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美的成年向冒险》Miruku

3、第3章

　　布加拉提年近而立，目前担任“热情”组织的二把手，他爬得很快，十年前，他还是最底层的喽啰。

　　由美担心暴露自己的身份，并没有询问女仆A任何事，靠自己拼凑出来他们的感情故事。

　　布加拉提的第一次求婚在2004年，她在抽屉里翻出一个卡地亚大钻戒，附带一封手写信，从意大利寄往美国。
　　因为他受教育程度低，他的字并不怎么好看，只是写得很认真。

　　最终婚礼前，她一直在美国留学，靠布加拉提支持，先后获得法律和政治科学两个学位。这条世界线的由美甚至想要用知识帮助自己的爱人管理组织，疯了，她竟然不怕黑手党。
　　好在布加拉提决不允许她参与任何□□事务，他的话一言九鼎不会动摇，于是她屈服了，去电视台做了一名时事评论员，偶尔会飞往亚洲、美洲多地客座…
　　在“热情”保镖的簇拥下。

　　顺理成章地，在布加拉提又进行了两次温水煮青蛙的求婚后，他强硬地把她变成了独属自己的合法伴侣。他们在教父的见证下结婚了。
　　她觉得这个教父大概率是个头昏眼花的老头。

　　接着他们就开始备孕。
　　见鬼啊…她根本就不想要小孩！
　　备孕过程异常艰难，柜子里塞满了求医问诊的报告单，上面的术语她看不懂，但她坚信这不是自己的问题而是男方的问题——
　　好吧这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在长久努力后，她真的有了孩子，那是他们心尖的珍宝，由美看着自己给孩子写的信，后背一阵鸡皮疙瘩…过分肉麻。

　　她显然不服从布加拉提的管束——不敢相信，她竟然成了夫管严——她烦透了保镖的监视，牵着家里的狗偷跑出门，在大街上丢脸地摔了一跤。
　　狗狗是只巨大的德国黑背，忠诚而威风，像布加拉提一样，沉默寡言，总是静静地看着她。
　　咣当，她倒了。不过她倒得很优雅，不像她死时满身喷血。

　　…然后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由美假装镇定地坐在床边，对面是布加拉提，他站得很直，安静地俯视她，似乎在等她求饶。
　　他晾着她一天了。确认她安全后，他就不怎么同她讲话，只是办公地点挪到她的卧室，方便每时每刻盯着她。他当她空气一样，处理了一整天公务。
　　现在该睡觉了。

　　先不说怀孕能不能同床共枕的问题…他这架势是根本不让她安寝啊！

　　“对不起。”她说。
　　他面无表情。
　　凉了。她平时该怎么道歉？她真的不知道。而且两人都是夫妻了，应该没必要这样僵持吧？大哥，意思意思差不多可以了。
　　而且…
　　她该怎么回到原来的世界线上啊！虽然原来的她已经挂了！

　　由美深吸一口气，看起来她必须用“布鲁诺夫人”的壳子度过今晚了，希望这条世界线上的自己事后能原谅她——
　　这个姿势，他的腰胯，他的手指，他暗藏漩涡的深邃眼神…
　　真是失礼了，要怪就怪他给了她这个机会。他们毕竟是夫妻，所以她要用这个身份做一些出格的事情。

　　她解开了他的腰带，然后抬头很隐晦地看了他一眼。
　　呵呵，你应该很抗拒吧，但是你怎么推开你孕中的可怜妻子呢。

　　接着，令她震惊的事情发生了，布加拉提舒缓了眉宇，大手摁住她的头，温声命令：“吃进去。”
　　她的脸色扭曲起来。

　　草啊！
　　原来你们平时就玩惯了这种事情！原来这就是所谓“正确的道歉方式”！
　　虽然这让人很兴奋，但现在无疑是骑虎难下的时刻！她确信布加拉提不是那种会在孕期insert的人，但是他显然需要她用blow job赎罪啊！
　　可是她的活计真的很差！她没有任何经验！

　　不不不，别这样，她只是开个玩笑，她只想看看布加拉提的big dick长什么样子，顺便调戏一下他…
　　她怎么才能回到主世界啊！
　　由美崩溃了，她坚信自己能来到这条世界线，一定是她具有某种神奇的能力，不能有来无回，总归有办法的…

　　那个青年是怎么杀死她的？
　　哦对，他喊了一句“沙滩男孩”，或许就是需要这样一句口号，就像发动宝具一样，要大喊出来才有威力——
　　“X，咖喱棒！”
　　什么都没有改变，除了布加拉提不解地看着她。
　　和世界线跳跃相关的，快好好想想——
　　“El Psy Congroo！”
　　依然是无事发生。

　　好的，看来她今天不得不学习一下专业技术了，还好这只是嘴巴的技术，不用让她变成真正的女人，如果说只得如此的话，布加拉提也确实是个好选择，比波尔波什么的强多了。他这么俊，很多女人做梦都没有呢。
　　I do，她愿意。
　　她咽了一口口水。

　　这时她看到了布加拉提放在床头的手qiang，自从教父被险些暗杀后，他就非常谨慎，要求她随时佩戴，强迫她熟练使用。
　　她正因死亡才能转移到这条世界线，那么如果她重新死一次…
　　风险很大，她有可能真的去见上帝。

　　如果她愿意的话，她可以活在这个世界里，她过着优渥的生活，有一个强大而爱她的丈夫，一切都顺利得不可思议，她只需要接手另外自己的人生…
　　由美推开了他，以最快的速度抢来手qiang，布加拉提一时间竟没有反应过来，或许他根本就没想过自己的妻子会这样做。
　　“钢链手指！”
　　“砰！”

　　原来布加拉提也是有能力的人，如果她能回去，她要去找布加拉提保护她。
　　不过自杀会给这条世界线上的他带来心理阴影吧。
　　“世界线还原。”

　　…

　　布加拉提坐在餐桌边，突然皱了皱眉。
　　小队其他人正在插科打诨，乔鲁诺敏锐地注意到了他的异常：“发生什么了？”
　　“不…”
　　性命攸关般的紧张，就像是急迫地需要做什么，需要挽回什么。但他是小队的队长，他不会让队员为自己担心。
　　他忽略掉那种虚无的感觉，他此刻的任务是回收波尔波在卡普里岛的遗产。
　　“我很好。”他对乔鲁诺摇摇头，“继续，你说你从她家拿到了什么？”

　　…

　　由美站在餐厅门口。
　　计程车刚刚放下她和女仆A，她呆呆地站着，女仆A问她：“您不进去吗？”
　　她如梦初醒地回应：“嗯，进…”
　　不能进啊！进去会死的！

　　波尔波挂掉，布加拉提和乔鲁诺知会了她死讯，她遣散了家里的仆人，打算去美术馆卖画…
　　然后她被菠萝头用鱼竿杀掉了。

　　“回家，现在就叫车。”
　　“可是我们才刚到…”
　　“快跑吧！”
　　由美透过玻璃扫了一眼餐厅内部，这时候杀手还没坐下。他究竟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或许他正在马路上，边遛弯边盯着她呢。

　　太可怕了！她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坐进车里。

　　她非常肯定这起杀人案与波尔波有关。
　　杀手不停地道歉，看起来很愧疚，或许他本意并不想下手，但是被幕后下了指示，不得不取她性命。
　　而且他和布加拉提都具备那个…
　　她确实听过传闻，波尔波为热情组织选拔成员时，会测试他们所谓的能力，获得特殊能力的人才能成为他的同伴。
　　瞧瞧这无敌的入职手续，“热情”教父岂不是可以统治世界了！

　　由美满头大汗，催促司机开得再快一点。

　　她姑且假设主使是波尔波的仇人。
　　但是她跟波尔波名为狗男女，实则毫无关系，她完全就是他豢养jian禁的养龟工具人。
　　而且波尔波已经挂了，就算把她杀掉，也无法获得任何好处，除了她的一柜子香奈儿高定。
　　如果不知道杀手图什么，那真相就永远不得而知。

　　前方路段拥堵，由美恨不得指着行人道大喊：“那里很空旷，去开！”
　　但她是个有素养的人。

　　总之今晚应该是安全了。卖画典当已经完全来不及，她必须快点离开那不勒斯，她用哆嗦的手给交通公司打电话，香港最早的机票只有下周，她等不及，但如果去卡普里岛的高档船票可以后天出发。
　　“两张卡普里岛！”

　　她明天还要去找布加拉提，一日夫妻百日恩，一定要救救她。街坊说布加拉提每天上午到中午都会在他管辖的街区巡视，很容易就能遇到。

　　由美飞奔着跑回家里，门窗紧锁，确认家里一只苍蝇都没有后，她才放下心，女仆A完全搞不懂她在干什么，眼神像在看疯子。
　　“听着…我们有危险，”她喘着粗气，“但是问题不大，我会解决的。”
　　“夫人？”
　　她无法解释更多了，世界线这个词在2001年还是太超前了，她确信女仆A会好心地送她去那不勒斯精神病院电疗。

　　另外她太累了，她需要充分休息，才能面对第二天的未知。
　　她安排女仆A睡在她隔壁，去浴室洗澡。泡在热水里，她闻着浴盐的花香，放松地合上了眼睛。
　　奇怪的是，她的头越来越沉，身体也越来越倦怠。难道是她真的太累了？

　　她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贝西，拨给我干什么？”
　　什么！
　　由美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掀起眼皮。
　　她的身体迟钝得好像不属于自己，视力也退化得厉害，只能隐约看见，一个金发高挺的男人坐在浴缸边沿，饶有兴致地盯着她，手里举着电话。
　　“你…咳咳！”
　　她连一句话都说不完整，嘶哑的声线被咳嗽打断，她无助地扒着他的裤线，差点被水呛死。

　　“大哥，她…她不在餐厅里。”
　　“哦，是吗？”普罗修特不紧不慢地问，接着他的声音变得冷酷而严厉，“我猜你都高兴坏了，松了一口气，对吗贝西！”
　　“不，大哥，对不起，不是的…”
　　“闭嘴！”
　　贝西悻悻无言。
　　“我当然知道她不在餐厅里。”他把玩着女人的漂浮小鸭子，决定回去好好教训一下自己软弱多情的兄弟，“我正要杀了她呢。”

　　队长把任务交给了他和贝西，他的计划是，他来取走乌龟，贝西在餐厅动手，反正只是杀掉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正好锻炼一下他坚强的心智。
　　没想到贝西离了自己真的什么都做不了，不但放跑了她，而且让她意识到有人在追杀她，以至于仓皇地检查着家里的各处。虽然这是徒劳的。
　　在他的替身中，她马上就要走向死亡，接着他再杀掉隔壁的女仆，就可以闲庭信步，优雅地翻找那只乌龟了。

　　“大哥，她真的是个好人，她真的帮过我，我觉得…”
　　“我允许你说话了吗！”
　　“对不起！”

　　由美眼看着自己的手指一根根滑落，就要栽进浴缸里淹死。
　　为什么还是会死掉…
　　她涌出一股愤怒的力量，借力墙壁，赤身裸体站了起来。然而男人并没有阻拦，像在看她好戏，任由她跌跌撞撞地伏倒在洗手台上。

　　由美呆住了。
　　镜子里的人竟然是一个老态龙钟的奶奶！

　　布满褶皱的皮肤、萎缩下垂的胸部，如果不是脖子上那条金项链，她几乎认不出来这是自己。
　　在氤氲热气中，她感到身体正在飞速地走向终结，五感的衰退，器官的老去，都变得异常明显。

　　“我很好奇，你怎么发现贝西的？”他站起身，把她的玩具鸭扔进水里，双臂环胸，姿态高贵，“但我现在知道了，你是替身使者，你能看到它。壮烈成仁。”
　　一个浑身长满眼睛的怪物在他身边浮现。由美再也支撑不住身体，被惊吓得瘫倒在地上。
　　“继续老化你会死，确定不反抗一下吗？比如发动一下你的替身…之类的。”他挑眉，摇了摇头，好像在嘲笑她。

　　好吧，那玩意叫做替身，没用的知识又增加了。

　　意识越来越模糊，由美问道：“为什么要杀死我？理由是…什么…”
　　“本职工作。”
　　“谁雇佣你…”
　　他毫无感情地俯视着她。
　　“我也能给你钱啊！”由美用苍老的声音嘶吼出来，接着听到了那句，“世界线偏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