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四十一 ...
-
“谈得不错？”
“挺好。”
“有什么特别的事吗？”
“你有什么特别感兴趣的事吗？”
“没什么特别的。没提到那件事？”
“可能有吧。”
“没暗示关于那个的事？”
“我们谈的范围挺广的。”
“有没有作出什么决定？”
“两方面各有利弊。”
“分配平衡吗？”
“可能更略微倾向于某一方。”
“不过没什么好担心的吧？”
“我是没有。”
大贵族的非正式代表普丽缪拉和中小贵族的非正式代表希尔,在格兰芬多两大BOSS注目之下，光明正大地为家族利益火热交锋着。
“下次见面也许你能看看我的新裙子，我的朋友。”普丽缪拉对谈话结果很满意，转过头礼貌地向邓不利多请示，“校长，麦格教授，可以走了吗？”
“呵呵，我的孩子，你们有一段时间不见了，怎么不多聊聊。”邓不利多眨眨眼，拿起桌上的小甜饼，“不见见斯内普同学吗？”
“不用了，多谢校长。让他人等太久不礼貌不是吗？”控制狂老蜜蜂卡着她的会面时间不就是想要监视他们的谈话吗？现在让他旁听了，他还有什么意见。听不懂？谁叫他不是贵族呢。
“唉，现在的年轻人都不喜欢跟老年人多待一会儿。”邓不利多摸着白胡子，似模似样地叹了一口气，“well,你赶紧去吧，斯内普同学那里我会帮你转告的。有什么事跟我说一声，我还是认识一些人的。”
一些人？除非邓不利多敢动用圣徒的人，否则她还真不担心他能探听到欧洲大陆那边的消息。当然，圣徒们愿不愿理会这个把他们的王逼得自囚的仇人还要另说。万一邓不利多为了“更大的利益”能拉下脸皮去找前情人拉皮条呢？
没有下限的人才是最可怕的，普丽缪拉从来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人心。她很早以前就知道，生在名门世家，有骄纵的资格，有宽容的资格，有残酷的资格，有悲悯的资格，却绝对没有自大的资格。名利场上，每一步都埋伏着陷阱，每一刻都有人在窥视。
德拉克·马尔福和阿不思·邓不利多，这两个人可以说是曾经的普丽缪拉在HP中关注最多的人物，前者因为像上一世遭遇巨变前的自己——骄纵任性却天真单纯，后者则是因为像上一世她最欣赏的兄长——无视一切规则直达目的地。
转世来一遭，自己却已经成了和那时候的兄长、现在的邓不利多一样的人——为了最大的那个目标可以牺牲除此之外的一切。
跨进壁炉的一刻，耳边依稀传来麦格教授愤愤的声音。她几乎可以想像出麦格教授每次看到她时审视的目光和深深的眉间纹。
以前在看书的时候，普丽缪拉就从没有喜欢过这个自诩为“公正”的麦格教授。不是因为她处理事情时严重偏袒格兰芬多，有利时小事说大不利时则大事化小，不是因为她打破学校规定给一年级的救世主开后门，也不是因为她在蛇腔佬和火焰杯投名字事件上不分清红皂白地纵容着格兰芬多孤立救世主哈利波特。有一个邓不利多“珠玉”在前，身为格兰芬多二把手的麦格教授这种不公正的“公正”只不过跟其他学院的院长差不多——虽然只有她这个院长兼着副校长的职位，格兰芬多护着格兰芬多，斯莱特林护着斯莱特林，拉文克劳护着拉文克劳。
普丽缪拉不喜欢麦格教授，只是因为在最后一部书里，她用一句“斯内普逃了”，把战争前夕的斯莱特林学生从精神上毁了。要知道那些斯莱特林学生心里多多少少是抱着一些与霍格沃茨共同面对伏地魔的觉悟，否则他们早就逃难到别的国家了，他们不是没有资金也不是没有机会！如果不是那句话，斯莱特林不会有这么多人在伏地魔来的时候，自暴自弃地投降或逃跑。麦格教授到底是有多恨斯莱特林才会使了这么一个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昏招？在大难当头的时候不团结尽可能团结的力量，反而断人生路把人把敌方推，她就这么有信心格兰芬多一定会胜利？伟大的邓不利多还知道用一个伪百合钓着一个魔药大师当间谍，用一个布莱克家的叛徒吊着斯莱特林贵族做诱饵。
《哈利波特》是童话，这是人生，她的人生。
*******
普丽缪拉再次见到霍格沃茨的同学是在半个月后的马尔福庄园，第一次作为博尔吉亚的罗马尼阿公爵夫人站在英国的土地上。
盛装而来的贵宾们三三两两地推杯换盏，互相恭维着。这是马尔福为普丽缪拉举办的成人礼。
成人礼象征着少年少女们迈向成人的仪式，而成人礼舞会更是上流社会的年度盛事，是贵族青年们崭露头角的顶级社交场所。
马尔福的排场一如既往的华贵，这次也不会让人失望。普丽缪拉挽着卢修斯的手臂双双站在台阶上，从头到脚都是一副让人闪瞎眼的装饰。
卢修斯身着多褶的丝绸衬衣，镶边和绣金线的上衣，袖口上绣有姓名的首字母。上等皮毛作衬里的斗篷，隐约可见的缀满饰物的腰带，装饰纽扣和贵重的胸针，头上戴着金头饰。
普丽缪拉一身更是为了今天的场合特别定制而成，用了6千颗金的珍珠,6千颗珊瑚,三条颜色不同的珍珠项链,5盎司白色珍珠和6块丝绸。缀着漂亮的金片和雪貂皮, 爱尔兰的蓝色海豹皮镶嵌的樱花草图案,紫色丝绸做成的衣袍上用金线刺绣着包括黄道十二宫的整个天体，在衣服上缀上网状的珍珠绦带,并用珍珠和宝石给衣服的漂亮镶边进行了装饰。外面的斗篷是用小块的雪貂皮和黑色貂皮做成的“棋盘似的方格图案”，对分的式样,一半是布里亚尔特,一半是尼尼微的丝绸。
一句话言之，非常的马尔福。
卢修斯低着头，看着身边端着完美礼仪的少女。成人礼在马尔福庄园举办而不是在博尔吉亚家族驻地，这就意味她放弃了家主继承权并将之移交到下一辈博尔吉亚。作为神的代言人神圣罗马教皇的直系血脉，阿拉贡王室血脉博尔吉亚本家仅存的嫡系，普丽缪拉本可以依传统于成年礼后与分家联姻成为博尔吉亚家主。虽然他对麻瓜家族没有什么好感，但做为普丽缪拉的退路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获取婚姻自主权的代价实在不划算，要知道一场家族利益的联姻并不影响双方拥有各自的情人(们)，可惜他从来没有办法真正的拒绝她的要求。
“卢修斯？”普丽缪拉似乎感受到身边的波动，有些疑惑地挑眉。
正在此时，灯光暗了下来，场上的音乐声响起。
卢修斯向后退了一小步，优雅从容地弯下腰，左手背在身后，右手向普丽缪拉伸出，“请问我是否有这个荣幸与您共舞一曲？”
“我的荣幸。”普丽缪拉把手放入对方手以，随之一起滑入舞池中心。
盛大的舞会由此拉开。随着两位正主的入场，一对对也相继滑入舞池，围绕在他们四周。
曲毕，卢修斯牵着普丽缪拉的手，一路送到纳西莎和一名三十岁上下的西班牙中年男子站着的地方，随后侧身站到纳西莎的另一边。
“尊贵的罗马尼阿公爵夫人。”西班牙男子支屈一膝作半跪式前躬，一串西班牙语随之而出。
普丽缪拉脱下右手的白手套向其伸出，手背向上，手略下垂。
西班牙男子轻轻地握着普丽缪拉伸出的右手的手指前端，深深地低下头以唇亲吻对方手背关节处致意，“XXX XXX von Borgia（懒得再花时间想名字了！反正不会再出现！）在此代表博尔吉亚新任家主向您，Primula Lucrecia Severinus von Borgia，献上最真诚的祝贺（西班牙语）。”（发誓再详写古老礼仪剁手指指指！）
普丽缪拉微微点头示意。
周围的客人早就被这边的动静吸引了注意力，碍于礼节不好随意打探，只好各自用眼神脑波示意马尔福家族主动介绍这位貌似来自西班牙的陌生巫师。可惜从那位陌生的西班牙巫师向普丽缪拉摆出邀舞，共舞，舞毕离场，众人也没等到卢修斯的只字片语。
然而，消息灵通的几个家主多多少少也猜测到了对方的身份，估摸是马尔福小姐传说中往生父母的家族来人。传说中的没落王室家族，按刚刚古老的王室礼节来看，恐怕传说多少有些可信度，难怪一向自视甚高又精明的马尔福会把一个孤女纳入其下。虽然没落又不是纯血，至少有着高贵的血统，联姻也是一大助力，马尔福不愧是马尔福，从不做赔本生意。
正当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普丽缪拉眼睛往各个隐蔽的角落扫视一遍，迅速地捉到了某个人的身影。
普丽缪拉行至斯内普身前，伸出右手，“西弗勒斯，你不请我跳舞吗？”
“我相信等着跟公爵夫人共舞的人比比皆是。”斯内普穿着一如往常从头包到脚的黑色长袍，当然，料子绝对是高级定制的，花纹也绝对是暗不可见的，普丽缪拉甚至能想像出接单的高级裁缝师几乎能夹死苍蝇的眉头。
“西弗，”普丽缪拉摆出一个标准的邀舞姿势，“女士的邀请，男士是不能拒绝的。”
“哼！”斯内普放下手里的高脚杯，握住她的手，规规矩矩按礼仪跟随在她身后，等着女方选择跳舞地点。
“嘿，普丽缪拉，你今天可真漂亮。”身后跟着波特的西里斯突然插一脚进来，无视站在旁边的斯内普，径自对普丽缪拉笑嘻嘻地摆出邀舞的姿势，“请问我是否有这个荣幸邀您共舞？”
“抱歉，我已经有舞伴了。”对于有波特存在——不管哪一个——西里斯的礼节观必然真空的套路，普丽缪拉娓婉地拒绝，她没有为了别人的过错影响自己成人礼的爱好。为了取回婚姻自主权，她可是向下过卢修斯保证的，握着斯内普的手紧了紧，继续微笑。
“亲爱的普丽缪拉，在这么一个特别的日子，难道你要将就那些低级杂——混血种吗？”自认为纯血布莱克家大少爷的西里斯完全忽略自己早被逐出族谱了。
“没错，鼻涕精算什么东西，”波特挑衅地瞪了斯内普一眼，“滚开，不长眼的丑八怪！真不知道举办舞会的人在想什么，竟然什么东西都往里面放。”
这样当着舞会主人家的面批评舞会的安排真的没问题吗？！混血黑魔王怎么还不出来阿瓦达这些扰乱她舞会的家伙。好想打出去打出去……自出生以来，他们就被教育即使面对陌生人也要保有礼貌。好吧，她可是向下过卢修斯保证的，握着斯内普的手再次紧了紧，继续微笑。
“你们凤凰社的口号不是非纯血至上的吗？”普丽缪拉恰到好处地转移观戏人士们的注意力，随后抓着快炸成黑脸蝙蝠的斯内普迅雷不及掩耳地脱离戏台。这两个该死的不遵守邀舞礼节的混蛋，诅咒他们永远在一起，在一起！
“该死的鼻涕精！”西里斯狠狠地一拳砸在墙上。堂堂布莱克家的大少爷，他怎么会不知道邀舞的礼节。如果不是知道主宾共舞后第一支舞的重要性，他怎么可能腆着脸跑来截人，又不是鼻涕精那个乡巴佬。都怪那个该死的鼻涕精多事，否则他根本不会被拒绝！
舞池里，普丽缪拉垫起脚尖飞快地仰头在少年脸上偷袭了一下，继续站回原来的位置，“亲爱的，我可都交给你了。”
斯内普愣了一下，本来虚扶在对方腰上的手掌几乎全贴上去，急忙掩饰性地别过头。喉咙里模糊地应了一声，只觉得身前的呼吸突然灸热起来，斯内普不自然地悄悄拉开双方的间隔，略带警告地瞪了她一眼。
普丽缪拉偷偷捏了一下对方的手，并没有在这种场合做什么进一步的搔扰，免得把眼前害羞的小蝙蝠吓飞了。
牵手，跳跃，转身……转身，旋转……
舞步逶迤连绵，音乐瑰丽悠扬，一对对舞伴优雅流畅地交互滑过，错身，旋转，及地长裙晕起五光十色的波浪。少女们一如百花其争放展示着华丽的长裙和摇曳的舞步，在舞池里穿梭，流连，顾盼。
这会是一场完美的名媛盛会。
随着音乐的渐缓，少年少女们开始绕场慢慢地滑动着舞步，为下一支舞寻找舞伴。
身为夜夜舞会不断的斯莱特林学院一份子，斯内普从来没有办法让自己喜欢上这些场合。有这些时间，他宁可在房间多看几页魔药书，如果不是今天是普丽缪拉的成人礼……
看着眼前这人的犹豫不定，普丽缪拉哪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待会你先回房间，我随后就来。我可是很小心眼的，你知道的，女士的邀请，男士是不能拒绝的。”
“我不认为除了你这种脑子被班地芒分泌物填满的巨怪还有谁会来邀请一个油腻腻的黑蝙蝠。”斯内普语气有点别扭，低垂的头发遮住了表情。
“亲爱的，你要相信他们只是不敢觊觎我的恋人。”普丽缪拉俏皮地眨眨眼，拇指在对方掌心暧昧地划着圈。“等着我。”
“你、你……我先回去了，你好好玩。”斯内普耳根一热，咬牙切齿地丢下一句话，转身快步逃离现场，甚至忘了跟舞会主人打声招呼。
“卢克？”马尔福夫人，纳西莎向少年匆忙的背影轻轻举杯示意。该不会是这对小恋人闹什么矛盾了吧？她可是领教过了这位sister-in-law（西方背景下叫小姑子的感觉太诡异，于是……）的大小姐脾气，即使她闹脾气一向懂得看场合。
“别担心，亲爱的。”舞会的主人——卢修斯·马尔福虚扶着夫人的腰，向正在接受下一个邀舞者的普丽缪拉举了举手中的水晶高脚杯，微笑。他的小公主，他不是早就知道，她从来没有看上去这么单纯，即使是在那天之前。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四十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