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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第五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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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若风得意洋洋地说,他又救了萨然一次。
萨然不以为然:“什么叫又,性命攸关不也就这一次吗?”
“你的记忆还没恢复?”何若风不信。
萨然眨巴着眼,仔细回忆,自己好像是缺了一段记忆,可似乎无关紧要,除了何若风总是问她,其他事情没什么影响。
何若风撇嘴:“无妨,想不起来就算了。”
萨然确信,果然是一段无关紧要的记忆。
她问何若风,是如何从迷石林中脱险的?
何若风得意地笑:“那不过是个石阵而已,找到生门,轻而易举就出来了。”
“你怎么找到生门的?”萨然觉得他还是有一点点厉害的。
何若风答得轻巧:“我看过阵型图,上面画着生门的位置。”
萨然忽然意识到:“那石阵是你布下的?”
何若风摇头:“是宫家布的,但给他布阵的异士留了阵型图,辗转到了我手中。”
萨然继续追问:“那你又怎么知道我在阵中,会去救我?”
“辛艾告诉我的。”何若风答得理所当然。
萨然愈发不解:“辛艾?!他为何会告诉你?”
何若风依旧笑的春风得意:“因为我们结了盟,他们撤军前,告诉我的。”
萨然吃惊,难以置信。
何若风耐心颇好地向她娓娓道来,讲了一个不短的故事。
延恩侯宫琼,也就是宫承义他爹,原是北荒西部一个部落酋长的小儿子,原名飞琼。他骁勇善战,备受酋长爹爹的宠爱,他爹许诺,将来让他继承酋长之位。但他爹死了之后,飞琼没能当上酋长,争位输给了大哥。一怒之下,飞琼带着死忠部下归顺了大泽,还改了中原的姓氏宫。
因他了解北荒西边诸部,被大泽皇帝安排驻守西疆。他原本就善战,又熟悉北荒西部的弱点,屡立战功,直至封侯。大泽除了开国之时,之后百年就这一个异姓侯爵。就连何若风的爹,战功比宫琼只多不少,却也只封了伯爵。
皇恩对宫琼如此浩荡,无非因他是北荒西部归顺的,以他来向北荒诸部彰显,与其和大泽作对,不如为大泽效力。
然而,新帝即位的第二年,宫琼就申请退了休,独子宫承义袭了安府副总兵的位置。彼时,他已经准备谋划得差不多了。今时,终于又反了。他联合北荒部落,意图吞并大泽西疆。侯爵和酋长他现在都看不上眼了,他想在西疆自立为王。
萨然忍不住插话:“这和迷石林有什么关系?你和昆都怎么又结了盟?”
何若风好脾气地安抚萨然别急,马上开始说迷石林。
那迷石林是当初宫琼归顺大泽不久,找了大泽精通奇门遁甲之术的异士布下的,还编了奇幻神异的传说,在北荒军营中流传。北荒士兵吃了几次那石阵的亏,便对所谓迷石林的传说深信不疑。
这次何若风当着辛艾的面,进了迷石林,过了两日又大摇大摆地再去拜会。
昆都见了何若风,大吃一惊。何若风道破天机,那石阵是宫家布的,专门对付北荒,现在与北荒结了盟,却依旧对北荒保留,没将石阵的秘密告诉他们,就等着打败了大泽,再用这石阵阻拦北荒大军,独吞西疆。
北荒应该比大泽还了解宫琼,这个人一而再,再而三地背叛,毫无信义可言,与其和一个小人结盟,当然不如和泱泱大泽结盟好处更多,还更信守承诺。
昆都终于被说动,撤了军。辛艾临走前,犹犹豫豫地把萨然进了迷石林的消息透漏给了何若风。
“不过,这次能成功说服昆都,还有你的一份功劳。”何若风语气中带着点儿调侃。
萨然眸光闪亮,有点儿难以置信:“我的功劳?”
何若风点头,又是颇为耐心地向她解释:“昆都集合了西边诸部的兵力,浩浩荡荡地进了西疆。势头正旺却突然撤军,没个由头当然难平众望。好在你这个大巫帮他找了台阶,他打着天神的旗号顺顺当当地走了。”
萨然纠正:“我可不是为了给他找台阶,我是真的和天神说了话,但天神却也没说让他撤军,他自己硬要往那儿理解,我也管不着。”
“哦?原来你还真是能通灵的大巫?”何若风笑得玩味。
萨然不置可否,开口却转了话题:“昆都撤军,那你接下来要干什么?集中精力对付叛军?”
何若风点头:“眼瞅着就到了平城,先把平城的围解了。我再耽搁几天,萧如笙恐怕凶多吉少喽。”
提到萧如笙,何若风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幸灾乐祸样,怎么看都不是要去救人解围,那神色姿态,仿佛要去放火倒油一般的迫不及待。
萨然想起了萧如笙提起何若风时,也是这般,只要他不好,我就很开心的样子,于是忍不住凑上去打听:“你和萧如笙,有什么过节吗?”
何若风意外地瞧着萨然:“你最近确实涨了本事,这都知道了?我们俩的过节,多得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萨然担忧:“那你真的会去平城救他吗?”
“当然,万一别人下手太狠把人弄没了,我和他的帐还没算清楚呢,我岂不是赔了?”何若风答得一本正经。
当即,何提督的大军浩浩荡荡地向平城挺进。
说到平城,萧如笙最近的日子确实不好过,原本在城外埋了伏兵,内外夹攻,趁夜色突袭,让叛军铩羽而归。却也因此激怒了叛军,又引来了更强势的新一轮围攻。
平城守军不过三千多,此时只能勉励坚守。城内滞有大批流民,虽然除掉了煽动闹事的祸首,却依然面临着口粮的棘手问题。
叛军知道大泽的援军将至,却依然对平城势在必得,攻势一波猛过一波,萧如笙似长在城墙上,身先士卒地带头临敌,身上负了伤,却愈战愈勇。士兵们被鼓舞着,红着眼挥着刀,个个以一当十,就这样艰难地扛下了叛军的一波波猛烈攻势。
宫芸因身份特殊,起先想组织官兵的女眷抗敌,却被人质疑。她闻言持剑站上城墙,和萧如笙并肩迎战叛军,质疑的人便都住了口。
开始时,宫芸领着女眷做些后勤,照顾伤员。渐渐地,城墙上抗敌的兵力不足。宫芸知道援军快到了,平城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顶住了,平城也就守住了。
她慷慨地问众女眷,可有人愿与她一同站上城墙抗敌?在场女眷无不动容,全员皆愿随其上阵。家园危急之时,保卫家园,女子也义不容辞!
宫芸感动,却也明白不能让人白白送死。她选了些体型健壮、能拿得起刀枪的女子,与她一道上城墙支援。她不忘鼓舞落选的女眷,在后方照顾伤员,做饭搬运,诸多的后勤工作,哪一项都与上阵杀敌一样重要,她们和军中的男儿一样是英雄。
平城军民眼巴巴地等着援军,望眼欲穿,却始终看不到援军的身影。因为何若风的援军,半路上被叛军拦下了。
萨然感叹,宫承义真是个不消停的主儿,能用上的手段一个都不落,必须都得用上。
此时,宫迎押着传说中的靖王世子,拦在援军前头,吆喝着让何若风来见他。
何若风摆起了提督的架子,他宫迎算老几,凭什么让何提督去见他?当即,大笔一挥,写了封信,差人送了过去。
萨然好奇,问何若风信上写得是什么?
何若风也不隐瞒,直言道:“告诉他,别拿靖王世子吓唬我,要杀随便,我回头跟皇上奏明,世子被奸人所害,为国捐躯,多大点儿事儿。”
萨然蹙眉,忍不住替何若风担忧:“我要是宫承义,一定把这信拿给世子看。”
何若风闻言,笑得狡诈:“所以,那信是我口述,随便找个人执笔写的。若世子真看到了,还安然无恙地逃了出来。他日追究,我定会一口咬定,那信可不是我写的,是宫承义挑拨离间的拙劣把戏而已。”
萨然嫌弃地向后退了两步:“所以,你打算不顾世子的死活,继续向前?”
何若风无奈摇头:“那怎么行?总督、巡抚都在那盯着呢,若靖王世子真有个三长两短,他们弹劾的奏折快马加鞭地呈给皇上,我这提督还没捂热乎,就得被撸个干净。”
萨然被他绕迷糊了:“你到底要怎样?”
何若风挑眉,故弄玄虚:“救,用最小的代价救。”
何若风让何平去打听下,军中有谁见过靖王世子。萨然当即自告奋勇,说她见过。
“不就是那个盖世帅嘛,我不但见过,还见过他两幅面孔呢!”提起盖世帅,萨然不免撇嘴,有些嫌弃。
何若风闻言甚喜,差人拿来笔墨纸砚,让萨然把靖王世子的样貌画出来。
萨然提笔画了半天,在纸上画了两张潦草的人脸,一张突出了络腮胡大刀疤,另一张就比较难认,大眼睛小嘴巴,画得似乎是个姑娘,却又不太有人样。
何若风拿起人像,眼皮直跳,实在看不下去,扬手找了个会画画的,让萨然描述靖王世子的长相,画师再依此画出来。
当两幅人像拿在何若风手中时,他对着那张俊秀的人像晃了神。
萨然看出了他的异常,凑过去打趣道:“也难怪他叫盖世帅,真容是不是还挺好看的?看你都瞧得挪不开眼了,再过一会儿莫不是要淌口水了?”
何若风斜睨着萨然,不以为然地回怼:“你莫不是在吃醋?我怎会看他流口水?只是没想到,他和……长得如此相像!”
“你用这两幅画像,就能救他了?”萨然并不关心靖王世子叫什么,只是好奇何若风有何奇招,忍不住追问。
何若风不言,挑眉淡笑,神情笃定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