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正好》西瓜香味

32、第 32 章

　　马车离开最后一座城后，放眼望去，黄灿灿的沙子，一望无际。齐行从马车中探出头来，兴奋的要下车去玩耍。
　　顾思源被红绳扯动，跟着齐行一起跑去。齐行身穿红色长袍，在茫茫戈壁跑着，红衣被风吹起，那一幕，那一怔，那一刻。
　　顾思源看着如孩童般的齐行，想着，其实当下正好。顾思源蹲下身，抓起一把沙，轻轻的握住，沙从指尖流逝，如这时光，如这人生，珍惜当下，挺好。
　　齐行跑累了，跑回顾思源身旁，仰起脑袋，顾思源轻轻为他擦拭着汗水。齐行靠着顾思源肩膀，笑着，笑着睡着，阳光，戈壁，一车一马，两人红衣，当下正好。
　　顾思源打马向着西域古国方向驶去。一手抓着齐行的手，齐行在马车内睡的香甜。
　　西域古城，弥弥古国，国主还是位女王，弥弥城就属于古城，帝都的位置。
　　顾思源齐行来到弥弥城，顾思源在客栈拿了一间上房，把马车马匹安顿好。齐行就迫不及待的拉着顾思源向街上跑去。
　　弥弥城中，沿街的小贩叫买着各种吃食，各种奇装异服，面具刀具，颜色鲜艳。是开明国见不到的一翻景象，齐行开心的用手同脚的一家一家逛过。
　　顾思源说道，“阿行，想买什么，我跟你买。”
　　齐行一家一家的摸着，问着价，小声的对顾思源说道，“顾郎，你别被这些吸引了，我们要先大致看一遍，再挑一遍，就可以买到又好又便宜的。”
　　顾思源脸成苦瓜形，他们每经过一城，齐行都会不厌其烦的一遍一遍的逛过。最后，只挑一两样，可吃的不含糊，顾思源看了看自己的小细胳膊，细腿，苦着脸，跟了上去。
　　果然，齐行从午时，一直逛到夜市，顾思源手上提着的全是各种各样的小食。直到街上出现各种露肚脐，开放的金发碧眼女郎出现。
　　齐行才赶紧抓住顾思源往客栈去，还用一只手，捂着顾思源眼睛，叫他不让乱看。顾思源笑着，齐行开心的跑跳着。
　　来到客栈后，齐行一头向床上栽去，呼呼睡了。顾思源来到窗外，推开窗，风吹过。
　　顾思源说道，“进来吧，从我进城，你就一直跟着。”
　　顾思源侧身，两人进屋，竟是多年不见的陆子吟常念，常念一身俗人打扮，头发挽了个际。进屋后常念竟要陆子吟扶住，才卸去冲力，顾思源虽疑惑，却也没多问。
　　顾思源做在桌边，常念也坐了下来，陆子吟走向床上躺着的齐行。想伸手，却也只是虚虚的从他脸上划过。
　　陆子吟说道，“阿行，三魂不稳，七魄不全，难怪如此行径。”
　　顾思源喝了一口酒，说道，“阿行，现在只有六岁记忆，可能，可能识不得你了。”
　　陆子吟侧头，泪滴落齐行红衣袖口上，低沉的说道，“阿行如此，都没忘了你，都没忘了去爱你呀！”
　　陆子吟直接转身出屋，常念无奈，喝了口酒，并没有跟着陆子吟出门去。反而是问顾思源，在西域有何事。
　　顾思源说道，“想要救回齐行，我要去三地，西域古国的七星潭，便是我要去的。”
　　常念大惊，说道，“那是无人之境，去了可能就出不来的，再说，你即便能进西域古国的境地，也不一定能找到七星潭。”
　　顾思源看着常念说道，“即便是死，我也要换一个好好的阿行。”
　　“可你带着他，你死在那，他怎么能出来。”常念疑惑的问道。
　　顾思源看着床上睡的香甜的齐行，也不知如何作答，齐行不肯离自己半步。可自己势要治好他的，顾思源叹气说道，“至少，我会死在他前面。”
　　顾思源抬头，看着常念问道，“你，似乎气息不稳。”
　　常念起身笑道，“我，普通人一个，祝你们好运，我得先走了，不然陆子吟真会留下我把管的。”
　　房间恢复安静，只能听见齐行均匀的呼吸声。顾思源起身吹熄蜡烛，将齐行搂入自己怀中，睡去。
　　当日，常念带着重伤的陆子吟，一路向着西域佛山奔去。有马便骑马，马骑死了，便用腿，一刻不敢停，常念用着自己的真气，护住陆子吟心脉。
　　两人到西域佛山后，常念跪着拍着他沉重的门环。门里出来一个须眉皆白的慈悲和尚，看着佛山前，蜿蜒的台阶上，坚定的血脚印。
　　低头看着，曾经骄傲不已的徒弟。常念衣衫褴褛，脚底血肉全无，骨头呈现淡淡金色。是佛宗金刚大成的表现。
　　慈悲和尚问着，“你佛心不稳，难塑金身。”
　　常念嘶哑的说道，“师傅，救他，师傅，救他。”
　　慈悲和尚望着常念的双眼，常念眼中以无佛，唯有白衣男子一人。慈悲和尚，转身进殿，出来的是十八罗汉。
　　常念知晓，自己是真的到了绝境。放下陆子吟后，常念跪着。十八罗汉，十八棍，打散常念真气，打断常念金刚躯。
　　十棍后，慈悲和尚说道，“当真执着。”
　　常念回道，“求师傅救他。”
　　师傅走到常念身旁，跪下，说道，“剩下八棍我来受。”
　　常念爬着地上，哭着说道，“师傅，徒儿不孝，师傅。”
　　慈悲和尚看着常念更加慈悲，微笑说道，“你不再是佛宗之人，你也没大神通在身，日后可要好好的活着。”
　　八棍过后，慈悲和尚起身便进殿去了，大殿的门缓缓关上，一瓶丹药摆在正中。常念哭着，磕头，爬过去拿起丹药，为陆子吟服下。
　　丹药如口即化，常念见陆子吟有所好转。站起身，背起他下山，常念身躯如普通人一般脆弱，可还是毅然的背着陆子吟。
　　常念走过的石阶，鲜血泛着金光，走过的草地，小草迅速生长发芽开花凋谢。开明到西域古国，佛陀打入人间，陆子吟，那是常念带你重生的路啊。
　　常念出了顾思源小屋后，果然在门口陆子吟靠着门，斜撇着他，说道，“别说话，别提齐行，跟上，我说过要带你用脚丈量这大陆。别这样看着我，我不穿白衣已经很久了，唉唉唉，别靠过来啊。”
　　两人渐行渐远，常念靠着陆子吟，听着陆子吟的唠叨，月光柔和的洒向两人。两人的影子交融，不分彼此，此生有你，不成佛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