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超宠我》冰溪水

4、第 4 章

　　回去的时候楚深没有坐自己的超跑，而是带着顾棠林上了更舒适宽敞的SUV。李叔和小李在前面，楚深和顾棠林坐后面。
　　顾棠林真的很听话，从出门起，直到上车，他一直把脸埋在他身上，一眼都没有往外面看。
　　只是楚深准备把顾棠林放在后座，然后从另一侧坐到另一边的时候，顾棠林抓住了他，他害怕他离开。
　　楚深感受到顾棠林的依赖和不安，他耐心地和顾棠林解释，他不会走，只是去坐到另一边。
　　顾棠林低下了头，似乎仍然有些不愿意。楚深没有强迫他，他只是笑了笑，“小棠林这么舍不得哥哥啊，连一秒钟都不愿意和哥哥分开，那刚好，哥哥也不愿意和棠林分开，所以，哥哥不去另一边了，好不好？”
　　顾棠林很快抬起头，又看向楚深，没有皱眉，却歪了歪头。楚深看出他的疑惑。
　　不去另一边，难道就在这站着吗？
　　早已在驾驶座和副驾驶坐好的小李还有李叔同样疑惑，难道楚少要站在车门外边喂蚊子？
　　楚深没有说话，他用行动给了他们答案。
　　他将手伸至顾棠林腿弯，重新抱起他往里送了送。
　　就顾棠林现在的体重，楚深抱起他来毫不费力，于是楚深抱着他往里送的同时，自己坐到了后座上，然后顾棠林就被安置在了楚深的腿上。
　　楚深淡定地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将门关上，像往常一样吩咐小李开车。小李在李叔拍了他一下之后，才倏地收了o型嘴，专心开车。
　　顾棠林呆呆地看着楚深，眼里很明显的惊讶，还有开心。
　　楚深已经说过了的，只是上车而且，顾棠林想要放开他，但是手却怎么也不听话，所以他低下了头，他害怕看到楚深生气。但是楚深没有，就像他承诺的那样，他想怎么样都可以，楚深都会满足他，即使，那些要求根本不合理。
　　楚深看他又在盯着自己看，他好像特别特别喜欢看着自己，小时候是明目张胆地偷看，现在是直接正大光明地看了。
　　他眼里有细细碎碎的欣喜，只是因为他满足了他不想分开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
　　楚深被他这样的眼神盯得受不住，他想，顾棠林永远是顾棠林，即使受到了不好的对待，他也还是会用这么单纯的欣喜对他，也还是会没有理由地就喜欢和接纳他，像小时候一样。
　　楚深忍不住又去抚摸他的后颈，而顾棠林却突然俯身抱住了他。
　　楚深怔住了，甚至没有反应过来给他回应，手悬在半空。顾棠林竟然抱他了，而且是主动来抱他。
　　他之前明明不愿意主动做任何事，想要他的靠近，却不愿意主动向前走一步，想要离开顾家，但也只会抓着他的衣角，他只会用默认代表同意，同意楚深的靠近。
　　但楚深不介意，只要他愿意就够了，他永远会走向他。
　　但顾棠林这么快就给了他惊喜，连半天都不到的相处，他竟然已经主动来抱他，就因为刚刚那么一件小的不能更小的事吗?
　　楚深开心的同时，心里也有点不是滋味。生来的天使，落到顾家却被这样对待。楚深也抱住了顾棠林，轻轻摩挲着他的头发。他想，既然顾家不珍惜，那就做我的宝贝吧。
　　顾棠林跟楚深回了楚宅，李叔早就安排人把卧室收拾好，就在楚深的旁边。
　　车停在门前，小李把门打开，顾棠林正要自觉先下车，身体却突然失重，他下意识搂住旁边的人，却见楚深直接抱着他下车，根本没让他的脚着地。
　　顾棠林感觉很开心，开心的表现就是一边搂着楚深的肩膀，一边看他。
　　楚深下车时没多想，只是觉得万幸这小孩还喜欢他，愿意跟他接触，既然他想抱着，那就抱吧，他又不是抱不动。
　　夜已经深了，楚深就没有再跟顾棠林介绍家里的情况，直接将他抱上了二楼客卧。李叔和小李将他们送进客厅，将东西放下便直接离开了，现在别墅里只有楚深和顾棠林两个人。
　　顾棠林失眠早已不是一天两天，长时间不睡觉让他总是头疼恶心，全身无力，但即使如此，他还是没办法入睡。
　　往常的日子是麻木的，他总是一个人呆在那个昏暗的小房间里，没有电子设备，没有纸笔，一开始他还会自娱自乐，但是后来越发觉得无趣，什么都不想干，甚至什么都不想去想，像一个空壳，一天又一天地呆着。有时候他会流泪，蜷曲在床上不能自已，他陷入了巨大的悲伤，巨大的绝望，比黑夜可怕一万倍的黑暗裹住他，紧紧地围住他，使他找不到逃脱的路。
　　有时候这样的痛苦和绝望会持续一天，有时候三天，严重的时候甚至一个星期都无法摆脱。
　　很多时候他都以为情况真的不会再好起来了，在绝望和痛苦中，他无数次描摹窗口，他脑海中无法控制地想到许多自杀的方法，也无数次动手去尝试，却都在真正要动手的那一刻将自己阻止下来。
　　即使现在已经很晚了，顾棠林一如往常那样难以睡着。
　　但是当楚深将他放在床上，他还是主动乖乖扯过被子盖好。
　　楚深将屋里的灯关上，借着窗户照进来的光，将旁边的椅子拿到床边，他脱了外套坐在椅子上，伸手轻轻抚摸顾棠林的眼睛。
　　看着顾棠林眼里的疑惑，他嗓子里溢出一声轻笑，他微微俯下身，看着那双漂亮的眼睛：“棠林刚跟哥哥回家，哥哥高兴地睡不着，在这陪你好不好？”
　　顾棠林闻言先是睁大眼睛，随即抿唇看着楚深，点了下头。楚深笑意更深，轻声道：“睡吧。”
　　顾棠林知道自己根本睡不着，于是没有犹豫地往边上挪了挪，给楚深空出一块地方。
　　楚深见状，犹豫了几秒，最终有点无奈却又带着纵容地躺在顾棠林旁边。两人面对面，隔得距离并不是太远，顾棠林抓住楚深的一截手腕，调整一下身体，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将额头靠在楚深的手腕上，闭上眼睛，不再说话了，仿佛已经睡过去。楚深在黑夜中看着对面人的动静，没有一点抗拒，完全顺着他的力气，他面上还是很平静，只是不自觉吞咽的动作和被抓住那只手手指微微的蜷曲暴露了他不平静的内心。
　　三年的囚禁，让顾棠林从感觉孤独变得习惯一个人。
　　对于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他还有点反应不过来，现在躺在床上，感受着手里抓着的另外一个人的手，又细细回味起刚刚发生的事，脑海里回放着时隔多年在被囚禁的房间突然听到一个陌生又好听的声音叫他，到他认出楚深，又想起他们小时候，心里难得有一点开心，于是身体也不知不觉中放松下来。
　　他忍不住仰头，想去看楚深的脸，一抬头却对上楚深看他的眼睛。顾棠林微微睁大了眼睛，像受惊一样，立马把头垂了下去。已经过去很久了，他以为楚深已经睡着了。
　　楚深用没有被抓着的那只手，抚了抚顾棠林的额角，在夜里轻声呢喃：“棠林有话想跟哥哥说吗？”
　　顾棠林摇了摇脑袋。
　　“是睡不着吗？”
　　顾棠林沉默了一下，又缓慢摇了摇头。
　　这次楚深没有再说话，顾棠林以为他已经睡觉了不会再问，于是即使睡不着也安静下来一动不动，怕打扰楚深睡觉。
　　顾棠林正在夜里仔细地观察自己抓在手里的楚深的手，虽然光线暗，但还是能看见修长的手指，宽大的手掌，让人忍不住想去摸一摸，但顾棠林忍住了，因为他一动可能会吵醒楚深。
　　顾棠林正在脑海里构想着，等深夜，楚深睡熟的时候，他悄悄摸一下他的手指，就一下，反正他也睡不着，等到深夜很容易。
　　顾棠林正看着面前的这只手，思考自己的计划，这只手突然抽走了！
　　顾棠林下意识伸出手去抓，却抓到了自己胳肢窝底下？？？
　　顾棠林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的身体往上窜了窜，听到头顶一声轻笑，抬起头才发现自己被楚深两只手夹住咯吱窝，移到了和楚深面对面的位置。
　　顾棠林乖乖看着楚深眨巴眼，楚深把一只手递到顾棠林手边，顾棠林立马像刚刚一样轻握住。
　　顾棠林闭上了眼，但楚深知道他没有睡着。
　　楚深能查到之前顾棠林的经历，却不清楚他的身体状况，这三年里顾家没有给他做过任何身体检查，所谓的因心理原因不愿外出更是空口编造，没有任何诊断记录。
　　他本来想着今天太晚了，先回来让顾棠林好好休息，适应一些，过几天再让医生过来做个全面检查，他怕一回来就面对医生顾棠林会抵抗和害怕。
　　但现在看顾棠林应该是失眠很久了，才这么习惯地假装睡觉。
　　他有点担心，长期失眠对身体造成的伤害很大。
　　而顾棠林现在这么瘦，除了睡不好，楚深猜测还有很多别的因素。他心里着急想让医生过来看看，又记着顾棠林现在状态不好，不能操之过急。
　　“棠林，跟哥哥说说话吧。”
　　楚深看着顾棠林开口，顾棠林闻言立马睁开眼，看向楚深，这是同意的意思。
　　楚深被他毫无防备的眼睛看着，刚刚的忧虑扫去了大半，这傻小孩，不是在装睡吗，那还一叫就睁眼，楚深勾了勾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