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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

  •   薛明说完,便放下了车帘,车夫一瞬也没有停,立马催促骏马前行,姜棠本能的向后退了一步。马车飞驰而过的风掀动了她的裙摆,乌黑的秀发也在夜色里轻轻飞扬。

      萧贽站在不远处,看着姜棠脸上灿然的笑意,垂在袖中的手悄悄握成了拳头。

      等到薛明的马车走远,萧家一众人等才算反应过来。

      刘氏笑着去拉萧贽的手,道,“好孩子,你可真是咱们家的财神爷,赶快回屋里去。”

      刘氏将萧贽往院子内推了推,又回过身来看姜棠,刚才萧如海还在为自己没有将姜棠一起带回来而生气,可是谁知道,这丫头背地里反而攀了更高的高枝儿。

      刘氏笑着走了过去,趁着月色打量姜棠手上那串手串,许久后啧啧赞叹,“不愧是宫中的大贵人,这随便一出手,就不是俗物啊。”

      姜棠看着手上的那串子,轻轻将它往袖子里藏了藏,而后说了一句不相关的话,道,“夫人,我和二公子的马车坏了,得亏遇见了贵人,这才赶了回来,不过二公子说,那马车是被人动了手脚才坏的,还请夫人为我们做主。”

      萧如海离得并不远,闻言问一旁的萧贽道,“竟有此事?”

      萧贽点头,“父亲不知情?”

      萧如海从萧贽平静的眉眼之中感觉到了一种质问,闻言不悦道,“你这是什么话?你难不成觉得是我安排的?”

      萧贽冷静的回望了萧如海一眼,而后微微偏头看了看站在刘氏身边的姜棠,不知道在想什么,没有再说一句话。

      “为父和你说话呢,你给谁脸色呢!你别以为你跟宫里的贵人攀扯了一点关系,老子就得……诶,你别走啊,你这小兔崽子……”

      萧如海一边喊一边追着萧贽近了内院,剩下刘氏握着姜棠的手,一脸诧异问道,“马车都是咱们自家套好的,车夫也都是家里十几年的老人,怎么会有人对马车动手脚?”

      姜棠轻轻福了福身,道,“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棠儿才不敢隐瞒,今日里我们只去了林大人家,我想着,夫人我们是不是什么地方得罪了林大人家里,或许是别人家的下人做了手脚,想来也是可能的。”

      “这话可不敢胡乱攀扯,你放心,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是我们得罪了别人,那我便登门赔罪,如果是咱们自己家有谁做了糊涂事,我也绝不轻饶!”

      “夫人掌家,自然事事公道,因为此事怕与别人家有牵连,所以才不得不告知夫人,夫人莫要怪我多事。”姜棠轻声道。

      刘氏闻言,心中不禁感慨,自己大概是欠了自己家两个孽障的,这件事大概是谁的手笔,她心中多少已经有了猜测。

      儿女不成器,大概她一生都要为这两个小畜生周全打点。

      刘氏笑着拍了拍姜棠的手,道,“说的什么傻话,你娘没有了,住在这里,我便是和你的亲娘一样,受了委屈,怎么能不给我说。”

      刘氏顿了顿,又接着道,“日后你有什么事,或是结识了什么人,可千万莫要瞒着我。”

      姜棠知道刘氏说的薛明之事,闻言便道,“除了今日里这般情形,平日里我哪能见到什么人,夫人莫要说笑了。”

      刘氏想着自己本来想着今日里为姜棠寻个清贵公子,好让她成亲成家。结果因为萧如海的嘱咐,她今日里只顾着给自己的一双儿女找合适的姻缘,一时之间,不禁有些羞愧,听到姜棠这般说,又想了想今日那小官人,暗自替他没办反“享用”姜棠这个美人,而偷偷松了口气。

      “以后时日长着呢,说不定你将来要进大官人的门呢。”刘氏笑着拉姜棠往院子里走。

      姜棠低头跟上,道,“夫人说笑了。”

      这一日深夜,刘氏让人将芙蓉院的下人挨个捆了过来,一个个盘问下来,最后却是没有一人露出端倪,刘氏问身旁的王嬷嬷,

      “嬷嬷觉得,会是谁?”

      “夫人怎么不审一审那车夫呢。”王嬷嬷出声提醒。

      “赵四是家里的老人了,他该不会……”刘氏说着,自己也顿住了,忽然问,“赵四还没有回来?”

      “二公子说给了他银钱让他先去医马后雇车,可是绿柳那丫头走着已经回来了,那赵四却久久不见踪影呢。”

      刘氏一愣,在椅子上颓然坐下,喃喃道,“你让人去寻。若是天亮还不见人,就报官,家奴私逃,不,不能报官……”

      “若真是如因小姐,报了官怕是……”王嬷嬷也一脸苦色。不知要如何劝慰。

      “下去吧。”刘氏扶额,疲惫的挥了挥手。

      王嬷嬷顿了顿,还是安静退了下去,不曾多说一字。

      这一日刘氏在厅堂里坐到了天明,一整夜的辛劳疲惫,在天明时分反而显现了出来,她想要去歇息,却忽然见王嬷嬷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王嬷嬷在府上多年,很少有这般慌张时候,“夫人,您快前厅去吧。”

      刘氏皱眉,问道,“出了什么事了?”

      王嬷嬷附在刘氏耳边轻轻说了句什么,刘氏便抬腿往前厅赶来,王嬷嬷也急匆匆地在后面跟着。

      刘氏到了前厅,便看见林檀一身青衣素雅清冷,正坐在厅中吃茶,见了刘氏过来,林檀起身想要行礼,却被刘氏按住了。

      “林公子所说,可是实情?”

      林檀二话不说,从怀中掏出了一张浮春笺,递给刘氏道,“兹事体大,晚生不敢唐突。”

      刘氏颤抖着手将那薄薄纸笺接了过来,只略略看了一眼,便抬手捶起胸口来。

      王嬷嬷见状,慌忙喊一旁的小丫鬟,“快去端参茶来!”

      小丫鬟应声跑出去,王嬷嬷扶着刘氏坐好,刘氏顺了半天的气,而后道,

      “林公子大恩,我们萧家记下了,林大人人在仕途,我们无从着力,但若是有用得着银钱的地方,只管张口。”

      林檀作揖道,“夫人说笑了,晚生不过是怕辱了贵府名声罢了,既如此,林檀就此告辞。”

      刘氏让高嬷嬷替自己送了林檀,然后等到高嬷嬷回来时,刘氏把那张浮春笺递了过去,高嬷嬷接过来看了一眼,上面写的是一首思慕之诗。

      “把她们两个都叫过来吧。”刘氏疲惫道。

      “可要知会老爷?”高嬷嬷问道。

      “不必,你去把彻儿和贽儿也喊来。”刘氏吩咐道。

      “是。”高嬷嬷告退。

      不多久,四个人便在刘氏面前站个整齐,刘氏扶着额头,道,“彻儿贽儿坐下,如因,棠儿……”

      刘氏顿了顿,道,“你们两个,跪下。”

      姜棠闻言,默不作声的跪了下来,萧如因左右看了看,也在姜棠身边跪了下来。

      “谁写的?”刘氏将那浮春笺扔了下来,姜棠低头便看到了自己写的字,闻言低头道,

      “回夫人,不是我写的。我不识字。”

      一旁的萧如因陡然睁大双眼,道,“就是你写的,你还狡辩!”萧如因没有想到,一向任人拿捏的姜棠,会睁眼说瞎话。

      “妹妹说什么呢,我哪里认得这么多字。莫非是妹妹手把手教我的不成?”

      姜棠望着萧如因笑,她笃定萧如因不敢承认,这是是她让自己临摹的。

      “母亲,我有证据,我书房里有许多姜棠练字留下的证据,她写竖的悬针处,和女儿完全不一样。”萧如因瞪着一双大眼睛,只要姜棠承认那是她写的就好了啊,为什么她忽然不承认。

      “夫人,我冤枉。”姜棠只红着眼睛,坚持自己没有做过。

      刘氏微微抬了抬眉,而后道,“王嬷嬷,去拿纸笔来。”

      王嬷嬷应声而去,不多久便端了两套笔墨上来。刘氏冷声道,

      “各自写几个字吧。”

      姜棠和萧如因同时提笔,姜棠写了“棠棣之华”,而萧如因则写了自己的名字。

      等到二人都写完,萧如因眼中的震惊便一闪而过。

      姜棠写的四个字,更……更像萧贽的笔迹?

      王嬷嬷沉默着将两人的笔迹呈给刘氏,刘氏微微低头看了一眼,便将两张纸给丢在了一旁,而后厉声道,

      “来人。把小姐送去祠堂,罚抄《女戒》三百,禁足一月。”

      “娘!”萧如因瞪着眼睛望着姜棠,哭着喊着,“娘,姜棠她骗人!她骗人!这诗就是她写的!我不去祠堂,我不要抄《女戒》,娘,你救救女儿,一定是姜棠不知天高地厚,林公子夸她一句,她就觉得自己美貌无双,她起了非分之想!是她,是她一个娼妓之女,却妄图高攀林公子!是她——”

      萧如因话没有说完,便昏厥了过去,萧贽收回手刀,冷声对一旁的婆子道,“带下去吧。”

      萧如因被带走,刘氏却没有让姜棠起来,而是沉声道,“如因被罚,是她自己做错了事,居心不正,险些害了你。”

      姜棠弓起纤细的脊背,听着刘氏继续道,

      “但是,你真的没有撒谎吗?”

      刘氏抬手,将那张浮春笺上的“木”字圈了出来,回笔处本能的停顿,和“棠棣之华”的“棣”字中的“木”字,有着一模一样的问题。

      “小姐一直让我仿她的字迹,昨日在林府,如因小姐说要去赏花,其实我看到她追着林公子去了,所以我……生怕有所牵扯,不敢承认,还请夫人责罚。”

      “你看到她追着林檀出去,为什么当时没有告诉我!”刘氏气得拍桌子。姜棠则缩着脖子讷讷,“事关如因清誉,我不敢声张。”

      “没让你声张,你告诉我就行,就告诉我就行!”刘氏后悔,自己女儿这般行径,大抵是进不了林大人家的门了。

      姜棠对着刘氏深深磕了一个头,道,“请夫人责罚。”

      刘氏看着姜棠,想起来林夫人对姜棠的喜爱,又想着她方才死不承认,让自己女儿承受的冤屈,不禁沉声道,

      “拿戒尺来!”

      下人呈了戒尺上来,刘氏狠狠地打了姜棠一下,萧贽猛地站起身,摁下了刘氏的手。

      “你要反了不成?”刘氏震惊地望着萧贽。他这是明目张胆的在反抗自己。

      “母亲不如也罚姜姑娘《女戒》。”萧贽道。

      “这个家,要不你来当算了,我和你父亲,寻条河自尽算了!”刘氏言语之间,尽是委屈,好像是萧贽做了多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萧贽在姜棠旁边跪了,道,“母亲想想姜大人,孩儿不是有意顶撞,实在是怕万一来日姜大人问起来,终是不好。”

      “姜大人不会问的,死了那条心吧!”刘氏恨恨道,“我今日,非要打她不可!”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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