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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庾珣总是像小狗一样贴上来，抱着苗小小撒娇。苗小小倒是很吃这套，每一次都温柔地抱着庾珣，被他逗得咯咯笑，一点都没有在外人面前冷艳的模样。
他们在吉人山庄里腻歪了三天，庾珣才玩笑似地表示，苗小小的第二轮的比试要开始了。
彼时，苗小小和庾珣正在亭子里看游鱼。
苗姝这两天又开始精神不济，中午时总要去睡一觉，倒是让苗小小和庾珣能够卿卿我我地幽会。
“小小，今天中午，就是你的比赛了哦。”
“小小，送信的人被我拦下了，我不想你受伤……”
庾珣握着苗小小的手，眼中满含情意。
苗小小却骤然缩回了她的手。
她的面色一点点冷下去：“今日午时，我的比赛？”
“没错……应该还有一炷香时间，你就会被视为弃权。”
庾珣依旧是深情款款：“小小，你下山来不就是要为姝儿寻医吗？我帮你寻到了医师，也为你找好了说辞，你弃权也不会被武林追杀。”
“小小，你留下来吧……不要再去打打杀杀了，我很担心……”
苗小小当着庾珣的面，拎出蛊笛，一身银饰叮啷地响着，三蝶蛊从双凤朝阳的凤眸里出来，化作流光钻进了苗小小体内。
一双巨大的、透明的、缠绕着无数美妙玄奥的纹路的翅膀，从苗小小身后徐徐展开。
“庾珣，我不能答应你。”
苗小小悬空立起，她足间轻点，身姿轻盈，跃然飞过八角亭，在湖中铜钱般的荷叶上借力前进，宛若一只蜻蜓立在小荷尖尖上。
“我是苗疆的圣女啊……”
她苗小小，既然下了大山，来了这武林，断没有不战而逃的时候。
庾珣，谢谢你的担忧。
在苗小小身后，庾珣的眸色却渐渐冷了下来。
他依然带着笑，那笑容像一副僵硬的面具，湿热地黏在脸上。
苗小小，我给过你机会了。
你为什么，为什么非要这样做呢？
庾珣微笑着摇摇头，那笑容却比哭还难看。
你为什么是苗女？你为什么要下山？你为什么会那么强大？你又为什么那么倔强？
但凡少一点，她就不会被他的计划俘获，不会落进他给她预留的万劫不复的陷阱。
但是如果少了任何一点，她也就不是苗小小了。
也就不是他心心念念的苗小小，不是他环环相扣的计划中最重要的棋子，不是他在苦苦挽留、一再追寻的人。
彩蝶翩跹，身带蝶翼的苗小小一路往擂台上飞跃。
“少主，山庄内禁止轻功……要属下去把苗夫人请下来吗？”
一道黑影从八角亭跃然的飞檐上翻下，他单膝跪地，恭敬地朝着庾珣请命。
“不，不用。苗夫人……她可是吉人山庄的贵客，是我计划中最重要的人……”
“你……算了，我再去看看吧。”
庾珣笑着摇了摇头，他负手朝着擂台那儿走去。
众所周知，吉人山庄少庄主武功仅是平平。
但这次，那个从屋顶上翻下来的下属摸了摸脑袋，看着庾珣匆匆离去的背影，觉得少庄主的武功真是精进了不少。
另一侧，身负蝶翼、一路风驰电掣地冲着擂台而去的苗小小，在一炷香最后一点烟灰落下，判定胜负的长老即将抄起鼓槌的那一刻，旋身翩然落在擂台上。
才在台上站定，苗小小便往对面欠了欠腰：“抱歉，通知被延误了。”
对面握着双锤的大汉狞然一笑，不屑地同苗小小说：“区区苗女，侥幸通过了擂台赛，也不过是偏远蛮夷，不守规矩倒也可以理解。”
台下许是这大汉的拥趸，许是同意他的话的人，齐齐哄然大笑。
苗小小却不见愤怒，只是淡淡地拱手：“若是我这区区苗女赢了你……当作何解？”
“赢了我？嗤——”那大汉干脆抡起百八十斤重的大锤，往台上一掼，整个擂台颤了颤，脚下的大块石板也应声裂开，他嘬了嘬嘴，朝台下裂开嘴笑，“听见没，那小娘皮说要赢我——”
“哈哈哈——”
众人再一度轰然做笑，苗小小也不阻拦，只是面无表情地等着他们笑玩。
她声音沙哑如千百虫嘶：“如果你输了，便磕三个响头，喊我一声爷爷，如何？”
“喝，我会输？”那大汉瞪圆了眼睛，似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话，又要笑起来。
苗小小不再等这些蠕虫般恶心的玩意儿叫嚣，直接唤出三不像，指使着它往那大汉面门上飞去。
“哈——”
那大汉脸上还带着未褪去的笑，双锤抡起，虎虎生威，竟是挡住了三不像的第一波攻击。
三不像尖厉地嗡鸣起来，声音刺耳，如贯耳入脑，倒是让那大汉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狰狞。
“小娘们儿，等着输了陪你爷爷我骑马吧！”
荤话一出，底下的哄笑里又多了几分尖叫。
苗小小的面色更加冷肃，不再留手，吹起虫笛，脚踝上系着的银铃铛无声自动，一只小如针眼的黑色虫豸冲着大汉飞去，在三不像冲撞的空隙里，直接没入了大汉的皮肤。
“唔——”
不过两息，那大汉枣红的面色就涨得像猪肝一样红，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牙齿忍不住咯哒咯哒地上下开合起来。
“你、你……！妖女，你做了什么！”
苗小小那冷如冰霜、艳若桃李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微笑，她一扫刚才的不快，声音轻柔甜美，像刚落在擂台上那样温和有礼：“此为苗疆密蛊……我十岁以来，于十万大山历练多年，攀岩高峰，乃见冰雪。冰岩寒洞至深处，有虫豸名唤冰蚕，我集九百九十九只冰蚕于一蛊，辅以寒性草药，历时三年，方得此蛊。”
“名曰——冰蚕蛊。”
“请这位孙子大侠好生享用，你苗爷爷等着给你收尸呢。”
那双杏眼毫无怜悯，竖瞳似猫似蛇，流泻出兽类一般的残忍笑意。
直面这些的大汉面色已经由酡红转为苍白，他牙齿打颤得越来越厉害，一把髯胡末端竟然沁出点点冰霜。
他“砰”地扔下双柄大锤，直挺挺地僵立着，双眼涣散，皮肤泛红。
三不像嗡嗡叫着，直接撞弯了他的膝盖，一声令人牙酸的“喀哒”声后，大汉僵硬地朝着苗小小跪了下来。
“砰——”
又是一声撞击，三不像蹲在他后脑勺上，大汉用五体投的姿势，朝着苗小小行了大礼！
他指节的末端还泛着热气，但是那热气却更让人觉得恐怖。五月末的正午时分，人的指节上居然还能冒热气，只可见这大汉体内，应该早已被冰蚕蛊冻得梆硬了吧！
苗小小也没想到冰蚕蛊竟然有这般威力，愣怔片刻后，她才回过神来。
苗小小招招手，三不像从大汉后脑勺上朝她飞来，另一只虫豸也从他口腔里爬出来，振振翅膀，回到了苗小小右脚踝的铃铛里。
收回了冰蚕蛊，感受到它的反馈，苗小小才恍然，原来这大汉修行的功法竟然是血气一脉，蛊毒在人体内，正是靠着蚕食血气与精气发挥功效的，他中了蛊毒，反而催发血气，对蛊毒而言，这可不是一餐大补吗？
故而，这大汉越是催发内力，越是舞动大锤，冰蚕蛊反而吃得越欢畅，进展越顺利，不过一刻钟，就把这虎虎生威的大汉毒倒了。
眼看着大汉倒地，五息过去毫无声响，台上判胜负的长老敲响锣鼓：“苗疆苗小小，胜——”
苗小小连瞥都不瞥倒地的“孙子”一样，旋身离开了擂台。
见那尊女煞神终于离开，医师才连忙上前，架着五体投地的大汉往台下走，一边走，一边为手中冰冷的触感而心惊。
这、这苗女好生厉害！这般闻所未闻、神秘莫测的蛊毒……
医师打了个寒噤，倒是担忧起自己能否医治好这个大汉了。
看着面色惨白、呼吸吞吐间白雾阵阵的大汉，医师忍不住叹了口气，这位可是霍长老的儿子霍浦，要是治不好，自己可也得遭殃啊。
想到霍长老那脾气，医师忍不住哆嗦起来。
台下倒是没有人再敢喧哗，这可是苗女啊，蛊虫一出就是铺天盖地，可不存在什么法不责众。法不责众，只不过是法不逮力，迫不得已才有了“不责众”的妥协。
刚才一些和霍浦一起叫的欢的人，反而是哆嗦起来，小心地往后绕开，避开这中心擂台，从另一个还未拆掉的小擂台边上绕开了。
一走到僻静处，这些人反而又大胆起来。
一人愤愤不平地说：“这苗女好生歹毒！竟然伤霍大侠伤得如此之深！”
“就是！果真是蛮夷出身！”
“不知诸位是否看到了她那双眼睛，妖邪怪异，哪有半点正道的样子！”
“说得在理！看看她那身打扮！我们中原可没有这般不知廉耻、心肠歹毒的女子！”
“你看峨眉那些女侠，上台时谁不是带着帷幕斗笠，遮着面的！这苗女好卑鄙，露着脸，多半是想□□我中原好男儿！”
众人声讨着苗小小，却没注意，一只黛紫色的闪蝶悠悠晃晃地在花丛中翩跹飞舞。
烟紫色的鳞粉如碎金一般，随着清风洒向义愤填膺地声讨着苗小小的人群。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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