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价绿茶》归阙

14、十四

　　林霜远其实并不是一个喜欢回忆过去的人，可宋暄的这种笑容，他实在是太熟悉了——就像将他当做势在必得的猎物了一样。
　　但是此时此刻，他不得不装作无知无觉的样子，甚至用一种轻松欢快的声音道：“当然。”
　　林霜远神态自然地走到宋暄身边，一条腿半跪在沙发上，上半身向对方倾斜，慢慢将手探向宋暄的裤兜……
　　然后被一把抓住。
　　林霜远猝不及防与宋暄对视。
　　“不在这里。”
　　宋暄道。
　　他低头看着林霜远红唇微张，十分错愕的样子，忍不住慢慢倾身，眼前人一怔，似要抽身，却被他反手握住了手掌，而后十指相扣——
　　“霜远。”他道。
　　林霜远停顿片刻，最终顺从地闭上了眼睛。
　　一个小心翼翼的吻很快落了下来，宋暄动作生疏，他试探着用舌尖舔开了一道甜蜜的缝隙，而后无师自通的开始追逐起蜜海中的小鱼，他们在触碰、纠缠、躲避中，身子越贴越紧，心跳交融，宋暄抬起另一只手，慢慢摁住了林霜远的后脑。
　　——这是一个意味着强势和掌控的动作。
　　宋暄知道自己从来不是表面上的那般风度翩翩、人畜无害，却不想有一个人能够将他的恶念释放的如此彻底。
　　从对方有意接近自己时开始，从其失魂落魄扑进自己怀里那一刻开始，从这个吻开始……
　　时间慢慢流逝，推拒的力量逐渐变强，宋暄不想自己暴露得太快，于是两人渐渐分开，他微一偏头，用一种十分忐忑腼腆的语气道：“霜远……”
　　从林霜远的角度，正好能够看见他发间红透的耳垂。
　　“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宋暄明显不稳的呼吸就在耳边，林霜远知道自己该回答了，而且答应下来显然也是目前的最好选择，可是……
　　可是他……
　　“暄哥……”
　　林霜远静默一瞬，开口却是：“其实，我和盛时暮……”
　　“嗯？时暮？”
　　宋暄并没有给林霜远说完的机会，他似是有些诧异的起身问道：“说起他，我刚才还想问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之前在宴会上……”
　　“我和他……”
　　这一次，林霜远的话依旧未竟，却不是被打断，而是再说不出口。
　　因为宋暄将手机放在了他眼前，聊天记录直直白白，正是三人或有意无意约在食堂见面的那一天。
　　“阿暄，我和他没什么关系。”
　　“不熟。”
　　“不过听说他风评不好，你最好离他远点。”
　　还有其他大段大段的文字，写满了盛时暮的急躁和担忧，林霜远失去了理解能力般，短暂的竟怎么也读不通上下文，眼底只印着最后三句话。
　　没关系，不熟，风评不好。
　　这样啊。
　　真是干脆利落。
　　“我想，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宋暄收了手机，声音充满关照之意：“我找到你时……是不是他欺负你了。”
　　“……没有。”林霜远回神与宋暄相望。
　　宋暄脸上的担忧明明那样真实，可林霜远只感觉到一种笑话般的心照不宣，就好像他们是在演一场互相捧场的话剧，无聊又滑稽。
　　于是林霜远又配合道：“他没说错，我们确实不熟。”
　　话音落，林霜远的心中却陡然升起一股怨恨来，为什么每当他不想这么虚伪的时候，总会发生些什么将他打回原形，直到他再也不记得最初的自己是什么样子，就如此刻——他还要如同什么没发生般旧事重提：“暄哥，你刚才……”
　　“刚才怎么了？”
　　宋暄将手机收回去，疑惑不似作伪，直到林霜远讪讪地垂了眼，才忽然伸出手将他的一缕落发别在耳后，慢条斯理地道：“刚才你不拒绝，我就当答应了，霜远。”

作者有话说

　　盛时暮：我就是个纯纯大冤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