲亭。这原本只是一座小巧的莲亭，为了起居方便，华英早已在其上添了一座阁楼；又因哪吒到来，她略施法术，将亭阁扩宽了几分，更适宜二人同住。

　　扩建之时，哪吒安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华英施法，眼中带着几分期待。待亭阁落成，他轻声道：“这样便又能和姐姐住在一起了。”华英闻言，笑着揉了揉他的发顶，他微微低头，唇角不自觉地扬起。

　　自哪吒长大，又逢封神大劫降临，两人相见日少。也难怪他一有机会就贴上来不肯离开，仍如少年时那般依恋。华英心中亦满是欣慰——当年那个在她面前神采飞扬、目光炽烈的少年，终究成长为战场上冷静果决、智勇无双的少年战神。

　　这些日子，哪吒总喜欢挨着华英坐下，有时是静静看她烹茶，有时是一同远望西岐方向的云霞。华英偶尔侧首，便能对上他那双专注的金眸，里头映着的始终是她的身影。

　　‘愿君长似少年时，意气风发胜春曦；眼含星斗皆赤诚，袖藏山河未改痴；纵使风霜催木易，不叫尘俗换心期；他年若遇江湖老，依旧狂歌笑展眉’——这是华英一直对哪吒深藏的祈愿。毕竟……哪吒是她自幼时便敬仰至今的神明。

　　只是初遇之时，他终究只是个顽皮孩童，她实在难以将眼前的小哪吒与那位神明完全重合。所以即便明知他是神明少时的模样，华英仍更多视他为孩子，只不过，不是一个普通的孩子。

　　因而她陪伴小哪吒玩耍成长时，总带着长辈般的引导，相处自然如友，或许……还多了几分亲近？哪吒从小如此，长大也未曾改变。华英有时会想，或许是因为哪吒当年重塑肉身，直接从十岁孩童变为十七八岁的少年之姿，可心性却仍停留在那段最单纯的时候？一念及此，她又忍不住暗恨李靖那个老匹夫！若不是他，哪吒何至于此……

　　这段住在莲亭的日子，让哪吒恍惚回到了禾清山的时光。华英常亲手做些点心与他共品，两人同入山河社稷图中修行，午后常相依在亭中小憩……哪吒总是悄悄将头靠在她肩上，华英也只是纵容地笑笑，偶尔抬手替他理一理鬓边的碎发。唯一不同的是，少了以往他最期待的对战练习。哪吒明白，姐姐是顾及他身为西岐将领，需随时迎战殷商与截教门人，不愿提前消耗他的战力，才不再与他对招。虽他并不在意，却仍愿顺从姐姐的心意……

　　而殷商大营中，闻仲亲征西岐却屡战屡败，魔家四将溃败、十天君十绝阵亦被接连所破……他深感力不从心，决定寻求更强援手，于是动身前往峨眉山罗浮洞，请赵公明出山。

　　闻仲以同门之谊与商朝存亡为由恳请赵公明相助。赵公明起初不愿插手，但经不住闻仲再三恳求，最终答应下山。

　　首战之中，赵公明以一敌五，迎战广成子、赤精子、玉鼎真人、道行天尊、灵宝大法师五位阐教金仙。他所持定海珠无视防御、范围极广、去势如电，五位金仙联手仍难以招架，不久便纷纷负伤……危急时刻，哪吒赶至，展开杏黄旗震开定海珠的大范围攻击，广成子等人趁机脱身，退回西岐。

　　哪吒收旗提枪，与赵公明正面交锋。赵公明初时诧异，旋即发现定海珠竟无法击破哪吒的防御，顿时心下明了，于是收起灵珠，挥动金鞭再战。

　　赵公明鞭法沉重凌厉，招式大开大阖；哪吒则凭借天生神力，火尖枪势更胜一筹。同样是以攻为守、长兵相接，赵公明根本无法近身，劣势愈发明显。不过百来回合，他便败在哪吒枪下，被混天绫一举擒拿。

　　待华英赶到时，混天绫应心而松，回到哪吒腕间。赵公明性情豪爽，输了便是输了，签下封神榜后，他反而朗声笑道：“道友，此战痛快！他日再向你讨教！”哪吒也扬唇应道：“好，来日再战。”约定既立，赵公明便洒脱离去。

　　哪吒与赵公明这一场纯粹武艺的较量，令他战得酣畅淋漓。赵公明离去后，他目光灼灼地望向身旁的姐姐，眼中还带着未散的战意，语气期待：“姐姐，我们也好久没有……”还未说完，华英便直截了当道：“不行。”哪吒一听，眼中光彩顿时黯了下来，整个人都蔫了几分，小声嘟囔：“就一会儿也不行吗……”

　　华英不愿与他对战，一是出于公平——不想在战前消耗他的状态；其二，也是最关键的一点，她需时刻关注局势、以防生变，这本就是她此行西岐的目的。她原以为哪吒会因身为西岐将领不便常来，却没想到他干脆直接黏着她住下了。华英虽觉意外，却也由着他去，只是看着他失望的模样，心中微软，轻声道：“待此间事了，再陪你打个痛快。”

　　只是对于赵公明下山一事，她始终不解：以他的修为，为何甘愿涉入封神之劫？师尊明明早已召集截教弟子说明封神原委，不同于阐教门人需渡杀劫，截教弟子本可自愿选择是否参与。

　　难道真是因为同门情谊？除了闻仲在封神前就已担任殷商太师、注定入劫之外，其余大多都是修行尚浅、仙道难成，愿借封神谋个出路之人。赵公明总不至于真是因闻仲几番苦求，碍于情面才下山相助？何至于此？华英宁愿相信赵师兄是受了申公豹挑拨！想到此处，她立刻传讯师尊，禀明情况，以免更多同门遭人蒙骗。

　　收到小徒弟传讯的通天教主也是一惊，连忙推演天机，却只算得赵公明确是因闻仲再三请求方才下山助商伐周，竟真是出于同门之义，而非受人算计。但小徒弟所言也不无道理，莫非是因量劫之中天机混乱，有人暗中算计截教？思来想去，通天教主索性直接传讯赵公明，唤他前来问个明白。

　　说来通天教主为护得门下弟子周全，在这量劫之中可谓殚精竭虑，唯恐他们遭人暗算。

　　另一边，刚回到洞府的赵公明收到教主法旨，虽不明所以，仍立即动身赶往碧游宫。

　　通天教主面色如常，问道：“公明，你为何下山涉入封神之劫？如今更在榜上有名。”

　　赵公明揣测不出师尊是否动怒，只得如实答道：“师父，闻师侄再三恳求，弟子应他所请下山助战，不敌哪吒，因而上榜。”

　　通天教主听罢，心下无奈——这徒弟果然是为同门之情自愿下山的。他看着赵公明，又是生气又是惋惜。这徒弟什么都好，就是太过重情，这一次竟连自己都搭了进去。只怕他三个妹妹也要被牵连进来，将来一同替天庭效力！想到此处，通天教主索性将华英的传讯内容告知赵公明。赵公明这才知自己下山一事竟引发这般猜测，更没想到小师妹为截教弟子费心布局，却因自己横生枝节，听得一阵心虚。

　　通天教主见他面露惭色，没好气地把这糟心徒弟打发走，命他速去探望三个妹妹。赵公明想到云霄、琼霄、碧霄三位妹妹，心中顿时一紧，赶忙辞别师尊疾赴三仙岛，只望还能来得及阻拦她们——自己已然入劫，绝不能再看妹妹们重蹈覆辙。

　　然而待赵公明赶到三仙岛，才发现三位妹妹早已离岛而去……他心中一沉，立刻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