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结缔 ...
-
祁邺开启了双向蓝光屏障，周围切割成完全独立空间，内外皆不能视听，再次接通兰尔顿。
“哟，舍得让我看了？”兰尔顿伸长了脖子，却只看到祁邺一虫，冷哼道：“都是雌的，我还能吃了他不成？”
祁邺道：“予我启用灵魂溯回的权限。”
兰尔顿碧绿色的眼眸微眯，嬉笑的神情敛得干干净净，属于上将的威严慢慢溢出：“灵魂溯回可是军方的刑审工具，强行抽取灵魂记忆对当事虫是极为痛苦的，疼痛值是A+级，主精神伤害，大几率造成精神和灵魂损伤，只对A级及其以上的或者造成大于一万虫死亡的甲级战犯使用。”
第六军团主要负责战犯或俘虏审问，为防止酷刑滥用，故在非战阶段只有上将兰尔顿才有权限。
兰尔顿调出权限授予页面，告诫道：“灵魂损伤是不可逆的，你要是想查弄清楚雌侍的底细，建议将雌虫催眠后使用梦境读取仪。”
祁邺在光脑上提出授权申请，道：“梦境是可操控的。”
某些精神力极强的虫的确能操纵梦境，以此逃避检测掩盖真相，但毕竟只是极少数，祁邺还是过于严谨而不近虫情了，兰尔顿摇摇头，然后点击权限授予：“不听老虫言，吃亏在眼前！两天后帝都头条就是：祁邺准上将十年不硬，一硬惊虫，将把雌侍弄成精神病虫！”
祁邺并不理会，仔细阅读使用说明、疼痛等级分类说明和特别注意事项，道：“中途可否中断喂食？”
兰尔顿解答道：“程序可以中断，但接受者能不能脱离就不一定了。灵魂溯回会强行剥出当事虫最痛苦和恐惧的记忆，是将精神打碎再重塑，对当事虫的精神和体能都消耗巨大，你还是先让你家雌侍吃个饱饭再行刑……”
祁邺关闭投影通讯和蓝光屏障，对雌虫道：“过来。”
希恩恍惚间听到声音，昏昏沉沉朝着声音源头跪行过去，撞到雄虫的腿时后，胆大包天蹭了蹭，再退了一步跪好，希恩保证这完全是条件反射的行为。
祁邺道：“把发带吐出来，仰头，张嘴。”
希恩依言照做，毫无防备地露出脖颈，祁邺把蜓乳由上往下倒进雌虫微张的嘴里。
祁邺曾喝过一口，希恩敏锐地觉察出了其中的信息素，如同十亿光年之外的修斯忒芙星球上一株幽蓝色星澜花，暗香浮动，落蕊流辉，冰冷遥远，诡谲危险，却摄虫魂魄，在无数个煎熬的夜晚，成了他唯一的幽光。
他做过无数次梦，关于过去，总是黑暗、腐烂和死寂，充斥着痛苦和绝望，还有那抹星辉。
希恩心下大震，在一瞬间生出太多歹念，以及许多从未有过的狂喜和欲望，他的喉咙里发出难耐又危险的呼噜声，他的每一寸皮肤都在发烫发颤，突然蜓乳便呛进了咽喉。
希恩下意识偏头，蜓乳不慎倒了他一脸，浸过黑发带，如泪水般在脸颊留下奶渍。
雌虫含胸低头咳嗽，咳得眼泪都出来了，缓过来后舔尽了留在唇上残留的蜓乳，继续仰头等待投喂。
他太饿了，嗅到食物的味道愈加饥饿。
黑发带也松垮散落下了，银白色的睫毛被泪水淹透了，再遮不住那本属于野兽的瞳孔，也来不及隐藏那赤裸裸的兽性和贪婪。
雌虫抬眸，烟灰色的瞳孔浸染了血色，他伸出爪试图抓住雄虫拿蜓奶的爪腕，一声锐响，蜓奶杯突然坠地，四分五裂，尖锐的破裂声让雌虫理智回巢。
希恩轻轻吐了一口气，低眸看着满地的碎瓷，暗叹自己的失控，收敛情绪弯腰捡拾碎片。
祁邺也弯腰拾了一块碎片。
希恩真诚道：“抱歉。”
话音未落就被祁邺捏住了下颌。祁邺的大拇指按在雌虫的下唇，雌虫仰着头，烟灰色的双眼弥漫着水汽，伸出舌尖舔舐雄虫带着奶味的爪尖，贪婪地想往下吞咽，却尝到弥漫的血味……
希恩思绪万千，那一瞬间他忘了一切，又好像想起了很多。他的记忆开始于莱凛·帕特里克的救赎和他的发誓效忠，更早之前便只有粘液般浓稠的黑暗。
而此刻他仿佛掀开了那黑暗，他看到自己吞吃一朵星澜花，在满是尸骸和火焰的废墟里看那清辉在眼前摇曳，再忘恩负义将它吞入肚中。
希恩低叹了一声，驯服地把额头靠在了雄虫的掌心上，撒娇似的蹭了蹭。
缔结了特殊关系雄雌间，雄虫的信息素会催发雌虫情愫，也能给雌虫最大程度上的安抚，物理意义上的，以及精神层面上的。
也可以通过血液暂时缔结这一特殊状态。这也是军部的医疗虫大部分都是雄虫的原因。但这并不是万能的，雌虫暴乱的精神随时可能反噬雄虫，所谓结缔，本身就是一场博弈。
当然，结缔的本质是繁衍。
雌虫浑身都很烫，跟低智能星球生物以原始矿石燃料燃烧时的锅炉一般，烧到了临界点，祁邺道：“松开。”
希恩违逆本能稍微放松力道，祁邺便抽回了爪，问道：“在校期间，A级疼痛下极限时间为多久？
希恩如同被抢夺了食物，双眼通红，浑身毛孔翕张，仿佛被无数根针刺出洞，滚烫而疼痛，理智早被烧化了，转换形态烧作蒸腾的水雾。
光脑紧急闪光，祁邺再一次问：“在校期间，A级疼痛下极限时间为多久？”
声音依旧低沉悦耳，清凉若星河扬起波澜，抛洒星辉，在无数个梦里曾洒落在他灼痛的伤口上，此刻却成了倒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雌虫死死盯着祁邺，尽然是失控，他全身肌肉紧绷，这是随时随地准备猎捕猎物的形态，智能光脑多次警告无效，发动电击，噼里啪啦的电流传遍雌虫全身。
雌虫一声闷哼，倒在了地上。
“在校期间，A级疼痛下极限时间为多久？”
接连两次电击，希恩身体虚弱，神智却前所未有地清明：“四个小时。”
“物理级还是精神级？”
“都是。”
祁邺设定了三个小时时长的灵魂溯回。
希恩显得很平静，没说话也没反抗。
作为帝国第一军校的翘楚，他的军事尖端科技概述课成绩都为A，当然系统学习过军事拷问科技的重大突破：灵魂溯回。
那是对穷凶极恶的战犯和损坏帝国利益的叛徒使用的记忆捕捉虚拟现实，疼痛等级为S级，主要功能：回复真相，精神惩处，精神麻痹，灵魂穿刺……等。
祁邺设置完毕后，取出一件黑色睡袍递给希恩。
“谢雄主赏赐。”希恩温驯地接过，轻轻披在肩上，跪得挺直。
祁邺道：“穿好，去沙发上躺下。”
希恩系好睡袍活结，仰面平躺，几缕银色长发垂落在靛青色的地毯上，双眼平视着雕刻着复杂银龙食月和星澜花的浮雕悬梁，目不斜视，道：“我准备好了。”
祁邺黑眸幽深，道：“闭眼。”
希恩道：“是。”
他就像任何一次接受模拟测试般镇定，心中终究有几分恐惧，那可是只存在于教科书上的酷刑。
虽说繁衍不易，生长期很长，但虫族寿命本身很长达到了300岁，发达的科技和完备的医疗体系则进一步延长虫族寿命。因此，刚从军校毕业的希恩，却是实打实连第三次蜕变都没完成的还有三个月才真正社会意义上成年的嫩虫。
“希恩·帕特里克。”
耳畔响起祁邺的声音，希恩应声道：“雄主。”
“我接下来对你进行记忆溯回，时长三小时，疼痛等级A级，存在巨大风险造成灵魂和精神损伤。”
希恩嘴角紧绷，睫毛微颤。
“由于损伤不可逆，我希望你不要使用精神力反抗，减少精神损伤的风险。我不会对你进行精神安抚和灵魂修补。”
只有真正结缔的雄雌，才能进行精神安抚和修补。
希恩偏头，身体不自觉地畏缩了下，却没有丝毫反抗：“我明白。”
祁邺腕上光脑已然就绪，与希恩的光脑信号相连，程序读取下载中，爪腕上微凉的属于雄虫的触感让希恩一颤，然后听见雄虫说：“撑过去，之前体罚就免了。”
希恩低低嗯了一声。
祁邺想知道什么呢？自己那肮脏罪恶的成长期么？还是连他自己都不记得的幼生期。呵，既然要遭如此大罪，既然丑陋要被剖开曝于虫前……既然雄虫会更厌恶自己……
既然如此……
希恩突然跪起身，祁邺猝不及防被雌虫近身搂住了，那只胆大包天的雌虫闭着眼，轻轻在他唇上碰了碰。
既然如此……不如及时行乐。
星澜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智能光脑立刻做出判断：雌雄间日常爱的互动，无伤害、暴力和强迫行为。
tbc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结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