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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平昌冬奥会前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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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1月25日
加拿大、蟋蟀俱乐部
冬奥会临近,训练场上弥漫着紧张的气氛。每个准备参赛的选手都像是崩着无限力量的弓弦,他们不停的给自己加压,在不拉断弓弦的前提下将力蓄得满满的,好让自己在冬奥会的赛场上展现出最完美的自己。
一身黑色训练服的羽生正在冰面上做着合乐练习——难度步法进入的后外点冰四周和后外点冰三周的连跳。第一个跳跃落冰时,右脚的脚踝传来的一阵酸软让他有些踉跄。酸软过后是针扎一样的绵密痛感,虽然不像刚恢复训练时疼的那样强烈,但是也足够让人心烦。羽生暂停了合乐练习,在冰面上做着简单的滑行缓解脚踝处的疼痛,脑海中仍然模拟着跳跃动作。
场边Brian教练和白熊教练默契的没有上前打扰他,自从羽生在大奖赛NHK杯的赛前训练上受伤过后,经过两个月的修养,最近才刚刚恢复有强度训练。虽然羽生很少对教练们诉说伤病带来的困苦,但是作为朝夕相处了近5年的教练,Brian还是可以清楚地感受到,羽生的状态并没有恢复到巅峰时期。
音乐结束时,羽生正好停在了蟋蟀俱乐部的荣誉墙前。看着“Yuzuru Hanyu;2014 Gold”那块小木牌,羽生想起自己曾经说出过想要蝉联两届男单冠军的豪言壮语。脚踝处仍然时刻传来针刺般的酸痛,羽生有些泄气地低下头。他蹲下身子,抚摸着脚下洁白的冰面,似乎是想从中找到什么答案,可是冰面又能回答什么呢……
“无论黑夜多么悠长,白昼总会来临。”羽生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妡玥侧头微笑时鼓励他的样子。
“热情总会战胜辛艰,苦味中才有无限甘甜。”
“向前看,还有一片明亮的天。”
“不要因为一次的失败,就放弃你原来决心想达到的目的。”
……
“你都是哪里学来的句子?”羽生惊诧于妡玥总能花样百出地说出那样鼓舞人心的句子。
屏幕那头的妡玥笑着挑了挑眉说,“人、咳咳,就要多读书啊,yuzu哥哥~” 妡玥及时收住了“人丑”这半句。确实,看着羽生剑眉星目,棱角分明的面容,也很难说出这样的形容词。
听到妡玥的回答羽生撇了撇嘴,妡玥接着说,“我还有一句呢,你要不要听?”
羽生嗯了一声点点头,期待地看着妡玥。
妡玥挺了挺后背,又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你,相信光吗?”
一阵停顿,羽生看着仿佛卡壳了的妡玥,不明所以地挑了挑眉毛。
“把你的光之力量借给我吧,迪迦奥特曼变身!”妡玥说这还用双手比划出了一套完整的变身前摇动作。
羽生被着突如其来的中二风逗得哈哈大笑,妡玥总是擅长在一瞬间打破自己的淑女形象。不过这正是羽生倾心于她的地方,这样的情景应该只有亲近的人才能见到吧,羽生心想。
想到这里,羽生微微的笑了。仿佛有无限的能量从指尖传来,就好像他触碰的不是冷硬的冰面,而是他重燃的灵魂。
“悦子酱啊……”羽生嘴里小声念叨了一句,随后站起身继续着练习。
中国,北京
“尊敬的乘客,前方到站是国家图书馆站。国家图书馆是本次列车的终点站……”地铁上播音员机械的声音响起,惊醒了打盹儿的妡玥。深深的打了个哈气后,妡玥站起身来随着人流走出了地铁站,站在路口等着绿灯。
一月份正是北京最冷的时候,街上的行人浑身上下都裹得严严实实,生怕有一点的冷气钻进衣服里。北风呼啸而过,冷冽干燥的空气吸进鼻腔让妡玥有些不适。妡玥下意识地想紧一紧围巾,不料却摸了个空。呀,定是落在医院里了,妡玥想。绿灯亮起,又是一阵大风,妡玥被吹的哆嗦了一下,随即把脖子缩进了羽绒服的领子里,颠颠儿地朝前跑去。
过了马路就是首都体育馆,从大门到训练冰场,妡玥一路小跑,额头上倒是渗出一层薄汗。妡玥站在场边用手轻轻拍了拍被寒风吹的有些发痒的脸颊,看着冰面上穿着训练服的男男女女。只见最里边一角带着灰色针织发带的女选手正准备做跳跃动作,她变换着步法,先是一个完成度不错的后外点冰三周跳,紧接着是一个后外结环三周的连跳。不过后面这个跳跃完成的不好,在空中旋转的时候身体的轴心就有些歪了,落冰的时候没有站稳,摔在了冰面上。女选手甩了甩头,撑着冰面站了起来,用左脚单脚滑行到了一旁。看着冰场中女选手摔倒之后右腿都不敢落冰滑行的动作,妡玥的心里咯噔一下 —— 她膝盖的伤还是没有恢复好……
女选手靠在板墙上侧头看见了刚进来的妡玥,冲她笑了笑。妡玥双手放在头顶上比了个大大的心作为回应,嘴里还喊了一句:“予微加油!”
正在冰上监督选手训练的李教练回头瞪了妡玥一眼,示意让她安静。妡玥点点头,讪讪地笑了笑,转身坐在了场边小型的观众席上。妡玥坐在一众中年男女中显得有些奇怪,身边的人一看就知道是冰面上选手的家长。妡玥对周围家长投来的疑惑神情已经见怪不怪了。
怪不得家长们会投来不解的眼光,下面训练的正是准备出战2018年平昌冬奥会的中国花样滑冰队。现在已经到了备战最为关键的阶段,家里就算有天大的事做父母的也应该来陪着孩子吧。这马上都要出发去韩国比赛了也没见到林予微的家长露面,真是太不像话了。
林予微,四岁开始学习花样滑冰,柔韧性极佳,最擅长的就是贝尔曼旋转,15岁入选中国花样滑冰队,在这个女单青黄不接的时代她扛起了国家队的大旗。看着冰场上挥洒汗水,努力进步的林予微,妡玥心中说不出的羡慕。妡玥左手伸到腰椎处,摸了摸曾经的伤,叹了口气后从随身的小包中掏出了《巴黎圣母院》读了起来。
自从妡玥的到来,林予微跳跃动作的稳定度有了肉眼可见的提升。心理状态不稳定一直是林予微的一大弱点,虽然她平时一副冷冷冰冰,不苟言笑的样子,但是妡玥知道内心深处林予微一直是一个需要被关怀的小女孩。自从林予微父母离异,母亲生病以来,妡玥就成了她唯一的内心支柱。
“哎,大闺女啊,你是小林什么人啊?”坐在妡玥身边的中年妇女操持着东北口音小声的问。
妡玥思考了片刻该如何形容自己和予微之间的关系,说道,“啊,我是她大姐。”
虽然年龄上林予微比妡玥将近大了一岁,但是一直以来各个方面都是妡玥罩着她的。
没过多久就到了晚餐时间,妡玥和予微面对面坐在首体的食堂里。妡玥正小口地喝着热汤,很多年没有长时间的在冰场上训练过了,训练场边的低温让她有些不适应。
半晌,林予微开口了:“小玥,我妈妈,她怎么样?”
“阿姨看着精神挺好的,还好发现的早,医生说只要坚持放疗和化疗治愈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妡玥回答道,“对了,我今天还给阿姨带了鸡汤呢,是周婆婆从早上就开始炖的。”
予微点点头,虽然妡玥带来的是好消息,但是予微心中还是像被压着一块沉重的大石头,有些喘不过气来。
“吃饭啊。”妡玥看着发呆的予微催促道。
林予微嗯了一声,夹起一块虾仁放进了嘴里。过了一会,她又对妡玥说:“你会陪我去比赛吗?”
“当然会啊,签证都办好了,我妈妈也同意了,现在正在看机票呢。”妡玥扒拉了一口饭说,“不过,我只买到了男单短节目和女单短节目的门票。”
听着妡玥的回答林予微犹豫了一下说:“不是看我比赛,是陪我去。”
妡玥显然是有些没听明白林予微的意思,抬头有些疑惑的望着她。林予微见状摆了摆手,示意妡玥接着吃饭,眼神却不自觉地飘向了周围和家人坐在一起吃饭的选手们。妡玥顺着予微的目光瞧去,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那要去多久?”妡玥问。
林予微顿了片刻说:“应该是9号之前到,然后25号回来。”
25号啊,那时间有些紧,妡玥心里正想着。
“对了,你北电和中戏的初试都是哪一天?”突然想起来这档子事,林予微急忙问道。
“北电是27号,中戏是28号。”妡玥擦了擦嘴回答道。
“那不行。”林予微斩钉截铁地说道,“你得好好准备面试。”
参加艺考是妡玥好不容易才求得妈妈同意的,虽然妡玥外形出众又一直有表演的天赋,但是妡玥的妈妈还是希望女儿可以从事像文学或者翻译这种文字类的工作。所以对于去学表演,妈妈一直都是不赞成的。林予微虽然希望妡玥可以陪同自己去比赛,但是她明白知道这次的机会对于妡玥来说有多宝贵。妡玥只报了两个表演类的顶级院校,每年这两个学校的招生都是神仙打架,妡玥想要入选确实难度不小。
初试比较简单,只是展示自备稿件的朗诵,难度大的是后面的复试,所以妡玥对自己能通过初试这几件事还是很有信心的。如果作为国家队运动员的陪同家属前往平常的话,虽然不能住进奥运村,但是可以获得特别通行证,也就是说花样滑冰的所有比赛都可以观看。这样不是就有机会看到羽生的自由滑了,妡玥想,带着心中对奥运会的向往,妡玥答道:“小问题,大不了去学翻译,以后你去哪里比赛、演出我都跟着去做翻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