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我屋上三层茅》褚行一二三

13、回公司

　　昨晚书房电话

　　何正廷：“也许我们思路一开始就错了，地震只是恰巧发生，让我们误以为他遭遇地震陷入险境，他会不会是人为的消失，这个还得从他身边人细查，还有放出话去，盛大集团将开放重大生物信息共享。”

　　梁博文：“你是怀疑有人想从杜医生那儿获取技术信息。”

　　何正廷：“不排除，动用所有关系去查。另外，收购的事不要停。”

　　梁博文：“我知道了，那个封毅没问题吧。”

　　何正廷顿了一下：“我以为他是刘老头派来的，不过从昨天情况来看是冤枉他了。”

　　早上，封毅在书房沙发上看到何正廷，百叶窗透出丝丝亮光，何正廷侧躺蜷在沙发上，半张脸完全在阴影中，封毅拿起一旁的薄毯帮他轻轻盖上，看到何正廷的侧脸如刀锋般的锋利，他似乎怕割伤般，慌忙把视线移开。

　　他转身时沙发上的人拉住了他的手，“几点了？”声音沙哑沉缓。

　　“几，几点了。”封毅重复道，“我看看。”封毅一只手摸摸口袋，没带，他略微有点着急，回答不了何正廷的问题，怕他等急了，一方面又不好冒然挣脱何正廷的手，怕他以为他很抗拒他。

　　何正廷半天没等来回应，头脑清醒了一些，才意识到自己抓着封毅的手，他松开封毅坐起身，封毅赶紧接了杯水给他。

　　“你现在没事了吧？”何正廷问。

　　“……”封毅一时不知指什么，“我昨天怎么了吗？”

　　何正廷看了他一眼，讽刺到：“真好，忘了就不用负责任了。”

　　封毅听他这么一说，脑袋里一下炸开了，声音有些颤抖，“我，我昨天干什么了吗？”

　　何正廷看他那副愚蠢的样子，“嗯。”

　　封毅提心吊胆的等着他下半句，何正廷却戛然而止没了下文，封毅知道他是故意的，但又拿他没办法，谁让自己不记得的。

　　“我真不记得了，老板，您要杯咖啡吗？”

　　“嗯。”

　　何正廷看着逃似的封毅，抱着水杯啜了一口，意味深长地低声说了句“乖”，似回味更似嘲讽。

　　封毅今天特别的懂事，卖力，帮忙拉板凳，添饭，收拾，何正廷有些不太习惯，虽然他算是个亿万富豪，可他并不喜欢人伺候，家里的人多是些老人和机器人，都知道他的脾性，非必要不会出现在他面前。

　　今天封毅穿了件新得圆领纯棉白色T恤，衬得整个人干净得好像毫无杂质，何正廷留意到封毅的手并不是细长型，而是有点肉肉的圆。

　　上午何正廷看报表，处理事务。封毅则要在小惠给他的大量信息里筛选重要的进行总结归类，还有各类报刊的头版头条，要进行梳理。

　　何正廷发现封毅的总结概括能力也很强，思维清晰，确实不错。

　　封毅趁何正廷出去方便时，偷偷跑到小惠跟前：“亲爱的小惠，你能告诉我昨晚发生的事吗？”

　　“老大说过，会跟我说甜言蜜语的都非奸即盗，不能搭理。”

　　“……”

　　“那个小惠，我知道密码，你让我输输看。”封毅说着想来硬的，刷脸不成还有密码可以进，改为奈何小惠身手灵活，根本不让碰按钮。

　　一人一机器你来我往，何正廷回来了。

　　“老大，小叛徒知道我的密码，要强行进入。”小惠告状。

　　封毅震惊了，他只知道小惠是可以仿生聊天的，只是没想到它还会告状，是他落后了。

　　“你要进去干嘛？”何正廷问。

　　封毅不敢隐瞒，“我不记得昨晚发生什么了，只是想问问，它不告诉我，我就诈它说我知道密码。”封毅半真半假，虽然觉得说谎不地道，但他不解释，何正廷就是个人精，这事是过不去的。

　　何正廷不知相没相信他的话，只是淡淡地说道：“你昨天只是喝醉发了会酒疯，也没干啥惊天动地的大事。”

　　“……”发酒疯，他好像没喝酒，不是惊天动地的大事，那就还是发生了什么。这个何正廷如此可恶，告诉你又不全告诉你，你猜，吊着你，一股子绿茶的味道。
　　第二天三人吃早饭

　　“你收拾一下，一会跟我去公司。”

　　“好。”

　　何正廷西装衬衫，却穿的随意，没打领带，衬衣扣子开了两颗。封毅却穿得很休闲，浅色薄夹克，里面白T恤，下面西裤皮鞋，何正廷看了两眼想说什么，却打住了。

　　封毅一进公司，老远就见蒋旭随意地胳膊搭在前台子上，同前台小姐姐说笑。看来他混得不错。

　　前台工作人员认出老板，立马板正站好，蒋旭回头，看见了封毅，然后一路小跑，非常夸张地抱住了封毅，哭嚎着说：“啊……，封毅，我以为你被卖了。我还想着赶紧挣钱把你赎回来。”

　　封毅虽然知道他夸张，不过被人真心欢迎，他还是有点开心的，他推开蒋旭，说：“我也以为见不到你了，没想到你还活着，不容易。”

　　“啊……”蒋旭刚想再一番惊天动地抱一抱封毅，不过在后知后觉发现旁边的男子一脸阴沉沉不爽的样子后很快打住，蒋旭打量了一下对方的穿着，觉得有点熟悉，“客户？”

　　封毅一回头，才发现何正廷一手插兜，满脸黑线站在身后，蒋旭刚才一抱他，让他转了个身，他以为何正廷已经做电梯上楼了，“老板。”

　　蒋旭：“老板？”

　　封毅赶紧示意老板可以走了，然后小声匆匆告诉蒋旭：“大老板。”

　　蒋旭念叨着：“大老板？……何正廷！”蒋旭后知后觉想起网上见过大老板的照片，只是从进公司大老板就没来过，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封毅这是飞升了，他与大老板什么关系，蒋旭心里有些酸。

　　电梯里只有封毅和何正廷，封毅电梯口，按下键旁“18”，电梯里的密闭空间让封毅有些不适，何正廷就在他身后半米远，他闻得到淡淡地清冷地雪松味道，封毅不知为何有些心虚，他看不见何正廷的脸，总觉得后面那个人在瞪他，让他很不自在。

　　叮一声，电梯门开了，封毅如获大赦，松了口气，恭敬地侧身让大老板先过，老板身上凛冽的气质让封毅不自觉地想点头躬腰，“奴才。”封毅心里唾骂自己。

　　封毅再次回到这层楼，与那天的冷清不一样了，秘书，助理，各部门经理，董事进进出出，一半他还有印象。

　　封毅被安排了在了老板宽敞的办公室里，秘书看着后勤送来一张桌子，桌子按何正廷要求放在里侧，不在门口，间接说明不用他处理接待事宜。

　　封毅的桌子也没跟何正廷面对面，而是侧着，老板一抬头就能看到他在做什么，但他要看到老板就需要转个脸。

　　公司里有秘书，机器秘书，还有助理，封毅觉得自己有点多余，一上午除了资料整理，他就没有别的事，他有查询过私人助理需要做什么，但何正廷原先没有这个职位，一切都有人处理，他觉得得找个机会跟何正廷聊聊。

　　但他却低估了何正廷的忙碌程度，一上午好几个会议，接待了几个重要人物来访，机器秘书传来好几份下班后的约谈时间给他。

　　午饭，封毅安排家里后勤来送，何正廷的饮食是营养师给制定的。但一直到吃饭时间，何正廷都还在开会，他也不敢擅自离开，怕错过何正廷吃饭，大约一小时后，何正廷回来了，手里拎着外套，头发略微有点凌乱，看见封毅愣了一下，“吃饭了吗？”

　　“我吃过了。”封毅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说谎，“我把饭端过来。”封毅从保温箱里一样样取出，放到办公室的茶几上，“您吃完喊我。”

　　封毅说完，转身离开办公室，他很不习惯自己这么别扭的性格，“大方点，大方点”封毅提醒自己。

　　封毅去茶水间看了看，冰箱里有一些公司为员工提供的速食，他拿了包饼干和两个卤蛋，泡了杯豆浆，狼吞虎咽起来。

　　等他回到办公室，何正廷已经把茶几收拾干净，坐在旁边抽烟，看到封毅回来，掐灭了烟头，“坐这。”何正廷指指他对面的单人沙发。

　　封毅有些忐忑，乖乖听话坐下。

　　何正廷严肃地说：“你是我私人助理，你知道私人是什么意思吗？”

　　封毅没说话，但眼神有些飘忽，他这是要开训了呀。

　　何正廷看了眼封毅，缓了口气，说：“我先说一下，我没有生气。”他伸手又要摸烟盒，在意识到什么时又忽然打住了，继续说道：“私人两字，其实有很亲密关系的意思，但我们明显还不太了解对方，所以很多事情我们是需要沟通的。我需要你能对我毫无保留，敞开心胸。”

　　封毅点头，我为什么要毫无保留，咋不是你毫无保留。

　　“最起码得互相信任，什么事都不要试图隐瞒我，甚至撒谎，哪怕是很小的事。你明白吗？”

　　“我知道了。”

　　“那你说说你都瞒了我什么？”何正廷身体后仰背靠沙发，看着他，一副等着他坦白的姿势。

　　封毅：“……”

　　“不好开口？”何正廷问。

　　“嗯。”

　　“那你就写下来，每日写两千字工作日志及反给我。”说着起身，“我要休息一会，一小时后喊我。”

　　“一千，行不行？”

　　“不要讨价还价。”

　　封毅看着何正廷的后背，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