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巷旧梦》小凡猫兔兔

5、美丽的他

　　这次的合作李褚故要亲自去一趟C市，许兰洋算是第一次跟在他身边出国。

　　接到信息的那一刻 ，许兰洋还在睡梦中 ，电话铃声响起的时候 ，他也是迷糊的不行 。

　　李褚故磁性又好听的语调从里头传出 ，平淡说出了两个字 ：“开门 。”

　　这么些天来，许兰洋早习惯李褚故平常过来串门的习惯 ，穿着有些宽松的睡衣去开门。

　　李褚故手里提着小笼包 ，另一只手拉着行李箱 ，许兰洋开门的时候还有些发懵 ，看到后头的行李箱才反应过来，今早要赶飞机。

　　李褚故坐在餐桌那吃早餐 ，看着许兰洋从卧室跑进洗手间 ，匆忙洗漱过后又跑回去收拾衣服 ，他看着人忙碌 ，嘴里还咬着半个包子。

　　等吃饱喝足了 ，他看着腕表说：“不急，还有一个半钟 。”

　　许兰洋慌张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 ：“从这到机场都要一个钟 ，万一碰到堵车就要误机了 。”

　　李褚故翘着腿 ，指尖勾着餐桌来回摩擦 ，他看见客厅茶几上摆着的那本书 ，似乎是某个有名的作家写的 ，名字看不清晰 ，不过那封面倒是熟悉的不行 。

　　他站起身子走近，拿着书把玩了好一阵儿 ，等后头传来声音他才放下 。

　　许兰洋把收拾好的行李箱拉到门口 ，缓缓吐了口气后说：“我记错日期了 ，闹钟也没定 ，你昨天怎么不提醒我一声 。”

　　李褚故走过来揉了揉他的头 ，开门的时候顺手就拉上了行李箱，“我给你发信息了 ，你没回 。”

　　进了电梯 ，许兰洋在一众信息中寻找李褚故，作为助理 ，他的微信可是热闹的很 ，一个晚上刷出来的信息不下一百条，李褚故昨晚8点发过来的，早早被压到了最后头 。

　　还好，也许是过了早高峰期 ，路上倒是没什么堵车的情况发生 。

　　李褚故靠在车窗边上休息，许兰洋就拿着手机在一边玩消消乐 。

　　两人之间没过多的交流 ，许兰洋还在因为昨天茶水间的那件事耿耿于怀 ，李褚故格外安静 ，跟平时差不多 。

　　他望着窗外的眼神平淡 ，但看见路边绿化中的那朵小白花，情绪还是有些动容 。

　　到达机场后 ，李褚故拉着行李箱去做托运 ，许兰洋仿佛就像跟班一样在后头追着 。

　　合作商已经派人在那边的机场等着了，李褚故在飞机上一直闭着眼睛休息 ，许兰洋不知道这家伙是昨天晚上没睡好 ，还是说想躲避些什么，不愿意说话 。

　　第二点应该是不可能的，李褚故的性格不是躲避的 ，有话就说 ，说得清楚说的明白 ，是他一贯做事的风格 。

　　但也不是如此 ，有很多事情李褚故不愿意拖着 ，是觉得麻烦 ，但关于许兰洋这件事，他还是想玩一段时间 。

　　昨天茶水间的事情发生后 ，他把徐诸叫到办公室 ，趁着许兰洋下去人事处理资料的时候 ，徐诸又把人给骂了一顿 。

　　许兰洋回来的时候徐诸还没走，不过办公室里的气氛平淡 ，倒是不像争吵过后的样子。

　　李褚故冷着一张脸紧盯着电脑桌面 ，徐诸就靠在对面的沙发里 ，淡淡的翻了个白眼 。

　　这两位大佬吵架 ，许兰洋上来都是看戏的那个 ，有时是装模作样的附和上几句 ，但更多的确实是插不上嘴 。

　　李褚故在飞机上想了很多事情 ，到最后得出来的答案也就只有一个 。

　　许兰洋值得，值得再留一段时间 。

　　——

　　然而事情的发展远不如自己想的那般顺利 ，这次的合作对象是李褚故的老同学，先不说合同的大小，光说交情这方面 ，也是他这次专门跑过来一趟的理由 。

　　原来高中时的班长已经亭亭玉立 ，接受家族的生意之后 ，女孩比以往更加优秀 ，长相也越发温柔了起来 。

　　在会议室碰面的时候 ，李褚故带着笑意打招呼 ，女孩激动的朝他跑来 ，最后刹不住脚抱了个满怀 。

　　许兰洋是第一次在李褚故眼神里看见宠溺一般的情绪，接下来的合作谈话中 ，没有丝毫的内容涉及到这次的业务。

　　更多的都是女孩在问李褚故最近怎么样 ，还有就是李褚故问女孩这些年来的生活 ，两人聊的无比开心 ，最后几个人出去吃午饭 。

　　去的是家西餐厅 ，许兰洋并不是很挑西餐 ，李褚故点菜过后也是像平时一样把菜单递给了他 ，女孩望过来的视线有些打量，许兰洋不好意思的咳了两声 。

　　菜刚上桌 ，李褚故把那份七分熟的牛排推了过去 ，许兰洋拿着叉子刚喂进嘴里 ，突然听见女孩的声音问：“男朋友 ？”

　　这问题有些敏感 ，要说两人会有什么关系 ，确实都还没承认过 ，李褚故不是一个会定下来的人 ，这些天的相处中许兰洋很明白这点 。

　　所以，毫无意外 。

　　他看着李褚故放下叉子摇了摇头，最后一句话也没说 。

　　女孩脸上依然带着笑 ，也没多问些什么 ，直到两杯酒下肚 ，递过来的酒杯让许兰洋犹豫片刻 。

　　女孩的笑容温暖又阳光 ，像极了邻家小妹妹的样子 ，接下来的谈话很日常 ，这时候许兰洋才知道这个扎着辫子的女孩，比他还大了五岁。

　　买单是李褚故主动的 ，女孩压根没管 ，两人的相处没半点扭捏 。

　　买单前徐诸还打电话过来了 ，李褚故开着扩音 ，让大老远的同学打了个招呼 。

　　女孩和徐诸斗嘴，差点连脏话都能爆出口，许兰洋像一个外人一样坐在最边上 ，等着李褚故买完单回来叫他 。

　　李褚故没喝酒 ，似乎知道开车的工作要落到他手上，所以走出餐厅就径直去了停车场。

　　许兰洋和女孩站在门口右边 ，并肩而立 。

　　女孩的语调很轻柔 ，就像姐姐在跟弟弟说话 ，她望着前方 ，那里的阳光灿烂：“你们同居了 ？”

　　许兰洋懵了两秒，随后摇摇头说：“没有，我和李总之间并不是那样的关系 。”

　　女孩低头笑着 ，随后看着远处正在开来的车，开口道：“你看他的眼神很温柔 。”

　　许兰洋没说话 ，他看着绕过半边停车场向这边开过来的车 ，李褚故棱角分明的侧脸很优秀 ，通过远方阳光的照射 ，他稳稳停车 。

　　上车前，女孩开口 ：“但他看你的眼神没有杂质。 ”

　　许兰洋握着车门的手顿住了，李褚故疑惑的放下车窗 ，“怎么了 ？”

　　在女孩的视线中 ，许兰洋重新带上笑脸 ，他对李褚故摇摇头 ，说：“没事。”

　　回程的途中 ，女孩的语调依然没有停过 ，车里飘着淡淡的红酒味，李褚故浅浅的笑声很明显 。

　　许兰洋望着窗外飞快经过的建筑物，脑海中回想的是女孩的那句话 ，他看上你的眼神没有杂质。

　　许久后 ，他突然又想起一句话：“你总说你们俩之间不算什么 ，那你看他的眼神却算不上清白 。”

　　心中都有想法的两人 ，看向对方的那一刻，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
　　当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 ，你望向他的时候会满含温柔 ，会连嘴角都忍不住上扬 ，会连眼角眉梢都忍不住冒泡泡。

　　许兰洋想最近的自己也许就是这副模样 ，所以才会让周围的人说 ，你看向他的眼神太温柔。

　　但是李褚故不一样，他从刚认识的时候就摆出一副完美的人设 ，望过来的视线永远不含杂质 ，仿佛他是天上触摸不到的仙 ，一块未经雕琢的玉 。

　　仿佛他的内心没有一丝污垢 ，甚至没有考虑过两人一块走下去的未来 。

　　回国后，飞机刚落地 ，还没来得及上车 ，许兰洋突然叫住前方的人。

　　李褚故回过头，眼神依然是那副模样 ，他似乎已经了然面前这位少年要说些什么 ，在许兰洋开口前，他点了根烟说：“我知道，就这样吧 。”

　　你瞧，这段关系开始是因为他一句话 ，结束也不过就是这七个字罢了 。

　　虽说这段关系结束，但许兰洋作为助理的工作依然在继续 ，他发现李褚故最近格外忙碌 ，似乎把公司里压了许久的文件全部处理了。

　　徐诸被提上副总的位置 ，公司中的许多合同和文件全部交给他处理 ，李褚故像是准备放权了。

　　他没来上班的那天 ，许兰洋站在办公室门口整整待了一个多钟 ，徐诸上来叫人的时候 ，少年还在那个窗口站着，呆呆的 。

　　他似乎终于想清楚茶水间的那个眼神 ，是代表着什么 。

　　于是徐诸停在他面前的那刻 ，许兰洋眼角含泪的模样着实让人有些心疼 ，他略带着颤抖的口吻问：“他人呢 ？”

　　徐诸推开办公室的门 ，把许兰洋拉进沙发上坐着后，才开口说：“回他一直想回的地方了 。”

　　“那是哪 ？”许兰洋问：“我对他来说又算些什么 ？”

　　徐诸靠在沙发里 ，沉默良久后他叹了口气 ，许兰洋望过来的线有些赤裸 ，他无法躲避，只好开口：“你想知道什么 ？”

　　许兰洋望对面的大玻璃窗 ，那边能看到外头还在飘荡的云 ，以及今天依然晴朗的天气 ：“前几天，我在他的眼神中仿佛看见了另个人的影子 ，他应该很像我吧 。”

　　回答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慢 ，徐诸几乎迅速开口道 ：“也没那么像 。”

　　许兰洋转头问：“告诉我，我哪里最像他 。”

　　徐诸紧盯着那双眼睛 ，“你的眼睛很漂亮。”

　　许兰洋明白了 ，他眨了眨眼 ，指尖划过眼尾的弧度 ，苦笑着 说：“原来呀 ，原来他总说我的眼睛漂亮 ，是因为像另外一个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