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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5貌似故人 ...


  •   北山,明因见了李头人,带了些药茶给他。
      :“明二姑娘,这是上个月和这个月的工钱,你点点。”
      :“李头人精良之士,自然不会算错,明因就不打扰头人了,告辞。”
      李头人望着这孩子远去,心里惋惜:“可惜了这么好的孩子,被牵绊的走不了啊,可惜,可惜啊。”
      走了数里地,日头又辣,她跑去河边洗了洗脸,摘了两叶芭蕉,挡着日光,她抬头望着天抱怨:“今日这日头怎得这般灼人,可别再晒我了,我都快被晒化了。”这太阳倒像是听话的人,还真就躲进云层去了,这司日的小神感觉到一处威压,顿时怕的发颤,却又找不到这威压来自何处,只能悄悄躲进云层,明因倒是没觉得什么,而后唱着小调坐在河边的石头上泡脚。
      不过一会儿便听到声响,明因转头,瞧见一男子立在不远处,带着面具,身着绛紫青衫,身材挺拔,看不清脸,不过他的手指节分明,修长宽厚。倒是一个美男装束,瞧他嘴唇泛白,想来是受了伤或是得了什么病症吧,明因如是这般联想。
      她迟疑了下,随后穿上鞋袜问了句:“你是谁?”
      玄翼愣神,他见她和沐卿十分相似,只不过没有沐卿杀伐决断之间的果断,他在她纯真无辜的脸上找不出沐卿一分的神情。暗自道了句:“只是长得像而已。”
      :“什么?”
      :“无他,只是觉得姑娘貌似故人。”
      明因倒没想到像这样清朗之姿的人还会以这般老土的方式拉近关系。便道:“既无他,小女子便告辞了。”
      :“等等—”他觉得她太像沐卿了,这究竟是不是沐卿的神息所化,一切皆为证实,他要留在她身边慢慢考察。
      :“公子可是还有别的事情?”
      玄翼扯了个谎言:“我迷路了,不知姑娘可否带我下山?”
      :“那你且跟着我便是。”
      :“多谢!”
      玄翼跟在她身后,用凤鸣镯去探她身上是否有神息,结果凤鸣镯却半点反应也没有。
      于是一路试探,便不知不觉进了城中。
      明因:“公子,已到城中,天色也晚了,公子还是早日回家吧,免得天黑找不到路。”
      听到这话,他便想起沐卿在魍魉谷也说过这样的话:“快些离开此处,免得天黑了找不到路”
      此人,此话,勾画出他心底的哀愁,过了千年,眼前的女子会是她吗?
      一连三日明因不得其法,眼看着少公子一日不如一日,心下开始焦急起来。看着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张子颜,她问道:“少公子,你感觉如何?”
      :“别白费心力了,我只问你,你怎么会那月琅曲?”
      :“是你母亲岚夫人交给我的,她说她的孩子被带走了,让我学会,将来有朝一日若是不在了,便让我吹奏给少公子听。”
      :“母亲——”
      明因看着他,心里难过。
      张子颜撑着虚弱的身体,俊俏的五官上满是痛苦,悲戚,他气喘:“原来如此,明因过几日便是揭榜日,你可否替我去看一眼?”
      :“好!”明因应道,张子颜倚在明因肩头,手里拿出一块绣了半成的锦帕:“若我不幸殒命,记得将这帕子放入我的暮穴。”
      :“你别多想,我会治好你的!”
      张子颜苍白无力道:“不重要了,我入京三载,苦学诗书,本想报效国家,忠于社稷,却不幸遭此劫难,明因,我如今只有一愿便是这未绣完的帕子,是我母亲生前遗物,我想请你帮我绣完。”
      明因倒也爽快:“你先睡会儿,等醒来便能看到完好的成品了。”
      张子颜点点头,明因服侍他睡下。自己出去找嬷嬷拿了绣针,而后回到张子颜的房里,守在他的床边开始完成绣品。
      这几日玄翼一直栖身破庙,历经三重雷劫,才勉强恢复一成法力。
      今日他去城中买下城中所有的药材铺,开始垄断药材,一来为了在人间生活,二来以药固源。
      戚风自过了阴阳海,便直往妖界九荒,好不容易到了无恙殿,却被星煞挡在身前,戚风虽不怕他可是他怕九幽炉,和星煞战了几个回合,便出声:“哎哎哎,不打了,不打了,你好歹也是这九荒的一个王,还仗着九幽炉与我作战,传出去也不怕丢面子!”星煞看了眼九幽炉,又看看他:“你不必激我,在九荒只有实力只有胜负,你若现在滚,看在卿卿的面子上我不杀你。”
      :“恐怕星煞君还不能杀我!”看他如此信誓旦旦,星煞反问:“是吗?”而后拿出九幽炉,作势就要取他性命。
      :“小卿还尚存一息。”
      星煞停下,将他带进无恙殿!
      他们坐在上端,随后不久,情乌便被召进来。
      戚风对着情乌喊道:“哎,情乌,情乌——”
      情乌撇了他一眼,顺势向星煞君虚拂一礼:“星君找我,可有事吩咐?”
      :“你家真君有一脉息转入尘世,我需要你去寻。”
      :“所言当真?”
      :“自然是真的,这可是辰安飞信于我,你又不是不知,沐卿同他缔结了血誓,心神互通。”
      戚风忙道。
      :“我家真君还有救,真君等我,情乌这便去寻你。”情乌不等他们说完,遁地离去。
      戚风坐不住了,忙喊:“等等我啊——”飞身要去追她,被星煞抓着不放,星煞:“卿卿逝后千年,神息不入冥界,未归九荒,却跨过轮回入了凡尘,你说,为何?”
      :“她入神界前是九荒妖神,即便退了妖身,可还是妖籍,像她有神妖两籍的本就是开天辟地的头一个,试问哪个不长眼的敢去收了她入轮回?”
      :“今日叨扰,除了告知沐卿一事,还有一事,需要星君相助。”
      :“只要为了沐卿,一切皆可!”
      :“先不遑论先妖神之事,想要沐卿复活并避过应劫,还需要七绝琴和炼妖壶,配以天幽剑,九幽炉,此解乃是辰安废了万年修为去九华山求来,看在为了沐卿的份上,只请星君莫要再大杀天界。”
      星煞听到天劫有解,心下动容:“本王没那个时间,不过,想要本王休战还得一个条件。”
      :“你说!”
      :“若是天劫无解,我要你替她应劫!”
      戚风犹豫了,他不是怕,只是自己还不够格去应天劫。
      :“你开什么玩笑?天劫乃是无上命格的真神才能化解,我若是可以,哪里还用得着沐卿啊?”
      :“以你自然不行,可是只要你以上神之力加之四方神器的力量未必不能一搏!”
      戚风想了想还是决定:“好,一言为定!”
      :“若违此誓,定魂灭九荒!”
      戚风也不再耽搁,速速离去。
      夜半时分,张子颜悠悠醒转,侧身看着身边的人已然酣睡,而自己手上正握着手帕,他打开帕子,已然绣好。他后背痛的发颤,刚想给明因盖上披风,背上疼得呲出了声。明因醒转,立即扶他坐好:“来,小心。”
      :“多谢!”
      对上她的眸子,这还是他第一次见过这么好看的眸子,犹如寒星澄澈,敏锐,透着智慧。他心里触动了一下,明因回头递了杯热水给他,吞吞吐吐:“那个,我...”
      :“直说无妨。”
      :“你背上的那个东西怕是等不到流脓自愈,我想与其坐以待毙,不如?”
      :“你想让我放手一搏?”
      :“你若不愿,我再想想别的法子。”
      张子颜沉思半刻:“本就是必死之症,明姑娘你且大胆尝试。”
      明因没有答话,只听得张子颜继续道:“可否等到后日皇榜出来?”
      :“好!”明因知道文人举子最是看重功名。为他上好药后便要起身离开,却被他抓着手,意识到不妥,张子颜缓缓放下手,似乎有些不舍:“明日你还会来的吧!”
      :“嗯,自然。”
      明因只当他是将生的希望维系在自己身上,便没有多想,只不过张子颜却已经将他视为心里的光和救赎,自从这个女子出现,他渐渐贪恋和她的每一日,也许是因为这么些年从没有人给他过无微不至的关怀,或者是她身上有母亲的影子。他低头认真俯视着那张手帕,眸子里尽显笑意。
      整整一上午她在家中翻看医药典籍,直到想起来给爹爹抓药,才慌慌张张的跑出去,差点撞上母亲。
      :“慢点跑!”明杨氏在后面大声嘱咐。
      没听到女儿的声音,却听到丈夫喊:“夫人,夫人?”
      :“怎么了?怎么了?”听明大叫的急,自己赶紧去看,发现他正煮着拐杖,一瘸一拐的在房子里踱步。
      :“哎呦,你又乱动,小因都说了不让你乱动,就不能消停会?”
      :“我这不是有点闲得慌,想找点事情做。”
      明杨氏无语,嗔怪:“好啦,你好好听话,啊,我去煮饭。”
      :“哎哎,夫人,等等我,我给你烧火。”
      :“用不着啊。”
      :“哎哎,夫人,夫人,这么些天你受累了,我真是修了八辈子的福气,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嘿嘿!”
      看着明大想要折腾又这么酸溜溜的模样,明杨氏:“亏得听了儿子念了几句诗给你听,搞得这般文邹邹。”
      明因急忙跑到书院,两个小菠萝头正在书院门口望眼欲穿,俩人见到她,高兴的扑过去。自从将弟弟送到书院,她就每日在按时接送张子博的同时,接送弟弟上下学,一来二往,张子博倒是十分乐意做起了保护弟弟的大哥哥。
      弟弟仰着可爱的小脸:“阿姐,今日怎得这么晚呀?”
      :“对呀,明因姐姐,以后再让本公子等你,可就别怪本公子扣你月钱。”
      :“嗯,子博哥哥扣你月钱。”
      明因被这两个小萝卜头的稚气逗笑,她刮了刮两个小屁孩的鼻梁,回声:“是,张小公子,时候不早了,我们打道回府,可好?”
      :“嗯,本公子还没原谅你呢,先不考虑回家。”
      :“那小公子要干什么?”明因耐着性子问道。
      :“自然是在街上逛逛,走,阿允,跟着哥哥有肉吃。”
      说着,就拖着弟弟跑了,明因也由着他俩,毕竟今日半日休沐,张太尉又没什么特别嘱咐,带他们转转,透透气也是好的。
      :“慢点跑——”明因紧紧跟上。
      热闹的街道,张子博路过药材铺有些失落,弟弟察觉出,关心道:“子博哥哥,你怎么了呀?”
      张子博瞬间红了双眼:“听爹爹说哥哥可能会死,我不想哥哥死,我好不容易有个哥哥,还没有好好让他接纳我,就要没有哥哥了。”
      一个八岁的孩子,竟要体会生死离别了。
      :“子博,哥哥不会死的,放心!”
      :“真的吗?”
      明因不敢断定,又不舍得伤了他的心,犹豫:“嗯!”
      而后,张子博看到路边的糖葫芦,立即甩开忧伤的情绪:“那我还能吃个糖葫芦吗?”
      明因被她这一问,都怀疑刚才兄弟情深的画面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不过看着两双渴求的眼神,宠溺:“当然!”
      眼瞅着快要午饭的时间,张子颜从清晨便开始期待明因的到来,等了一上午还是没有看到她,直到嬷嬷和老太夫人来看他,他才问起:“祖母,今日怎得不见明姑娘?”
      张老太夫人混迹了一生,听得自家孙子这般询问,一眼便看出他的心思,于是:“明丫头啊,去接她弟弟还有子博下学了,今日他们应该是休沐,可能贪玩,就晚了会。”
      :“这样啊,明姑娘还有弟弟啊?”
      :“是啊,说起来这孩子也是可怜。”
      老太太多了一嘴,又不见她继续,张子颜倒是来了兴致,追问:“祖母这是何意?”
      :“听子博娘亲说这孩子是你母亲在街上收来的,那时她方才不过七岁,一个孩子天寒地冻的在街上卖红薯,被街上的恶棍打得头破血流,你娘见了就将她带回府上,说来这孩子跟你母亲投缘,你不在的日子里,那孩子就成了你娘亲的寄托了,跟着你娘学习琴棋书画,针织女红,可是后来你娘临终前她就被你娘交给了你姨娘胡清儿,代为照顾,直到五年后你父亲和你小姨在山上被土匪劫杀,她一个人驾着马车引开土匪,听说是冬季,那时她一个十一二岁的姑娘径直把车马驶进了河里,被捞上来的时候,已经没了呼吸了,幸得玄朔真人相救,捡回了一命,玄朔真人念她有情有义,收了她做入门弟子,后来子博三岁的时候,她就被你父亲提了来做子博的启蒙导师,兼顾着府医之责,还别说也就只有她才能管教的了那个无法无天的小霸王。”
      张子颜听得揪心:“她竟然有如此遭遇?”
      :“是啊,这孩子苦啊。”
      戚风自下界以来,一直寻找情乌,可情乌却似故意躲着他,自己找了十日都不见她。他便找到玄翼,帮他打理着凡间的生意,午饭时,他和玄翼吃着小菜,喝着小酒,好不惬意。
      情乌掩了魔息,这才使得戚风找不到她。她缓缓逛在街上,眼睛始终不离人群,这时一个哭闹的幼童惹起了她的注意,因为那孩子身上隐隐有自己身上的妖灵气息,那是自己和沐卿种的式神血劫,生生世世不灭,不散。
      她上前拦下那抱着孩子的壮汉,冷着脸。那壮汉愤怒嚷着:“干什么?滚开!”
      情乌哪里会忍他,拽下孩子,一个横踢将他踢得远远的。
      那壮汉慢慢起身,有些不依不饶:“快来看,抢孩子啦,抢孩子啦。”
      情乌不懂人情世故,看着周围的人指指点点,怒火中烧,轻轻放下孩子,攥紧了拳头,想要施法教训,却听得一声焦急的呼唤:“阿允——”
      这孩子不是别人,正是明允,刚刚明因买药材时,一回头就发现小允不见了。这才慌慌张张的带着张子博满街找。看到众人围观,子博好奇跑去一看发现允弟正不知所措的站在人群中。他赶紧拉着明因进来,明因看到弟弟,赶紧上前紧紧搂着,问道:“怎么乱跑?”
      明允自知有错,但又有些委屈,豆大的泪珠子就刷刷掉下,那壮汉看着场面不受控,想要择路逃跑,被情乌一个甩鞭扔到地上,明允指着他大声说:“阿姐,是他,我在外面看到了一个蹴鞠,就被他抱着走了,幸亏这个姐姐救了我。”
      子博听到这立即上脚,把那坏人踢得直捂着脑袋。明因连忙向着情乌道谢,情乌看向她,欣喜:“沐卿?”但是看她一脸陌生的样子,想来现在是转世的她,一定不会记得从前的事情,为了确定她是不是沐卿,只能慢慢图之。
      于是学着之前在话本子里看到那般,装作无家可归的人跟在明因身后,明因自带着俩孩子离开人群,就发觉了这人一直跟在自己身后,于是转身问道:“姑娘,可是谢银不够?”情乌摩擦着手上的一两纹银,没有言语。看着她身后的绊脚石头,情乌略失小法,将她摔在地上,情乌上前感应着她流血的手,那血融进自己的手上泛着红光,她立即确定眼前人就是跟自己种下式神血劫的沐卿。于是柔声关切:“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让姑娘见笑了。”明因拍拍身上的土站起来,子博看着平时对自己管束甚严的明因这般模样,开怀笑道:“哈哈哈,明因,你也有今天啊,哈哈哈。”
      子博落井下石的同时没有注意到三人严肃的表情,明允护姐,冲着子博:“子博哥哥,你这样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子博好不容易找个玩伴,可不能因为一句玩笑就崩了。于是捂住嘴,讪讪道:“我也是一时没忍住,好啦,对不起,明先生,小生知错。”
      :“呵,行啦,我还不知道你这小脑袋里装的什么,还不快来扶着我,脚扭了。”
      :“哦!”
      :“还是我送姑娘回去吧。”情乌问着,却被她拒绝了。
      明因带着俩人回到张府,子博先去找张太尉汇报课业,明因将弟弟安排在自己平时待的房间,便去看少公子了。
      张子颜看到她眼里放光,将他画的她的小象藏在被子里。
      :“少公子,我从外面带了些糕点,您要不要尝尝。”
      :“好。”
      吃了两块,嬷嬷进来送药,却惊奇发现一向讨厌吃甜食的少公子竟然吃起了甜糕。惊愕了下,而后放下药,看着少公子一副含情默默的样子,便欢快的跑去给老太夫人报信去了。饶是明因弄干净了衣衫,却还是被子颜注意到她手面的擦伤,子颜握着她的手,关心:“怎么回事?”
      明因收回了手,无所谓:“不小心摔的,那个我先给你换药。”
      子颜乖乖露出后背,明因极力小心,却还是惹得他痛出声来。
      明因抬眸观察了一下他的神色,道:“后日我想为您切疽引流,但是我怕...”
      :“别怕,既便死去,我也情愿,只希望到时明因你能每逢清明十分来看看我就好。”
      :“...”
      :“我能叫你小因吗?”
      :“您是东家,叫什么都好”
      傍晚,情乌一直守在张府前,直到瞧见明因出府,才悄悄尾随,她一路在想怎么才能让主子收下自己,这不就有人来送机会了。
      明因牵着明允,迎头遇见中午的壮汉,那壮汉身后跟着三个男人,明因见状就将弟弟死死拉着狂跑。几人在身后狂追,没两步就被围了。
      明因害怕:“你们要干什么?”
      :“干什么?上午让你们逃了,现下我看谁还能管?弟兄们,抓了大的送去青楼,小的卖了。”
      几人还没碰到明因,便被一鞭子打倒在地。
      几人看向来人,气势汹汹,那双充满杀意的眼睛让他们不寒而栗,于是拔腿就跑。
      明因看向来人是中午的恩公,上前:“是你啊,姑娘,两次相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言谢。”
      :“简单,让我跟着你就行。”看着明因一脸迷茫,情乌赶紧解释:“实不相瞒,小女子出来乍到,不幸被人骗光银钱,空有一身蛮力,却不知人情世故,我见姑娘灵秀,不知可否收容我,我什么都会做,特别会打架。”
      明因还没说话,弟弟就赶紧拉着情乌的手:“太好了,以后就多个姐姐陪我了。”
      :“如此,就委屈姑娘了。”
      :“我叫情乌,你叫我情乌就好。”
      明因看着眼前的女子,听这情乌二字极为熟悉,脑海中闪现出一个凛冽的红衣女子,到时和眼前的这位姑娘颇为相似。
      :“好像在哪里见过。”明因喃喃道。被情乌听得真切。
      晃神间,明允拉着俩人回了家。
      明杨氏听着儿子讲了前因后果,拉着情乌那是千恩万谢,并表示:“情乌姑娘别客气,您是我们家的恩人啊,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多谢大娘,我肯定会好好保护明因和明允的,也请大娘能不要见外,家里什么活我都能做,就是给口饭吃,给张床睡觉就行。”
      :“行,这孩子铁打的实在。”
      明因安置好她之后,开始研究典籍,希望能找出稳妥的法子医治张子颜。
      戚风这会儿拿着酒在院子里对月发愁,唉声:“情乌啊,你怎么就藏得那么隐秘,你就是这么故意躲着我,连你我万年多的情分都不顾。”
      :“也许非她本意。”
      戚风回头望着此刻出现的玄翼,迫切想知道他所说何意,问道:“什么?”
      :“想是不愿因沐卿一事在卷入两界纷争,她是沐卿的式神,负有先妖神托孤之责,若是顾念你与她之间的情意,让沐卿难逃应劫,只怕会灭了天界泄愤,那时你是护佑天界,还是站在她的立场?”
      :“我...”
      :“情乌虽有时过于玩闹,但毕竟承了先妖神的慧根,大事上的思量从不逊色沐卿,所以因着此事,怕是你与她困难重重。”
      :“困难?小爷我从来不惧难,我还就不信了,区区的应劫之难还真就过不去了。”
      戚风语毕,再回头想要说些话时,玄翼早就不见了身影,只好一人独自喝酒。
      玄翼手里不紧不慢雕刻着沐卿的画像,旁边已然放着一尊明因的雕像,他冥思:“沐卿,那日所见会是你吗?若是,为何凤鸣镯毫无反应呢。沐卿,你可知我多悔恨,我不该瞒着你,存了要你去应劫的心思,若是重来,我定会毫不保留的爱你,护你。”
      明因清晨起床,打了个喷嚏,明允早早就在阿姐的房间里等着她醒来,看见阿姐,就跑过去熊抱着姐姐:“阿姐,今日你可是要送我跟子博哥哥去学堂呢,要快快的哦。”
      :“好,知道了。”
      :“哎呀,你这孩子,喊你吃饭,非得每每跑到姐姐这里,就不能让姐姐好好睡会啊。”明杨氏看着姐弟俩这么好的感情,心下安慰,起初还担心明因会因为她这继母的身份有所生疏,看来是自己多虑。
      明允看看阿姐,看看阿娘,窝在明因怀里撒娇:“我要等阿姐一起。”
      明因把他抱起放下地,:“好啦,去吃饭吧。”
      :“嗯。”明允迈着小腿跑出去。
      明因穿着外袍,明杨氏帮着顺理衣服,眉宇间有些担忧:“这背疽之症向来不治之症,你若是治不好,只怕张太尉会对你心存芥蒂,记恨你也说不定。要不你现在去张家请辞,我们不做他们家的活计,好吗?”
      :“阿娘,放心,不会有什么事的。夫人于我有恩,如今夫人的孩子有难,我怎么能为了自己,弃他不顾?您别担心,我在张家多年,若是少公子不幸,我也会想好脱身之法。”
      情乌在门外陪着明允踢了会蹴鞠,将屋内的对话听个一清二楚。
      明因送完俩孩子后,直接去了皇城,果然,张子颜榜上有名,还是榜一,之后便去了城南,看到哥哥的榜单,喜上眉梢,想着去武馆找哥哥,却被门馆小哥告知人两天前就离开了。
      :“奇怪,既是两日前离开,为何不先回家中报个平安?”带着一缕疑惑,明因先回了张府。
      张府府门外,张太尉听着报喜的宫侍前来道贺,只是他难以喜悦,宫侍丁公公尖着嗓子:“太守大人,恭喜啊,令公子高中状元,平妃娘娘可是亲派咱家来道喜啊。”
      张老太夫人道:“平儿可还安好?”
      :“好!好着呢,就是总念叨老夫人您,这不让小的带了许多珍奇玩意过来,孝敬您老。”
      :“丁公公惯会讲话,来,先进府。”
      众人寒暄,明因想着还是赶紧回家看看,前脚回到家中,没有见到哥哥身影,有些失望,明杨氏不在家中,正要出门,只见明杨氏搀着哥哥明朔安进来,朔安见着三年未曾谋面的妹妹,甚是想念,抱着妹妹:“明儿,阿兄回来了。”
      明因哽咽:“阿兄—”
      俩兄妹抱作一团,明大在明杨氏的搀扶下走到儿子身边,明大又惊又喜,拍打着儿子:“你小子,三年了,才知道回来啊,想死老爹爹了呀。呜呜呜~~~”
      :“若不是妹妹写信于我,我还不知道家里迁至此处呢,可是一路好找。”
      一阵锣鼓喧天之声扰了家人团聚,明大听着这音,问道:“是朝咱家这里吗?”
      :“怕是爹爹要做回状元父了。”
      话落,就见门外挤满了人,原来是宣旨的宫侍。”
      :“宣—,明子朔安,昔宗周煌煌,威名远扬,功臣昭昭,分封四方,武状元朔安着封授六品兰翎侍卫前锋校,直辖于君帅,可不受他命。”
      :“谢圣上。”
      明因思忖这话,怕是兄长有事难言,否则为何直辖于帅,虽是天家恩典,却绝非于兄长有益。
      :“大人,这可是天家隆恩,可莫要负了圣上的心思。”
      :“放心,劳烦尚公公回禀,朔安定不负圣上大恩。”
      明因上前,递上一包金叶子,那尚公公瞧了,先是一惊,而后又喜:“姑娘,这万万不可。”
      :“这是早早备下的心意,莫要推辞,况尚公公不辞劳苦,为兄长奔走,实在辛劳。”
      :“那咱家却之不恭。”
      收了那么一大包金叶子,明大吞了吞口水,抚着心脏暗道:“这丫头拿着命赚钱,现下又不珍惜,舔着脸往外撒钱了。”
      :“不知圣上可还有别的交代?”明因顺势问道。
      那人也不隐瞒,收了好处,自然是不能藏着话,于是小声:“实不相瞒,洛阎山的三龙寨不久前劫了永平王的女儿汀兰郡主,那可是当今皇太后的亲孙女,这不派了将军陆秀去营救,哪料想陆秀也被扣在山上,一时之间竟无人敢去三龙寨,永平王已在山下驻兵了半月,急得头发都斑白了。”
      :“圣上之意是想让兄长前去。”
      :“姑娘聪慧。若是成功,封将册侯可不就轻而易举?”
      明因明晰此事后,心里担忧,面色讪讪道:“多谢相告。”
      :“咱家还有事,就不叨扰了,告辞,告辞。”
      明杨氏送人远走,回头打发了围在门前道贺的人,关了门道:“这真是如意算盘,给个枣,又后面来个巴掌,那三龙寨,将军都拿不下,就让安儿犯险。”
      朔安倒是不惧,安慰她:“这朝中多是明哲保身,阿娘就别气恼了,索性就是一个寨子,我去就得了。”
      :“话是轻巧,这谁不知三龙寨上的三个恶鬼,专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听说天家派兵围了数次都不曾拿下,你一个毛头小子逞什么能耐。”明大气恼他逞能。
      明因看着兄长,倒是没有劝他,事到如今只能静观其变,她对着朔安:“阿兄,明日再起身吧,阿爹阿娘舍不得你。”明因其实更舍不得他。
      傍晚,明因坐在桌畔,灯光下,她面色柔和,却眉头紧缩,手中不停翻看着三龙寨的地形,明允跑进来喊着她,兄长也紧跟其后,看她这般,朔安心下明白,走向她拿走了她手上的地图:“好啦,再看眼睛都要废了,夜深了,别熬着,早些歇息。”
      :“阿兄,明日启程,我便不去送你,这些药你带着,以防不时之需。”
      明因将药瓶塞进他衣带中,明允还沉浸在哥哥回来的喜悦中,分明不知哥哥姐姐在说什么,于是:“阿兄,阿兄,你陪我玩嘛!”
      :“好,我们去打拳喽。”
      明因看着朔安将弟弟抱走,她心下想到情乌,想她定是能助哥哥一臂之力,可是眼下又不见人踪影,心里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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