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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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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叼!”
踩着石头洗脚的时候才发现盘吸在脚踝的大蚂蟥,把不可一世的苗瑶吓得花容失色。
生死可以置之度外但很怕没手没脚的爬行、蠕动型生物的她在原地蹦起来爆粗口。
附近水域常见的蚂蟥有两种:一是体态肥美颜色焦黄的大肚蚂蟥,这种多半出现在河流和水库。
二是颜色偏黑的长条蚂蟥,体型没有大肚蚂蟥那么大,主要分布区域是水稻田和深山的沟渠。
而盘吸在她脚上的正是大名鼎鼎的大肚蚂蟥,也不知道它是什么时候找上来的,被发现时已经吸饱了血,肚子臌胀,都快撑死了,它还不肯松口。
她闭眼喊:“叼!苗琅!你个衰东西快过来把它弄下去!啊啊啊啊——我叼它老母,快点——”
不管怎么抖脚,大肚蚂蟥就认准了她的血,死死吸住。
觉得自己天不怕地不怕的苗琅战战兢兢挪过去,立马就被苗瑶抓住胳膊,两人抱在一块哀嚎。
“你快把它扯下来啊!”
“叼,老子也怕啊!”
蚂蟥这种东西,就算不怕,冷不丁看见了,心里也会咯噔一下。
海豚音和三姑娘两个狗怂衰货也不敢上来弄。
倒不是怕,就是就是……好吧,也怕,心里发憷。
海豚音试了几次都下不去手,哭丧着脸,“我不行我不行,叼……好恶心啊我的妈呀。”
苗瑶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她一头扎进苗琅怀里,声音颤抖,“快点啊,你们这帮神经病!”
苗琅闭眼搂住她的腰,也怕得要死,“你别让它爬到我身上来啊!”
“它都没动!”苗瑶崩溃。
三姑娘试图用小木棒把大肚蚂蟥扒拉下来,可这个衰东西就是有毒,两头都有吸盘,必须两头一块捏住再用力撕扯才能弄下来。
可当中谁也不敢上手,堂堂麻高第一帮派,怕这个?传出去都丢人。
苗瑶能清晰感觉到一坨软乎乎凉飕飕的肉在自己脚上颠倒,她已经不想活了。
苗琅虚着眼看,表情扭曲,“行不行啊?叼……它又吸住了!”
恶心到极点的苗瑶:“叼,啊啊啊啊——”
四个人干不过一条蚂蟥,尖叫声引来上游其他人的注意。
李敏慧和许晚秋只在浅水的地方捞一些蛤仔和钉子螺,还捡了一袋好看的鹅卵石。
“不就是蚂蟥嘛,让开让开都让开,我来弄。”
许晚秋一把推开碍事的三姑娘,自己伸手抓住吸饱血还不肯松口的大肚蚂蟥,秀气的脸立即浮现一股狠劲,嘿!用力一扯,硬生生把大肚蚂蟥从苗瑶脚上揪了下来。
蚂蟥这衰东西的生命力很顽强,剁成段再扔回水里还能活。
许晚秋很勇猛,顺手在岸边摘了一根枝条,将蚂蟥插在上面,然后挂在太阳底下暴晒。
苗瑶两眼一黑,要不是被苗琅搂住腰,她就差点栽进河里了。
经过这么一闹,她说什么也不敢再下水。
怕蚂蟥。
这次来的人多,又有大人在,所以是分散开的。
原先苗瑶她们摸河蚌的地方已经被大妈大娘给占了,她们又不好意思去抢,就另选了这块水域。
可能是附近水草多,下了深水区的人脚上都有蚂蟥,有的习以为常,上岸就顺手把蚂蟥扯下来穿进枝条让它晒蚂蝗干了。
黄芒比较残暴,一石头就把蚂蟥砸成肉酱,还跟苗瑶讲起这边的一个传说:“以前我们村一个打鱼的就让蚂蟥钻肚子里了,差点出人命。”
小孩子到水库或者河里游泳的时候,家里大人都会吓唬他们说水里有蚂蟥,会从屁/股钻进肚子,然后在里面生小蚂蟥。
苗瑶捂住耳朵躲得远远的,根本不想听这种恐怖故事。
付出当然也是有收获的,回去的时候每个人手里都提了满满一网兜的河蚌。
这次她们自己带了网兜,倒也不用借黄芒家的了。
大人比她们的还要多,除了河蚌,还网了很多河鱼,有个伯伯还在洼地那里挖了两窝塘角鱼。
苗琅数了数,总共四十八条,最大那条看上去有二斤多,野生的塘角鱼市场价很高。
“行啊刀伯,挖了这么多。”
刀伯是彪叔的邻居,两人还有点亲戚关系,上次听说彪叔跟她们到盘龙河弄了不少好货回来,所以这次也跟着来了。
作为这次收获最多的人之一,刀伯哈哈大笑,又有些遗憾的表示:“就是没带鱼篓,不然还能再搞点。”
大妈大娘们没抓到鱼,倒是河蚌捞得多,一人两个蛇皮袋,全都装满了,连蛤仔都装了大半桶。
苗琅看这是把河蚌的老家都给抄了,她们上次来还是捡大的,小的扔回河里,大娘们是不管大小都照单全收。
李敏慧和许晚秋就是来玩的,捡来的蛤仔和小河蚌都给了苗琅,说这是她们今天的晚饭。
除了鹅卵石,她俩走的时候还一人带了一棵水葫芦——
漂浮生长在水中的绿植,繁殖能力和生命力都特别旺盛,有水就能活,她们要带回学校当盆栽养起来。
上回苗琅带回来的河蚌全都是有珍珠的,虽然成色不好,但好歹也是珍珠,就是不知道这次的还有没有。
不管有没有,苗琅都没法参与了,因为她们晚上要回学校上课,所谓停学一周,也没算够七天。
她们上窜下跳去盘龙河捞河蚌的事情让人捅到了深哥面前,领导一个电话打来,就让她们回学校上课,敢迟到就补写两千字检讨。
八班的教室一如既往地吵,李敏慧她们带回来的两棵水葫芦就养在教室的窗台上——
养水葫芦用的是之前李敏慧买的瑞士糖的包装盒,跟碗一样,正好能用来装水。
本来是打算放在课桌上的,但桌子太小,放不下那两盆水葫芦,就只能退而求其次,暂时寄养在窗台。
课间休息十分钟,和小姐妹上厕所回来的李敏慧就神秘兮兮的跟苗琅说:“我知道是谁告密了。”
苗琅的脑子还没转过弯,“哈??”
李敏慧自揭谜底,“是何凉生,他跟深哥打的小报告。”
“什么小报告?”苗琅手里转着一支笔,根本不记得什么事。
“上周你和黄毛打架,后来深哥精准抓人,顺带逮了无辜的阿瑶,这事就是何凉生这个没绅士风度的搞鬼。”
其实李敏慧是这样‘被知道’的——
在厕所隔间嘀嘀咕咕的两个女生是3班的人,其中一个的男朋友又正好跟何凉生一个宿舍。
不少男生嫉妒何凉生长得帅,学习又好,又有很多女生给他写情书,就把听到的消息加上自己揣测出来的结合到一起,谣传是何凉生打的小报告。
他们不在乎消息是否真实,反正别人都这么传,他们听说了自然也会当八卦传给另外的人知道。
对于自己表白失败还外送一场聚众斗殴被停学的豪华大餐,除了最开始觉得有点憋屈,苗琅现在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就算是何凉生打的小报告又怎么样,她总不能找人家打一顿吧,她从不跟好学生打架。
她想着要找黄毛算一笔账,上次的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不然她上海滩老大的脸面往哪摆。
她用手肘碰了碰边上发呆的苗瑶,“你怎么个意思。”
一回教室就像鱼儿离了水半死不活的苗瑶有气无力的嗯一声,“没意思,还要感谢深哥给我放了几天假。”
苗琅不行,这账绝逼要找黄毛算,“周末在校门口堵人,老子非打残了他。”
要报复就不能再选择校内动手,阴魂不散的深哥时时刻刻盯着她们,打起来不过瘾。
但要是离开了学校,做什么就是她们说了算,深哥也管不着。
在她俩被赶回家的那几天,新上海滩的小跟班也打听了不少消息,都跟苗琅汇报过了——
黄毛和高三的体训生结伙,在商量怎么对付她,一山容不下二虎,这所破学校就只能有一个老大。
作为高一新生的苗琅要当麻高的老大,高年级的肯定不服,凭什么让一个高一的骑在她们头上拉屎。
其中就数高三那帮体训生和高二的艺术生蹦跶最厉害,她们对苗琅的敌意很大。
至于苗瑶……其实真的很少有人敢正面挑战她,气场这种东西天生的。
上次在二楼跟体训生干架,被她拿椅子腿卡脖子那个体训生,听说到现在还不能正常训练。
周一下午最后一节课是全校大扫除,每个班都有一块清洁区,轮到哪个小组哪个小组就得扛着扫帚去搞清洁,没有清洁任务的同学该干嘛就干嘛。
总的来说,周一下午是比较欢乐的时光。
八班的清洁区是篮球场的四分之一,这周轮到苗琅她们小组,男男女女十几个人抡着竹叶条扎成的扫把在空地上你追我赶。
天干物燥,四周尘土飞扬。
李敏慧和另外两个女同学负责洒水,本来都干得好好的,突然有五六个体训生闯进清洁区那块地方打球。
这里虽然是篮球场,但稍微有点眼力见的人都不会选择在别人打扫卫生的时间来打球,关键态度还不好。
砰砰两下,篮球就差点砸到李敏慧的头,她朝天翻了个白眼,扬手将桶里剩下的那点水泼向那个朝她脑袋砸球的体训生。
“你眼瞎啊,没看见我们在搞清洁,你抡个破球往谁头上扔?”
得,这下算是点上火了。
躲在树底下偷懒的苗琅和苗瑶还没注意到那边发生的状况,等闹哄声传来的时候,李敏慧撸起袖子都要跟体训生干架了。
看着远处那个跳脚的小丫头,苗瑶一脸看好戏的表情,“你认来的便宜妹妹挺拽啊。”
“那几个大猩猩脑子塞屎了吧,跟女生打架?”苗琅的白眼跟她的便宜妹妹一样,要翻到天上了。
哪怕校外那些从没干过好事的烂仔头都不会跟女生动手,因为太掉价,太没品,当然,兰姐和苗琅这伙的另算,别人找她们从来不看男女,惹着了就上去一顿猛干。
但在学校里,一般就算有女生惹着他们,也是向对方的男朋友或者能为她出头的男性朋友下战书。
打一个女的?算什么本事。
这本来就是麻镇上又一条不成文的规定,本地人都知道、都懂的事情,这些外来的衰仔耳聋眼瞎?
最先挑事的体训生就是原先跟苗琅过不去的那几个女金刚的伙伴。
整个麻高都知道李敏慧是苗琅认的干妹妹,还知道这是高一八班的清洁区,体训生就叼老母的来找事了。
公寓楼正对篮球场,三姑娘她们原本是趴在五楼栏杆上侃大山吹大炮,看到体训生找李敏慧麻烦,她们叼骂一声就飞快冲下楼。
“想死啊!”被泼水的体训生指着李敏慧就骂。
早就想跟着苗琅出生入死的李敏慧一点不怕他们,昂首挺胸,底气十足,“叼你老母,你才想死!”
她这一嗓子发挥得很到位,整个篮球场的人都能听见,有看好戏的立马占据有利位置。
跟在苗琅后面晃过来的苗瑶听到这句,没忍住噗嗤一声喷笑出来,难怪别人都说八班的女生很可怕。
篮球场的氛围瞬间剑拔弩张。
自从苗琅这个二中大姐大占了麻高的霸王名头后,体训生作威作福的时代就算过去了。
更别说她还长着一张校花脸,男生们对她是前仆后继,每天收情书收到手软,有些女生也觉得苗琅很拽,封她当偶像。
体训生的地位一落千丈,跌入谷底不说,自己暗恋的女生都跑去喜欢苗琅这个娘儿们,他们不能忍。
苗琅抓住李敏慧的衣领把她拎到一边,自己对上这几个欠抽的叼毛。
“懂不懂规矩?”
故意挑衅的人还是用老一套——拿鼻孔瞧人,仿佛只有这样才显得他们更有气势。
他们一股脑围过来,跟八班的两两对峙,火/药味在两波人中间弥漫,就看哪边先点引/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