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四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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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特先生……”
“叫我詹姆斯，朋友们都这么叫。”波特扫了一眼周围连波特家族一个角落都比不上的装潢，脸色有些讶异，这么简陋的地方竟然能培养出莉莉这么高贵美丽的女孩，真算得上鸡窝里飞出凤凰了。他在沙发上拍了拍，殷勤地拉过身边的红发女孩，坐了下去，“莉莉，坐这里。”
“请坐”两字噎在伊万斯先生喉咙里，好一会儿，才咽下去。“请不要客气，就像在自己家一样吧，詹姆斯。”
“我去叫佩妮下来。”波特这种万事先考虑她的态度，让她很满意。莉莉像往常一样随口搁下一句话，便抽身走开。她完全不担心波特和父母会相处不好，从小只要是她喜欢的她父母就一定会喜欢。
“詹姆斯，莉莉常跟我们提起你，说你常常帮她的忙。希望她没给你添麻烦。”这个男孩进门还不到几分钟就看向女儿好几次，看样子很是喜欢女儿。虽然态度有些傲慢，但是贵族的孩子总是这样的，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要对女儿好就行了。伊万斯夫人脸上溢着笑容，殷勤地送上茶点，“请喝茶。”
“你们不用担心，莉莉有我照顾，没人敢欺负她。”莉莉的父母果然很喜欢自己，可见卢平是白担心了，不过是一些麻瓜罢了。波特向那边正在上楼梯的莉莉眨了眨眼，满心得意，待视线收回落到面前的红茶时，他的笑容僵了——这种茶色……他只有一次偷偷去翻倒巷时在一个破败的小茶馆里见过。麻瓜果然是弱小的，就连茶也不如巫师，好在莉莉有了他，他不会让莉莉再受这种苦。
虽然对方嘴上说得很客气，毫不掩饰的嫌弃并没有瞒过伊万斯夫妇的眼睛。果然是个大少爷，这已经是他们家里留给客人用的最好的茶叶了，伊万斯夫妇心里又是欢喜又是担心，门户之差并不是这么简单就能抹消的，他们的莉莉跟对方在一起真的没有问题吗？昨天看中的那件长裙明天还是赶快去买下来吧，不能委屈了他们的宝贝女儿，至于厨房的装修，反正并不着急。
波特有些嫌弃地摆弄了一下手里的茶杯，放回原处，大方地开口道，“前两天我家新收的大吉岭，改天我让莉莉给你们带几罐尝尝。”他自认一向是个怜弱惜贫的格兰芬多。
他们一个月工资也买不起几克的顶级红茶？那可不是他们家能用得起的奢侈品，伊万斯夫妇立即推辞道，“你太客气了，那种贵重的东西我们不……”
“一些小东西，不值什么钱。”波特不在意的摆摆手，打断了对方的话。“莉莉很喜欢它的颜色，说其它的品种她都喝不惯，我可不希望她假期的时候受到委屈。”
尴尬的表情挂在伊万斯夫妇脸上，这个男孩也太……性情直率，一点娓婉的客套话都不会说。两人相对苦笑了一番，只能把话题转开。
“我们都没有去过巫师那边的世界，如果你能给我们讲讲的话，我们好奇极了……”
“……巫师的照片是会动的，比你们这里的有意思多了，改天我给你们送一个相机过来玩玩……你们这里居然没有BLABLA……当然了，你们麻瓜又没有我们巫师的本事，这些事情是做不到的。不过你们不用担心，改天我让家里给你送些BLABLA……”波特兴高彩烈地向对方炫耀着巫师界的东西和自己的家族，“我们波特家族是……”
“哟，那个棍子是另一种样式的魔杖？”楼梯上走下一个与莉莉相仿的女孩，棕色的头发，脸上有几颗雀斑，声音略显尖利，“那身诡异的衣服是怪物学校的男装？”
“佩妮！你怎么能这样跟别人说话？”伊万斯夫人急冲冲地走过去打断女孩的说话，红着脸向波特解释道，“那是我们的大女儿，佩妮。她没有那种特别的能力，所以有时候不知道怎么跟你们沟通。”
“我明白。……麻瓜嘛。”弱小的麻瓜，大象岂会在意蝼蚁的挑衅，看在莉莉的份上，他不跟这个麻瓜计较。波特转过头，低声对莉莉抱怨道，“莉莉，你们真的是亲姐妹吗，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我还以为那是你们家的仆人呢。长得那么抱歉，又穿得这么寒碜……”
“别胡说，那是我姐姐。”莉莉用力地敲了一下他的头，生气地瞪着他。“你这样说我的姐姐，是暗示我配不上你吗？”
“当然不是，我只是觉得你的姐姐实在很……平凡，说话又难听，哈哈,跟你完全不一样。”波特摸摸头，嘻皮笑脸地求饶道，“你这么美丽高贵，成绩又好，学校里人人都认为我詹姆斯能追到你是前世修来的福，都羡慕死了。”
“哼！”对方好一阵夸奖讨饶，莉莉才消了气。她回过头看着那张熟悉的麻子脸，想到刚才佩妮冲出来的话，叹了一口气，她的这个姐姐确实是有些上不了台面。虽然她以前在学校里就不怎么讨同学喜欢，但是对自己还挺好的，她们的关系也还不错，可是近几年脾气越来越古怪，动不动就冲自己阴阳怪气的说话。想到此，她横了波特一眼，“算了，下次再乱说话，我就真的生气不理你了。”
“是是是。”波特随口保证着，毫不担心会她会真的生气不理自己。下次复下次，莉莉的性子这么温柔，哪一次不是说说就过了。当年他把那只自称莉莉最好的朋友的家伙欺负成那样，莉莉还不是说他两句就原谅他了。莉莉肯定是早就喜欢自己了，所以才对自己特别心软，波特傻乐着。
“这是魁地奇的队服，佩妮，以前我跟你说过的，巫师们的一种球类运动，最受欢迎的一种运动。”莉莉很快就把那一点不愉快忘到了脑后，拉着波特转了一圈，绿色的眼睛里闪着自豪，“詹姆斯刚刚比完赛，他是找球手。”
“最好的找球手。”波特加了一句，说到喜欢的运动忍不住眉飞色舞，“今天可把那些阴险的毒蛇们好好教训了一顿，至少打断了三个人的肋骨……”
***
简单沉稳的暗色房间里，突兀地摆着一张与周围摆设风格迥异的精致躺椅，铺着整块厚厚的毫无杂色的纯白羊绒软毡。普丽缪拉懒懒地靠着，膝上盖着同色系的薄毯，眼皮耷拉着，手里捏着一本半打开的烫金边的某魔药配方孤本。
昨天卢修斯莫明其妙交给她厚厚一摞欧洲大陆政治史料，也是他第一次毫不避讳地跟她谈到博尔吉亚这个家族——其先祖可上溯至阿拉贡王室的西班牙裔意大利贵族。她突然想起那几乎回忆不起来的前世，她的兄长曾对她说过“我们这种身份的人，不会热衷于政治。只是一种兴趣，对时局形势了如指掌，政局如何变迁，我们的生活都一如往常。但是你必须阅读所有政党领袖的作品，学着了解政治走向。”
恐怕精明的马尔福早就帮她找好了退路，也许在她拒绝进入格兰芬多那天——普丽缪拉回忆着书籍翻旧的毛边——也许早在阿布离开之前，所以才会放任她跟西弗勒斯胡闹。以西弗勒斯对麻瓜界的憎恶，绝不可能跟她避到麻瓜界，他们的关系会自然解除，今后她再回巫师界可以再找个门户相当的家族联姻。对于一个贵族来说，婚前有过几段浪漫的故事反而是一桩美谈。
普丽缪拉敲敲手指，英国的巫师教育有种奇怪的共性，对于麻瓜的普遍蔑视和排斥，甚至包括那些来自于麻瓜界的巫师。
今天在下课的楼道上，她不巧碰到波特正在跟西里斯嘲笑百合花家的几只“惨不忍睹”的麻瓜，两人看到她一脸讪讪的表情。毫无意外，“提倡保护麻瓜”的波特是一个连阶层不同的巫师同学——总是被叫作“鼻涕精”的混血西弗勒斯——都不能接受的人，怎么能指望他会真心的接受从来瞧不起的麻瓜。虽然那瞧不起的麻瓜是他心爱的伊万斯的亲人——想起伊万斯偶尔提到她姐姐时的厌弃眼神——普丽缪拉发现自己一点也不意外。伊万斯从来没有阻止波特对她朋友的暴力行为，因为一句泥巴种就与“最好的朋友”绝交；波特追女人的进度即使父母去世也未有丝毫停顿，连伤心歇业两天都没有；未来的小波特进入霍格沃茨多年都没打听过父母的好友是哪号人，竟然还要别人主动告诉他——格兰芬多感情的廉价略见一斑。
与此相反，斯莱特林不喜欢受人恩惠,因为对于他们来说,点滴之恩也会成为他们生命中难以承受的负担。
普丽缪拉的注意力落到紧闭的房门，没有四人组找碴和伪百合骚扰，西弗勒斯最近钻进魔药眼的时间越发多起来。自某个事件之后，四人组虽然没有因为格兰芬多内部的打压而有所收敛，依旧张扬、惹事，只是不再来招西弗勒斯了。因为现在的西弗勒斯不再是独来独往，而四人组的耍帅行为则只限于四对一。亲世代的四人组比子世代的铁三角聪明的是，无论如何惹事生非，他们从来不会招惹性命攸关的麻烦——当然，别人的性命从来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普丽缪拉突然想起以前卢修斯对西弗勒斯的分析。
“他在学校被众人讨厌才是理所当然，劫道者不过是添了一把火。他的成绩太优秀了，脾气又糟糕，没有人喜欢反衬出自己傻瓜的家伙。
“可是卢克，成绩好难道不应该是受欢迎的理由？远的不说，就我们这一届来说，伊万斯的成绩基本排名前三，我的成绩也是年年学院第一。西弗虽说有几门成绩O，但是偏科严重，总成绩离我还差几个排名。若论脾气，我排学院第二坏都没人能争第一坏，西弗基本没出过斯莱特林范围，至于其它学院对他评价这么糟糕？比起四处惹事的劫道者，他甚至没有主劫找过别人的麻烦。
“斯莱特林排挤西弗勒斯，主要是因为他的出身低贱。可是对于斯莱特林来说，高贵血统的认定是建立在源于血液的力量，只要他展示出过人的实力，仍然能得到斯莱特林的承认，这是我们斯莱特林的气量，也是贵族的风度。但是，那些平民遍地的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如果西弗勒斯他愿意看场合示人以弱便罢了，可惜他又是死不认输的性格……这种平民的弱者至上论……”
“显然有些人的脑子都不足以区分黑夜白日，用来写魔药作业实在是我太强人所难——”
正当普丽缪拉在脑海里嘀咕某人的时候，身后响起某人熟悉的讥诮。
“西弗，你在学校一定很不受欢迎……”忽略身后突然僵住的身体，普丽缪拉把卢修斯的分析偷换了概念，假装无知无觉地继续道，“成绩这么好……没有人喜欢让自己看起来像傻瓜的家伙……所以，你一定被很多人讨厌……”
“那还真是抱歉了！”斯内普猛地后退半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急促的语速有些反应不及的尖利。“如果你的脑子还没有被孔雀毛充满杂草就应该明白我从来没有邀请过一个尊贵的……”
“可我不是‘没有人’，也不是‘很多人’，我是普丽缪拉。”说话间，普丽缪拉就把自己从躺椅上连头带脚地挂到了斯内普身上，牙齿狠狠地咬住对方的大鼻子，“你的普丽缪拉！”
被突然猛扑上来的重物生生打断说话的方向。斯内普踉踉跄呛地退至墙壁，顾不上后背的钝痛，双臂牢牢地托住某人的重量，恼羞成怒地低吼，“你这个小巨怪又在闹什么？！”
“没有人喜欢西弗就不会有人跟我抢！”普丽缪拉半真半假地抱怨着，手里抓着少年的衣领在面前，舌尖在自己的咬痕上舔了又舔，“西弗西弗我最喜欢西弗，西弗也只喜欢我好不好？”
斯内普僵硬地别过头，避开扑面而来的温软触感和烫人吐息，“下来，别闹。”
“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夹着对方腰的长腿反而往上蹭了蹭，普丽缪拉完全不在乎身下的人更加僵硬的身体。
也不知是烦了对方的纠缠，还是没有听出其中的文字游戏，斯内普干巴巴地应了一声，“嗯。”
“西弗要说话算话哦~”说着在少年晕染的耳尖轻轻咬了一口。
“普丽缪拉！”斯内普忍无可忍地把脸转过来，恶狠狠地咬牙瞪着她，“作业写完了？”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四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