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Chapter 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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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放知道自己在做梦。
不然她不可能看见十七岁的她和十七岁的沈翊。
“沈翊哥，我在学校认识了一个朋友，她好酷哦。”
十七岁的周放还穿着校服、剪着对她这个年纪来说看起来略显幼稚的童花头，此刻正坐在画架前画素描。
“酷？”
十七岁的沈翊还没有像二十一岁那会儿在后脑勺扎个小揪揪——就算再有天赋，也得乖乖听学校的话:)——他摸了摸自己的脑瓜，“等我能自己选择发型，我肯定比他更酷。”
“....”
少年周放颇为无语地看了一眼少年沈翊，“沈翊哥，你一定要和一个女生一决雌雄吗。”
少年沈翊惊奇地回看她，“居然是女——那当然了，你作为我的亲传师妹，心里边最酷的人必须得是我呀。”
少年周放：.....
成年周放：.....
周放开始寻找砖头：要么敲醒自己，要么敲晕对面十七岁的自己！
还没等周放找到砖头，她就眼睁睁看着少年周放的脸腾地一下子变红了。
周放：.....
哦，想起来了。当年自己耳朵里光听见“心里边”这仨字儿了，压根没听全沈翊的话。
周放捂脸。
原谅自己、原谅自己...毕竟自己那时情窦初开，还是困难版本的单相思，要是不时常让心头小鹿撞两下子墙，估计还坚持不了那么久。
果然，少年人的暗恋真是青涩又热烈啊。
周放安静地看着少年沈翊手把手教少年周放改画，看着少年周放因为少年沈翊的靠近而不自觉变得紧张——她仿佛听到了少年周放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看着看着，画面突然像流动的水墨一样模糊了周放的视线。
待画面再度清晰后，出现在周放眼前的是十八岁的周放。
十八岁的周放，头发已经留到了齐肩的位置。周放想起来，这是她十八岁生日的前一天。
少年沈翊捂着少年周放的眼睛，“别动别动，往前走——慢点慢点，前面有台阶！”
“抬脚抬脚——对，然后往前迈——”
周放下意识跟着他们向前走。
“好、好，右拐、右拐——拐多了拐多了！回来回来！”
....这里是许老师家。
周放知道这是哪一件事了。
“三、二、一——小放生日快乐！”
少年沈翊松开手，从桌上拿起生日帽给少年周放戴上，“为了把你安安全全带进来真是累死我了。”
少年周放感动地拥抱了许老师、师母和少年林敏，“谢谢许老师，谢谢师母，谢谢师姐！”
少年沈翊：？？？
“哎，还有我呢，我也要抱！”
少年周放冲他做了个鬼脸，“哼，我就不！”
“周放你给我过来，你今天要是不抱我你就没有蛋糕吃了！”
“略略略——老师你看他，他不让我这个寿星吃蛋糕！”
“嘿我这——我数一二三你给我过来，不然你今天没礼物啊——”
少年林敏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没事，阿放，他不给你礼物，师姐给你双份的！”
少年沈翊傻眼，“师姐——”
少年周放笑的露出月牙眼，“哪能让师姐多破费？算啦，为了礼物我就勉为其难地抱抱你吧——”
少年沈翊：？！
“‘勉为其难’？！——你别过来啊周放，你不要过来啊！”
“别跑啊沈翊哥！我错了我错了，我没有勉为其难，我是心甘情愿的！”
周放站在角落，忍俊不禁。
她看着少年沈翊把满手的奶油抹到少年周放的侧脸，少年周放则干脆把一块蛋糕糊到他脸上——
嗯？为什么感觉自己脸上也湿乎乎的？
周放下意识摸了摸脸。
“——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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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咪用肉垫轻轻拍着周放的脸，“喵喵喵——”
周放皱着小脸，艰难地睁开眼睛：“猫猫...？”
“——晓玄，从人家身上下来。”
...瞿蓝心的声音？
周放抓了抓睡成一团的头发，撑着身体坐起来，“蓝心？”
“周放，你醒了？”
晓玄喵喵两声，从周放腿上跳下来。
“洗手间有新拆的牙刷和毛巾，去洗洗脸吧。我熬了粥，以防你胃里难受。”
周放揉了揉额角，“还好，其实昨天没喝多少。谢谢蓝心。”
瞿蓝心放下碗筷，单手叉腰：“不客气。——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今天的你好像有哪里变了。”
“是吗？”
周放把被子叠好放到一边，“可能是因为心里放下了很多东西，所以就显得轻松不少。”
瞿蓝心弯了弯嘴角，“我看，这是种好变化。”
周放赞同的点头，“我也这么觉得。”
· 26
那天之后，周放再也没见过沈翊。
看不着沈翊她觉得很正常——但是，就连蒋歌都见不着，这就有点不正常了。
周放给蒋歌打过电话，但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Sorry!The subscriber you dialed can not be connected for the moment, please redial later...”
“——不是吧，这怎么连工作室前台的电话都没人接？”
周放愁地直在设计间来回走。她有些紧张地搓着手指，自言自语着：“不会是跑路了吧...按理说不应该啊，没听说她这方面传闻啊...难道是出事了？也不对啊，要是出什么事新闻早该报了...”
“叩叩。”
“请进。”
悠悠把脑瓜探进来，“放姐，你现在有事儿不？
“没有，怎么了？”周放放下手机。
“那你现在忙不忙？”
周放纳闷地看着悠悠，“不忙啊，你有什么事直说就好。”
“哦，有人找你。”
“找我？是来应聘的吗？”
“嗯....还是让他自己说吧。”悠悠耸了耸肩，把门推开——站在后面的沈翊抓着斜挎包的背带，对着她露出一个略显局促的微笑。
“小放，又见面了。”
周放盯着沈翊看了半天，把沈翊看的浑身不自在。他以为是自己衣服上沾了油彩，不自然地拽了拽衣服，“小放，我今天来是有事想跟你说。”
“喔...那行，悠悠你先出去吧。沈师兄，坐。我给你倒茶。”
...奇怪，沈翊来找她做什么？
*
三天前，北江分局。
在蒋歌签完笔录后，沈翊拿着两张画走进审讯室。他将其中一张递给蒋歌。
蒋歌看着画中的女人，眼里流露出眷恋不舍与如释重负：“...小的时候我特别自卑。但我一直相信，只要我足够努力、足够优秀，我就可以用我的才华征服世界。*”
沈翊把第二张画递过去，“我还画了另外一张画，也是送给你的。*”
“以前的你，让我想到了她。*”
“居里夫人...？*”
沈翊弯了弯嘴角，“对。她是第一位获得诺贝尔奖的女性，她的成就超过了大部分同时代的男性。在我的印象中，她代表着女性力量；从你的作品里，我也看到了相似的力量。它源自你的才华和野心，而不是你的外表。我相信曾经的那个你，总有一天会成为享誉国际的设计师。*”
泪珠一颗颗砸在画纸上。
蒋歌含着眼泪，“...谢谢。”
...
在被带走之前，蒋歌忽然叫住了走在前面的沈翊。
“沈警官，等一下。”
众人停住脚步。
沈翊转过身，有些疑惑：“还有什么事吗？”
蒋歌微微叹气，“有个人，我想请你代我跟她道歉。”
沈翊：“是谁？”
“——周放。她是我最后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没有给她交付完整设计的客人。那天的事...我都看到了，我想你们两个应该认识。所以...我想请你替我和她说一声对不起。还有，关于费用的问题，她可以向我的工作室申请退款，工作室会给她退还全部费用的。这两件事就拜托你了，沈警官。”
...
...
自打被蒋歌拜托了这件事后，沈翊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做什么都心不在焉的。
“——诶，你说那个周放是沈老师什么人啊？”
李晗用胳膊杵了杵蒋峰，示意他去看出来接水但注意力完全没在水上导致水满溢出来才手忙脚乱地松开按钮的沈翊：“沈老师像这样魂不守舍的都俩小时了，你说他俩这得是个什么关系？”
蒋峰摇头，“猜不出来，难不成还是女朋友？”
“是吗？可这反应也不对啊？”李晗表示怀疑。
“——别瞎八卦了啊，你俩都没工作了？”关键时刻还是老闫给沈翊解了围，“少吃瓜多干活。”
唯一知道真相的杜城：开上帝视角真爽。
他看够了笑话，决定发发善心。
“沈翊，你什么时候去找周小姐，我什么时候给你批假。不过最好还是不要在工作时间啊。”
喝水的沈翊：？
哈？
*
最后，沈翊酝酿了三天，终于决定在今天去找周放。
根据杜城那个大嘴巴提供的周放的现居地址和工作地址，沈翊犹豫半天还是选择去工作地址碰碰运气。
——直接上门的话...有点不礼貌。
沈翊拒绝去想“周放会把他扫地出门”的这个可能性有多大。
他在这家仓库门口转悠半天，鼓足勇气敲响大门。
“来了来了——请问您是？”
沈翊抓紧背包的带子，“我找小——周放。请问她现在在吗？”
悠悠点头，“那您进来吧，我们放姐在呢，我给你去喊她。”
“啊，那个，”沈翊拦住她，“麻烦你先问问她有没有在忙，要是她正在忙的话我就等一会儿，不着急的。”
悠悠：...？
悠悠一脑袋问号。
这兄弟...来干啥的？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Chapter 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