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批大佬美人刀》睡觉鱼

8、第一步

　　“从今天开始，我会作为衔尾蛇的红棍存在。”

　　虻看着呆立在原地的楠樱子，眼神充满蔑视。

　　“满堂彩留下来的烂摊子，我会一一处理。等这些事情都解决以后，我会去看看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虻慢吞吞地下了床，她走到楠樱子面前。对方比她高出半个头，但虻的气质丝毫没有被压制。她冷冷地看着楠樱子，眼神中带着一丝杀意。

　　“希望你的夜总会一切正常，别被我抓住把柄。”

　　不知为什么，那眼神与八尺的眼神有一些相似。楠樱子被盯得有些慌乱，感觉脊背冒着凉气，她甚至没顾得上打个招呼，转身逃也似地离开了房间。

　　“你这不是挺会说话的嘛，”八尺笑笑地看着虻，“为什么不早点杀杀她的锐气？怎么，该不会是特意等着想看我替你出头吧。”

　　房间里的气氛轻松了起来，但虻其实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类似的调笑。

　　八尺是她的上司，她总觉得要以绝对恭敬的姿态去面对他。偏偏对方总是没什么正经，让她也很难认真起来。

　　“……我只是在想怎么说。”

　　“所以你就是个不善言辞的家伙，”八尺托着下巴，做出思索的表情，“嗯……这样其实也不错，毕竟灰发那家伙已经够聒噪了，我也不想在办公室里养两只鹦鹉啊。”

　　虻听着八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话，突然想起了什么。

　　“等等，刚才楠樱子说，昨天我打败了满堂彩？”

　　虻扫视了一遍房间，没发现钟表一类的东西，这房间也没靠着外侧，所以看不出外面是什么时间。

　　她该不会睡了整整一夜吧？

　　……八尺不会守了她整整一夜吧？

　　“啊，因为满堂彩手下的人可能会来找麻烦，我又没有别的事情好做，索性就一直在这里呆着了。”八尺看起来是一副满不在意的表情。
　　虻看了看精神状态极佳完全不像熬了整整一夜的八尺，又看了看他之前坐的那个可怜的塑料小板凳，暗自吞了一口唾沫——你这家伙是衔尾蛇的老大啊，怎么会没有别的事好做？！

　　“明明是我一直呆在这里吧！”门口又传来了灰发大呼小叫的声音。

　　“别用那种眼光盯着我啦，我看到楠樱子刚才出去了，”灰发忿忿地关上门，扭过头来，两个大黑眼圈挂在脸上，“而且老大明明才过来没多久，就是故意在她醒来之前把我支开的吧？”

　　“没人会做那种无聊的事情。”

　　八尺摸了摸鼻子，即便谎言当场被灰发拆穿，脸上还是一贯的心安理得。

　　“先回办公室吧。”

　　衔尾蛇的大厦里远不像西部分区那么冷清，匆忙的人影随处可见。灰发先一步帮八尺开门，走廊里的人一听到声响，很快都放下了手里的事务，向两侧退开，恭敬地低下了头。

　　“八尺大人，艾大人。”

　　虻感觉到好奇探知的目光降落在自己身上，有几个人正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睛偷看她。

　　在西部分区的时候，虻从没享受过这种待遇。虽然她在西部的地位不低，但那些人总因为她是个女人而不把她放在眼里。

　　看来，她杀死满堂彩的手段一定程度上震慑了衔尾蛇的人。

　　“会在这几层活动的，都负责内部事务，基本是我的人。”灰发摆了摆手，那些人心领神会地四散开来，各自去做自己的事了。

　　“艾大人？”虻压低了眉毛。

　　“我的本名叫艾晖，灰发是老大给我起的昵称。”灰发很有些小骄傲地冲虻笑了笑。

　　三人一路穿过走廊，乘电梯回到了顶楼办公室。虻的腿伤还在隐隐作痛，所以走起来一瘸一拐的，看起来有几分好笑。

　　一进办公室，八尺就从办公桌上拿了包烟，自己点了一根，随即又把烟盒丢给了灰发。

　　“聊聊正事吧。”

　　八尺坐到了办公桌后。

　　灰发很绅士地替帮虻拉开了椅子，两人一齐在八尺对面坐下。灰发拿出了随身携带的文件夹，推到了虻的面前。

　　看得出来，这文件夹有点分量。

　　“喏，这是从满堂彩那里取回来的资料。虽然只有一部分，但对你接下来的工作应该会有帮助。”

　　虻打开文件夹，随意地翻了翻。文件夹里大多是各种人的资料，下面有着详实的介绍。再往后翻，记着一些有关不同产业的账目问题，虻觉得有些头痛，就把文件夹关了起来。

　　“喂喂喂，这可是我送给你的第一份见面礼。”

　　看到虻毫无波澜的反应，灰发急了。他把手伸过去，重新翻开了文件夹，并拿出厚厚一叠人员资料，一股脑塞到了虻怀里。

　　“你给我好好看看啊！这里大部分都是满堂彩的亲信，可是你接下来的主要目标。就算满堂彩死了，你以为他的走狗会轻易放过你吗？”

　　八尺也闻声看了过来，虻悉心思索的表情引起了他的兴趣。

　　“楠樱子的话你刚刚都听到了吧？虽然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杀了满堂彩，但她仍旧觉得你只是一个没什么本事的、‘从西部分区那种小地方来的’家伙。她的态度映射着衔尾蛇绝大部分人的态度，虽说灰发会宣布你成为新一任红棍，但想要真正让下面的人信服，不付出一点努力可是不行的。”

　　“我知道。”

　　虻从文件里抬起头，看向了八尺。

　　“比起这个，我想先了解一些其他的事情。”

　　“说吧。”

　　“关于女人的问题。”

　　虻一直很在意刚才楠樱子说的话，她想知道现在隶属于衔尾蛇的女人具体有多少，分别都在什么位置活动，是否有像她一般真正有实力的人被楠樱子所压制，过着不应该属于自己的生活。

　　“那种事情老大才不关心，”灰发接过了话茬，“如果真想知道的话，你还得亲自去和楠樱子打交道。不过那家伙难缠得很，你干嘛要先挑硬骨头啃啊？”

　　“凭我的实力，现在上任的话，下面的人会信服我吗？”虻看向了灰发。

　　“这种事很难说啊，”灰发抿起嘴思考，“单凭实力，想驯服那群野小子肯定是行不通的。更何况你又是个女人，别说他们会不会信服你，背后捅你一刀甚至都是有可能的……”

　　“毕竟满堂彩那家伙余党遍地，一时半会儿很难清理干净。”

　　“所以对于我来说，最容易取得信服的对象，反而是衔尾蛇里的女人们吧。”

　　虻无谓地把手里的资料丢回了桌面上。

　　“没办法收服人心的最大原因，并不是我的实力不足，也不是我新官上任。而是因为我是个女人，不是吗？”

　　“是时候改一改这些男人的臭毛病了。”

　　虻冷笑了一声，她沉浸于自己的思考，没注意到八尺的眼神一直锁定在她身上。

　　这个女人果然很会给人惊喜。

　　比起满堂彩那个肌肉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虻展现出的过人智慧很得八尺的青眼。众所周知，八尺最喜欢头脑灵光的家伙，这也是衔尾蛇能打的人很多，但往往不太容易上位的原因。

　　让虻去挑战满堂彩的决定也不是一时脑热，在西部分区的对话使八尺做出了这个决定——杀死自己的男友固然是种骇人的行为，但八尺更看重的是她这样做的原因。

　　现在看来，她的确配得上他的偏爱。

　　“按你自己的想法去做吧。”

　　八尺十指交叉，闷闷地笑了一声。

　　“我不太喜欢管下面的闲事，衔尾蛇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谁死了、谁活着，都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毕竟身在这样的地方，生与死都是没办法决定的，对吧？”

　　这一次，没等虻问出那个问题，八尺就先给了她答案。

　　“啊……红棍突然变成了有脑子的家伙，还真让人有些不适应，”灰发边笑边敲了敲自己的额头，“我也该改一改凡事都要操心的毛病了，那么另一边的事情，就全都交给你自己处理了，虻。”

　　“快点成长为虻大人吧，你可是我亲自挑选的红棍，我对你的未来充满期待啊。”

　　灰发说罢，又从文件夹最底层抽出了一叠纸，放在虻面前。

　　“这是你需要知道的地图，衔尾蛇涉及的产业很多，一时间没办法去所有地方实地勘探，就先借助地图来熟悉情况吧。”

　　灰发朝虻眨了眨眼。

　　虻接过地图，先找到了标明宿舍的一张。衔尾蛇有自己的宿舍区，绝大部分成员都会在那里生活。宿舍区离总部距离不远，但同住的舍友身份未明，让虻有些头疼。

　　“我应该会跟女人住在一起吧？”虻抬起头，“这里标明了女宿区，如果是两栋楼的话，人数大概在一百上下？看来衔尾蛇的女人比我想象中更多。“

　　“灰发会给你安排单独的房间，如果不想回那边的话，你也可以住在我的办公室。”

　　八尺仍旧保持着刚才那个十指交叉的姿势，笑眯眯地看着虻。

　　……住在自己老大的办公室？这有点不像话吧。

　　“老大，这不会是什么女人专属特权吧？我在这里多呆一会儿都要被驱赶，这家伙才来不过三天，就可以睡在你办公室了？”灰发一脸抗议。

　　“要合理利用空间嘛，休息室一直空着也很浪费的，”八尺显得十分理直气壮，“你这家伙会乱动我的东西，所以才叫你离我的办公室远一点。”

　　“从这里去便利店很麻烦的，你该不会舍不得那两根烟吧？”

　　“我回宿舍去住，”虻打断了这两个让人头疼的家伙，“既然想从女人入手，也要先对她们有基本的了解才行。”

　　“那也不错，就让灰发送你过去吧。”

　　八尺认可地点了点头，随即朝灰发摆了摆手。

　　“啊，可恶，果然是专属于女人的特权！”灰发恶狠狠地跳脚，但还是拿起了办公桌上的车钥匙。

　　“走吧，我带你回去看看。不过……虽说我也不太关心女人们的事情，但那里的情况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