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星》水星浔

8、醉酒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便一心扑在了数学题上。因为是竞赛，题会比平常考试难不少，基本上都是压轴题难度。
　　这一次，每一个班都派出了三个“老将”，除了赵辰和江浔，还有班长欧阳佳。
　　赵辰自觉没什么问题，但数学一直是晓星附中的弱项，况且他们是个文科班，数学不一定比得上理科生。
　　因此数学老师段霞十分看中这一次竞赛，对着江浔赵辰千叮咛万嘱咐，不争馒头争口气，一定不能让隔壁的几个学校看扁了去。还特地为他们印了套卷子，让他们“题海淘金”。
　　无奈之下，赵辰只得放弃每天的篮球运动，多留两个小时花在数学题上。
　　赵辰坐在房间阳台上，看一眼手边的数学题，又看一眼窗外死寂的天空。果然，心情不好的时候连老天都不给面子，一颗星星也没有。
　　赵辰当初选择文科就是因为讨厌数学，听说文科数学会简单些。现在看来，谁说这句话谁见鬼去吧。
　　他已经在一道题上卡了半个多小时，尝试了六七种方式，结果一个都没成功。赵辰叹了口气，拍照发了条微信给江浔，想问他做出来了没。
　　等了一会，没见江浔回复。赵辰看了看时间，不知不觉已经十一点过了。他估摸着江浔已经睡了，便收起了卷子，决定明天当面问。
　　等他洗漱完回到房间拿起手机一看，页面上多了几条微信提示。是江浔的信息。
　　江浔发来了两张图片，是方才那道题目的详细解析，还用了两种解题方式。
　　赵辰一愣，看了看时间。现在距离他把题发给江浔最多不过十五分钟。
　　他半信半疑地回复：“你不是上网搜的吧？”然后重新拿出卷子开始思考。
　　突然，手机铃声响起。赵辰吓了一跳，他老爸那么注重养生，不可能这么晚不睡啊。他疑惑地拿起手机，却见是江浔打来了视频电话。
　　他接下电话，刚要问江浔有什么事，就听见江浔开门见山的一句：“这题也没多难，十几分钟足够了，没必要上网搜。”
　　……合着这人打电话耀武扬威来了。赵辰刚想回怼，江浔却没给他机会：“试卷拿出来，我给你讲。”
　　赵辰看了看手边就写了个“解”的数学题，决定以题为重，不情不愿地说道：“行，我倒要看看你能讲出什么花来。”
　　江浔没理会他的挑衅，拿了支笔，将屏幕对着试卷，开始认真讲解：“你看，这里连起来，做辅助线……”
　　五分钟后，赵辰茅塞顿开，很快算出了答案。他将手里的笔转了转，笑道：“行啊江浔，这么厉害。”
　　江浔微微一笑：“我知道，谢谢。”
　　赵辰撇了撇嘴，看了看时间：“这么晚了，早点睡。明天见。”
　　“行，明天见。”
　　赵辰刚刚在写数学题时困得不得了。现在题想出来了，睡意却走得干干净净。
　　突然，他灵光一现，打了个语音通话给楼下的徐阿姨：“喂，徐阿姨，睡了吗？”
　　“还没呢。”
　　“嗯……您能抽空把我自行车清洗一下吗，就突然想骑了。”
　　“自行车？地下室那辆吗？”徐阿姨想了想，说道，“要不还是让司机接送你吧，方便些。”
　　赵辰连忙摇头：“不用不用，我自己骑车就好，反正也没多远。”
　　“那行。我帮你把自行车洗好。”
　　“好，谢谢徐阿姨。”赵辰挂了电话，一阵困意袭来，放下手机睡了。
　　第二天早上，江浔听到敲门声，一开门就看到赵辰倚着个自行车冲他笑，满脸写着“你快夸我”。
　　“从这到学校走路得半个多小时呢，骑个车不就快多了，还能空出时间多睡会。”
　　江浔的表情一言难尽：“我家没有自行车，怎么，让我跟在你后面跑？”
　　“废话，怎么可能！”赵辰此刻很想剖开江浔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装了水“我能这么对你吗？来，坐车后座上，我带你。 ”
　　江浔愣了一下。
　　“快快快，再慢点可就迟到了。自从和你一起上学，我还从来没迟到过。”
　　见江浔还是没动，赵辰干脆下了车，一把把江浔按在后座上。然后跨上车一路狂蹬。
　　江浔还没坐稳，身子便猛地向后一倾。他赶紧抓住后座，微愠道：“你突然骑那么快干嘛，把它当跑车了？”
　　赵辰哈哈一笑：“不然怎么把你弄走。这下你可跑不掉了，把你拿去卖了都没人救你。”
　　“……”
　　“怎么？不会吓着了吧”赵辰说着，放慢了速度。“好了好了，我慢点还不行吗，别不说话呀，不然我还以为一不小心把你甩下去了。”
　　赵辰慢慢悠悠地骑着自行车，清晨的微风轻轻撩起他的头发，白衬衫随风飘扬。他微微偏头看了一眼江浔，后者正戴着耳机，微微眯着眼惬意极了。
　　这样轻松舒适的生活还挺不错，赵辰心想。
　　赵辰用手肘轻轻撞了撞江浔，说道：“你这么喜欢听歌，要不哪天我弹吉他给你听？”
　　江浔睁开眼：“你还会弹吉他？”
　　赵辰骄傲地说：“那是，我还有一首自己写的歌呢，有时间唱给你听。”
　　江浔笑了笑：“好啊，那就拭目以待。”

　　几天后，数学竞赛终于来临。
　　赵辰结束跆拳道训练后便马不停蹄地往赛场赶，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在赛场门口看见了等待的江浔，欧阳佳和谢意。
　　赵辰走上前去，一脸震惊的看向谢意：“你也来参加数学竞赛？我的天哪，你什么时候对自己这么有信心了？”
　　谢意不轻不重地打了赵辰一拳：“怎么着，看不起我是不是？”
　　这时，欧阳佳适时地在旁边说了一句：“谢意是陪我一起来的，我家比较远，刚好他去打篮球顺路，就一起了。”
　　谢意笑了笑：“没事，都举手之劳，一会你竞赛完我顺便接你回去。”
　　赵辰眯了眯眼，看向谢意，后者则满脸无辜。
　　赵辰勾着谢意脖子，趁剩下两人没注意时轻声说道：“谢意你和我说实话，你是不是看上欧阳佳了？平常不见你这么助人为乐。”
　　赵辰的怀疑并不是空穴来风。想当年高一时，一个女生找谢意帮忙拧瓶盖，结果谢意开口就是一句：“这都拧不开，力气这么小平常吃什么的？”这件事后来被他们篮球队津津乐道，称谢意是“第一大直男”，“爱情绝缘体”。
　　谢意嘿嘿一笑：“这么明显吗，我还以为没人看得出来呢。”
　　赵辰翻了个白眼。这么明显，瞎子都看出来了好嘛。
　　“诶你不觉得欧阳佳很有意思吗？文文静静一姑娘，多可爱？”
　　赵辰摇了摇头：“随你便，反正我没兴趣。”

　　广播播放起了竞赛人员入场的通知，三人一起走向考场。
　　赵辰向江浔投去一个挑衅的眼神：“要不再来打个赌，比比谁分数高？”
　　“赌注是什么？”
　　赵辰想起江浔家里的画架，笑道：“这样，我赢了你就画一副画送我，你赢了我就专门为你写一首歌，怎么样？”
　　江浔点了点头：“随便，反正你也赢不了我。”
　　“靠！”赵辰愤愤地说“江浔你别狂，看我怎么让你跪下唱征服！”
　　江浔没理他，径直走进了自己的考场。

　　考试结束后，四人在门口碰面。谢意送欧阳佳回家，赵辰和谢意则一起慢悠悠走回去。
　　路上，江浔难得地问了一句：“考的怎么样？我准备听你给我写的歌了。”
　　赵辰双手抱胸，挑衅地说道：“特别好，我等着你给我画的画呢。”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不知不觉快到家了。
　　赵辰突然笑着对江浔说：“之前说请你吃烧烤，结果没吃成。走，今天我将功补过，带你放松放松。”
　　江浔笑了笑，跟上了赵辰的步伐。
　　还是上次那家烧烤店，赵辰点了些喜欢的，而江浔依旧是那句“随便”。
　　赵辰决定今天爽一把，点了几瓶啤酒，豪气地开了盖，推了一瓶到江浔面前，笑道：“上次看你拿啤酒瓶砸人，那样子帅死我了，能喝酒吗？陪我喝点。”
　　江浔顿了顿：“我不怎么喝。你酒量很好？”
　　赵辰满不在乎地笑了笑：“我以前偶尔和我爸出去应酬，啤酒那是千杯不倒。哎呀，江浔，试试嘛，就当陪我。”
　　江浔无奈：“行，听你的，考完放松放松。”
　　赵辰下着啤酒吃烧烤吃的不亦乐乎，而江浔就不行了。半瓶啤酒下去便脸色绯红，眼睛微眯，一副快要睡着的样子。
　　赵辰看他这个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找老板要了杯热水给江浔喝下，结了账后拉了拉江浔：“走了，回家了，你还能不能走路？”
　　江浔站了起来，一言不发地往前走，一点也看不出来喝醉了。赵辰吓了一跳，想上去扶他，却被江浔甩开。没办法，赵辰只能跟在他身后，防止他走不稳摔倒。
　　就这样，江浔走到了家。
　　赵辰放下心来，准备回去，却突然被拉住了袖子。回头一看，江浔低着头，扯着赵辰的袖子不让他走。
　　赵辰愣了几秒，开玩笑道：“你这是舍不得我吗？我要回家了。”
　　江浔不撒手，突然抬头看着他，眼眶红红的，嘴里说着“你别走。”
　　赵辰看着江浔的样子，心脏仿佛漏跳了一拍，他意识到江浔是真的醉了。只好走近他，温言道：“好了，江浔乖，回家了。回家好好睡一觉就没事了。”
　　江浔突然倾身抱住了他，不住地呢喃：“不要走，你不要走。”赵辰一僵，犹豫了一会，抬手拍了拍江浔的背：“好了好了，我不走，我陪着你。”
　　过了好一会，江浔才缓缓松开赵辰，掏出钥匙一言不发地进了屋。

　　赵辰回到家，洗漱完躺在床上，脑海里不断浮现出江浔喝醉的样子。
　　他拿出手机，打开相册。就在刚才，他不知怎的，鬼使神差地给江浔拍了一张照片，或许是因为他觉得江浔那个样子很好看，又或许他觉得那样的江浔很有意思。
　　照片里的江浔仰着头，眼眶微红，衬得皮肤越发白皙。唯一不变的是那张总抿着的唇。
　　他看着刚拍的照片，又向前划，看了看之前在烧烤店拍的照片。两个截然不同的江浔让他笑出了声。
　　他几乎可以想象江浔明天起床时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时的样子。
　　他突然很想见到江浔，一时却又想不出合适的理由。
　　突然，他余光撇到了立在墙角的吉他，灵光一现，给江浔发了条信息：“之前说给你弹吉他唱歌听，一直没兑现。明天我去找你，让你看看赵大歌手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