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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刘大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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姗姗来迟的人是梁博文,何正廷的黄金合伙人,一身蓝色西装,打着领结,像个贵族。
“抱歉,老师,有点事耽误了。”梁博文带着歉意诚恳的说道。
“没事,酒会才刚刚开始。”刘易斯似乎特别宠爱这个徒弟,他放下酒杯,走到主会场讲台,顿了一下,然后排排话筒,确认没问题,他抬眼环绕了一下四周,大家顿时都停下了交谈,看向他,等待着他发言。
封毅也随大家站了起来,他并没有听见刘易斯在讲什么,他下意识地在人群中搜索何正廷,何正廷是也刘易斯的学生,此刻他应该跟大家一样围在这位意气风发的刘易斯身边。可他目光在人群里仔细寻了几回也没见到何正廷的身影,封毅顿时觉得酒会好无聊。
刘易斯一番激情昂扬的演讲结束,大家纷纷鼓掌。
刘易斯让大家随意,大家也都不拘谨,三三两两端着酒杯互相客套的聊了起来。
刘易斯领着梁博文和顾志高给他介绍一位商界风头一时无两的新人,封毅网上见过他一张网络上模糊的照片,手握两大疫苗,逆袭进入千亿富豪群。
封毅观察着这栋奢华的城堡式,何正廷是从内庭豪华的大理石楼梯上去的,何正廷去楼上干嘛,见熟人,还是私会情人。
封毅内心有个傲慢的声音在说:他跟谁滚在一起跟你有屁关系。紧接着又一个怯懦的声音在说:我就远远的看一眼。
封毅居然说服了自己,他总要知道自己的身体跟谁在一起快乐,万一他回到那个身体里却不知情,岂不误了别人美意。封毅也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无耻。
他放下酒杯,上了二楼,二楼走廊上铺着厚厚的地毯,蓝红二色主色调,繁复的装饰花纹,主调都是大朵的花,沉稳奢华。走廊北面是玻璃窗,隔着窗户能看见一楼的大厅,走廊南侧都是房间。
封毅也不知往哪里找,只好先在走廊上溜达,他想好了如果遇到老板,就说喝多了上来找厕所。封毅觉得自己太聪明了。
封毅还没走两步,就听见后面有人在同他讲话:“这不是何正廷带来的小朋友吗?”
封毅一回头,看见是刘易斯,“刘董好。”封毅装作乖巧的打招呼。但在他意识里他很不舒服,自己就像被盯上的猎物。
“你在找何正廷吗?”刘易斯问。
封毅摇摇头,“不是,刘董家实在漂亮,没忍住,私自上来逛逛,失礼了。”
“没关系,我带你逛逛吧。”刘易斯显得和蔼又平易近人。
“……”封毅并不想与他打交道,“不了,何董交待过不让我瞎逛。”
“没事,正廷是我的学生,我也把他当做自己的孩子。他每年都会来,因为我儿子。”
封毅:“……”封毅脑海里有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的影子,“正廷,快点,跟上。”
“你要见见他吗?”
封毅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好。”、
“正廷每年都会来看看他。”刘易斯走在前面,语气重有些惆怅,封毅这才想起,刘易斯有一个儿子早亡,因私人飞机失事机毁人亡,“对不起,勾起您的伤心事。”
“没事,都快二十年了。我也想找个人聊聊。只是没人愿意听我这个老头子说话。”刘易斯更显可怜。
封毅生出一丝怜悯,一个失去孩子的父亲,孤苦无依。于是封毅真诚地说:“我很愿意听你说话。”
“谢谢。我儿子如果还活着会跟正廷一般大了。”刘易斯带着他走到尽头,打开房间,说:“这墙上有我儿子的画像。”
一张青春洋溢的脸,封毅刹那记忆汹涌而来。
刘家栋,两人高一同学,前后位,互相包庇的关系,正确来说都是刘家栋单方面包庇何正廷,有时作业都是做双份,一份工工整整,一份龙飞凤舞,仿的何正廷的字,一模一样,何正廷却嫌弃丑,认不出来写的啥,还大言不惭地夸自己写的是灵魂深处的文字,写的是惊天地泣鬼神的风韵。
何正廷是老师看见就头疼的学生,一张不苟言笑的脸写满了桀骜不驯,不管哪位老师要教导他几句,他总能找到角度反驳两句,让老师哑口无言。
而刘家栋恰恰相反,班里学习委员,温和有礼,老师会偏心的那种。就这样两个极端却是好朋友关系,刘家栋就爱听何正廷讲那些正史野史,高谈阔论,指点江山。
何正廷总喜欢搂着比他稍矮一点的刘家栋的肩,有时压在他身上让刘家栋半背半拖着他,两人打打闹闹。
刘易斯递了杯水给封毅,看了看封毅说道:“他长的像他妈妈,年轻时很好看,也很听话。长的跟你很像。”刘易斯看着封毅喝了口水,又转过身说道:“他跟何正廷是同班同学,那年暑假他跟我说他和朋友约好了要去千湖岛探险……”
刘易斯又带着他走到落地窗,两人并排站着,封毅有些伤感,便把杯子放在窗台上,没有说话。“如果家栋还活着……”刘易斯说着把手放在封毅后背上,封毅有些僵硬,但又不好揣测他的意思,只是稍微往前移开了一些。
“别紧张,小毅,如果你不同意我是不会勉强你的。”他说着把封毅从后面把他箍起来,手还不老实,嘴里还说着:“别怕,别怕,我就抱抱。”
封毅恶心坏了,还差点咬着自己舌头。他狠狠踩了刘易斯一脚,刘易斯抱脚退开,封毅脑海里的画面与显示重合了,他一拳挥在刘易斯脸上,抬脚揣在他肚子上,把他踹到旁边的桌子上,桌子上的杯子被碰掉,掉到地上碎了一地。
封毅不记得的是:刘易斯住院一周,伤好后,脸皮厚的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依然正廷长正廷短的使唤,但只要何正廷一瞪他,他就是会心里打怵的。
封毅走出门的一瞬,又觉得气不过,又折过头来,哐哐跺了两脚门,声音巨响,吓得刘老头一哆嗦,封毅气喘吁吁地转过头,就看见何正廷几米开外正挑着眉毛看着自己。
封毅满身的戾气,杀人的气势在看见何正廷的一刹时像泄了气的球,只剩下头皮发麻,“老板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生气了。”
封毅慢吞吞蹭到何正廷跟前:“对不起。”他就不该不听话,老实在楼下呆着。
何正廷带着他跟梁博文打声招呼要先走,梁博文要跟顺风车,顾志高一脸的不高兴,“我也能送你,你干嘛做那个没眼色的人。”
“顾志高。”梁博文明显语气冷淡了下来,警告的意味。
“怎么,你怕我说什么吗?这么多年你心甘情愿地跟着他,他还不是有了新人,就甩了……。”
顾志高话还没说完,梁博文就狠狠剜了他两眼,道“别他妈的喝多了就找事。”
何正廷并不理他,这人酸言酸语也不是一天两天,何正廷心情好时会怼回去,很多时候根本不搭理他,这更让顾志高生气,没把他放眼里。
何正廷做在驾驶座,在显示屏上点了一下“博文家”。
梁博文与封毅并排坐在后排,气氛有些凝滞,“正廷不高兴,小朋友很紧张。让我猜猜,怎么了。”梁博文开口打破这种莫名的氛围,“小朋友犯错了”
“小朋友能犯什么错,连正廷也罩不住。”
“跟刘易斯有关吧。”
封毅有些吃惊,转头看了一眼梁博文。只见他挑挑眉,继续道:“刘易斯那点臭毛病估计看见貌美的小朋友又犯了吧。”
“刘易斯本名叫刘大易,因为年轻时说话总爱夹杂着英文,不伦不类的,所以大家背后都叫他刘易斯。”
“他大儿子刘家栋是正廷的前后位同学,关系不错,后来刘家栋飞机失事。正廷看在家栋的面上这些年才没动这老东西。”
封毅听着梁博文不急不缓的讲述,他发现梁博文在讲“老东西”时并无愤慨,也无停顿,亦不见情绪。封毅莫名地想起刚才顾志高的话。
十来分钟后,梁博文下车,没让封毅下来送,何正廷下了车,梁博文跟他拥抱了一下,又回头交代封毅:“正廷身体不好,不要让他太累了,你做事多考虑一点。”
何正廷嫌他瞎操心,不耐烦地说道:“赶紧回家吧,我身体好的很。”
何正廷没有做回驾驶座,反而做到了刚才梁博文的位置,闭上眼睛,并往后靠了靠养起神来。
车子稳稳的开着,窗外的夜景、车灯的流光往后飞驰。封毅觉得车内闷热,体内一团火烤着他,他有坐立难安,肿胀难受,他试图轻轻换一下坐姿,可越是掩饰越可疑,何正廷睁开眼,打开灯光,发现封毅满脸通红,便问道:“你喝酒了?”
“没有”封毅回答,却发现自己声音嘶哑,自己也吓了一跳。
“……,喝老东西给你的水了?”何正廷问。
“嗯,只喝了一口。”封毅回答。
“白痴”何正廷骂了句,不解气又补上一句:“活该。”
到家时封毅已经腿软站不稳,何正廷抓着他胳膊把他拖了出来,并大步拖着他走,何正廷抓着他虽然有些疼,但好有安全感,他眼巴巴地想靠着何正廷,可他走的太快,碰不到。
封毅被动的被拖进何正廷卧室,然后像仍抹布一样,给扔到床上,封毅一阵头晕目眩。
他强撑起身体,搂住低头在摆弄什么东西的何正廷,他全身重量都压在上面,把何正廷压得不得不一只手撑在桌子上,封毅的脸轻轻蹭了一下何正廷的脖子,“乖。”封毅嘴里嘟囔着,对方明显僵硬了几秒,封毅显然已经意识不清。
何正廷抽出胳膊,转过身,一巴掌呼上封毅的脸,火辣辣的痛感让封毅似乎清醒了一些,他抬起委屈的脸,脸上立马浮起几个鲜红的手指印,他朦朦胧胧看到何正廷生气的脸,想伸手去摸,何正廷顺手拦住,在他胳膊上给他扎了一针……
早晨封毅给尿憋醒的,当他发现自己睡在老板床上,想死的心都有了,他不会把老板给睡了吧,他还记得那个不要脸的刘大易,之后跟梁博文还有老板一起坐车回来,再之后好像就断片了,怎么也想不起再之后发生什么了。
他拖着虚软的腿,放了水。才发现自己穿得是老板的睡衣,他穿着有些宽松,他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头发凌乱,脸上还有几根清晰的指印。他偷偷往睡衣里看了看,也没有什么掐痕啊,抓痕啊,他不敢再多想,像做贼似的,蹑手蹑脚又速度很快的往楼上爬。
封毅在回卧室的过道上碰见了何正川,他终于体会到一句话,你越躲什么越来什么。
何正川吃惊地看到封毅穿着他哥的睡衣,又从他哥房间那边过来,马上酸溜溜的讥讽道:“呦,终于爬上龙床了,你也别太得意了,我哥也不是个专情……”
封毅赶紧打断:“副董误会了,我昨晚只是喝多了,什么都没干,我保证。”
“真的……”何正川半信半疑,上下打量了一下,嘀咕道“怪不得半夜还在书房,难道是不行,也是,他还没完全复原,哪有精力……”
“那个副董,我先回房刷牙。”
何正川点点头,放过了他。
回到卧室的封毅百般不是滋味,他昨夜到底干啥了没,封毅把脑袋磕着枕头,也想不起回来后的任何事,封毅一想到何正廷,脑袋都大了,这一天天的忽冷忽热,心情好时就施舍些阳光,心情不好时就刮阵寒风,这天气变化还有个天气预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