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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

  •   萧贽却在姜棠身边跪了下来,伸出自己的手道,“哪有罚客人的道理,母亲若是怒极,孩儿愿意替姜姑娘领罚。”

      刘氏瞪大了双眼,微微后退一步,道,“好……好,你们一个个都长大了。你要代她受罚是吗。我成全你!”

      刘氏高举戒尺,但是当戒尺落下的瞬间,姜棠却将手伸了过去,第二戒尺,又稳稳当当落在了姜棠手上。

      白皙的手心两道几乎重叠的红色痕迹瞬间便在皮肉之上显现出来,姜棠倒吸了一口冷气,但是比起疼痛,最让姜棠难以回神的,还是萧贽。

      姜棠从来不曾想过,萧贽会为了她,跪在此处,替她受罚。

      “你……”萧贽偏头看着姜棠,眼中神色尽是不解。

      “多谢二公子。”姜棠只低声讲了一句,“是姜棠有错在先。不敢劳烦公子代受刑罚。”

      姜棠将手高高举起,道,“请夫人继续吧。”

      刘氏看着面前跪着的二人,心中只觉得乱七八糟的一团,她掌家以后,从来没有如今日这般,觉得万事都不在掌控。

      刘氏的戒尺还拿在手里,便听门外传来一个声音,道,“你这家倒是当的好,我看你几时把我这萧家败完!”

      刘氏一听萧如海来了,连忙把手里的戒尺丢了,迎出去道,“你怎么过来了。这是说的什么话,我辛辛苦苦为了这个家,哪一日不是为了家里生意的进项操碎了心,我怎么会败你的家?”

      “为了家里生意进项操碎了心?你到底是怎么操的心,绣庄生意再这么下去,便要关停了!”

      萧如海气愤不已,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看着下面跪着的一双人,不禁道,“这是做什么?”

      “没什么,不过是一些小事。”刘氏笑了笑,道,“不打紧的一点小事,还不快起来。”

      姜棠闻言,将手往袖子里缩了缩,盖住了伤痕,萧贽也起身,看着刘氏一眼,然后道,

      “昨日里去林家赴宴,回来时我和姜姑娘的马车出了意外,母亲询问一些琐事,父亲不必担忧。”

      萧贽说完,轻轻扫了一眼刘氏,果见刘氏眼中隐隐的感激之色。后宅出了腌臜事,无论如何当家主母都是逃不脱的罪责。

      “好了,你们两个也累了,赶紧回去歇息吧。”刘氏轻声劝着。

      姜棠和萧贽离开以后,萧彻也寻个由头离去,只是他盯着走在前面的两个人好久,一个想法在他心头越发清晰,让他逐渐握紧了拳头。

      萧贽和姜棠,一路沉默着走过去,两人到了院子前,姜棠第一次抬起头,大胆望着萧贽的眼睛,暗自思索,如今的萧贽,看起来并没有什么阴狠无常,甚至很多时候对她还表现出来了一种超过寻常人的偏爱疼惜,比如那晚温柔背她的时候,比如今日伸手要为她挡罚的时候。

      那是什么时候他变成那样的呢?又是因为什么呢?

      “在想什么?”萧贽忽然出声。

      “想公子有一天,会为了什么恨我。”姜棠随口说了一句。

      “我?恨你?”萧贽不知道姜棠为何会这样说,只沉默的站着。

      姜棠笑了笑,她没有办法向萧贽解释更多,只是略微福了福身,转身离去。

      萧贽也径直回了院子,他没有看书,只是站在那两盆山茶花前,沉默不语。

      春喜在一旁看了,轻声道,“公子再忍忍。”

      “那么疼,怎么忍。”萧贽冷声道。

      春喜知道萧贽意有所指,劝无可劝,刚想着回去给萧贽沏杯茶,便见萧彻顺着半掩的门缝走了进来。

      “大公子。”春喜行了礼,转身回屋里沏茶。

      萧彻没有多看春喜一眼,径直走到了贽面前。萧贽也不曾理会萧彻,他只是伸出修长的手指,小心触碰那朵盛开的山茶花。

      “你是不是看上了我的人?”萧彻冷声问。

      萧贽不耐烦的皱了皱眉,依旧没说一个字。

      萧彻从小到大最讨厌萧贽这般模样,好像自己是一个破烂不堪的乞丐,好像多和自己说句话他都觉得恶心。。可是,明明他才是嫡长子,他萧贽算个屁。

      “我跟你说话呢!”萧彻重复道。

      “滚。”萧贽终于说了一个字,但是依旧没有转过身,只是冷冷吐出一个字。

      萧贽冷淡的态度,瞬间让萧彻火大,萧彻快步走上前去,一伸手,将萧贽面前的两盆山茶花推落在地,脆弱的枝干和花朵在破碎的泥土之中折断受伤。

      萧贽顿了一顿,而后抬头看着萧彻。

      等到春喜听到动静,从屋内端着茶出来的时候,萧彻已经受了伤,萧贽却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紧握的拳头雨点般落下来,萧贽像是疯了一般,下手毫不留情。

      “你个疯子,住手,快住手!”

      萧彻也是足足成年男子的身量,但是此刻萧贽却好像是中邪一般的不受控制。竟然打到萧彻无力抵抗,只能张嘴不停求饶。

      “公子,快停下,快停下,会出人命的!公子快停下!”春喜慌忙上去拉萧贽,却见萧贽红着眼,嘴里不停的说着什么,春喜凑近了,才清楚,萧贽说的是,

      “你们算什么东西,敢伤我的山茶花!你们算什么东西,敢伤我的山茶花!”

      “公子,冷静点,公子。公子。”

      春喜不停地劝,却是到底没有拦住,大约一刻钟以后,萧贽才喘|着气停了下来,而萧彻已经满脸是血的躺在地上,嘴里连哭骂的力气好像都没有了。

      三人沉默着过了许久,萧彻才从地上挣扎着爬了起来,他的一只眼睛红|肿着,瞪着萧贽道,“你死定了,我是家里的嫡长子,你不过是个贱妾所生的庶子!”

      萧贽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冷声道,

      “你母亲每个月都会去城西绣庄,她和绣庄的曹管事应该还给你生了一个十二岁的弟弟,你应该比我更知道,绣庄每个月亏空的钱财去了哪里。你每个月都去万春楼,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有数,想死就顶着嫡出的身份去告状。最好跑快点。”

      萧彻的脸色从震惊到恐惧再到灰败,不过是瞬息的事情,萧贽看都没看狼狈不堪的萧彻一眼,径直转身回了屋子。

      春喜走了两步,站在萧彻身后道,“大公子在哪里跌的这一身的伤,瞧着真是心疼死人了。”

      萧彻握了握拳头,呸了一声,拖着受伤的腿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

      等到萧彻离开,春喜将那山茶花仔细扶好了,又重新挖了土,用棍子小心支撑着那纤细花梗。

      不禁一声叹息。

      等到这日傍晚,春喜敲门进来,看到萧贽正在对着早几日的画发呆,随即道,“公子,我去隔壁给……给绿柳送了点零嘴,顺便看了一眼,姜姑娘没什么事,您莫要担心。”

      萧贽这才微微转过身来,望着春喜问,“春喜,我没护住她。”

      春喜顿了顿,轻声道,“那公子便努力一些,等到公子真正掌了权柄,就……就比如姜大人那样,说什么别人都不敢吭声,到那个时候,便没有人能难为姜姑娘了。”

      萧贽将目光转回来,过了许久,才又问道,“灯灭了吗?”

      春喜轻轻点头,“奴才看着翠微院灭了灯才进来的。想来姜姑娘一定睡下了。”

      又是良久的沉默,春喜实在不忍,又劝道,“公子让我打听的事奴才也问清楚了。咱们夫人救过的贵人叫九流儿,清仪殿御前行走,宫中内侍拜祖宗,那日来的,是内侍省总管掌印大太监,薛明。薛大人。”

      萧贽这才回过神来,顿了顿,对春喜道,“你将一物替我送到薛明手上。”

      春喜应是,安心等待萧贽转身取东西。

      萧贽那个一个纸卷过来,道,“里面是关于京畿主要道路改善修建之法,若是有人问你,照实说便是。”

      春喜应声离去,留下萧贽一个人,在房间内久久不能入眠。

      第二天天不亮,刘氏便着人来请萧贽,刘氏面上的神色并不好看,见了萧贽还是扯出一丝笑容来,道,

      “彻儿昨天傍晚来了我这里,不知道怎么回事,摔到哪里,磕的鼻青脸肿不说,还一直说胡话,说……是你打的?”

      萧贽微微笑了笑,道,“是我打的,今日学堂复课,我会代兄长告假。”

      “贽儿,我一直那你当亲生孩儿,你怎么可以……”刘氏红了眼眶,想要指责面前之人的冷淡。

      “母亲辛苦,也受了许多委屈,所以曹管事多帮母亲分担也是应该。只是,城西绣庄的账目也太不像样子了,母亲还是要图个细水长流,收敛一些才好。”

      萧贽望着刘氏,话里话外意有所指,刘氏昨日听萧彻学了一嘴,本来有意试探,不曾想萧贽竟然先来敲打她。

      刘氏闻言,勉强笑道,“胡说什么,城西绣庄上次的亏空,是因为绣娘们的失误,绣毁了……”

      “我在说母亲和曹管事,你们两个,收敛点儿。”萧贽不去看刘氏眼睛里的震惊,接着道,“是我父亲亏欠您,您寻个安慰也正常,只不过母亲手段一般,曹管事……母亲留个防备吧。”

      萧贽说完便走,剩下刘氏蹲坐在地上,久久不能回神。

      他什么都知道?他什么时候知道的?知道了多少?又为何一直都没有做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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