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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三少爷梦萦一生的夜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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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蒙蒙亮的时候,于代儿渴醒了,发现自己光着身子,立马羞愧难当,一脚踹醒了何益善。
三少爷揉揉眼睛,还没怎么醒。
“小酒鬼!你干的好事!”
这下三少爷全醒了,也不说话,坏笑着看着于代儿。
昨夜,她醉意绵绵,展示了他从未见过的娇柔,他柔声哄着她,她在陌生的绽放里,给了他迷醉的回应……
于代儿看他无动于衷,一脚将他踹下床,哪知三少爷浑身□□,吓得于代儿赶紧别过脸。
三少爷拽了被子往自己身上盖,却险些让少奶奶又漏光了。
两人只好各自勉强拉着被子的一角。
于代儿眼泪吧嗒吧嗒就下来了,她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哭,也许是因为骤然失去了女儿身,也许是从此后真正委身于一个靠不住的人使她难过,也许是恨自己一时糊涂吃醉了酒睡过去了,总之,她哭了。
不论出身,她曾经和万千少女一样,也梦想体贴的夫婿、美好和谐的婚姻生活,但是,现实给了她迎头一棒。
何益善看于代儿抽抽嗒嗒哭,有些不知所措,他本想安慰一下老婆,可是一张口也令自己吃了一惊:
“哭什么哭!跟翠蓉也没什么不一样嘛!”
于代儿气疯了,自己嫁的丈夫,就是这样一个整日眠花宿柳的主儿!自己的比较对象只有娼妓!
她已经顾不得羞耻,拿起枕头,用尽全力朝三少爷的头砸去!
那枕头是笤皮装的条枕,两侧绣着方形的图案,中间结结实实圆滚滚,砸的三少爷晕头转向。
“你这个疯女人!”
两个人又撕打起来了!
少爷很快就败下阵来,被于代儿骑在身上,扯着头发骂道:
“小酒鬼!嫁给你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于代儿,娶了你我才倒了八辈子血霉!”
两个人就这么光着身子打架,于代儿的希望被打的粉碎,三少爷的体面也掉了一地!
天已经大亮,终于两个人再也打不动了,就都光着身子躺在地上。
“何益善,你休了我吧!”于代儿目无表情地盯着房梁,她终于服软了,因为这样的日子长的看不到尽头。
三少爷看了一眼于代儿,昨夜的她与现在的她完全就不像同一个人。
昨夜她那么娇憨,主动在向他寻找慰藉,他完全沉醉在那种主导与被需要里,从来没有哪个女人让他觉得如此美好!
三少爷的心里有了奇妙的变化,忍不住想去亲于代儿。
于代儿发觉了,立刻扇了三少爷一巴掌。
“何益善!你这个疯子!你放我走!”她不明白,这种时候三少爷还能想到这些!
何益善气坏了,也骂道:“那你最好死在何家,我才会放你出去!”
于代儿知道三少爷是不会放了自己的,想离开何府,她没有任何一个可依靠的人!她突然想到了二姐于翘儿,对,还有二姐可以依靠!
可是自从翘儿第二次带走绣品,已经一个多月了,她并没有送钱来!
为什么二姐没有来?难道她出了什么事?会不会又被姐夫打了?这很有可能!
于代儿决定去找一趟姐姐。
“我要去看二姐!”
何益善冷笑道:“好啊!我陪你去!”
两个人坐在马车里,互不搭理。
三少爷扫了于代儿一眼,她又是一身花花绿绿,这个女人真是土到家了!真的谜之审美!他无聊的撩帘儿向外一望,朝赶车的喊道:
“辉哥,停车!”
“少爷,要买什么吗?”赶车的杨辉问,他是何益善的奶兄,也就是三少爷奶妈的儿子,只比三少爷大1岁。
“你不管,我去买。”
不一时,三少爷带了两大盒点心上来了,又从怀里掏出个手帕包给于代儿,那是点心铺里的老板献殷勤,给三少爷另包了一份炒熟的甜杏仁儿。
于代儿摇了摇头。
何益善自顾自吃起杏仁来,马车摇摇晃晃,于代儿瞅着被风吹的忽闪的车门帘儿出神。
突然,三少爷昂着脖子哼哧起来。
于代儿漫不经心看过去,何益善指着自己脖子直摇头。
于代儿反应过来了,他被杏仁呛住了!
“辉哥!辉哥!停车!…”
于代儿来不及跟辉哥说发生了什么,她使劲往下拽三少爷。
杨辉见状赶紧帮忙。
于代儿从后腰抱住何益善,两手握拳顶着他腹部,一下一下将他抱起。
“咳!”何益善终于吐出了那个杏仁儿。
杨辉这才明白过来,一个劲儿问三少爷是否好着,要不要先回家。
何益善咳了好一阵儿,他看到于代儿面无表情上了车,就说道,“不妨事,还是去姐姐家。”
杨辉素来听过三少奶奶的威名,见状也不敢啰嗦,仍旧赶车往郑屠家去。
这下子,何益善觉得挺不好意思,杏仁儿也不吃了,涎着脸皮道:“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
这个他平时瞧不上的女人,在关键时刻的冷静果敢使他惊奇,但最重要的,是她救了他的命,这种情况下,谁都不可能无动于衷。
于代儿正眼也不瞧他,三少爷讪讪地又找话道:
“姐姐家里都有谁,你得跟我提前说知了,不然进门眼跟前了不知道怎么叫人了。”
于代儿想了想也是,就道:“只他夫妻两个,还有一个姐夫的老娘。”
“正是,我好叫人。”
说完两个人又冷场了。
说到二姐家,于代儿又想起自己的二姐,也是个苦命的,被父亲赌输给了郑屠户,挨打挨骂是家常便饭。一年能回娘家个一两次,不是一身伤就是哀哀哭个不了。
以前,于代儿总想着,她长大了要好好去教训教训这个郑屠户,等她嫁人了才发现,她比二姐好不到哪里去,如今自顾都不暇了……
杨辉一路打听,这才转到郑屠户院门前,正伺候夫妻两个下车,于翘儿就从门里跑出来,嘴里哭喊道:“掌柜的,我没有……”
郑屠后面追出来骂道:“你这个贱娼妇,我迟早要杀了你!”
“姐姐!姐姐!”于代儿赶紧拉住姐姐。
于翘儿看清是妹妹,赶紧擦干了眼泪,看了一眼何益善,赶紧陪笑道:“是妹夫妹妹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
翘儿大着胆子冲郑屠道:“掌柜的,是何府里的妹夫妹妹来了。”
郑屠生的粗壮,中等个子,一身粗布衣服,前襟星星点点有油污。脸色黧黑,一脸的络腮胡子。因于翘儿是丈人赌输给他的,郑屠也不将老婆的娘家当上亲,成亲5年来,一次也没登门拜望过岳父岳母,因此于代儿从来没见过这位姐夫。
郑屠听见说,站住了,扫到杨辉手里提着的点心盒,眉开眼笑往院里让着夫妻俩。
“早该来走动走动,一直忙,今天才得空。”三少爷客气道。
于代儿被姐姐拉着,跟着连襟两个进去了。
郑屠见姐妹两个家长里短的拉家常,看妹夫无聊,就带了何益善院里去了。
“二姐,姐夫因何骂你?”于代儿忍不住问道。
“唉…”翘儿叹了口气。
原来昨夜郑屠多喝了两盅,今早误了迎猪,自己说下的猪被对家迎走了,今早又没法开门迎客,于是各种找老婆的茬儿,非说于翘儿和瞎子阿黑有些不清不楚的奸情。
“昨天我不过是看那瞎子可怜,包下水时多嘱咐了两句,他就编排了我许多话,今早要不是你们来,又是一顿好打……”
于代儿也是没法,陪着姐姐掉泪,这个样子,她也不好问卖绣品的事儿。
“代儿,上次那件大的鱼钻莲,买了30几文钱,我本来藏着的,被家里的偷去买酒喝了……”
说着又哭起来,“看着嫁了个屠户,我手里却是一个子儿也没有,但凡有几个体己钱被他看见了,总要抢了去……”
于代儿只好安慰姐姐,心里却无限悲凉,她叹息姐姐的命运,也叹息自己,一旦嫁错了人,就像万丈深渊,再也爬不出来!
回程的时候,于代儿心里堵的慌,一路拉着脸,理也不理三少爷。二姐眼看是靠不上,自己哪里去弄些钱,尽早脱身呢?
“少爷,前面好像是方公子的车。”
“那停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