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灰方可以结束主线吗》冬眠的山

2、身份转正

　　或许是因为都是小孩子，雪莉会经常来我这坐坐，有时候是和测数据的研究员一起来，有时候就她一个人。

　　她进来的时候，我大多数是在看书。作为珍贵的实验体，我总有一些特权，那些研究员也愿意测试我的学习能力，或许是实验室的耳濡目染，我在生物化学方面很有天赋，那些研究员在空闲时也愿意为我答疑解惑。

　　她站在那看了我一会，问我过的如何。我有些惊讶，那些研究员不会和一个实验体聊生活，就像是人不会把大猩猩当做同类一样。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或许那零碎而遥远的记忆里会有类似的对话。我只是告诉她，昨天做了个梦，有许多绿的深浅不一的大树和一丛丛五彩缤纷的野花，我实在看够了白色。

　　第二天她给我带来了一朵天蓝色的小花，带着枝干折断的汁液，像是刚摘下的。我看过书上花草的图画，却没有找到品种，或许只是路边一朵不知名的野花，但很适合我。

　　不可否认，我爱上了这种蓝色，让我想起被关在笼子里，唯一可以触碰的光。温暖的太阳在天上，而天空包容一切。
　　经常宣扬造神的那个男人又来了，他看见那朵被我精心照顾的野花。发现雪莉这个多余的举动，脸色阴沉，很快就离开了。

　　或许是对研究的自信让他愤怒于被简单否定，或许是对研究的狂热让他质疑实验的停滞。总之，他发现了女孩青涩伪装下对实验的厌恶，他上报了她的异常。

　　于是我看见许多实验体被送走，一个接一个，像是牵走待宰的牲畜，脸上是清一色的麻木和恐慌。

　　男人带着雪莉在一旁看着，站的位置离我的窗口不远。我看见他把手压在雪莉的肩上，眼中满是恶意，像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说：“研究既然需要改变方向，没用的实验体就送到百威那里吧，这是BOSS的意思。”

　　女孩冷酷的表情终于绷不住了，眼中浮现着恐慌和自责。

　　最终，我听见她说：“管好你自己，黑方。实验容不得你随便插手，即使是BOSS也支持我的决定而不是你这个副手。”

　　黑方的脸色变了，抽搐的脸上满是不甘，最终他压低声线，像恶魔的低语：“我会盯着你的，雪莉。”
　　一连几天，我都没有看见任何人，似乎被遗忘在这狭小空白的房间里，只有无味难咽的营养餐被按时投递。

　　我珍惜地吃下所有食物，疑心明天那些人是否还记得我这个“珍贵”的实验体，活活饿死、腐烂在这个狭小的空间，直到实验室研究进入人体实验阶段，才会被发现。然后一打开门，那些一板一眼的研究员会被大批的虫子扑个满脸？一想到黑方会被虫子追得抱头鼠窜，我被自己的想象逗笑了，反正，都是自己让他吃亏了。

　　“你在笑什么？”是多日不见的雪莉，她瘦了好多，之前精心打理的头发乱乱的，眼下是大片的青黑。

　　“在想我是不是被你们忘了。”我回答，一点也不怕这个在实验室里颇为好心的女孩。毕竟没有人会讨厌希望，不是吗？

　　听到我回答，她沉默了很久，然后说：“每个实验体都被严密监控。”

　　我懂，她的意思是监控室里有很多人盯着我，不会把我忘了的。这就是珍贵的实验体啊，我又笑了。

　　“你想活着吗？”她问。

　　我当然想，一次又一次熬过绝望的痛苦，一次又一次和死神较劲，一天又一天在疯狂中理智，靠的就是我的好运气和顽强到可怕的求生意志。

　　但是我没有说话，只是用小心翼翼又充满渴望的眼神看着她。既然她这样问我，肯定是在犹豫是否给我一次生的机会。犹豫就意味着她认为能成功，而天平的这一端没有足够的筹码。

　　我没有可以作为筹码的利益，但我明白一个有些执坳而好心的女孩，不会被一次警告吓到，她依然在同情，也多了对生命的愧疚。而一个在牢笼里待了许久的实验体，会害怕又渴望着善意，对生的渴望足以打动一颗尚且柔软的心。

　　她被我的眼神触动了，于是坚定地下了决心。

　　雪莉带走了我，对外解释失败的研究意外激发了我的大脑，而我在生物制药上很有天赋。

　　相当大胆，也相当越界的行为。而BOSS默许了这个珍贵研究员的行为，因为她证明了一个差点投资巨大的错误，又找到了一个颇有希望的方向。

　　原来是这样啊，加班加点希望制止黑方疯狂的实验，又发现自己的论证会带来所有实验体的报废，自责又愧疚。

　　我运气足够好，作为珍贵的实验体，我有能正常生活的身体，也有被雪莉重视的机会。而我有不错的研究天赋和不懈的努力，利用所有对我袒露的愧疚与好意

　　经过一间间被清空的观察室，我感谢着希望的慈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