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忧》时有归鹿

2、第二章

　　林听一订了第二天下午的飞机去国外，所以林洵放学回到家时，林听一已经离开了了。虽说林听一不在家林洵早就已经习惯了，但这次知道林听一要两三年才能回来，他还有些不习惯。看着空荡荡的屋子自己一个人站在客厅，林洵有些出神。

　　门铃声响起，林洵这才回过神，走过去开了门。

　　门外的江向年左手拉着个行李箱，右手在滑手机屏幕。余光看见门开了，他抬起头。

　　“学长，你来了？进来吧。”江向年点点头进了门。林洵拉开鞋柜，翻出了林听一给江向年留的拖鞋。

　　从今天起，江向年就正式搬过来了。

　　林洵站在他房门边看着他手里唯一一个大的银色行李箱，心里疑惑：他就拿这么点东西？才一个箱子。

　　江向年只是把箱子推到墙角，并没有打开。他转过头，看见了在原地走神的林洵。林洵过了两秒才发现他在看自己。

　　“我该叫你什么？小洵？林洵？”江向年向前走了几步。他比林洵高了差不多一个头，林洵仰头看着他，不由自主咽了口口水。

　　感觉有种奇怪的压迫力……

　　“呃……都行，我随便，要不就叫名字？”林洵感觉他叫自己小洵怪怪的，有种莫名的亲昵。他抿抿唇。“我叫你……向年学长还是……”林洵犹豫了一下，不太好意思地说了出口，“……哥？向年哥？”

　　“……随便你，不过在其他人面前别叫我哥就好。”江向年顿了顿，“我没有弟弟。”

　　“那之后我就是你的弟弟了。”林洵脱口而出。说完他后悔了。

　　……这都是什么话啊？！！

　　江向年看着他，轻轻一笑。他嘴角上扬是很好看，虽比不上冬日的暖阳，但胜过于夏日的落日。林洵感觉自己耳廓红了。

　　“也行。”就当林洵认为他不会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江向年开了口。

　　“走了弟弟。带路，去超市。”

　　他的声音哑哑的，很苏。

　　说完他两手插/口袋，走向门口。

　　-

　　半个小时后，两个人出现在了超市。

　　两个人都是帅哥，自然引起了一些女生的指指点点与议论。

　　“诶，你说他俩是不是一对啊？”

　　“我感觉有点诶，绝配了哇塞。”

　　“你们别乱说，万一是兄弟呢？”

　　“兄弟吗？可是长得不太像啊？我觉得他们还是一对。”

　　“不会吧。他们都没有很亲密诶。”

　　“哎呀，可能不是我们想的那种关系啦。他们看起来挺小的，或许是朋友呢对吧……”

　　“……”

　　很不巧，林洵全听见了。

　　看起来年龄很小吗？林洵虽然才13岁，但是身高已经有163，已经算高的了好吧？旁边的江向年比他高差不多一个头，怎么说也有175了吧？

　　他偷偷瞄了一眼一旁的江向年，他正在挑沐浴露。见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他便放心了。还好这人什么都没听见……

　　也不知道他介不介意听到这种东西……

　　走了一圈，林洵发现江向年挑的洗发水沐浴露香皂牙膏都是柠檬味儿的。新买的毛巾刷牙杯牙刷全是柠檬黄的。他忍不住问：“你喜欢黄/色？”

　　江向年顺口答：“还行，还算喜欢黄/色。”说完他瞥了表情古怪林洵一眼，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有补充了一句：“不是你想的那个黄/色，是颜色的黄/色。”

　　“……”

　　林洵的心思被戳破，有些尴尬，不好意思的揉了揉头发。他头发不同于有些男生，很软很顺，又特别黑。

　　突然，他感觉有一只手握住了他揉头发的那只手，把他的手从头上轻轻移开。手心贴手背，温热的感觉让林洵的心跳停了0.1秒。

　　然后，他听见了那个人略带哑的嗓音。

　　“别揉了，再揉你就秃了。”

　　-

　　江向年挑了一些吃的，转头问林洵要不要点什么。林洵随手抓了几包薯片，丢进了江向年推的购物车里。

　　江向年看了看车里的薯片，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低声笑了一下。

　　林洵：…… ？你咋那么爱笑？

　　“那你自己付。”

　　林洵：……自己付就自己付。小气。

　　等到结账的时候，林洵表示：我****

　　他发现他没！带！手！机！

　　林听一很少会给现金给他，一般都是在卡里打钱。此时此刻，身无分文的林洵看着收银员姐姐的职业性的微笑，感觉天都要塌了。

　　看着前面的江向年已经付过款提着两袋东西往外走，林洵思考着要不要去把薯片放回去不要了。结果江向年却又回了个头……

　　林洵感觉尴尬极了。

　　……为什么这个人总让自己感到尴尬？

　　林洵：……你他妈回头干什么？？

　　江向年走了过来。“咳咳……怎么不自己付？”

　　林洵：“……我没带钱。”

　　收银员小姐姐看着他们俩，犹豫了一下不确定地问了一句：“请问……这边谁支付……”

　　“微信。”江向年说，掏出手机，点开自己的付款码。

　　“滴”的一声响，意味着支付完毕。林洵松了一口气，赶紧把薯片装进袋子里，提在手上。他刚想和江向年说一声钱他回去给他，谁知江向年又往他手里塞了一包东西。

　　林洵：“？”

　　“我都帮你付钱了，你还不帮我提点东西？”江向年慢悠悠地说，说得很理所当然。他往前走了几步，又转过头看还在原地的林洵。

　　林洵：……

　　行，你付的钱你说了算。

　　林洵撇撇嘴，赶快跟上。

　　-

　　回到家，林洵进了自己的房间，看见了桌上的手机。他解了锁，发了一条微信给谢书笙。

　　［LX：把学长的微信推给我。］

　　［謝：哪个学长？江向年学长吗？］

　　［謝：你要来干啥？］

　　［LX：转钱。］

　　［謝：？？？］

　　［謝：不是，你不是跟人家住一家的吗？你咋不自己去问呢？］

　　［LX：我也是可以，还用得着你？］

　　［謝：……］

　　［謝：行，你等我一下。］

　　［謝 向你推荐了 个人名片：_読む ］

　　这是啥？林洵皱了皱眉。发送申请的之后他还去查了一下解释。

　　読む，翻译过来是念。

　　林洵摁掉手机，顺手丢到床上，才想起来晚饭还没吃。

　　7点多了，也该吃饭了。

　　林洵走进厨房，发现阿姨已经留了菜，放在蒸锅里了，还热乎着。他发现三个菜里面有两个都是很清淡的。看来林听一专门告诉过阿姨江向年不吃辣的了。

　　他把菜端出来，摆好碗筷，打算去叫江向年出来吃饭。

　　林洵还没来得及去叫，江向年已经走了出来。他扫了眼餐桌，有些惊讶：“你做的饭？这么快？”

　　“不是，我们家阿姨做的，放在蒸锅里，我刚刚拿出来的，还热着。”林洵抓了抓头发，“其实我也会做一点，阿姨有事或我妈不在家的时候我有时自己做，不想做就点外卖。”他走回餐桌旁坐下，江向年坐在了他对面。“还以为你只会点外卖，看不出来啊。”

　　“什么嘛……”林洵无语，“我像是那种不会做饭的人？”

　　“有点。”

　　林洵不想讲话了。

　　紧接着是沉默。两个人一声不发地吃着饭。林洵吃着吃着偷偷抬头瞄了江向年几眼。他发现江向年是真的好看。松软的头发在餐厅灯光的照射下显现出柔和的光泽。眼睫毛很密，盖住了垂着的眸子。

　　“……看我干什么？”江向年把手在林洵眼前晃了晃。林洵回过神。“啊？没什么，就是觉得你长得好看。”

　　林洵想了一下，开口说道：“向年哥，你是不是混血的？我感觉你的五官好立体。”

　　“我外婆是俄国人，也可以算是吧。”
　　林洵“哦”了一声，听到了答案后，他低下头继续吃饭。他打算吃完就告诉谢书笙这个“惊天大秘密”。

　　即使是低着头、刘海遮住着自己的视线，林洵也能感觉到江向年的目光还停留在自己身上，他又一次感觉到了什么是尴尬，耳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

　　……希望江向年不要注意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林洵听见对面的人轻笑了一声，低沉中带了些沙哑。

　　“怎么又不看我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