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魔》唐春

22、第 22 章

　　第二十二章

　　汝负我命，我还汝债，以是因缘，经百千劫，常在生死。汝爱我心，我怜汝色，以是因缘，经百千劫，常在缠缚。——《楞严经-佛说十二因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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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下山的一日，佛者依然在前，唐情依然紧随其后，救济乡民，播撒慈悲。

　　手已经恢复的差不多，男人便站在佛者旁边帮忙抓药，忙于看病的僧者，有些心不在焉的唐情，在空闲的时候，唐情似乎在思考什么事情，偶尔又会向身旁的白衣僧人投去几许复杂的目光。

　　“嗯——”望着排队等候看病的村民，唐情突然发出一声疑惑。

　　“怎么了？”梵天问道。

　　“嗯，没什么，那里有个孩子跌倒了，我去看看。”男人回以佛者温和的笑容。

　　唐情很快朝排队的村民走了过去。

　　一个穿的破破烂烂，大约十五六岁的男孩垂头丧气的坐在地上，面色有些发黄，只是在队伍里慢慢等待着。

　　眼前突然暗了下来，一个人影挡在了他面前，男孩无精打采的抬头看了眼，本是黯淡的眼神猛然发出光芒，瞪大了眼睛望着站在他面前的男人：“师……”

　　“嘘——”唐情笑着把手伸向男孩，“跟我来。”

　　如果不是唐情硬拉着梵天离开，只怕这仁慈的佛者会不顾疲劳的一直待在村子里为村民看病，也不知道是不是谁把佛者免费看病的消息传了出去，这一天里可来了不少人，只怕三天三夜都看不完。

　　“哎……”被唐情强行拉走的佛者，似乎还是心存遗憾。

　　“大师，你能熬得住三天三夜，我这个病人可受不了。”唐情在一旁说道，“梵天，我有事情和你商量一下。”

　　“何事？”梵天被唐情拉住。

　　“我今天在村子里看到一个小孩，无依无靠，孤独一人四处流浪，我觉得和他颇有缘分，要不然把他带回寺里去如何？”唐情说道。

　　“当然可以，他在哪里？”梵天露出温和的笑容。

　　唐情很快消失在梵天面前，不一会儿就带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走到了梵天面前，一看到梵天，那孩子就跪在了地上央求佛者收留他。

　　“快起来。”梵天忙伸手把孩子扶起来。

　　“圣僧肯收留禾玉了吗？”

　　“圣僧当然肯收留你了，还不快谢谢圣僧。”唐情在旁说道。

　　“多谢大师。”说着，禾玉又跪了下去，唐情嘴角扬起一丝淡淡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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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梵天把禾玉带到了菩缘寺交由僧侣好好照顾，在唐情看来，这佛者似乎对未长大的孩子有些无措，禾玉多和梵天撒娇几次，这佛者就快要找个洞躲起来了。

　　在把禾玉安置好之后，梵天和唐情一同坐在了房间里。

　　近日来，唐情似乎对梵天书桌上的佛经很感兴趣，虽然看不懂梵文，可有一个精通梵文，又对佛经深有研究的佛者，唐情还愁看不懂吗？

　　“梵天，这几本佛经讲的是什么，好像你从来都没有和我讲过。”唐情指着角落里的几本黑皮书好奇的问道。

　　“这几本……不是佛经。”梵天的语气里参杂了一些犹豫。

　　也不知道是不是唐情的错觉，总觉得佛者在看向那几本黑色封皮的书时，眼神中流有一丝奇怪的神色。

　　“那是什么，我能看吗？”唐情偷偷注意着佛者的神色。

　　“可以。”出乎男人的意料，梵天居然答应了。

　　唐情抽出黑色封皮的书，页内黑纸红字，上面的文字不是梵文，而是中原文字，好像是经文，可是文字却晦涩难懂。

　　“上面的文字我虽然看不懂，但总觉得有一股邪气。”唐情试着向佛者投去疑惑的眼神。

　　“魔障。”梵天答道，“这些是我的罪恶。”

　　“罪恶？”唐情说道，“如果这些是你的罪恶，那为何还要保留下来？”

　　“心有魔念，就算把这本书丢到天涯海角，魔念依然不会除去，保存在身边，是为了一点一点的将魔念除去。”梵天叹道，“上面的每一页，每一个字，都能引发我的魔念，逃避不是办法，唯有用心去面对，战胜它们，才能去除魔念，得道成佛。”

　　唐情有些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重新把黑皮书放了回去，却也没再多看了一眼。

　　他与梵天现在的交情算是不错了吧，至少，这个佛者面对他的问题总是直接回答，而不曾回避，真是一个……仁慈，真诚的佛者啊。

　　“你望着我做什么？”梵天露出一丝微笑。

　　“额……没什么。”真是糟糕，不知不觉又盯着这和尚看了，唐情扭捏的把头转朝一边。

　　梵天但笑不语，温和的笑容中参杂了一丝淡淡的遗憾。

　　“对了，明日秦庄主会来到菩缘寺，是留是去，你还是与他说明白比较好。”梵天说道。

　　“哦？”唐情眼光微转，然后对佛者露出笑颜，“嗯，我会和他说清楚的。”

　　相视的两人，总有一些话藏在心里，若隐若现，难以摸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