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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远岚初现·五 ...

  •   两个死里逃生的人喘着粗气,面面相觑。

      “……为什么要救我。”
      “救人还要问为什么?你就当我有坠崖PTSD吧。”
      当他看见男子坠崖时,脑海中浮现出的是夏侯瑾轩和瑕的身影。那一瞬间他被深深刺痛,遂下定决心,一定要救这个人。
      男人斜睨他一眼,眸中神色复杂:“我输了,就算葬身崖底也是罪有应得。”
      “嗨,哪有你说的那么轻巧。死要是真的那么容易,大家都别活了。对了,既然你输了,那么愿赌服输,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在品剑大会上捣乱!”
      男人深深看了他一眼,长吁一口气。

      “我叫殷燃,从小在折剑山庄附近的村落长大。那天你来找我时看到的就是我的家,房子旁边的小土堆是我兄长的坟墓。生活虽然不富裕,但一家人其乐融融,也不难捱。直到有一天我兄长去雪石路采药,被魔物重伤,是村民们用担架抬他回来的。回到家的时候浑身冒着诡异的黑气,还没了半条腿,露出来的腿骨断口往下淌着乌黑的血。”
      “…………”冒着诡异的黑气?
      “我急忙去找大夫,但那一天正好赶上你们欧阳家举办品剑大会,方圆十里的好医生全被请了去,只留下几个水平一般的留守村庄以备不时之需。”殷燃苦笑一声,“很合理吧?我之前一直觉得这个安排很合理,直到那一天我跑遍了几乎所有村落,腿都快跑断了也没找到第二个大夫。云州苦寒,常驻的大夫本就不多,还全被你们折剑山庄请了去……只能说我们家命苦吧,呵呵。”
      “可是,你没来折剑山庄找大夫吗?”
      “当然去了,我第一个去的就是你们折剑山庄!守门的弟子听了我的求助,只是给我随手指了附近一家医馆的方向,说那里还有一名大夫。可当我掏出身上所有的钱请他去看我兄长的伤后,他却说这伤口他前所未见,根本不知从何医起,只是给了些寻常伤药便离开了!”

      其实欧阳靖也隐约觉得折剑山庄请的大夫是不是太多了点,真的不浪费人力吗?不过欧阳家毕竟是世家,世家办会就得有个阔绰的样子,所以他也未曾深究。

      “我立刻出门另找医生,可惜不仅医生没找着,兄长也没能坚持到我回来。更糟糕的是,村民说我兄长走之前突然狂性大发,一掌将我父亲击飞出去,害得他心脉受损直到现在还在病榻上卧床不起……我知道是我们家人运气不好,偏在品剑大会召开的时候出这样的事,我心里也明白这不能全怪你们欧阳家,可我……”

      欧阳靖捏紧了拳头,不动声色往殷燃身边靠了靠。
      “抱歉……我知道这句话对你来说已经太晚了,但……我会和爹说说的,往后的品剑大会削减一半的医生。”
      殷燃却摇了摇头:“不必了……在每年的品剑大会上能去折剑山庄为欧阳家做事,挣到的钱可比自己开个小医馆多多了。你们无故裁员,那些医生还不高兴呢。大夫也是要吃饭的。”

      “……”欧阳靖懊恼地垂下头。殷燃说的也不无道理,不然那些医生为什么挤破脑袋也想来品剑大会行医呢。

      殷燃挥了挥手,眺望天边:“罢了。这些年我给你们折剑山庄找的麻烦也够多了,虽然都是些‘小孩子的恶作剧’般的蚍蜉撼树,但这种无聊的自我安慰也该到头了。沉湎过去无法自拔可就太差劲了。”

      欧阳靖喉中苦涩,“……嗯。”

      殷燃突然伸出手,碰了碰欧阳靖受伤的脸。“嘶——疼!”
      他嗤笑道:“都过了一天了还疼?欧阳少爷,你这身体素质够差的。”
      “你要是不打那一拳不就没这么多事了?还有,人体自我修复功能跟身体素质有个屁关系啊!”
      殷燃又恢复了那副不着调的泼皮无赖样,痞笑着看欧阳靖无能狂怒。别说,还有点帅。
      “你这人有点意思,你哥也挺有意思。”
      “呃……我昨天想拦着他别去找你的,可惜没拦住。”
      “哈!那可是你亲哥,能拦得住才怪!”
      “……他不是亲哥。”欧阳靖说,心中也有些五味杂陈。“他是被我爹从雪石路上捡回来的,比我大八岁。当然,在我眼里他跟亲哥没什么两样。不过在他眼里嘛……应该只是个要被保护的对象吧。”

      殷燃眯了眯眼:“你知道姜承那家伙来我们家的时候有多搞笑吗?”
      “……嘎?搞笑?!”你确定?那个钢铁直男加闷骚?
      “他找上门的时候,我还不知道他是来兴师问罪的,因为他做的第一件事是敲门,第二件事是报上自家名号!哈哈哈哈——知道的这是来寻仇,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上我家做客呢!”
      “呃……他这人就那样,彬彬有礼的。”这是挺诡异的,姜承你不会要把自己活成个冷笑话了吧!
      “诶等等,他不都说了自己姓姜吗,你怎么还说他是我亲哥?”
      “我当时问他,这是我跟欧阳家的恩怨关你屁事。你猜他怎么说?”
      欧阳靖一脸期待的望着殷燃。
      “他的原话是——‘他是我的兄弟’。”
      “……”
      “没想到姜承那么一个彬彬有礼的人,威胁起人来也挺可怕的。说什么这笔账咱们日后慢慢算,要是再敢碰你,必叫我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哈哈哈——挺帅的啊这个姜兄弟!诶,你怎么脸红了?”

      “啊?”欧阳靖急忙捧住自己的脸,却因为碰到伤口而疼得龇牙咧嘴,殷燃叫他这副模样逗得哈哈大笑。
      “哈哈哈,我骗你的,你还真信了!”
      欧阳靖又羞又恼,“……殷燃哥,你这人够坏的!”
      “哈!作为云州首屈一指的情报贩子兼拿钱办事的游侠,不坏一点难道要像你这么傻?”殷燃弹了一下欧阳靖的额头,“不过,既然被你这小子救了,作为报答……我可以考虑日后跟你合作,佣金也给你个折扣如何?”
      欧阳靖一听眼睛都亮了:“真的?谢谢燃哥!那我现在就有一件事要向你打听。”
      “说。”
      “你知道最近人口贩卖的犯罪团伙的首领被捉拿归案一事吗?”
      “知道,这事不是官府跟你们欧阳家联手处理的吗。”
      “我听说,那个人不仅拐卖普通人类的孩子,还绑架了一个半魔。”
      殷燃开始对这个小少爷肃然起敬了:“没想到这你都知道。难道你是想问那人为什么要抓半魔?”
      欧阳靖面色凝重:“我只知道,他要半魔的血和内脏拿去卖钱,至于为什么这么做就不清楚了。”

      “……”殷燃托住下巴,开始眺望天边。“江湖传闻,魔族之血可以入药,普通人服下后可以强身健体、力量大增,而被魔物所伤之人则可以快速痊愈。为了治我父亲的伤,我也考虑过这件事,奈何那位魔药来源已经落网了。”
      “荒唐。魔血炼制的药岂能驱散魔气?怕不是加深伤势还来不及吧。若要驱除魔气,据我所知目前只有蜀山能炼制出这样的仙药,江湖传闻终究是传闻而已。”欧阳靖忽然想到一个很重要的线索,“对了燃哥,你刚才说令兄过世前曾狂性大发?除此之外可曾有何异样,比如发色突变、身上出现魔纹之类?还有,令尊被伤后可曾出现过相似的情况?”
      “……不曾。若真有什么异样,恐怕村民们也不能容下我们一家了。不过后来有个邋里邋遢的大叔偶然来到我家,说我哥当时的情况是大量魔气侵体、身体承受不住如此巨大的力量,故而以发狂伤人的方式排出魔气。嗨,看那人的模样比我还混,多半是在胡说八道吧。”

      邋里邋遢的大叔?难道是谢沧行——
      “那可不一定,万一人家是个隐藏的高手呢。而且他说的也没错,普通人一旦被魔气侵体,轻则发狂、死亡,重则异化成半魔,终生被人类排挤。”
      殷燃眼珠子转了过来:“你小子这方面懂得不少啊。”
      “哈哈,平时爱看这些妖魔鬼怪的书。”欧阳靖连忙糊弄过去,“对了,我还有一事要打听。燃哥听说过‘蒋逸’这个人吗?”

      ——欧阳英还忙着操办品剑大会,压根不知道自家小儿子溜出去被人揍了还办成了这么一件妙事,当然欧阳靖也不想告诉他,此事也只有寥寥几人知晓,在别的弟子看来他不过是又趁机出去玩了而已。

      这天晚上江月吃完饭出来散散步,正巧撞见封子谙和蒋逸在说话。虽说偷听别人聊天不太礼貌,但正当江月打算离开时,一些不那么和谐的声音飘进了他的耳朵——

      “——抱歉师兄,总拿这些琐事来烦扰你。”
      “封师弟哪里的话,能为师弟解忧也是在下的荣幸。不过师弟当真对二小姐……”
      “师兄,我封家也算开封名门,兄长封子越自小天赋异禀从而一心经商,家父又将我送至云州习武,希望我将来能够襄助兄长。论家世、人品、本事我哪里比不得四……为何二小姐的目光甚至不肯在我身上多停留一时半刻……”
      “师弟且放宽心。以你的出身的确与二小姐门当户对,可情爱二字最是不讲道理,倾心何人又有谁能控制得了呢?”
      “二师兄,先前我陪小少爷一同下山,曾买了一根笛穗赠予二小姐。她当时满心欢喜地收下,我便以为在她心里我是多少有些分量的,但我近期观察她与四师兄……”
      “二小姐待人向来如此,许是师弟多心也未可知啊。而且四师兄从小和二小姐一同长大,也是有些青梅竹马的情分在的,我知道师弟有这般想法在所难免,可也没必要太过敏感,让自己不痛快。”
      “青梅……竹马……”

      江月抱着手臂沉思了一阵,悄悄离开了。
      蒋逸……他面色凝重地想,你真是个危险的家伙。

      转眼已近年末,弟子们都忙着准备类似期末考试的考核,毕竟考核结果决定着自己能不能回家过个好年。像姜承之类的三好学生当然不担心,不过像步华这类不那么优秀的弟子嘛……
      这不一会功夫姜承身边就聚集了不少临时抱佛脚的人了。

      “小少爷,小少爷?”
      谢茗突然冒出来从背后戳了戳欧阳靖的肩膀,鬼鬼祟祟地跟他咬耳朵:“弟子有一事相求,还请少爷不吝赐教……”
      欧阳靖来了兴致,“有什么事是连九哥都要请教我的,莫不是忽然对仙法感了兴趣?”
      “非也非也,玄门道术高深莫测,我哪里学得会。我知少爷你一向鬼点子颇多,不知能否提点几个奇法,我想给一位女孩子准备个惊喜。”
      “啊?原来你是要去讨好女孩子啊?”
      谢茗竖起一根食指:“嘘嘘嘘——小少爷你太大声了!别被花——花师妹听见。”
      “……哦,”欧阳靖抓了抓一头乱毛,“那你具体是要干啥?”
      “我……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想要告诉花师妹,但又不想以太过寻常的方式。你也知道她素爱新奇事物,我若能整一出不同凡响的,她必会同意!”
      “一件很重要的事,还要以不同凡响的方式……”
      谢茗吭哧吭哧地点点头,满眼放光。
      欧阳靖被他说得一头雾水:“九哥,既然是重要的事,还是不要玩什么花样了吧?”
      “这……唉!看来小少爷你还是没明白啊,就非要我这么直白地说出来嘛。”谢茗红着脸搓了搓手,“花师妹平时对我关照有加,我……想借此试探一番她的心意。”
      “什么?!你俩什么时候——”欧阳靖及时压低声音,“所以,九哥你要告白?”
      谢茗悄悄移开目光。
      “那我就懂了嘛~”欧阳靖了然一笑,揽上谢茗的肩膀。“我这人没什么本事,就会弹两首曲子。依我之见不如藏情于歌、以曲表心迹?”
      “少爷的意思是——”
      欧阳靖眼睛一转,心生一计。“这不快到年末了吗,等你们通过考核后也还有一段时间才到新年,这段时间大家暂时留在折剑没事干,不如趁此机会办个联欢会!”
      “你的意思是,在晚会上当众——”谢茗登时红了脸,“不成不成!师妹虽然是个性情中人,脸皮却也没到那般厚度啊!”
      “谁叫你站在台上大喊‘我喜欢你’了?都说了要以非同凡响的方式告白,你怎么还停留在这样直白的思维方式上。此事且交给我,等我爹批准了,咱们就再找几个帮手来干票大的!”

      很快,年末考核后要举办一场盛大晚会的消息在弟子间传开了,所有人都在训练间隙把这事作了聊天主题,多才多艺者琢磨着自己表演些什么,才艺平平但是剑法过人的弟子也打算上台耍上几招,其他人则兴致勃勃地讨论着最希望看到谁上场云云。

      而欧阳靖把谢茗的事掐头去尾给江月说了一遍,问他想不想加入。不料江月第一句话就是:“他俩终于能成了?”
      欧阳靖:“十六哥,你怎么知道的?”
      “嗨,他俩早就就有那个势头了,奈何在情爱之事上这俩人一个比一个矜持,我还惦记着他们什么时候能捅破这层纸,看来这下有好戏看咯~”
      他又去问了凉期,想不到这位五大三粗的纯爷们的第一反应也如出一辙:“小谢那小子终于打算表白了?甚好甚好!”
      欧阳靖再次感慨,看来自己母胎solo不是没有原因的。他想起在大学的时候,一个舍友说今晚要和对象住在外头,就不回宿舍了要他们帮忙应付一下导员。他当时还傻乎乎地叮嘱对方晚上记得锁好门窗云云,以为对方只是单纯的和对象出去玩,可能地方有点远来不及回学校所以住酒店,说不定晚上会一块打把排位什么的——后来问了其他舍友,才知道这俩人当晚是去——
      总之被舍友好一顿取笑。这么看来,他看不出谢茗和花盏的苗头也是情有可原……

      趁着闲暇时候,他把谢茗和江月叫到一起一块讨论此事。大家简单商议后,发现欧阳靖会弹“吉他”、江月会吹笛子、谢茗唱歌好听,不如就顺势组个乐团。
      江月赞成,“这样好啊,九师兄不是整天念叨着要成立一个云州第一乐团吗?”
      “但是选什么曲子好呢?”欧阳靖在脑海中搜索,哪首歌既适合表白又适合吉他笛子合奏。而且把现代人写的歌词照搬过来也不大好,还得改编一番。
      “而且我们这个团队的成员是不是有点少了?”谢茗心想,就三个人,未免寒酸了点。
      “九师兄,折剑山庄上下懂乐器的人也不多啊。”

      “谁说不多?算没算本大爷一个?”
      凉期忽然推门而入,“小谢,你要组乐队怎么也不邀请我?”
      “哦?”欧阳靖属实意外,“七哥会什么乐器?”
      凉期昂首挺胸,中气十足地说:“唢呐!”

      “…………”一屋子的人都沉默了。

      “……喂喂喂你们那是什么表情!就算不需要唢呐,那你们还缺什么乐器,本大爷可以学啊!”
      欧阳靖道:“我想想啊,咱们现在已经有弦乐和管乐了,倒是缺个打击乐。”
      “打击乐?”谢茗灵机一动,“编钟如何?”
      “嗯!对!”江月说,“曲子的主要旋律还是以小少爷的琴为主,编钟用作和声正好,也不难学!”
      凉期扣了扣桌面,“决定了?那我就去山下的乐坊借一套来学学。”
      谢茗十分感动:“多谢七师兄!”
      “乐器倒好说,现在要紧的是把曲子选出来。”江月翻了翻欧阳靖挑的几首歌,“这些曲子好听是好听,但都不好演奏。而且这歌词写的是个啥,唱出来根本没人听得懂吧……这样,我拿回去把歌词改一改。”
      欧阳靖站起身来,“那我再去问问,还有没有人会别的乐器。”

      话虽如此,可上哪去找新的成员呢……
      想着想着欧阳靖就把自己想回了他和姜承的小窝。他随手抱起“吉他”扫了几个和弦,脑子里模拟着合奏。太过全神贯注,以至于姜承回来了他都没发现。
      “看来还缺了个最重要的指挥,不然弹着弹着就错了节拍了……嗯?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来一会了。一进门就听你在弹琴,没好意思打扰你。”姜承随手将外套和白色围巾放在衣架上,坐到欧阳靖身畔。“又弹了新的曲子?听着欢快得很。”
      “是啊,毕竟这是九哥用来告白的。”欧阳靖促狭一笑,贴近姜承的耳畔。“哥,你可别跟九哥说是我告诉你的啊,他%#@¥……”

      “……哦?竟有此事,怪不得我平时看他们就有些端倪。”
      “是啊,难得九哥请我帮忙,这场合奏我必得好好准备。曲目我倒是暂时定下来了,这首歌应当不错,只不过我们现在缺些人手。”
      他从柜子里拿出两只大小不一的瓷碗和筷子递给姜承,“对了哥,你现在没什么事吧,要不要帮我打一下节拍?”
      姜承拿起了筷子:“什么样的节奏?”
      “你就跟着我一开始弹的节奏来就行,但是注意不要被我带偏了,我总是不由自主地加快。”

      他先流利地弹出一段前奏,姜承认真辨别着节拍,确定大致节奏后开始敲碗。由于大小碗的声音敲起来不一样,他还分别用两根筷子轮流敲两只碗,发出大小不一的强弱拍。曲子弹到后期果然隐隐有变快的趋势,姜承全神贯注控制着节奏,慢慢将欧阳靖的速度带回正轨。

      一曲终了,欧阳靖很是满意:“不错啊哥,你挺有节奏感的,我看这乐队指挥的位置交给你坐得了。”
      “这……我不通乐理。”
      “有什么关系嘛,大家又不是专业的,搞出来的歌好听不就得了。”他转念一想,“诶……?不过话说回来,哥你刚才用两个碗轮流打节拍还配合的挺好的,你莫不是有这方面天赋吧?”
      姜承:“……?”
      “正好,打击乐只有编钟我还嫌不够气势呢。”欧阳靖拍了拍姜承的肩膀,“我看,不如你来当鼓手吧!”
      姜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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