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顶你个肺》江南蝶

18、第 18 章

　　这锅蒜香排骨让苗瑶的思绪回到七八岁时，她俩在镇中心小学念书，苗琅在学校一点都不安分，屁股就跟长了疮一样，怎么都坐不住，经常溜出去玩。

　　那时候她爸妈都在外地，爷爷奶奶也没退休，她又不会自己做饭，只能拿钱到镇上的粉店吃粉。

　　苗琅和她相反，每天都被扼令回家吃饭，馋外面的东西很久了，但她爸妈不肯给她零花钱，怕她拿钱去游戏室玩。

　　有一回，贪玩然后被晒得黑黢黢的苗琅就从家里端了一碗蒜香排骨过来，“阿瑶，我用排骨跟你换米粉吃。”

　　中午没人给做饭、吃粉已经腻歪的她点点头，然后带这个端着排骨的捣蛋鬼去街上的粉店要了两碗粉，排骨就放在中间，她俩分着吃。

　　这事让粉店的伯伯当笑话传给了两家大人，后来她爷爷就拜托苗琅妈妈管一下她的午饭，伙食费照付。

　　阿姨没要钱，除了午饭之外，只要爷爷奶奶不在家，都会让苗琅过来喊她吃饭，一直持续到小学毕业。

　　她最爱吃蒜香排骨，要是想吃了，阿姨就会给她做这道菜。

　　苗琅就不爱吃家里做的饭，每次都找借口跑来她家，硬是要带她到街上去吃。

　　回忆戛然而止，但眼前的画面又似乎跟儿时的重合了。

　　“要跟我换米粉吃？”

　　苗琅愣了一下，笑骂：“叼，你怎么就记得这种事啊，好事你怎么不记。”

　　“你还干过好事？”

　　“叼，你被六年级的小胖子抢了钱，后面不是我带人帮你要回来的啊，这不是好事？”

　　“吃屎吧你，最后你也没把钱还我，自己拿去买冰棍了。”

　　“那我也分你一根了啊。”

　　“……”

　　记忆之门一打开，就有说不完的童年糗事——

　　“当时整个班最黑的就是你。”

　　“你被芒果树上的毛毛虫吓哭过。”

　　“你偷摘人家的荔枝被蜜蜂蛰了眼睛，肿成猪头，被嘲笑了一个星期。”

　　“扫厕所的时候你脚滑掉坑里了，一身屎，也被笑了一个星期。”

　　“吃饭呢，你说这个干嘛。”

　　“是你先开的头。”

　　两位老人就笑眯眯地看着她们你一言我一句的斗嘴。

　　要说啊，这就是一起长大的情分，后来苗琅没跟苗瑶去一中读书，苗爷爷还怕她们两个在学校没照应，会被同学欺负。

　　吃完饭苗琅也没回家，窝在苗瑶房间玩，她今天突然有兴趣翻看书架上那些已经积灰的书了。

　　翻着翻着，发现这些书真不是苗瑶装蒜用的，而是真的全部看过，书页上都有笔记。

　　苗瑶的字还特别漂亮，一笔一画就跟刻印出来的一样，特别工整，跟她现在不学无术、上课不是睡觉就是睡觉的学渣形象特别不符合。

　　“你还会写字啊？”苗琅震惊，她以前找苗瑶就是为了玩，根本不关心对方写字好不好看，成绩好不好。

　　苗瑶在床上歪出一个老贵妃的姿势，“你说的什么屁话，老子没上过学没念过书？”

　　“我看你是有病，每次都拿海豚音那些狗爬字去交检讨，白招深哥骂，你自己写不行？你这字就跟印出来的一样，深哥看了高兴，说不定就不让你去扫厕所了。”

　　“你怎么不自己写。”

　　“深哥会被我气死吧。”苗琅还挺有自知之明，她那个字连海豚音的都不如，别说深哥了，她自己看了都想吐。

　　“所以啊，深哥也不会因为我的字好看就免了我扫厕所。”

　　领导要立威，不是检讨书上面的字写得好看就能幸免于难的，深哥看了她的字说不定会更生气。

　　学渣能写出一手漂亮工整的字对深哥来说可不是好事情，领导只会更痛心疾首，然后把她逮去教导处不停唠叨，让她好好学习，认真听课，比唐僧念紧箍咒都让人头痛。

　　苗琅也不是看书的料，翻了两本就觉得眼困，她一头倒在床上，差点把苗瑶给弹到床底下去。

　　苗瑶飞过去一脚，骂：“狗叼啊你。”（狗叼=狗操）

　　“哎呀~~~~”苗琅早就习惯了对方的臭脾气。

　　…

　　停学一周，就等于是平白放了一周的假，她俩在外边玩得不亦乐乎，早把深哥说的回家好好反省错误给抛到了九霄云外。

　　周日中午，李敏慧带着她的小姐妹许晚秋如约来到苗琅家蹭饭，一起的还有海豚音和三姑娘。

　　几个人加上苗瑶，在苗琅家里吃了一顿丰盛的河鲜大餐。

　　三姑娘摸着自己滚圆的肚皮感慨：“享受啊，这才是人吃的东西。”

　　学校食堂那些饭菜拿去喂猪，猪都不愿意吃。

　　因为苗琅传了不少当时摸河蚌的照片到空间相册，李敏慧眼馋得很，对盘龙河特别向往，央求今天带她们去看看。

　　苗琅也觉得那天没过瘾，扭头问苗瑶：“黄芒今天有空？前天彪叔还问我什么时候再去，叫上他。”

　　“现在都几点了，晚上还要回学校，来不及的。”苗瑶不大愿意动，那么老远，半天时间也不够。

　　李敏慧在一旁插话：“哎哟，来得及，去嘛去嘛去嘛，我们玩一会儿就回来。”

　　苗瑶皱眉，“捞河蚌要下水，河里都是蚂蟥，你们不怕？”

　　李敏慧还没说。

　　倒是平时文文弱弱的许晚秋咋呼起来，“别瞧不起我们，小时候我抓过蚂蟥来烤。”

　　其实苗瑶就是想吓唬吓唬她们，哪知道适得其反，只能在Q上问黄芒下午有没有时间，她们还想再去一趟盘龙河，有同学一起。

　　出发的时候苗瑶发现这次去的人比上次还多，除了她们几个和不好好管网吧就知道跟着摸鱼的彪叔之外，镇上的叔叔伯伯还有窗帘婶也都跟着去，还开了面包车。

　　看着在路口集合的这一堆人，苗瑶满头黑线。

　　路线还是按照之前走的，这回没绕道去黄芒家，而是直接开车到河边，找地方把摩托和面包车停好后，沿着河岸往上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