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恋歌[羽生结弦同人]》晚夏暮冬

3、第三章 仙台趣事

　　夜晚，除了偶尔的蝉鸣声和空调外机的风扇声组成了仙台这个城市独特的呼吸声。屋内金刚石钻头与玉石摩擦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妡玥正趴在长书桌的另一端托腮静静地看着姥姥工作。姥姥常说，“只要开始了，心里就只能有玉了。”，是以姥姥在工作的时候最不喜欢被人打扰。妡玥也是个有定力的，这一个姿势竟坐了将近一个小时。姥姥结束了今天的工作，正收拾间，侧头瞧见妡玥正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可惜了，这孩子倒也是个学玉的好苗子，姥姥心想。白瑾惠的父亲年轻时收过些徒弟，或许是师徒缘浅，以前的徒弟有的是因为追名逐利，有的是因为心性不定，竟没有一个能继承他老人家衣钵的。虽然老爷子没有传女不传男的思想，但是女子体力有限，一些在水凳儿上需要有足够力气才能雕出的大件儿，白瑾惠确实也学不来。如今姥姥的手艺虽然精巧，却也远比不上前几代人了。说是一代一代的传承，可是祖上的巧匠能雕得宫里的大玉山，那件乾隆三十五年雕成的《秋山行旅图》就有白家老祖宗的一份，哪怕是姥姥父亲的手艺也是不能与之相比的。这玉的传承，有该何去何从……

　　上次受挫并没有减少妡玥对滑冰的兴趣，第二天还是按时出现在了课堂上。令妡玥没想到的是，昨天吓唬了她的星野优作和星野梨花竟然主动来向她道歉。原来是梨花昨天觉得自己做得有些过分，回到家后主动向哥哥坦白了自己因为嫉妒而撒了谎。星野优作这才意识到昨天自己的所作所为有多么过分，于是今天兄妹二人早早的便在冰场等着妡玥。
　　“对不起，悦子。”星野梨花低着头，绞着手指，不好意思的说，“就是我已经很长时间都没有被教练表扬过了。然后你才来了没几天就有了这么大的进步，我感觉宫野教练都不喜欢我了，只喜欢你一个人了。我不是爱撒谎的坏孩子，我以后也不会这样子了，悦子可以请你原谅我吗？”
　　虽然没有完全听懂星野梨花的表达，但是梨花一番声泪俱下的语气反倒是让妡玥有些不好意思了，妡玥赶忙拉起梨花的小手手晃了晃说：
　　“我原谅你了，那个，我们以后一起努力滑冰，好不好？”
　　梨花吸了吸鼻子，赶忙点头说：
　　“好。还有，我的哥哥是很好的人。请你也原谅他吧。”
　　星野优作也冲妡玥真诚的鞠了一躬。
　　妡玥连忙摆摆手说：“真的没关系，我也没有摔疼。大家以后就是好朋友了，不用这样鞠躬的。”
　　这次的小插曲意外的让妡玥收获了两个好朋友。这天上课，教练交了小姑娘们一个新的动作—反直立旋转。与普通的直立旋转相反，反直立旋转是用右脚的外刃进行旋转的。虽然旋转的方向都相同，但是由于用脚和用刃的不同，对于小姑娘们来说，这个新动作无疑充满了挑战。
　　已经下课20分钟了，妡玥和梨花都还没有成功的做出一次反直立转。
　　“哎。”梨花有些泄气的坐在冰面上划拉着双腿，“这个动作好难啊。我都不想练了。”
　　妡玥绷着小脸没有说话，一次一次地尝试着，不过均以失败告终。“啪”的一声，妡玥自己左脚绊到了右脚，重重地拍在了冰上。真疼啊……
　　“没事吧悦子酱！”梨花爬近妡玥问，“今天不练了吧，好累。想回家吃酸奶了……”
　　“我再试最后一下！”说完妡玥又爬了起来。
　　心急确实吃不了热豆腐，毫不意外，妡玥又摔在了冰上。
　　妡玥红黄相间的□□熊外套因为摔的次数太多变得湿一块、干一块，后背上还有好大一片刚刚沾上的冰碴子。
　　“走吧走吧，你已经摔成冰人了。”梨花拉起满身冰渣子的妡玥往场边滑去。
　　妡玥回头由看了看冰场，撇了撇嘴，不甘心呀。
　　此时，冰场的另一端。
　　正在一旁进行陆地训练的羽生几分钟前就注意到了妡玥，本以为这个白白嫩嫩、摔倒了就哇哇大哭的小女孩应该是个娇气鬼，想不到竟然还有这么坚强的一面。小丫头还有两副面孔呢，羽生突然觉得这个叫悦子的小女孩还挺有意思的。
　　晚饭后是妡玥练琴的时间，平常妡玥总是很有兴致的假装办什么演奏会，邀请姥姥和浅田爷爷都坐好以后才肯开始，不过今天她似乎有些走神。刚刚的半个小时妡玥囫囵似的练完了小提琴，现在又坐在钢琴前无意识的敲击着同一个琴键已经有一会了。
　　“怎么了悦子？” 如此反常的举动不由得让浅田爷爷有些担心，“今天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是不是滑冰课上的同学又欺负你了？”
　　不开心的事情嘛，还真的有一件。反直立旋转一圈都没成功的转起来呢……想到这里妡玥不由得点点头。
　　“什么？又欺负你了？”浅田爷爷看着妡玥魂不守舍的样子心疼的问，“还是星野家的两个孩子？太不像话了。”说着站起身就要带着妡玥去星野家讨个说法。
　　“今天，我和梨花酱都摔得可惨了呢，旋转可难了。” 妡玥连忙摆手，解释说，“没有欺负我。”
　　妡玥看着浅田爷爷似乎是误解了自己的意思，赶忙磕磕绊绊，中日文夹杂着地解释起来。从自己是如何与梨花和好讲到了两人联系了一整节课的反直立旋转都没有成功。
　　“原来是这样啊。”浅田爷爷松了一口气，“那妡玥现在想怎么办呢？”
　　“想再试一次。”妡玥抬头看着浅田爷爷的眼睛，“一会可以去再滑一会冰嘛。”
　　“这个嘛。”浅田爷爷思索了一下，“可是悦子今天的钢琴演奏会都没有开呢，我和惠子都很想听，如果能听一个钢琴演奏会，我就带悦子去冰场再练习一会好不好。”说完浅田爷爷摸了摸妡玥的头。
　　“好！”妡玥重重的点了点头。

　　仙台冰场，准少年组晚训
　　因为是暑假的缘故，除了平常下午的训练，教练每周还加了两次晚训。这种加练对于羽生来说并不算什么大不了的，毕竟用他自己的话说—就算没有晚训，在自己也会加练的，毕竟能滑冰是一件快乐的事情。虽然闲暇时候还是那个淘气起来上可摸高儿爬树，下可就地打滚的10岁少年。但是一到了冰上，似乎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与妡玥姥姥常说的“只要开始了，心里就只能有玉了。”相似，对于羽生来说是“只要站上了冰面，就摒弃了所有杂念。”
　　“结弦你是机器人吧。”同组的小山元太有些懒散的坐在冰上说，“下午练，晚上还要练。今天晚上假面骑士出的新篇章又要错过了。”
　　那边正在练习变刃步的羽生好象没听见似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工作日晚上临近关门时的冰场人流量并不大，除了几个来娱乐的散客就是准少年组的晚训，在冰场的最角落穿着 Winnie-the-Pooh 外套练习旋转又一次一次摔倒的妡玥显得既可爱有几分凄惨。小孩子的体力确实不佳，再加上下午已经练过一个小时滑冰，才练了不到半个小时，妡玥就有些腿软了。动作失败的挫败感和体力好近的疲惫感同时袭来，这让妡玥遇到了她花滑路上的第一个滑铁卢。虽然妡玥在花滑上没有惊人的天赋，但是有着极好的平衡能力加上舞蹈感觉，妡玥也确实能算得上是中等偏上的天资了。以往学新动作虽然也不轻松，但是头一天总能多少摸到一些门道。比如之前学习的几种一周跳，虽然从开始学到真正成功都是一点点努力进步来的，但是妡玥刚开始练习时的感觉总是对的。不想这次的反之立转，教练反复强调是右脚外刃着力，可练了这么多次，妡玥就是感受不到。正沉浸在失败的情绪中，突然听到一个声音说：
　　“觉得转起来很难的话就先把后外刃的转三练好吧。”说话的是训练结束的羽生。
　　“大哥哥，树上、昨天的。”妡玥有些惊喜的抬起头看向羽生。
　　“是呀，悦子酱对吧”羽生蹲低了些，摸了摸妡玥的脑袋。说完他站起来示范了右脚的后外刃转三，“像这样，多练练就可以。刚进入旋转的时候，要体会轴心的变化。”
　　看着似懂非懂的妡玥，羽生思索了一下又说：“先练好转三吧，不要想太多了。”
　　“可是，可是，练了很久，一点都不会，很难过怎么办？”妡玥仰头看着羽生，有些伤心的问。小姑娘的眼睛闪闪的，似乎再难过一会就会有泪珠落下来。
　　果然还是个爱哭鬼呀，羽生心想，不过还是挺有毅力的。
　　“努力也许会撒谎，但是永远不会白费。知道了吗？”羽生给妡玥打气道。
　　“不会白费……”妡玥重复着羽生说的话，试着去理解，“不白练，会成功的，对吗？”
　　“嗯”羽生点点头。
　　得到羽生肯定的回答，妡玥的小脸上立马多云转晴了：“我知道了，谢谢大哥哥！”
　　“是yuzu哥哥，走吧冰场要关门了。”
　　回去的路上妡玥一直哼着小曲，兴致很高的样子引得浅田爷爷有些好奇
　　“悦子怎么这么开心？是跟你一起出来的那个男孩说了什么吗？”
　　悦子拍着小手回答说：“嗯呢，是yuzu哥哥跟我说一定会成功的，今天都没有白练。嘻嘻嘻。”
　　来自同龄人的开导，远比来自家长的有效的多。虽然坚持练习的妡玥在接下来的几天仍然没有成功，但是练习的劲头却是一天比一天旺盛。

　　时光荏苒，弹指间一个月就过去了。仿佛昨天才刚刚来到仙台，明天就要回国了。虽然很想妈妈，但是妡玥好像有点舍不得回去了。舍不得每天耐心听她说话的浅田爷爷，舍不得打打闹闹成为好朋友的梨花，也舍不得冰场上开导她，给她加油的羽生。
　　虽然姥姥说了，以后每年的夏天可以来仙台小住。可是一年真的好长，妡玥掰了掰手指头，自己才5岁，要等再长一岁才能来仙台，太漫长了。
　　“可以留下他们的联系方式呀”姥姥说，“虽然不住在一个城市，还是通过MSN可以实时语音通话的呀。”
　　这确实是个好办法。与梨花的告别时，两小只都狠狠的哭了一顿，那场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永别了。最后还是双方的家长说着“明年暑假就又见到了”之类的话才安慰住了二人。
　　仙台冰场门口的台阶上，妡玥穿着Winnie-the-Pooh图案短袖，她已经在这里坐了十多分钟了。yuzu哥哥怎么还不来，妡玥心想，明明每次都会在训练开始前半个小时就来呢，今天不会就不来了吧。
　　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把妡玥的思绪又拉了回来，抬头一看正是背着冰鞋快步走来的羽生和由美妈妈。看到妡玥坐在台阶上，羽生也有些诧异，他停下脚步问：
　　“悦子酱怎么做在这里？”
　　“我，那个……” 妡玥有些吞吞吐吐，稍微有些不好意思，“yuzu哥哥，我明天就要回家了。你可以把MSN留给我吗，这样我想你的时候就可以和你通话啦。”
　　羽生歪了歪头应了下来，莫名的觉得现在的妡玥很可爱： “好啊。悦子的家在哪里？” 说着在妡玥的本子上写下了由美妈妈的MSN账号。
　　“在北京哦北京～”
　　“北京在那里？很远吗？”羽生问。
　　“在中国。”妡玥随手指了个方向说，“很远很远，隔着大海呢。“
　　“yuzu，训练要开始了，怎么还不过来？”和羽生同组的小山元太对着门外喊。
　　“来了来了。”羽生扭头回答， “那悦子一路平安啦，我去训练了、要一直努力练习哟。”说完还轻轻拍了拍妡玥的法顶。
　　“再见yuzu哥哥~” 妡玥摆着小手。
　　2005年的夏天，爱穿Winnie-the-Pooh图案、总是准时出现在冰场上练习的妡玥着实给羽生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那是一个既爱哭又勇敢坚韧的小女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