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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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圣节前夜。
斯内普不喜欢这个节日。这很正常，如果你最好的朋友之一死在这样一个节日，你不得不在她的忌日忍受可怕的吵闹和花哨，你也不会喜欢这个节日。或者说，他该死地憎恨这个节日。
但这个万圣节就不太正常。
装饰品照例是五光十色得令人恨不得眼瞎，相比之下斯内普无比喜欢斯莱特林的配色，或者某人喜欢的【神州】那种典雅。一千只蝙蝠在墙壁和天花板上扑棱棱地飞翔，另外还有一千只像一团团低矮的乌云，在餐桌上方盘旋飞舞，使南瓜肚里的蜡烛火苗一阵阵扑闪，令斯内普想起学生们对自己的评价。
然后重点来了。
斯内普正坐在教师席上不耐烦地推拒邓布利多推荐的甜食时，奇洛突然一头冲进了餐厅，他的大围巾歪戴在头上，脸上满是惊恐的神色。所有人都盯着他，斯内普也不例外。只见他走到邓布利多教授的椅子旁，一歪身倚在桌子上，喘着气说：“巨怪――在地下教室里――以为你应该知道的。”
说完，他一头栽倒在地板上，昏死了过去。
餐厅里顿时乱成一团。邓布利多教授不得不使他的魔杖头上发出几次刺耳的烟火爆炸声，那些惊恐的小鬼们才安静下来。
斯内普盯着倒在地上的奇洛，有点想上去掐一掐他的【人中】，听那家伙说这样可以治晕厥。治一些演技优秀的“晕厥”者，也只需要用的劲儿再大一些。
邓布利多在指挥疏散人群。斯内普站了起来，居高临下便于他更好地观察到有些小秘密的波特先生，显然他正一脸焦急地拉着韦斯莱说着什么，还自以为隐晦地偷偷关注着齐洛……以及，一位名叫西弗勒斯·斯内普的先生。
此时的斯内普可不知道哈利内心的惶惑。
在这之前，哈利明明试图阻止罗恩说出伤害赫敏的话，却引发了罗恩更激烈的反弹，也刚好被赫敏听到。他试图追上去解释，却被恰好移开的楼梯隔在了另一边，闷闷不乐地回来时，又发现罗恩因为他刚才下意识偏向明明不是很熟的女孩的行为闹起了脾气。
好不容易哄好（哈利觉得自己像个老妈妈），又到了这一幕。赫敏这时候应该在女厕所里伤心，可这次他们并没有听到佩蒂尔对她的朋友拉文德说的关于赫敏的话。他们应该去救她，可罗恩怀疑他为什么会知道赫敏的去向……
再说，斯内普教授会在今天受伤。他本来还计划不用去救赫敏的话，可以拖住奇洛不去设计斯内普（从午夜决斗的事就可以看出来斯内普教授完全可以一个人对付三头犬，他受伤也只能是奇洛害的了），可他现在完全是手忙脚乱了。
为什么会这样？
哈利来不及思考更多了。他告知西莫通知教授后拖着罗恩离开了人群，避开记忆中遇到巨怪的路从另一边去往赫敏所在的女厕所，却在中途被皮皮鬼拦住。
“走开，皮皮鬼！”哈利低吼，难掩焦急。
“大名鼎鼎的救世主！”皮皮鬼在空气里翻转了一圈，尖叫着，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救世主急着去挑战巨怪！看呐，他是多么迫不及待！”
……
等到好不容易摆脱了皮皮鬼，他们赶紧跑去，紧接着撞入视线的就是靠在墙边、浑身裹在漆黑袍子里神情阴沉的黑发男人。
“你们为什么在这里？！”斯内普的声音低沉满含怒意。经历过一次战争的哈利却注意到他惨白的脸色，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以及……本该有的嘲讽都变成了简单的斥责。
他已经受伤了？！
哈利张了张口，视线下意识落向黑袍巫师的腿。斯内普敏锐地察觉到了，一拢袍子，冷冷地剜了他一眼，又将冰冷的目光投到下意识后退一步的罗恩身上。
“波特先生，韦斯莱先生，我以为你们这个时候应该在寝室。”
哈利没看到他的腿，但确定他受伤了。尽管如此，面前高大漆黑的巫师语气中仍听不出一丝虚弱，轻飘飘却不掩饰恶意的声音让人情不自禁地畏惧或者厌恶。
“赫敏一下午没出现，我听说她在女厕所，先生。”哈利尽可能控制自己不去打量他到底哪里受伤了，镇定而快速地说，“我和罗恩想去通知她关于巨怪的事，中途被皮皮鬼拦下耽搁了时间。”
罗恩瞪大了眼看他，显然不理解他为什么可以这么平静地对一个经常针对自己的教授解释。
“格兰芬多扣五分，为你们两个自大的小鬼不服从命令乱跑，恐怕自己太晚丢掉性命，”斯内普说着几不可察地喘了一下，微微调高音量盖过罗恩抗议的叫声，“现在，带我过去。”
哈利没说话，果断带路。罗恩怒气冲冲地瞪了斯内普一眼，又以困惑中带着怒气的眼神刺了哈利一下，一声不吭地跟了上去。
哈利却没注意这么多，他只是用余光偷偷看到，斯内普教授虽然速度不慢，但他不仅有点跛脚，整个人的动作都有些僵硬，偶尔还会微微地皱一皱眉。
哈利心头微微一紧，一个不妙的念头浮现——
这个斯内普，不会比前世那个伤得还要重吧？
……
“Well……你能告诉我赫敏小姐在哪里么，波特先生？”斯内普不动声色地拢了一下袍子，皱了下鼻子挑眉问。
他们到达了女厕所，然后发现其他几位教授已经到达了这里。一堆碎石里趴伏着早已被五花大绑睡得鼾声如雷的巨怪。看来战斗结束得很轻松，刚刚发生不久。
没有乱蓬蓬头发、红着眼睛的小女巫。
哈利和罗恩都松了口气。但接下来不得不面对几位教授怀疑的眼神——尤其是麦格教授。她听到斯内普的话后才把视线移到成年巫师身上：“西弗勒斯，这是怎么了？”
“我在走廊上发现了孤孤单单的波特先生和韦斯莱先生，他们告诉我，格兰杰小姐在女厕所，显然打算英勇无畏地去拯救他们的同学……”
一身漆黑的男巫抱着双臂悠闲开口，嗓音低沉缓慢，斗篷和长袍把身体遮掩得严严实实，极其细微的血腥味也被巨怪的臭味冲散。
麦格教授闻言立刻盯住了两个小巫师，本就严厉的面容上浮现出骇人的怒气，罗恩后背寒毛直竖，而哈利内心还惦记着斯内普的伤势，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麦格教授，我们的惩罚待会再说。斯内普教授好像受伤了……”
嗯？
斯内普面上隐约的愉悦微笑突然僵住：“等等……”
麦格教授虽然疑惑还是迅速往他身上甩了个检测咒。斯内普本能一闪牵扯到伤口，面容有一瞬扭曲，紧接着麦格教授又惊又怒的抽气声就响了起来。
“西弗勒斯！”
……
后来哈利和罗恩被弗立维教授护送回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其他教授则把斯内普教授加急送往医疗翼。坚定声称自己受伤不重的斯内普那是难得狼狈，哈利和罗恩险些笑出声来，斯内普那一刻转头过来的眼神简直森冷如刀光冷芒，哈利硬生生从那双冷漠的黑眼睛里读出了咆哮的怒火。
“波，特！”
然后他还没来得及喷洒毒液就被更加愤怒的麦格教授瞪没声儿了。
哈利突然才意识到，以斯内普的年龄，估计也是在场诸位教授的曾经学生。此刻被几个担忧又愤怒的如今同事围得浑身僵硬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可真是……太不斯内普了！哈！
不过哈利回休息室后就笑不出来了。
他们回去的时候刚好撞见赫敏回寝室。小女巫难得一见地没抱书，双眼通红，乱蓬蓬头发下一张小脸紧紧绷着。哈利试图和她说话，但她并不搭理，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们，自顾自离开了。
哈利忧心忡忡地回了寝室。罗恩嘴硬地嘀咕着赫敏的不是，哈利劝诫了几句也懒得跟他说了，任他嘟囔了一会儿自己默默爬到床上去，自己也洗漱后静静地躺上了床。
……
没有和赫敏建立友情，弄得罗恩满腹牢骚，给格兰芬多扣了分，斯内普教授也似乎受了比前世更重的伤……盯着高高的垂着金红饰物的天花板，哈利回想了今天发生的一切，心里很不是滋味。
冰冷的夜风落到脸上。丝丝的不安，就像冰冷细瘦的小蛇，在他心上缓缓游走。
隐隐地，他似乎感觉到有一种巨大的，无法抵抗的力量推动着他，支配着他周围的一切，投射下无形的恐怖的阴影，让他被无法形容的恐惧攥紧。
哈利突然生发出一种毛骨悚然的念头——或许他的重来不是为了拯救，而是用他的无能将一切推往更深的深渊。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