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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被驯服的万人迷24 ...


  •   但在现在他是肮脏又低贱的存在。

      门被大力关上,“白随”像被卸掉力气一般,呆呆地坐在地上,缩起双膝缓缓环抱住上身赤.裸的自己。

      他好像又搞砸了。

      他好像只会把事情搞砸。

      所以重来的意义是什么?

      为什么没人告诉他答案?

      不知“白随”维持了这个姿势多久才恍恍惚惚地撑起身体朝浴室走去。

      林时遇又说自己恶心了,和上辈子一样,如同他在昏迷期间听过的无数遍一般。

      他才不恶心……

      只要他洗干净就不恶心了。

      “白随”打开浴室门,脚步不稳地朝里面走去。

      镜子倒映出他的模样,黑发散乱,表情带着无法形容的神经质,昔日张扬艳丽的五官都在此时变得灰败无比,连同脊梁弯得像枯萎的玫瑰枝条。

      浴室灯光闪了几下,突然间他与镜中的自己对上视线。

      晚餐时餐桌上少了一个人。

      虽然还在发热,但林柏已经恢复不少力气了,他坐在位置上,有些心不在焉地咀嚼着食物,眼神一会飘向一脸寒霜的林时遇,一会又瞥向一幅若无其事的林雅繁。

      空气弥漫着令人不安的静谧。

      他听到之前林时遇摔门的声音了。

      虽然很想问问林时遇和白随发生了什么,但看到自己大哥的冷脸时,林柏就吓得双腿发抖什么都不敢开口问了。

      虽然没有确切的答案,但肯定是发生大事了,不然他大哥是不会这么直白地表露自己的情绪的。

      不会是白随跟大哥发生冲突然后被大哥打了吧?

      虽然以前的白随挺让人讨厌的,但怎么说也不应该到动手的程度,现在白随不会已经被他大哥打得不成样子了吧?

      不然怎么都不下来吃晚饭了?

      林柏的思绪一旦打开就收不回来了了,他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想是正确的,脊梁骨也在自我幻想中一点点发毛发凉。

      “母亲,我饱了。”

      林时遇的动作依旧绅士有礼,声音也不像他脸色那么骇人,正常平静得不像话。

      林雅繁淡淡地应了一声,没分给林时遇一个眼神。

      林柏借着这个空隙飞快地瞥了林时遇一眼,因为位置差异他只能看见对方有些绷紧的下颚。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这是山雨欲来的前兆。

      因为心里有事,林柏没胃口,只随便吃了点就离开了,他要去看看白随是不是真的被揍了。

      脚步停在熟悉的房门前。

      林柏试探性地敲了敲门,但没人回应。

      又等了一会再敲门依旧静悄悄的。

      林柏的情绪本来就是多变的,之前被宠坏的小少爷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自己的身体还难受着,白随怎么可以让他一个病号等他那么久?

      他气愤地拧动门把手,出乎意料的,门没锁。

      屋内黑着灯,窗帘紧闭,伸手不见五指。

      空气中弥漫着沐浴露的浅淡又好闻气息。

      林柏后知后觉,脸上不知道是因为发烧还是其他有些微微发烫。

      浴室方向的磨砂玻璃门是关着的,但还能听见里面传来很轻的水流声。

      白随这个怪家伙,怎么洗澡还把灯全关了?

      虽然心里疑惑着,但现在小孩子心性般的报复心理还是占据上头,他特意放轻了声音,蹑手蹑脚地朝浴室方向走去。

      谁让白随不主动找自己,看他不吓吓白随。

      或许是刻意想让白随出丑,又或者是因为自己不可告人的想法。

      在打开门的那一刻,林柏也按下了开关。

      最先入目的是摆放在极为显眼位置的镜子的镜面上绽开的那一面巨大的蛛网。

      地面都是碎镜片,反射着浴室灯的白光,像碎裂了满地的月亮。

      地上还湿湿的,覆盖着一层浅浅的水,林柏一不留神用力踩到水面上,小水花从深色地板上溅起,沾到了他暴露在空气中的那截脚踝上。

      是红色的。

      林柏愣了一下,本来还带着几分恶作剧意味的笑容在目光触及到面前刺眼的白与红时彻底凝固住了。

      那个几天前还说不会扔下他的人此时正仰躺在浴缸里,双目紧闭,唇色与脸色都苍白得可怕,手腕上的那道深口子浸泡在水里,已经呈现出微微发白的现象。

      林柏呆呆地看着眼前这可怕的一幕,过了许久才后知后觉般尖叫了一声瘫坐在血水的地上。

      灯光摇晃。

      天地旋转。

      林柏根本无法遏制自己喉间发出几近崩溃的哀鸣。

      那两道刺眼的红与白仿佛在顷刻之间幻化成无数条毒蛇将他牢牢缠绕住。

      尖锐的毒牙没入他的皮肉。

      他尖叫着举起不知何时出现在他手里的匕首朝将要咬上他咽喉的蛇头刺去,鲜血顿时迸溅,林柏脸上无一处地方幸免。

      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后而是尖叫声在他耳边响起。

      林柏在恍惚间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妈妈和大哥脸上错愕的神情。

      他的妈妈好像被他吓晕了。

      手里的刀被他的哥哥一把夺过。

      在一片血红中,林柏不知道被谁狠狠地扇了一巴掌,对方力道极大,他摔倒在地上,舌尖蔓延着血腥味。

      好像有人说他杀了白随。

      林柏的耳朵在嗡鸣,那巴掌扇狠了,他已经没办法说话。

      但他怎么可能会杀了白随。

      他只是杀了条蛇。

      一条想要取他性命的毒蛇。

      世界轰然破碎。

      【警告——】

      【小世界参数有误——】

      【小世界参数有误——】

      【小世——呲呲】

      从令人几近呕吐的眩晕中醒来。

      林柏的脸上还残留的刺痛感,仿佛在提示他这并不是一个梦。

      刺眼灯光照在他的身上,林柏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强光,他下意识地抬起手臂挡住灯光。

      身旁的主持人和蔼地揽住他的肩,声音激动又高昂:“长青杯的最终获得者是——来自a大的林柏同学!”

      话音刚落,台下黑压压的人头随之爆发着雷鸣般的掌声。

      所有人仿佛真的全心全意地为这个年轻人感到高兴。

      “接下来我们将为大家展示林柏同学的作品!”

      林柏对这个地方根本没印象,此刻他还在状态之外,听到主持人的声音也只是下意识地朝着主持人的目光看去。

      大屏幕上呈现的是团团簇拥的蔷薇,饱满的花与叶层层交叠。

      林柏知道这是小花园里妈妈种的蔷薇花,但他从来都没有画过这幅蔷薇花。

      所以为什么这幅画的上面会写有自己的名字?

      还没到林柏想明白,身体就好像是脱离了自己的掌控,他看见自己接过主持人递来的话筒,眉飞色舞般对着这幅画展开了讲解。

      高清大屏的蔷薇好像真的活过来了,艳得像血的花瓣在轻轻摇晃,画中那抹白色逐渐放大,也越来越清晰。

      温柔的白色长裙,颈侧绑成单辫的长发,以及系在发尾的深绿色发带。

      对方的脸一点点从薄雾中脱离,她和林雅繁有几分神似,但并不是林雅繁。

      他知道知道这张脸。

      是他妈妈曾经的好友,那个躺在他妈妈的那本相册首页的白彤一。

      但她的那双眼睛一点也照片里的那么温柔,而是带着令人浑身发寒的攻略性,林柏看见白彤一的唇微微张合着,声音毫无起伏:“小朋友,盗窃可不好。”

      话落,世界好像卡顿了一下,像老旧游戏机般倒带重启。

      台下黑压压的人头依旧在发出震耳的掌声,主持人和蔼地揽过林柏的肩,声音激动又高昂:“长青杯的最终获得者是——来自a大的林柏同学!”

      两种高声调交织在一起,但依旧盖不住白彤一平静得过分的声音,她像台机器又重复道:“小朋友,盗窃可不好。”

      一大堆陌生的记忆疯了般地灌入林柏的脑海。

      他和他敬爱的大哥。

      他和他讨厌的白随。

      种种背德与血腥产生的痛苦像是要从林柏身上生生撕咬下一大块皮肉。

      不……

      他和他大哥才不会这样……

      他才不会对白随做出那样的事!

      都是假的……

      一切都是假的!!

      掌声、祝贺声依旧在耳边回荡,林柏的眼睛红得可怕,他一把推开主持人想让他闭嘴,但那个身型并不消瘦的主持人却像一张轻飘飘的白纸一下子就被他推到在地了。

      这个异常脆弱的人类的脑袋像落地的西瓜一样。

      一下子满地狼藉。

      但台下的欢呼声更剧烈了。

      林柏忍出一下子就蔓延到喉间的恶心感,疯了般逃跑。

      他脚步凌乱,视线混乱交错。

      昏暗的长廊在摇晃。

      像是在因为他凌乱的脚步而摇动,又像是崩塌前的勉强支撑。

      不知为何,林柏一不不留神就踩空了,他径直跌入一个小房间。

      灯光昏黄暧昧。

      空气中弥漫着极为让人放松的熏香气息。

      那个戴着黑色面具的男人居高临下地俯视他,手里拿着正在运行的摄像机。

      他的唇角带着浅笑,声音柔和:“乖小狗,接下来该怎么做?”

      对方西装革履,但自己身上却是衣不遮体。

      林柏还未捋清楚这混乱又无序的一切,此刻因为暴露大脑感到无比的羞耻,所以林柏瞪了对方一眼,并不想给他回应。

      但身体又如同前一次般脱离自己的掌控开始一点点回应对方的问话。

      清秀的少年以完全臣服的姿势跪坐在地,他用脑袋轻轻摩挲着面具男人的长腿,随后用仰起脑袋看着面具男人,眼睛亮晶晶的,脸上是毫不遮掩的春色:“主人,请您疼疼我吧。”

      “你想让主人怎么疼你?”

      对方空出一只手,指尖隔着手套轻轻抚摸林柏的侧脸,像在安抚胆小又想亲近人类的小动物般。

      林柏痴痴地看着对方,歪着脑袋以便脸部更贴近对方的手,自己瘦弱的手却一点点掀起自己身上仅剩的衣物。

      不!不不——

      林柏惶恐又无助,喉咙中痛苦的呜咽声却像被人扼制住一般怎么也发不出来。

      但他什么都做不了。

      他只能绝望地闭上眼,等待审判降临。

      天地再次旋转。

      消毒水。

      白。

      病房。

      医疗仪器在发出轻微的运行声音,病床上正躺着一个人。

      对方双眼紧闭,虽然睡着了但姿势依旧很规矩,他的手交叠着放在腹部上,针头陷入肉里,药水正在通过针管缓缓进入他的身体。

      林柏看着对方脸上的黑色面具,他像是急于求证般伸手摘下。

      熟悉无比的五官映入他的眼帘。

      林柏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发出的声音像从破旧风箱中一点点挤出来的:“是……是是你……”

      对方的眼睛一直看着他,或许从他掀开面具时就一直看着他,唇角露出的弧度阴森又危险。

      “被发现了呀。”

      这是林柏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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