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装》不尺香菜

6、青梅竹马

　　苏音最近这半个月的生活从原来的三点一线，变成了四点一线。

　　靳北言虎口处的伤口已经结痂愈合，就是他肤白，红色的疤痕显得有些明显。苏音和往常一样在下午的六点左右来到他家，于平日不同的是，原本清冷的房子今天格外的热闹，充满了生机，苏音站在门口就能听见里面嬉笑打闹声，是个女生。

　　她怕生但更怕打扰到他们，给靳北言发了一条短信【苏音：我今天有点事情不能过来了，明天可以吗？】

　　她站在门口等着他的回复，半个小时，一个小时......

　　天完全暗了，他始终没有回复，苏音提起布袋起身往家里走去，心里有股莫名的失落感。

　　而后的几天他一直没出现，也没有消息，苏音的那条短信也始终没有得到回复。

　　生活仿佛又回到了最初的模样。

　　......

　　苏音在离家不远的台球厅找了一份兼职，每天晚上七点到十点，负责小卖部收银，老板是个年纪三十刚出头的富二代。

　　国庆放假，她没有睡懒觉的习惯，她还是跟往常一样，六点半起床，七点下楼去固定早餐店，点一份馄饨和一根油条，这是她的早饭。

　　进入深秋，气温已明显转凉，苏音将运动衫的拉链拉到最顶上，路过小卖部买了点巧克力，看到货架上的百事可乐，楞了一下，但很快就付钱离开。

　　回到家，她一个呆坐在阳台，看着空白的画布，不知道该画些什么，脑海中靳北言家中墙上的那些照片浮现，提起画笔却不知该如何下笔，她沮丧的垂着脑袋，放下画笔，整个人窝在凳子上，双手抱膝，额头埋在腿间。

　　等着到点去台球室兼职。

　　苏音提早十五分钟到，清点好库存，国庆期间台球厅比往日热闹许多，十张台球桌客满。

　　“美女，1罐啤酒，2罐可乐，可乐要百世的。”男人依靠在收银台钱背对着，苏音抬头看了看一头黄毛的小伙子，走到货架上拿好啤酒和百世：“一共二十五。”

　　黄毛从兜里拿出一张一百转身付钱，苏音接过钱低头找零，“苏音！”，她拿着钱抬头，是董若寒。

　　“你这么会在这里？兼职吗？”在董若寒看来，苏音的性子跟这极为不配。

　　她将零钱和东西递给他，董若寒接过，苏音：“找不到地方兼职，这边老板给的时薪还不错工作时间也短，主要是离家比较近。”

　　“你一个人吗？”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她不傻，董若寒买的酒水就说明同行至少三人。

　　“没有，还有阿晏和阿衡。”他指了指不远处站在那里的一男一女，两人挨得很近，光看背影就觉得很是登对。

　　靳北言换了发色，和女生同一个颜色。

　　—阿衡！

　　女生！

　　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收回视线低头淡淡的问了一句：“你染发了？”

　　董若寒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寸头，腼腆的笑了笑：“阿衡挑的颜色，阿晏的也是她挑的。”

　　苏音心口一震，摆弄着手里的小票。

　　能让靳北言言听计从的人！

　　“挺好看的，都挺好看的。”自言自语说着。

　　苏音不太想跟他聊，一口一个阿衡，听的她有些莫名的心烦。

　　“董若寒，我说买个东西怎么这么费劲，原来是泡起妞了是吗？”一道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董若寒侧身回头，苏音抬头与他对视。

　　看清口中被泡的对象是苏音，他咳嗽了一下，将视线收回，低头看着从他腋下探出脑袋的宋若曦，她的手搭在他的背上，少年伸手环抱，担心她摔倒。

　　这样的靳北言又是她不曾见过的，一举一动，温柔入骨，看她的眼神也是和平常不一样的。

　　“董若寒。”女生声线干净温柔，精致的瓜子脸，温柔似水的杏眼，还有跟靳北言相近的白皙肤色。

　　苏音觉得她有些眼熟。

　　“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阿衡。”董若寒朝着他们招了招手，“那我先过去了，等会再来找你聊。”

　　苏音笑着点头回应，内心：不要来找我了，让我清静一下吧！

　　靳北言和董若寒两人你一杆我一杆的打着，宋若曦站在边上，时不时的和他们对话着，三人有说有笑，苏音站在不远处的收银台偷偷摸摸的看着他们，准确的来说是他。

　　是那年夏天内敛但又意气风发的干净少年。

　　三人在台球厅打到九点，离开前董若寒特意跟她说了声再见。

　　靳北言和宋若曦站在出口，他手指夹着烟刚打算点燃，宋若曦垫着脚从到他手里将烟一把夺走，脸上的表情认真，语气很是严肃：“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吸烟有害健康。”，靳北言看着她把烟对折扔进旁边的垃圾桶，没脾气的笑着说了一句：“要你管。”

　　“那个女生，你认识？”她抬了抬下巴问道。

　　靳北言侧着身子往收银台的方向轻轻瞟了一眼：“一个学校的当然认识。”

　　“学校这么多人你都认识？”

　　他微微皱了皱眉，没有回答，抱怨“宋若寒在干嘛？这嘴怎么这么碎，讲不完了。”不耐烦的拿出手机给他打了电话，董若寒看了看来电显示，又看了看真在出口的两个人，“少爷等的不耐烦了，我走了，下次聊。”

　　苏音跟他挥手再见，靳北言始终背对着没有转身，女生看了她一眼对着她微笑了一下，苏音也微笑回应。

　　三人走后，苏音开始收拾货架，清点完营业额交给老板，十点准时下班。

　　一个人走在没人的路上，天空静黑，昏暗的路灯只能照亮一个点，狭小的胡同也没有车辆经过。她夜间视力差，只能靠着昏暗的路灯仔细的慢慢的走，最后一个路口，苏音盯着脚下的路，一阵浓烈刺鼻的烟味飘来，令她剧烈咳嗽了几声，不远处零星的红色在黑夜中微弱闪烁。

　　苏音将肩上的布袋拿到手上，以备不时之需。

　　她承认她是有些害怕了。

　　“苏音。”靳北言嗓音低哑，将手上的烟扔在地上，缓缓的黑暗中走出来，走到她的面前。

　　“靳北言？”她叫着他的名字。

　　“嗯。”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和…”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因为她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过问，“你的手好了吗？”

　　都过了这么久，怎么可能还不好。

　　他把手伸到她的面前，光线很暗苏音根本看不清，推了推他的手臂“我又点夜盲，晚上视力不好，我看不清楚。”

　　“哦～”他将手收回，“那你还晚上去兼职？”他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问了一句。

　　苏音将手里的布袋背回到肩上，没有作答，继续低着头朝着家的方向走去，靳北言跟在她的身后，她走的很慢，他也走的很慢。

　　“有个问题想问你。”

　　“你问。”

　　“你是怎么知道我家的地址，就上次你喝醉酒半夜来我家敲门？”

　　“我跟在你身后你没有发现吗？”苏音有些吃惊，转身撞在他的胸口上，靳北言踉跄的后退了一步，“真的假的？”

　　“你的安全意识可要加强，有人跟在身后竟然都不知道。”靳北言的话一半真一半假，知道她的住所纯属巧合。

　　苏音住的小区下面有一家特别有名气的面馆，十多年的老店，面条是每日老板纯手工制作的，做多少面条就卖多少碗面，卖完就关门。

　　那日董若寒死活拉着他要来这家面馆吃三鲜面，靳北言没辙跟着他一起过来了，他有点洁癖，来这样的地方吃饭，油腻腻的桌子和凳子让他有些烦躁，皱着眉拿着纸巾在桌面上用力反复擦拭着。

　　董若寒坐在对面念叨着：“我想吐槽你。”

　　“往你自己肚子吐。”他冷冷的回了一句。

　　桌子擦干净他起身走到门口，拧开水龙头洗手，抬眼看见了苏音，她面带笑容的跟人交谈着，和在学校时的状态很不一样。

　　她脸上无比温柔，仿佛阳光都在为她打光，扬起的风也在为她作陪，及腰的长发随风自然摆动，额前的碎发被她轻轻挽到耳后。

　　“阿晏，面上了，快进来吃。”董若寒咋乎一喊的让他收回了注意力，“嗯，来了。”

　　苏音回头的时候只看到一个背影。

　　吃面的过程中他偶然听见老板和老板娘的对话。

　　老板娘问：“阿音今天怎么没进来吃面。”

　　“她说今天要去养老院。”

　　“她外婆还在呢？”

　　老板脸色一沉：“你这说的什么话。”

　　“我就问问。”老板娘说：“这么乖巧懂事的姑娘，就是命太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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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面他和董若寒先去了台球厅然后又去了酒吧，女人拥在他周围，他就看着没有主动，手里拿着酒杯转着圈的晃荡着，喝的有点上头，他及时撤离，走出酒吧，沿着大路一直往面馆走去。

　　过了一会就看见苏音提着袋子，脸色疲惫回来，完全没有注意到蹲在路边的靳北言，而他鬼使神差的跟在她身后，跟到楼下，看着灯亮。

　　可能是夜晚的风有些凉，也可能是今晚的酒有些醉人，他上楼敲响了她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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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很缺钱吗？”靳北言问。

　　“缺钱？”苏音思考了一会儿，她缺钱吗？父母虽然都不在了，但是给她留下了不少的积蓄还有一套房子，外婆是退休教师养老院的费用大部分都是国家补助的。

　　“不缺吧！”

　　“那为什么去兼职。”两个人不知何时并肩走着，苏音盯着路：“有点事情做，时间过得快一些，脑子也能少想些有的没的。”

　　他配合着她的步伐，和她保持着一样的步距，“说的有道理。”

　　他转头看了她一眼，浅浅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