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的江湖》小浪淘花

5、第5章 宇宙新说太阳系 客栈疑遇卫拉特

　　小波微澜，结识了新朋友。有了云松作伴，路上颇不寂寞。这少年天性活泼，对什么都充满好奇，一路兴奋不已。只是行程已久，云松渐渐显出疲惫之态。

　　走了一日，太阳渐渐西沉，刚刚还欢声笑语的云松，一时沉默下来。雨花石转身瞧瞧，云松的眼皮都已经有些耷拉了，看着这稚嫩的脸庞，雨花石心中叹息一声。

　　“云松，前面遇到集市，咱们去买两匹马，这样路上就好走了，还会快很多。”
　　“骑马？”云松闻言精神一振，睁大了放光的眼睛。
　　“对啊，你会骑马吗？”
　　“我——不会。”
　　“学一下就好了。”

　　夜幕降临，月亮从东边升起来，天上繁星闪烁。
　　“大地又转动了一圈，你看太阳从西边下去，月亮又从东边升起来了。”雨花石若有所思。
　　“不对，是太阳转了一圈从西边下去了。”
　　“嗯，我以前也是以为太阳转一圈，从东边绕到西边再落下，其实不是的，是咱们站立的这个大地在绕太阳转动。”

　　“我听说是天圆地方，还有说：‘浑天如鸡子。天体圆如弹丸，地如鸡子中黄，孤居于天内……天转如车毂之运也，周旋无端，其形浑浑，故曰浑天。’”

　　“浑天说确实是这样说的。不过，这些只是我们的直观感受，没有人真的用仪器观察或测量过。西方有一位哲人叫亚里士多德，他曾经观察过海里的帆船，远去的船总是船身先消失不见，然后才是桅杆慢慢消失；驶来的船刚好相反，总是先看见桅杆，然后才慢慢看见船身。这些都说明了大地不是平的，而是圆球形。”

　　“那我怎么没看见地陷下去？”
　　“大地那么大，当然看不见。”
　　“那你说如果是圆球形，咱们脚下另一边的人会不会掉下去？”
　　“这是个好问题，这个问题难倒了世界上所有的人将近两千年。不过我刚刚知道了答案，嘿嘿。”
　　“什么答案，你说说呀。”

　　“近些年，在西方的英国诞生了一位不世出的天才，他把天上和地下所有东西的运动方式全部联系起来，用几个心法算式就可以计算出物体的运行轨迹，还有所有物体之间的相互作用力，大地的这种力就会把人吸住，所以背面的人也不会掉下去。其实在他们看来，咱们也是背面的人。”
　　“啊？这人真厉害，他叫什么呀？”
　　“他就是牛顿牛爵爷。”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我正好最近看了他的书，书里讲的。”
　　“什么书，我能看看吗？”
　　“书名叫《自然哲学之数学原理》，不过你可能得先学学数学知识才能看得懂。”

　　“噢，听起来真有趣。”
　　“这还不是最有趣的。咱们这个地球既然是绕着太阳转动，那太阳就是中心，那你知道还有没有其他星星绕太阳转动？”
　　“月亮？金星？”
　　“月亮绕的是地球。金星确实绕太阳转。绕太阳运转的有水星，金星，地球，火星，木星和土星，这六个大行星，还有很多彗星。”
　　“彗星？”
　　“就是咱们以前说的扫帚星。”
　　“我可不要看见扫帚——哦，彗星，这可是姜太公的老婆呀。”
　　“哦？原来是她！不过彗星有很多呢。”

　　“那别的星星上也有人吗？除了这六颗大行星，还有绕太阳的星星吗？”
　　“绕太阳的星星我估计还有，太阳是中心，九是极阳之数，我觉得应该有九颗才对。”
　　“你说的不算。”
　　“嘿嘿！说到星星上有没有人，我听说在牛爵爷之前有一位前辈高人曾经用一种叫望远镜的东西看过月亮和土星，发现了神奇的现象。”
　　“月亮？那有没有看到嫦娥？玉兔，吴刚，还有桂花树？”
　　“那都没有。我的朋友奥林纳兹给我看过这位高人画的图，月亮上是坑坑洼洼的，呶，就是这样。” 雨花石给他画了一副月亮草图。

　　“哇，好多坑啊。”
　　“是不是和你心里想的很不一样啊？”
　　“嗯，都没有嫦娥和玉兔，我好伤心。”
　　“哈哈！不过前辈在观察土星的时候，看见土星还长着两只耳朵。”
　　“嘿嘿，土星还有耳朵？那它有眼睛吗？”
　　“这就不知道了。咦？总算看见镇子了，咱们去前面找家客栈打尖吧。”

　　这是远离城市的小镇，因地处交通要道，故而客栈倒是不少。中央街道呈东西走向，雨花石二人信步来到一家，用了些饭菜，就进入客房休息，随后小二还热情地送来一些茶水。

　　吃了茶，云松看起来精神不错，见他没有倦意，雨花石拿出随身带的书籍给他翻阅，云松挑出《对话》津津有味地读起来。

　　雨花石向窗外看看，见月亮正挂在半空，回头拿出地图研究起来。正在盘算路径，听见院中一阵低语，口音颇为生硬。雨花石抬头看见院子进来了两个牵马的客人，一瞥之下，见这二人均是庄家人打扮，一人身形颇为强壮，另一人稍瘦，但是他们行为举止却透出一股怪异，不像普通农夫。雨花石暗暗观察，那二人似乎不愿与人交流，只是简单地吩咐小二要了酒食，就默不作声地吃饭，对店中其他人视而不见。

　　雨花石打算询问买马的事，刚一出门只见小二领着那二人来到他们的房间外，与他们打一个照面，小二一点头走向隔壁，那二位客人瞧了雨花石一眼，随即跟着走了过去。小二打开一间房门后笑道：“二位客官，真是对不住，没有天字号了，请看这间地字甲号，您二位还满意吗？”
　　一人道：“算了，就这间。”
　　“好嘞，您二位歇息，我马上给二位送茶水来。”

　　一会儿小二出来，雨花石在不远处等着，看见他，问道：“小哥，叨扰了。”
　　“您客气了。”
　　“敢问附近可有买马的集市？”
　　“您可问对了，这儿常有卫拉特人和我们汉人互市，别的没有，马可是应有尽有。您出门向西走一里地就有一个拔都马市，包您能找到好马。”
　　“那太好了，多谢小哥。你是说卫拉特人也常来这儿？”
　　小二脸色微变，小声道：“客官，不敢乱说，不过打扮可都是汉人。”

　　雨花石一抱拳，告辞回到房间。
　　徐云松还在聚精会神地读书，浑然不觉雨花石出去又回来。雨花石轻轻地拍拍云松，说：“刚才隔壁那两个可能是卫拉特人。”云松心中一凛，因为常听说边疆有卫拉特人互相攻伐，战事不断，没想到在中国也有这些人。
　　雨花石道：“今晚要注意查看隔壁动静。”
　　云松有点紧张地点点头。雨花石拍拍他，示意他放松。

　　这些天来，雨花石已向云松传授了一些入门功法，每天早上起来和晚上入睡前各练功半个时辰，已有不少进步。这晚，云松练完功，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夜色渐深，雨花石凝神敛气，只听隔壁一人低语：“鄂齐，快到伊吾了。”
　　另一人粗声粗气：“嗯。”
　　“这次联合了南部，看他们还能撑得住？”
　　“哼！”
　　“这趟差回去我要请求打前锋，老让我管补给。鄂齐，你要打什么位置？”
　　“都行。”
　　“我知道，你只要能抢个南人姑娘就满意了。”
　　“滚！”
　　“呵呵！”
　　“嘘——”

　　不一会儿，传来鼾声。雨花石暗想：“这似乎是准噶尔部，看来卫拉特又有战事，不知道还能不能顺利翻过天山。”又思谋一番，“他们说联合南部是什么意思？难道有私通外敌之人？明日得如此这般。”

　　计较已定，雨花石也很快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