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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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十一月后，天气变得该死的寒冷。学校周围的山脉上灰蒙蒙的，覆盖着层层积雪，湖面像淬火钢一样又冷又硬。每天早晨地面都有霜冻，伤还没好全的斯内普对这天气和地面都十分不满意。海格，那个大块头的猎场看守，他全身裹在长长的鼹鼠皮大衣里，戴着兔毛皮手套，穿着巨大的海狸毛皮靴子，在魁地奇球场上给飞天扫帚除霜。这说明魁地奇赛季快开始了。
斯内普一向对魁地奇这种横冲直撞像只傻鸟一样在天上转圈的运动不感兴趣，飞天扫帚实话说很硌裆，某人还因此好奇地问过他魁地奇队员需不需要穿特制的内/裤。
他哪知道？他曾经是所有课的尖子生除了飞行课！想知道答案不如去问波特，不论大的小的都能给他最权威的看法。
斯内普不爽地看着不远处站在雪地上盯着魁地奇球场方向发呆的熟悉小巨怪，看到他的一头乱毛在寒风中被吹得更是乱七八糟，心里默默估算了一下距离，觉得为扣个分走这几步还算值，于是慢腾腾地拖着自己的被裹成柱子的伤腿过去。
他早看见波特手里捧了个什么东西，便问：“你拿的是什么，波特先生？”
“啊？啊……”波特没及时回神，一双绿眼睛迷茫地望向他，又眨了眨，才反应过来是他似的，恍然地把那东西往怀里藏了藏，“没什么。”
事实上斯内普已经看到了，那是一小簇蓝色的火焰，装在一个精巧适配的果酱罐里，像个艺术品。不过大概是用来取暖的。
“格兰芬多扣五分，为你拙劣的谎言。或许你相信面前的教授眼眶里的东西只是两颗玻璃珠子。”斯内普弯腰伸手去夺，小波特躲了一下，满脸不情愿的神情，被抓到罐子时还往后扯了扯，斯内普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格兰芬多再扣五分，为波特居然违逆教授。”
一用力把罐子拿到手，斯内普用审视的眼光慢慢打量：“Well……我想着波特先生非常不情愿交出来的这样东西是一件违禁物品，没错吧？我想你不会介意我代为保存？”
小东西做得挺漂亮，还暖和。拿回去逗狐狸。
没有艺术细胞但有基础审美的斯莱特林院长面不改色地决定黑下这个小罐子。
波特默了一下，居然抬起头盯着他平静地说了一句“不介意”。
斯内普愣了愣，随即扯出一个假笑，慢吞吞地开口：“当然……也不能忘了这个……格兰芬多扣十分，为你知道为什么。”
为你的眼神复杂得让人能起三层鸡皮疙瘩，成功恶心到了你的魔药学教授。
总觉得你那不比弗洛伯毛虫的脑容量高多少的小脑袋里在想什么很冒犯的事情啊，心思不少的波特小崽子。
不知道你的小秘密能不能抵挡住一个摄神取念。
斯内普阴恻恻地想。
黑漆漆的大巫师一甩袍摆，努力维持正常步态但还是一瘸一拐地打算离开，孰料身后那莫名沉默的小男孩忽然出声叫住了他。
“斯内普教授，您的伤怎么样了？”
斯内普浑身一僵，顿时被勾起了一些非常糟糕的回忆。
要他说，当时在那该死的三头犬口下受伤的经历可真是相当的非比寻常，就算是对魔法界来说也太难以置信了一些。他曾经在清醒梦境中战胜过山岳高的巨兽（拜某人所赐。那同样是非常糟糕的回忆），却被一头小小的、前不久还被他治得服服帖帖的三头犬伤得这样狼狈？
没错这就是事实。
不提三头犬一反常态的突然战斗力暴涨且灵活度提高，就且说他在闪躲时木板自然崩裂不仅让他崴了脚还把他的魔咒反弹得到处乱飞算个什么情况？一旁备用的竖琴琴弦也在这意外下断裂，身后的铁门也被震得锁上，最可笑的是在狭窄的空间里炸散的尖锐木头碎片一点没有妨碍到体积庞大的三头犬的行动，反倒差点把他射成筛子——好在训练多年的敏锐直觉让他瞬间无声无杖了一个盔甲护身。但那也让碎片飞得更狂乱了，魔咒被反弹得更加无序。
见鬼，斯内普第一次知道普通木头还可以这么坚硬，魔咒可以飞得这么持/久。
以及该死的三头犬的伤害居然痊愈得如此之慢，黑魔王亲自对他下一打黑魔法咒都不过如此了。
斯内普带着不停增添的伤口闪躲游走，还差点被袍子绊了脚。最后好不容易一个昏昏倒地以极其刁钻的角度命中目标，拖着鲜血淋漓的身躯出门反锁，甩了一打愈合咒在身上，又从内侧口袋里掏出几大瓶魔药灌下，然后发现只能止一止血的时候，斯内普真是差点形象破裂地骂出一长串脏话。
八目巨蛛的毒液都没你的口水毒啊。
那时候斯内普都有点遗憾没让可疑人员自己进来感受一下了，他一个检查情况的都差点被这蠢狗咬成两半截，也不知道真想通过活板门的会怎样。
当然，想是这么想，事实上头颅里还有内容物的都能感觉到这经历的异常，绝对不是有人暗害下咒能解释的。那一刻斯内普面对三头犬的感觉，就好像整个世界都在跟他作对一样。每一个看似合理无理的巧合，都在把斯内普往死路上逼。要不是他本身经过某人训练的身手和战斗意识都足够强悍，归宿就不是医疗翼而是狗肚子了。
筋疲力尽地扶着墙出来，本想赶快回地窖再检查一番，谁知道又看到两个小巨怪在外面乱窜。没听到说他们愚蠢又暴力的族人在学校游荡吗，这两只唯恐死得太慢的蠢狮子！
自以为是的“救世主”，连自己的命都保证不了，还想着去救其他人。
“这与你无关，波特。”斯内普硬邦邦地回答，试图用冰冷的视线使他感受到自己的错误，“我以为相比站在雪地里吹冷风或者打听一些与己无关的事情，有点脑子的都会更乐意去图书馆消磨时光。”
你已经好几天没去图书馆看书了，懒惰的小巨怪。
论文的质量也下降了。
对学习的热情难道就只能维持短短两个月吗，波特！
当然，看小波特形单影只的样子就知道这些现象应该和他的红头发小朋友有些关系，但斯内普还是更乐意相信波特小崽子就是三分钟热度的懒惰学生，冲着这张脸。
“抱歉，教授，我打算过一会儿就去。”波特说完抿了抿唇，那双肖似莉莉的绿眼睛与他对视，和老波特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脸上是犹豫欲言的神情，但最后又没开口。
“你想说什么，波特先生？”斯内普敏锐地感觉到有一丝不对。
“抱歉，教授，只是梦里见到的一些东西而已。我想我更应该去咨询特里劳妮教授，就不浪费您宝贵的时间了，教授再见……”
出于某个人的能力，斯内普一听到“梦”这个词就精神一振。本想认真听听他讲些什么，结果这愚蠢的波特越说语速越快，声音也越低，透着可以溢出来的尴尬与懊恼，最后干脆一扭头跑了。
小男孩敏捷得过分，身上还带伤的斯内普一下子没抓住他，一瘸一拐地追了几步，看着男孩瘦小的身影一下子就远了也只得停下来，气得拍了一把大腿。
“含糊其辞。格兰芬多扣三分！”
他迟早寻个机会撬开这个波特的脑子看看他都在想些什么！
但是，梦……
斯内普掉头，一跛一跛地往城堡的方向走，心里思索着。
如果真的是那个家伙……
回想起一年级第一堂魔药课上那一丝微乎其微到像是错觉般的感应，斯内普的面色沉了下去。
他回来了？
为什么？
一步一步，尽管缓慢不协调，依旧挺直背脊的黑袍巫师行走在霍格沃茨工作多年的楼梯上，穿过走廊，目不斜视地路过一幅幅或静或动的画像，沿途遇到的学生或是垂头缩脑避开，或是飞快地打个招呼再匆匆掠过。这样的画面，这样的场景，他习以为常，已经多年。对于没有家的人来说，霍格沃茨就像家一样熟稔。
虽然，他其实有家。但霍格沃茨的气息，也熟悉得宛如刻入了他的骨血。
所以，当他转过一个拐角时，他遵循直觉上感受到的一丝异样，停了下来。
他沿着那个墙角走了两圈，甩了一打检测咒，没发现任何不对。这样的结果却让他脸色越来越难看。
最后，他施了一个隐身咒，面对墙角深呼吸了一下，心念一动。
“嘤——”孩童呜咽般的声音响起。
突兀出现的【灵】甩着尾巴高兴地蹭起了他的小腿。来往的学生看不见斯内普，也对这样一只毛色雪白的狐狸视而不见，仿佛那里本没有任何事物。
斯内普盯着【灵】没有动。而白狐蹭了两下他以后，忽地耳朵一抖，扭头兴冲冲地扑向了墙角，仿佛那里有什么及其吸引它的东西。
斯内普的脸色这下是彻底垮了。
他已经确定，这里近期的确被动过手脚，而且确实是那家伙的手笔。
为什么会回来？
明明眼见着救世主入学，未来黑魔王还会回来，巫师界会以霍格沃茨为基点掀起风云诡谲，明明告诉他世外之人不能沾染此界是非，否则会招致大祸，为什么还会在这个时间回来？
斯内普那双黑眸变得空洞无神。
白狐哀叫了一声后如出现时一般突兀地消失了。
墙角的阴影里，黑袍垂落出瘦削的轮廓，无人得见的黑发巫师微垂着头，默然不语。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