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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同学聚会 ...
天气太热了。
我觉得今天的世界有两个太阳。一个在我头顶。快把我黑色齐耳短发尾巴烤卷;一个在我的面前。时不时就伸出扭曲舞动的手挑衅我,不断扇打我的脸,让它红的好似快滴血。
两个太阳无声无息的交锋,上下夹击,殃及我这条干巴巴的咸鱼。我只有薄薄皮肉的脑袋滚烫灼痛,连带着我面对眼前太阳的正面身体也闷热无比。
空气被抽离,让我几近窒息。
额头后背源源不断滑落大滴大滴的汗水,贴身的内衣和灰色短袖黏腻着皮肤。有一瞬,我也许变成了一只醒发失败的酸硬馒头,被蒸得湿热难受到极点。
但是我没有远离。
这里是高中班长举办的同学聚会,位于一个郊外农家乐。而我被班长分配了一份工作——端着红色塑料小板凳,老老实实坐在烤架前,从旁边堆满烧烤食材的桌面,拿来老同学们想吃的食材和烧烤串,小心放到温度会咬人的烤架上,并精准判断烤制时间,及时翻动,让食材受热均匀,避免烤糊。
然后不断机械地重复这个过程。
这都是我自己作的孽。
因为我到这里的时候,原本站在边缘的我,被班长随口问了句会不会烤烧烤。
我其实很想否定,我并不想大夏天头顶热到冒烟,还傻x地去和烤架面对面上演相亲默剧。
更何况,被点到名发愣的时候,我脑子里短短两秒跳出好几种重新融入人群边缘的演练:抱歉,我不会烤烧烤;抱歉,我今天不舒服;抱歉,我没时间;抱歉,我有事;抱歉,我可能得走了……
其实我会烧烤。高一辍学那会儿,我去打工补贴家里,补贴妹妹念书。妹妹那时候才六岁,刚上一年级,父母跟我说妹妹以后会有大出息。
事实也的确如此,妹妹聪明努力,都说天才是百分之九十九的勤奋加上百分之一的天赋。我想,妹妹就是这句名言的标准范例。
妹妹次次第一的成绩远超中游的我,甚至十六岁那年就被国内知名大学特招。我心里嫉妒过,怨愤过。然而最后只有妹妹能够安抚我不安的灵魂。
不知何时,我释然了。我打开窗户,让破碎混乱的世界被妹妹直视。妹妹变成天使,挥动着毛茸茸的小翅膀,温柔地手把手教会我怎么打理这些纷乱嘈杂的东西。
往往这时候,我都会觉得我才是年幼无知的妹妹,她是温柔善良,包容成熟的大姐姐。
我因此而察觉我是幸运的,用前十几年的艰辛苦痛换来的。
我打工那些年,发过传单,洗过碗,端过盘子,当过公厕清洁工,搬过砖,做过服务员,等等等等。
可以说社会底层工作,我差不多都沾了点,不过都干不长就是了。
后来有次想应聘工资高的烧烤师傅,为此我日夜守着锅炉自己琢磨着练习。
我觉得我在厨艺这方面天赋异禀。仅凭时不时去全镇所有烧烤店烤架边上,假装等人,实际用眼睛偷师,以及用做菜特意剩下的各种边角料练习,就学会了烤烧烤。并举一反三,炒的菜都好吃不少。
我手艺算不得顶尖,但自我感觉还挺好吃的。
最重要的是,爸妈和妹妹都说我手艺进步了很多。我那时候心里开心极了,被妹妹带着打游戏到半夜。
然而。
说实话,我非常,非常地讨厌。
讨厌面对众人聚集而来的目光时,说不出拒绝的弱智的我。最近几年在妹妹的陪伴中已经好很多了,但还是没办法完全身心如一。无可奈何,又爱又恨。
我也讨厌那些明知我内心的抗拒,偏偏要将各种事推给我,逃避麻烦事去玩乐打闹,我眼中卑鄙聪明,现在不算熟人,却清楚我弱点的坏家伙。
“会,会一点。”
“哇,你真的会呀!太好了,那今天大家的烧烤就靠你啦~”
这是当时面对班长用漂亮脸蛋期待询问,我与想法背道而驰的结巴回答。且本能露出掩饰拒绝的傻笑。
话刚出口,我承认我在脑子里抽了我又欠又贱又叛逆的嘴巴几十遍,再用钢丝缝上,让它再也张不开。免得又傻笑着说些不听脑子指挥的软蛋发言。
“诶,宋桃,帮我烤五串五花肉哈!要肥点的!多加辣!”
看,坏家伙来了。用我最讨厌的,把我当成机器,我干活是理所当然的语气,来命令我。
我在坏家伙的注视中反应了两秒,低声说“好”。
我转头从桌子上挑出五串肥腻的五花肉,那双像是监视挑剔的眼睛在我身上和肉串上打量两圈才转开,和其他人热闹说笑。
五花肉被整齐排列在烤架的铁丝网上,拿起手边调料架上油碗里的油刷,沾着烧烤专用色拉油,一手握住烧烤签,熟练地快速轻刷。
肥肉噼啪爆着油,飞溅亲吻不闪不避的我,进行强制恶劣的暴力行径,留下暧昧的红痕;浑浊的油滴到兴奋得浑身红透的煤炭上,发出滋滋的声音,像是正向我展示那种五音不全,油腻劣质的歌声;随之而来的,还有一缕缕猥琐丑八怪抛媚眼似的刺鼻又刺眼的油烟。
好吧,这不是一出双人相亲默剧,它在相亲,负责搞笑的默剧只有我一个人出演。
就站在那,都是最让人发笑的那个。哈哈哈。
我转移注意力,漫无边际地想着自嘲的冷笑话,企图逗笑自己,以实现心静自然凉的奇迹。
五花肉烤得差不多了,我又一一刷上各种调料,辣椒面放得尤其多。
多放辣嘛~
我举着超加辣的五花肉撑着膝盖艰难起身,微微抬起酸痛地脖子,耀眼炽热的太阳让我眼前发黑,脑海阵阵眩晕,双腿发软踉跄了下,差点扑倒去回应相亲对象的亲密接触。
我好不容易站稳,太阳穴不住地突突跳动,像是有什么活泼的东西要顶破我的头盖骨和皮肤窜出来。
这个画面非常血腥,可能还会有白花花的脑浆混着血流出来,被太阳烤干,红黑白混合斑驳地粘在我脸上。让我像远古文明里,涂着各种鬼画符图腾跳大神,用血肉献祭莫须有神明的原始人。
虽然不大可能。
我缓了好几秒,视线清晰后才默默走到喝酒玩扑克牌的点菜坏家伙身后,把手里的超辣五花肉递过去。
心中期待一会点菜坏家伙被辣成狗的画面。
我刚要喊人。
“呜呼!”
点菜坏家伙应该是赢了地主,猛地从凳子上蹿起来,抬手欢呼起来。
然并卵,他并没有高兴多久。
点菜坏家伙穿的短袖,露出来的结实手臂打在刚烤好的肉串上。五花肉铺满的辣椒面间还在不断地冒油泡,一看就是能轻松烫红大片人体脆弱皮肤的那种。
五花肉被撞落,洒在地面的草坪上。点菜坏家伙被烫地尖叫一声,吸引来无数视线聚集。
我无心顾及他,刚刚五花肉的辣椒面在碰撞间差点飞进了我右边眼睛里。我现在右眼一动不敢动,滚动眼珠,手牵扯起袖子,偏头轻轻擦掉眼皮上的辣椒面。
就算没有落到眼睛里,也还是刺激地我眼泪止不住地溢出泪腺,我想我肯定已经变成兔子眼了。
不想在他人面前流泪的我忍着衣服上淡淡的辛辣,把眼泪擦干,然后迅速抑制泪水的持续涌动。
我很不幸,点菜坏家伙也很不幸。不过我更倒霉,因为我知道我要倒霉了。
如我脑海里的最坏预想,顶着头顶烈阳,点菜坏家伙英俊的皮相和讨厌的灵魂扭曲成狰狞凶戾的红脸鬼面,让我跟小时候那样,打心底升起恐惧和颤栗。
“你有病啊!”
变成红脸鬼的坏家伙之前估计酒喝了不少,此时情绪上头,发出暴怒的吼叫。他大踏步冲到我面前,一脚踩上被所有人无视的超辣五花肉。
你才有病!你就是个傻x疯狗,狂躁症大猩猩!烫死你活该!
我瑟缩着小步后退。
恐惧让我的大脑和身体分裂,我看着这个红脸鬼,这条疯狗,这只大猩猩,抡起手臂,一拳砸到我左边的肩膀。
从其他人看来,这就像他只是推了我一下——其实坏家伙劲儿很大,我的肩膀已经痛到麻木,我觉得接下来三天我的左手可能都要抬不起来了——然后我就碰瓷一般步步后退,在看热闹的人群三两惊呼中,撞倒还兢兢业业维持着高温热情的烧烤架。
幸好我及时回魂儿,竭力控制上半身扑向侧面。
幸运的是,我少有地用脑子控制了身体,成功与惊叫倒下的烧烤架擦肩而过,让我避免了下半辈子都要带着整背烧伤被爸妈妹妹交替照顾的结局。
短短三秒,我已经浑身冷汗。
然而,福祸总是相依。
扑倒在地的我还没庆幸多久,就察觉到左腿鞋子里异样的逐渐灼热。意识到什么的我,被冷汗打湿的汗毛瞬间惊恐地竖起。
我的鞋子是上个月和妹妹逛夜市,我在小牌子实体店挑挑拣拣,让妹妹帮我参考着买的。纯白色,圆头,还有不硌脚的厚底。
说不上好看或难看,也说不上舒服或难受;只是便宜,足够结实,码子还大,够我每天走走跑跑穿两年了。妹妹没阻止我,而是转天出门买菜回来,给我带了双价格不高,穿起来更舒服的小名牌鞋子。
此时,我的注意力回到脚与鞋上。
我像是再次灵魂出窍,脑海里真实的想象画面让我看见了惶恐升起的源头——红艳艳的碎炭块约莫指甲盖大小,不起眼地从烧烤网的网眼里钻出,悄无声息落进我宽松的鞋口,轻易就将烧穿我特意穿来的旧袜子。
穿了两年的袜子挺厚的。隔着又厚又硬的布料,我只觉得一股热流蔓延,并不怎么在意。
更让我在意的,是周围逐渐围拢的人群。
打我的坏家伙这会儿没再理会我,他已经从上头的情绪里清醒过来了——见到差点造成流血事件的场景,可能是为了欺骗其他围观者,欺骗自己。他站在围过来关心的人群中间,低头皱眉,用纸巾反复擦拭自己发红的手臂上的辣椒面和油,像是要把那片红肿当作颜料擦掉。当然,他擦不掉。
最主要的是他侧身对着我。这是一种逃避的行为,企图通过掩耳盗铃,以及受伤的姿态,来让自己成为冲突事件中的受害者。
正好,我也不想让事件继续发展下去,最后导致自己不愉快,愉快了其他人。
最终,坏家伙在众人担忧的簇拥下远离此处的是非之地,去找冰水冲洗伤处。
我坐在大火中央被隔绝出的空地,视那些探究议论的火中面目为无物。
强忍着鞋子里距离脚面皮肤越来越近的高温带来的急迫和恐慌,我用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利落站起来,佯装轻松的拍拍手。结果粗糙手掌上的污渍差点像护肤品一样被涂匀。
毕竟这片草坪上有很多烧烤时洒下的调料油脂,只能越擦越脏。
为了避免较薄的鞋面被烧穿,以及,避开脱鞋极可能引来更多各色视线聚焦的局面。我下意识的动作,就是装作抖灰晃晃左腿,顺利将碎炭块盖到我的脚掌和柔软鞋垫之间,跺脚时还能清晰感受到酥脆的碎裂感。
我是否要庆幸鞋子够结实,不会被烧坏鞋底?
幸好,幸好今天没有穿妹妹送我的那几双鞋。
我只来得及冒出这两念头。因为我现在才后知后觉地开始为我的愚蠢行为买单。
可怖的灼烧剧痛从脚板心直抵天灵盖,头皮紧绷发麻,让我脑子嗡地变得空白,好似听到了脚底板像极了五花肉在烤架上滋滋作响的声音。
之前被我低估,企图当作无事发生的疼痛,开始霸道地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疼痛蔓延全身,之前肩膀占据心神的闷痛变得无足轻重起来。瞬间脸色惨白的我迅速回神,浑身汗毛竖立,毛孔大张,冷汗涌出,整个人就像用汗水洗了个澡。
面对凑上来殷切关心的班长,我暗暗痉挛的面部肌肉本能露出腼腆的笑,让我在几乎半边身体都因灼痛抽搐麻木的情况下,还能够用尽可能轻松平静的表情说着没事,然后询问洗手间在哪。
真是,让我又爱又恨。
提着我装备用衣物的黑色背包,我死死咬着牙,一步一步看似正常的行走,都让我像是走在密集的针尖上。水泡破裂,被浇熄的碎炭块镶嵌进柔软的皮肉里,混合粘稠的液体凝结。
想象着,像是失去声音,获得双腿和诅咒的小人鱼;像是金镶碎钻,只是我这个只是肉脚和石子的搭配。哈哈。
这个农家乐人不多,洗手间恰好没人。
我直到这会儿,才敢松出心口压抑的那口气,平静淡笑的脸眨眼就痛得扭曲起来,龇牙咧嘴地倒吸着厕所消毒水味的凉气。
我没去管脚掌镶嵌越来越深的碎炭块,而是松开背包,任由它摔落在潮湿但还算干净的地面。我慢慢弯下腰,不顾手中污渍把本就脏兮兮的衣服弄得更脏,紧紧抱住自己。
小时候一个人时,我难过害怕会蹲到逼仄的角落,蜷缩身体,抱住自己。
现在一个人时,我能够克制缩去角落的冲动,但无法压抑自己的拥抱。
只有这样,我独自的受伤才能被抚慰一点。
就这么的好几分钟,我希望是永远。
缓过来后,我站到墙边大镜子下的洗手池前,先用洗手液洗干净手脸,连带着一头冷却下来的短发也简单搓了搓,冲了冲,捋掉大部分水。反正外面太阳大,我头发又短,没一会就能干透。
带着水渍的手提起地上的背包,走进最近的厕所隔间,锁好门。将背包放到马桶盖上,从里面翻找出备用的灰色短袖和宽松牛仔裤。
这样的短袖牛仔裤都是从批发市场买的,质量还行,最大优点在于便宜。至少比高中同学们动辄上千上万的名牌便宜的多。
我还有同款短袖一件灰色,两件白色的,牛仔裤也只有两条——不过,是因为牛仔裤当时就剩两条,我全买了回来——这次出来未雨绸缪,准备的衣裤果然用上了。
利落脱掉脏衣服,随意擦去打湿体表的汗水。我坐在马桶盖上,背包被我挤在水箱和我弓起的腰背之间。
我谨慎地脱去左脚鞋子。
果不其然,灰白相间的袜子脚踝位置已经被灼焦成黑色结块;脚底布料更是被烧穿出一个大洞,边缘焦黑,中间的大洞漆黑一片,还有一些灰色碎碳融入其中。
显然,碎炭块,袜子,我的皮肉,三者已经彼此交融,分不清谁是谁。
我不敢随意撕扯。得尽快去一趟医院,不然感染发炎的话,我有理由相信下半辈子我可能要成瘸子。
我不能失去行动力,不然对我很好的妹妹得心疼伤心了,而且会给爸妈带去麻烦,妹妹也肯定没法儿专心学她喜欢的金融专业。
我不懂金融,只知道那是赚钱的,但妹妹懂就好。妹妹被特招进名牌大学之后,经常往家里寄钱。除了给家里父母的,还每次偷偷给我额外的份,让我暂时别去找工作,在家好好学习。
我听从了妹妹的建议,用这些钱买了很多书,在妹妹偶尔的讲解,网课老师们的教学下,时隔十几年我的高中毕业证和大学毕业证终于到手。
我很开心,也很欣慰。
妹妹没有成为社会里随处可见的白眼狼,我和父母也都不是见血就发疯的吸血虫。一家人度过几十年的艰难,已经渐渐好起来。
等到脚底的温度降下来些后,我才小心翼翼脱下裤子。幸好牛仔裤很宽松,没有让麻木脚底暂时沉睡的疼痛被惊醒,我长舒口气。
脏衣裤塞进背包,换上干净干燥的。
疼痛消退,随之而来的是麻木和隐约的灼痛。不再那么锥心刺骨,却足以磨人。不过还好,还在我的承受范围内。
身体的热度消退很快,我提起的心落下,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倦意顿时如潮水奔涌,侵袭着我的身体和大脑。
一时间,我的眼皮越来越沉,思维开始飘忽不定,胡思乱想起来。
要是世上真有神明就好了,我愿意献祭血肉生命,永远忠于信仰,只要能让我立马学会坚定拒绝就行。
当然,这是冷笑话。哈。
我扯扯嘴角,没成功笑出来。
就在我要闭上眼,享受这难得的清闲时光时,不和谐的清纯声音传来。
“喂?宋桃你在吗?车子来了,要走了哦!”
班长来了。
我知道,要不是她是班长,或者说换一个人当班长,也许没人会来叫我,只有我出去傻傻地找半天,才会被农家乐的老板告知自己被忽略了。
我谢谢她,仅此而已。
“在的,我马上就好!”
我尽量提高声音,免得之后会被当作已经离开而被孤零零的抛下。
那样的话,这郊外打车得花不少时间,手机打车也一样,再拖下去,脚底的伤极可能会恶化。
“嗯呢,那你快点哈!”
我从背包里摸出一团纸巾,取出其中一张,扣出鞋垫里残留的碎炭渣。又用剩余几张纸巾垫在左脚脚底,期望能借此减弱痛感。
穿好鞋子,我慢慢站起来。
事实证明,那几张纸并无卵用。最多就是能吸收伤口渗出的组织液,不让伤口和已经被烧焦的鞋垫粘合在一起。
“嘶!”
针刺般的剧痛再次冲上头顶,头皮发麻。我皱眉倒吸一口凉气,屏气几秒,适应痛感后,才沉沉呼出这口气。
我深呼吸着压制狂跳的心脏,提起背包,打开厕所隔间的门,扶住门框踉跄走了几步,松手恢复较为平常的步伐。
我的脚掌很痛,度过最开始的尖锐骤痛,现在更像踩着密密麻麻的荆棘丛,根根刺骨,但足够站立。
我沉默地想着。
门外班长在催促我。
我又洗了遍手,往洗手间外回应了声。
我打起精神,努力露出笑容。脚不痛了。
抬头看着镜子里短发湿漉漉贴着头皮的自己,搭配瘦削阴郁的脸露出的腼腆内敛的笑,模样有些可笑,有些可爱。
我从背包外层摸出最后两张皱巴巴,起毛边的扁平纸团,擦去脸上混合汗水流淌的水滴。
我大步走出洗手间,勾起的嘴角笑容不变。跟着班长上了承包的大巴车,然后在半路下车,一个人走向公立医院。
我心里吟诵哼唱着随想法变化,东拼西凑自创的无厘头的歌,这辈子都不会唱给空气的歌。
只是有些可惜脚受伤了,没法遵循本能愉快地跳着走。
啦啦啦啦~
我于荆棘丛中行走;
我的沉默与疼痛常伴。
我给予每个人笑容;
温暖的家让我亮出真心。
我在我的世界中心高歌;
我为心中的珍宝轻吟。
这世界精彩,这世界无趣;
这世界温和,这世界恶劣;
世界美好多彩,又有另一面的尖酸刻薄;
让童年的我在角落拥抱自己;
长大的我在人群中抚慰自己缝补过残破的灵魂。
于是,我学会大方对从未放弃我的亲人敞开心扉;
学会独自沉默,大度地与幼稚的世界和解。
啦啦啦~哼哼~哼~
宋桃:干巴咸鱼于面粉浆糊里左右翻滚,然后均匀裹上辣椒面儿,油温八成热,下锅炸至……卧槽!烫烫烫!
在油锅里仰泳的油炸爆辣咸鱼不屑地对宋桃使出油点儿飞溅,对宋桃造成密集打击!
宋桃血量:-1-1-1-1-1-1……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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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同学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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