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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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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在异常古老的那个年代,那时人类的文化哲学高度远不及现代的水平,人类无所谓什么造物主和自然规律,一切比自己力量强大的事物都统统把他们奉为神明。
神出现了,他们是法度,是真理,是不得反抗的平衡和秩序。世界在没有战争和抢夺中安静过活。
神统治了人类,很久之后,又被突然出现的人类推翻,接着又被人类取代,更为悲惨的是,他们中间有神被当做试验品永久封印了起来,保有最初的形态,寂静沉睡着。没人知道,最先有反抗力量的那个人是怎么出现的,只知道最后结局是注定好了,那就是神无法再掌控人的世界,人陆续造出更多的神的世界。
时间来到现在,造出来的神终抵不住岁月的洪流的冲击,逐渐衰亡,死去。神类不朽的童话故事也即将迎来大结局。
直到有一群不知天高地厚但却胆大心细的人再次想起了被封印的古老神祇……
在一个很久远的年代,一个满身是血的女人,拉着一个小孩在山林间逃跑,她惊恐无措,四处逃窜,到处都是穿着盔甲士兵,这些人是来杀死她们的。
她被围了起来,已经无路可逃,只能在原地打转,急的大喊“宸钺!宸钺!救救我们!”可惜,她都这么拼了命地挣扎,最后还是没有躲过这一劫。等名叫宸钺的人赶来时,她已经死了,怀里护着她只剩一口气的孩子。她的双眼充着愤怒和不甘,她不能瞑目,从几天前被追杀开始到最后死在这些人刀下,她始终想不通,这些人到底哪来的力量,居然能弑神!
宸钺来迟了,来了只看见倒在血泊中的母子二人,这个母亲是他的挚友,孩子他也见过。
对方的人马明显忌惮宸钺,宸钺一出现,他们就后退了。
一声粗暴的呵斥声响起“你们怕什么,军师说了,这个是半个神!谁敢后退! ”
众士兵听了这话,不退了,变得骁勇起来,纷纷冲上前。
一阵阵凄厉的惨叫过后,林中活着的只剩宸钺和奄奄一息的孩子。宸钺抱起这个孩子,朝自己即将要侍奉的庙宇的方向走去。
进了山顶庙宇,摆好祭台,把这孩子放在祭台之上,宸钺从长袖里拿出一颗金色的珠子,悬空放置与庙宇上空。
宸钺准备妥当,仰天高喊 “泑山之巅,神祇蓐收”,之后开始吟唱颂文,启动了仪式。
金色珠子渐渐散成碎碎的光点,天上电闪雷鸣,宛如裂开一个个大口子,天地间瞬时变成阴阴沉沉的一片,到处是劈下来的雷电风雨,刺的宸钺睁不开眼。这次的仪式与自己和孩子母亲,还有其他祭司经历的都不同,这次的仪式不是祭祀,而是降神。此举凶险异常,宸钺想救这孩子,心里做好了赴死的的准备。
整个山和庙宇都在剧烈晃动,祭台也摇摇欲坠,宸钺的袍子被风雨扯得稀碎,天地好像要翻个跟头。
金色的珠子已经全部散成光点,像有生命般朝祭台聚过去,然后渗入这孩子的身体。
天地间安静下来,仪式结束,宸钺和孩子一起睁开眼睛。
宸钺扶起这孩子,给他指向庙宇里供奉的神像,“妘桢,以后,你便是神,和我们不一样的神,记住了!”
名叫妘桢的男孩,点点头,茫然地看着满目疮痍的祠庙和衣服破破烂烂宛如受过刑一般的宸钺叔叔。然后抬头问他:“宸钺叔叔,我的母亲呢?”
......
第一章
时间来到现代。
年轻的兽医江澍君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中,关门,开灯,看着一地的垃圾和洗碗池里到处爬的蟑螂,怒从心中起,恶……自己消化了。沙发上睡得正香的男性没有被江澍君回来的动静吵醒,任由江澍君盯着他看。
江澍君下定决心要给这货找个工作,最好是那种不要见人,钱还多的,养了他不到一个月而已,自己的信用卡就出现了负数。
至于这么供着他吗?他又不是神仙!
呃……他还真是神仙,具体来说,就是那种不被世俗定义的神仙。
说起这个家伙的由来,事情还要回溯到一个多月以前。
大学毕业后,经过三年的艰苦实习,终于考下宠物医生证,现在终于正式上岗的帅气宠物医生——江澍君正在自己办公室的工位上翻看病例。7月份一到,他所在的南方城市的气温就没有下过26度,中暑的宠物一天比一天多。现在是午休时间,但他不打算休息,才刚刚被这家诊所正式聘用,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他打算来个笨鸟先飞,赶超部分聪明鸟。
中午将近1点的时候,有人敲办公室的门。
江澍君把眼睛从宠物疫苗接种记录簿上移到门口,一脸诧异,“姝妤!你怎么来了,下午没课吗?”
来的人正是江澍君念大三并且和他在同一个城市的亲妹妹——江姝妤。
“嗯,没课的。我来看看你,视察一下你的工作状态。”江姝妤说完,把手里拎着的一袋桃子递过去,背着手,装模装样地绕着办公室走了一圈,“哥,你这么勤奋,中午都不休息的吗?”
江澍君摘下眼镜,故作疲惫得扶着头,也和她开玩笑,“唉,正想睡一会儿,这不是你来了嘛,这下休息不成喽。”
“哎呦,我来是有正事儿的,中午滕伯伯给我打了电话。”
“老家的事吗?滕伯伯有手机了?”
“没有,是借别人的。滕伯伯打来问了一些关于咱们家租户的事情,滕伯伯说咱们的那个租户要拆家,我们第一天交接完离开,他第三天就领了几十个人进去住着,还把墙筑得特别特别高,不知道要在我们院子里捣鼓些什么,运了不知道什么机器进去,每天挖土。而且大门口还派人看守着。这就算了吧,关键是连晚上都有人守在大门口,就怕别人接近。滕伯伯说让你回去一趟,看看这帮人到底要搞什么名堂。”
“啊?”年轻医生张大了嘴巴,久久没收回来。
“哥,你说,咱们院子里有井,也不需要挖井。住十几个人正常,几十个人的话,也住不下吧。他们不会是一个犯罪团伙吧,所以要选择一个偏僻的地方,在制毒,或者是埋尸,还是做其他不可告人的勾当,总不能是在挖金子吧……”
江澍君把头仰靠在座椅靠背上,这下真的觉得既疲惫又头疼,心里直后悔。
江澍君江姝妤两兄妹差四岁,父母在记事前就过世了,他们两是爷爷带大的。三年前爷爷也过世了,最近有人一直张罗着要买他留下来的房子,三番两次来询问,而且出价不低,江姝妤和哥哥舍不得卖。对方改了口,要租个三两年,出价依然不低。兄妹俩需要用钱,商量之后就同意了。把爷爷的遗物整齐收拾到一个房间里,上好锁,和租户讲好不能私自动的那个房间,房子连带院子打扫干净,6月初就把房子就交接给了租户。
实际上,关于新房主,他们两兄妹也知道的不多,是个看着和气,气度不凡的老人,说是想找个地方静养一段时间,看中了爷爷留下的老房子。爷爷的房子建在南方一个不知名的偏僻小村庄里,村庄坐落在山林旁边,原来名字叫滕源村,村里的人家都是互相隔着几十米建的独立的房院。滕源村相当于是建在山里的一个小村落,没有多少户人家,到现在村里留下的只有上了年纪的老人了,八九年前政府为方便管理,索性就把它划分在了另一个一个村子的名下,现在它也叫太平村。
江澍君10岁以前,兄妹两和爷爷还在滕源村生活,10岁以后爷爷就领着他俩去了镇里,为了方便他们读书。爷爷是个木匠,对谁话都不多,在镇上找了个差事,虽然日子过得拮据,还是供兄妹俩都上了大学。
不应该一时鬼迷心窍把房子租出去的,想也是,住我们的房子,既不能保证财源广进又不能保证延年益寿,一个深山老林的旧房子,怎么可能会有人愿意住进去。还要出大价钱买下,从一开就不对劲,真的是被那个阴险老人的表面和蔼遮闭了双眼!这要真是招来个犯罪团伙,爷爷就是在那边也会被气死的吧。
“哥,我们要回去管吗,还是我们直接报警好了?”
看着妹妹一脸担忧的样子,江澍君想了想说:“你也不要想得太糟糕了,兴许是误会,报警的话,不能说是猜的吧,要只是挖挖地,建建墙,我回去制止他们就行……这样吧,明天是周六,我回去一趟,亲自看看,要是有不对劲的地方,立马报警。”
“那我和你一起去!”
“你别去,好好待在学校,要有情况我第一时间和你汇报,要是我长时间不和你联系,你还能替我报警,到时候可就指望着你救我了。”
“我想和你一起去,万一你遇到什么危险……”
江澍君宠溺地揉了揉自己妹妹的头,“放心,哥的反应能力很快,跑得也快,形势不对,我拔腿就跑。”
江澍君见妹妹还是担心,就给她翻出了自己夺得市短跑比赛亚军后站在领奖台上的照片。
“放心,又不是要和他们正面刚,我就是先去看看实际情况到底是怎么样,相信哥,哥绝对不会冲动。”
“那好吧,你自己小心啊,一定要随时和我保持联系。”
江姝妤想哥哥确实比自己稳重,也比自己跑得快,体力好,去了搞不好会拖他后腿。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
此刻,妙旺宠物诊所一楼。一个戴着灰色鸭舌帽的姑娘正驮着一只肥嘟嘟金毛犬,吃力得往开拉一楼的玻璃门。金毛的表情痛苦,头耷拉着,舌头歪向一边。情况紧急,前台的小姐姐赶紧呼叫二楼的值班医生下来。
江澍君只能匆匆和妹妹告别,披上白大褂去抢救金毛了。
江姝妤看哥哥比较忙,走之前贴心地帮哥哥洗好几个桃子,找了个玻璃盘子放着,想着等他空闲下来吃。哥哥一直都很努力也很忙碌地工作,尤其是在爷爷去世之后,他一个人负担起了两个人的生活费。姝妤其实非常希望自己能替哥哥分担。
唉,真想赶紧毕业,找到工作,真正成为能独当一面的大人,姝妤看着盘子里的桃子心里这样想。
盘子里盛着桃子熟的正好,上半部分的外皮是鲜艳的深红色,下半部分呈现淡一点的粉红色,桃子够新鲜,皮肉紧实,个头将近两个拳头的大小,一颗颗晶莹清透水珠从桃子上滚落进盘底,汇成一片清澈的镜底。
等江澍君忙完返上来时,太阳都快下山了。
盘底的水蒸发地只剩下干涸的水渍,夕阳的金光撒上去,这盘桃子像是从莫奈的油画《桃子》里取出来摆在那里专门等着他的。
江澍君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大幅度活动了下手臂和脖子,坐在椅子上休息了一小会儿后,起身收拾东西。整理了资料,拿了外套,手机充电器这些,再把盘子里洗好的桃子装上带走,袋子里剩下的桃子分给了前台的小姐姐和没有下班的同事们。噢,还有这个,前几天所里发的几盒茶叶,大家说这是贵茶叶,把它拿回去给滕伯伯!滕伯伯和爷爷是多年的好友,之前每年暑假寒假回去,爷爷都会领着他们上滕伯伯家打招呼。
江澍君的周六这一天基本都在路途上度过,等李澍君踏上了回老家必经的蜿蜒小路,已经下午四点了。
现在,太阳光还是很强,好在这条小路是被沿途的树影掩盖住的,小路上很凉快,路的两边是茂盛的绿油油的杂草,时不时有比草还有绿的蚂蚱蹦出来。这条小路又窄又陡,以前自己最不喜欢,现在倒是怀念,想念爷爷领着他们一遍遍踏过小路回到家去。
在江姝妤刚上大一,江澍君大三的时候爷爷决定搬回村里。那年暑假,三个人回来把房子院子都重新修整了一遍。寒假,两人回来和爷爷一起高高兴兴过了一个年。年后,兄妹俩去学校念书,当年的五月份,爷爷就过世了,谁也没有料到,这是他们爷孙三个的最后一次的团圆。滕伯伯帮着料理完爷爷的丧事,以后除了每年扫墓和1次过年时候来看望滕伯伯,兄妹二人很少回来了。
走到半路,路旁的树荫下的有块大块石头,上面坐着个黝瘦,精神头足的老人,戴着遮阳草帽,眼睛盯着地上,不知道看什么。
“滕伯伯!”澍君觉得眼熟就喊了一声。
“哎!澍君呐。”老人抬起头,果然是滕伯伯。
“滕伯伯,这么热的天,麻烦您来接我。”
“哎,不麻烦,久没回来了,怕你不认得路,姝妤没和你一起回来?”
“嗯,我一个人回来的。她还要上学,来回奔波不方便。”
“噢,对,姝妤这丫头还在念大学,是大几呀?”
……
江澍君和滕伯伯一路上边聊天边往村子里走。进了村子就更凉快了,因为村里树更多,树荫遮着他们,不露一点烈日的光下来。
这是江澍君时隔三年再一次来滕伯伯家里,以前来都没有仔细看过。
滕伯伯自己在院子里铺了碎石路,养了鸡鸭,种了蔬菜瓜果,植了果树,院子干净,各块儿有各块儿各的做法,这些混在一起也不显得杂乱。
滕伯伯把他引进堂屋,堂屋里的摆设很简单。八仙桌,老式红漆大板柜,靠墙是一个供桌,这里家家户户都有,供桌上没放香台,只放了一个神龛,用红布遮着,看不到供奉的是谁,红布上积了一厚层灰。村里每户人家都会供奉些什么,以前爷爷也摆神龛,整天敬香放贡品,后来进了镇里才不摆了的。堂屋左面的一间是卧房,里面摆着衣柜,一张大床,晚上澍君就和滕伯伯一起住这间。
天气热,屋子里闷得慌,滕伯伯在自家院子里支了棚子,摆了桌子板凳,招呼澍君坐下,给他切了西瓜,沏好茶,自己进厨房忙活了。滕伯伯一个人住,老伴儿走得早,膝下也没个一儿半女,可人家一个人住也把家收拾得整齐干净。
滕伯伯做起饭来也很利索,半个多小时就弄好了两个菜,一份汤。
看着摆上桌的晚饭,江澍君自愧不如,唉,自己租的房子活像个狗窝,自己做的饭估计是连狗也不吃,照这样,以后可怎么料理自己的晚年生活。
来的路上,澍君出了一身汗,身上发黏。现在天色渐晚,阳光不强,棚子里凉爽通快,身上凉快,心情很是惬意。
“澍君,来,多吃点,咱们边吃边说。”滕伯伯还开了一瓶白酒,给自己和澍君各倒上一杯。
“好。”江澍君很想告诉滕伯伯,自己不喝酒,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来喝了一小口。
他曾经尝试过,也努力过,算是尽力了,但始终是找不到酒这东西好喝的点在哪里,而且自己一喝酒就上头,后来索性放弃了,遇上诊所的聚餐,就谎称自己有胃病,虽然真实情况是自己的胃健康得一批。
“澍君呐,伯伯本来是想先联系你的,你爷爷给我留的电话号码是姝妤的。姝妤是个女孩子,伯伯怕吓到她,有些事情没和她说全。”
江澍君一听到这话,不由得直起了背。情况怕是比预想的更加糟糕。江澍君夹菜的筷子收了回来,停靠在碗沿上。
“多少年了,就没有人来这群乡僻壤里买房子,租房子的。老了,搞不清楚外面的世道,外面的人。伯伯怕这些人搞些什么古怪出来,坏了你们的家,就给你们看着。这些天院子里住着的这波人和前几天的看见的人又不大一样了,他们在你爷爷的院子里挖了一个大坑,大坑中间放了什么东西,好大一片,拿黄布盖着,这黄布上都是写写画画的红字。这伙人行事古怪的很,白天正正常常的,每到这个晚上10来点,就下到坑里跪在那里念念叨叨了,念叨的什么听不清。他们一念叨,白布下的东西就发金光,一天比一天亮。这几天院子里的人数多了几个,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二十多号人。这伙人怕是不简单,咱们不能和他们硬来。”
“滕伯伯,这……他们是有什么背景警察不好管吗?”
滕伯伯没有直接回答澍君的话,端起杯子里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澍君啊,怕是这伙人做的事不违法,做的怕是法事。滕伯伯摸不清他们的路数,怕他们纠缠上你们兄妹两,也怕他们逮着这个村子过不去了,没有惊动他们。伯伯这把岁数,驱鬼的,请神的,大大小小的伯伯都见过,唯独他们这阵仗,滕伯怕是第一次见,悄悄问了村里的老人家们,都不知道,都说没见过这做法,古怪的很。虽是没见过,可这人呐,但凡是和这些神神鬼鬼的扯上关系的,最后都落不了好的。吃了饭,等太阳落了山,伯伯带你去看一眼,不管你看到了什么,先不要声张。咱们爷俩儿两知道就行。回来再商量对策。”
澍君点头答应,心里有点发毛。不是一般的跳大神之类的,该不会是□□组织?村子除了极其偏僻外没什么特殊的地方,怎么盯上这里的,再说,村里那么多户人家,那么多户没有人住的院子,偏偏选中了自己家的?难道是院子里有什么东西,还是说,是盯上了我们兄妹俩?
今儿是夏至,夏至的这一个白天,好长,七点半整太阳才落下山去,将近九点,天才变成漆黑一片。
九点半,滕伯拿着两个手电筒,和澍君一人一只,带着澍君往老家房子的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