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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江启 ...

  •   在那之后很多天,江北彻总感觉两人之间气氛有些微妙,但好像只是他想多了,苏轻执好像丝毫没感应到,每天见他又要搂又要抱,高兴的时候叫“江江”,不高兴叫“扫把星”,在别人面前叫“文静”,平时叫“老江”。
      他都听习惯了这几个名字,对扫把星这三个字都已经毫无反应了。
      他可以平静地接受扫把星这个名字了。
      苏轻执这几天有点忙,几天前他报名了学校的播音员的竞选,原本是他拉着江北彻凑热闹的,结果只有他选上了。
      当时一个学长来告诉他这个消息的时候,他的确是很懵逼,眼神仿佛在说:咱们广播站这么缺人吗?连我都敢选?
      这几天广播站的人每到下课就把他拽到广播站,只有晚上到宿舍俩人才有时间待在一起。
      广播站十几个人分了几个组,他分到三组,在组里他年纪最小,会说话讨学姐开心,哥哥姐姐也很照顾他,给他分了个轻松点的活。
      ——周五下午的音乐点播。
      大抵就是每个班投几篇稿子,要拿白纸包裹上,投递到播音站,随机抽几个,苏轻执就只需要说几句写在稿子上的祝福语和落款就可以了。
      一般都是学生写给老师的,说些什么祝福语配个吉祥歌,没什么新意。
      苏轻执也是想着吊儿郎当读完就得,此刻正百无聊赖地拆开稿子一个个翻看。
      他坐在播音设备前,身旁的人在调整音响设备,播音站在实验楼最高层,透过玻璃窗就是外面的红白跑道和几棵建校以来就种的参天大树。
      他调整完话筒,伸手碰桌子上各班级投过来的稿子,都拿白纸折叠包裹上了,白纸下面写着各自的班级和姓名,他随手拿了一篇稿子。
      他正撕着包装,一双手忽而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苏轻执想都没想就知道是谁,回头笑着喊了一声:“齐哥。”
      “哎,”齐晟应声重重拍了拍他的肩,“好好整啊。”
      苏轻执僵笑着答应:“一定一定。”
      齐晟是他们播音站的管事,同时还是学生会的,做事也是一板一眼,一看就是当领导的料,一般分配任务、管理播音站、培训新人诸如此类的事件都由他处理,他一口播音腔,说话都是字正腔圆的。
      与此同时,苏轻执回头看向刘析,这几天一直是刘析带着他熟悉各种事务,此刻也陪着他播音。
      刘析发觉苏轻执在看她,于是给他比了个加油的手势,苏轻执则握拳到胸口然后移开,意思是放心。
      他读了几篇毫无新意的稿子,在纸堆里翻找,视线忽而注意到一个熟悉的名字。
      ——高一一班,江北彻。
      此刻,设备恰巧调整好了,三组几个人示意他可以开始了,他手里撕着白纸包装,一边念着拟好的词:“同学们,今天我们一起来聆听一首来自……”
      苏轻执拆开江北彻的稿子,扫视了一边内容,视线定格在纸上用黑笔写的“苏轻执”三个字,他接着又清了清嗓子念道:“江……”
      他余光撇到旁边齐晟的一本书《高中几何启蒙》,齐晟以为他那出了什么问题,他却是顿了顿接着道,“是江启同学给苏轻执点播的一首歌。”
      齐晟也有点诧异,周五的音乐点播一般都是学生写给老师的,偶尔也会有学生写给学生的,一般都是某些热恋中胆子大且臭不要脸的小情侣,这种稿子他们都心有灵犀翻到就筛下去的,但苏轻执读出来了。
      而且这个人还是写给苏轻执他自己的。
      这个人好像叫什么江启……?
      齐晟心道,也没听过这个名字,应该是个男生,苏轻执的朋友吗?
      齐晟想到这这有些疑惑,他们广播站一般都不说投稿人的名字,应该说:来自高几几班的稿子。
      他看向旁边的负责带苏轻执的刘析,刘析也很疑惑,她记得自己清楚地和苏轻执说过:不说姓名,念班级。
      音响里的音乐响起,音质很好,这首歌是他喜欢的那个乐队怀三年的一首歌,他听这首歌的时候会把耳机分江北彻一半。
      他看着稿子里那句自己没读出来的一句话:趁风息,等雨停,和他表白吧。
      机会就一次,一定要慎重些。
      是那首歌的一句歌词。
      他不知道江北彻写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只是把稿子紧攥在手里。
      这首歌响到副歌时,齐晟过来找他,他应付着喊了一声:“齐哥。”
      “你怎么回事?”
      “啊?怎么了?”苏轻执明知故问道。
      齐晟皱眉道:“咱们广播站不说人名,只说是来自几班的投稿就可以了。”
      “是吗?”他装作愧疚,“齐哥,你看我给忘了。”
      齐晟倒是没有多计较,只是和他说:“下次注意。”
      “一定一定。”他挥了挥手。
      ……
      江北彻听到广播响起的时候愣了几秒,广播里转来苏轻执的声音。
      声音在广播里格外清晰有些沙哑,音色很好辨认,干净,咬字清晰又有些吊儿郎当。
      他先在广播里喊了几声,确定能听见声音后接着说:“是江启同学给苏轻执点播的一首歌。”
      江启?
      他脑海里搜索这个名字,他不记得苏轻执认识这个人。
      然而他听到音乐怀三年的响起,大概就明白了自己又多了个名字。
      音乐节奏微快,很浪漫的一首歌讲的是暗恋与告白。
      很轻松,听完像偷吃了一罐水果薄荷糖一样。
      苏轻执很喜欢这首歌。
      他从语文老师那里得知,他需要写篇稿子投到播音站时,他就有了些私心,特地去问苏轻执他周几念稿子,当知道苏轻执是周五下午的音乐点播时,他趴在桌子上写了一段给楚龙的祝福语。
      他或许出于私心,写了个给苏轻执的,他原本想自己留着的,虽然说广播站没说不能写给同学,但是毕竟广播播出的时候念的是班级,而并非念自己的名字,这也意味着这篇稿子代表的是班级,所以他还是准备交自己写给楚龙的那篇稿子。
      他交上去后却被退了回来,因为几个月都过去了,只有高二五班没被念过一次稿子,主任为了给五班班任点面子,这次只留下了五班的稿子。
      但广播站到了周五,原定的五班稿子突然找不到了,情急之下管理广播站的主任想起了自己看过的那篇写得极好的稿子,是一班的江北彻写的。
      然而广播站紧急跑来收稿子的时候,江北彻上厕所去了,由于稿子外面拿白纸包装过了,秦昼看不见里面是什么,所以这个三驴逼随手拿了个篇稿子写好高一一班江北彻的名字后就交了上去,而广播站又因为时间紧张阴差阳错地没有拆开查看就把稿子扔到了桌面上。
      江北彻回到座位上时,秦昼立刻他说:“有人来收稿了,我把你桌子上的一张拿走了,不用谢谢我,请我吃顿饭就行。”
      他一股不安涌上心头,愈发浓烈,果不其然,当他拆开桌子上仅剩的那封稿子时,看见“敬爱的楚龙老师”这几个字时,他第一次想和这个迄今为止相识了七年的兄弟断绝一切父子关系。
      ……
      “江启是谁呀?”广播过后一班人议论纷纷。
      “不知道,你们有认识江启这个人的吗?”
      “没有,我问别的班好像也没有叫江启的啊。”
      “他为什么给苏轻执写呀,还点了首暗恋的歌……”
      林隅听到这突然说:“江启应该不出我意外的话,这个名字是个男的吧。”
      “那么……”
      前面众说纷纭,然而江启本人就在倒数第一排看着他们。
      明明他们只要回头就能看到他,这还在瞎几把猜。
      秦昼忽而凑过来问他:“哎,苏轻执怎么没念你的稿子呢?我的同桌。”
      江北彻想了想回答他:“我写的不好,他就没读。”
      秦昼没回他话,自顾自在书桌底下玩手机,似乎在和谁聊天。
      “哎哎哎,”秦昼把他拽过来,搂着他脖子问,“颜幻说这句话我该怎么回复她啊?”
      江北彻看着他手机屏幕上显示:
      颜:昼哥这次考试我还是前一百,我妈同意我继续在兴趣班练吉他啦
      又配了个兔子偷笑的表情。
      两条消息时间都显示上午9点。
      江北彻看着这条消息问他,想给自己好兄弟找补找补:“你是才看见这条信息,对吗?”
      这句话江北彻说完自己都觉得没底气。
      偏偏秦昼还像个傻逼似的说:“不是啊,我想了一上午,也没想出来我怎么回复她比较合适,现在不让你帮我出出主意吗?”
      “……”江北彻看着他。
      “你随意吧,爱说什么说什么吧。”
      此刻林隅忽然过来,挤到两人中间:“秦温柔,我写完了。”
      江北彻看着林隅拿了一张作文纸。
      林隅搂过秦昼:“来来来,我给你们朗诵一下。”
      “这是什么?”江北彻脸稍微有点僵。
      “我帮秦昼写的,给小陈的情诗。”
      “……”
      林隅拿着稿富有感情且大声朗诵:“美丽的姑娘,你牵动我的心房,你像四月的春花,像六月的细雨绵绵,却又像十月的冰雪……”
      江北彻默默地离开了一班,一路跑到实验楼最高层。
      等苏轻执出来。
      ……
      苏轻执说完冗长的结束语,和三组的几个人告别,就匆匆离开了播音站,迈出门口,他却是发现江北彻靠着墙等他。
      他似乎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却又记不清了。
      他略带疑问唤了声:“北彻?”
      “嗯,是我。”江北彻应了他一声。
      他几步跑到江北彻身边:“你怎么来了?”
      “接你。”
      “那我……谢谢江启了。”苏轻执笑着和他说。
      他听到这个名字顿了一会,又确定了一遍这个称呼:“江启?”
      “咱俩是不是心有灵犀,江启同学?要是我说高一一班给苏轻执点了一首浪漫的音乐,今天回一班咱俩都得死。”他又跳下几节台阶,“为什么写给我呀,江启?”
      江北彻没回答他,苏轻执以为他没听见,又问了一遍。
      江北彻却往他手里放了几块糖:“辛苦你了,广播员。”
      他咬着糖含糊不清说了一句:“不辛苦,应该的。”
      两人出了实验楼的门,江北彻想拉着他回教室,他却是先一步跑了。
      跑之前他还和他说:“白园街15号晚上八点出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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