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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暗风吹雨入寒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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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死病中惊坐起,后脑勺睡实粘着的湿重感让年廿弎懵了好一会儿:贤,者,时,间!
所以我被……没有,绝对没有!忘了,全都忘了吧!
啊啊啊为什么忘不掉?以前做梦不都会忘的吗!
“……”
寂然无声。
“我做噩梦了没人理我的吗?”明明小时候做噩梦哭了妈妈都会叫醒我的……所以爱是会消失的对吗?
鸦默雀静。(浏览器搜索里这两个词看起来高大上一点。)
“妈?”年廿弎jiojio“三试水”才上演 到饭点了才出现的被窝与大棉袄的秒切换戏码 ,颤颤着睡裤粘黏的两股出了房间——话说裆有点粘啊。
九点三十多分,厅里桌上摆了三层蒸笼,旁边做艾糍的粉团还剩一小块没搓扁。
“着火要两个人去的……知蝉?年知蝉——”他绕厕所去看了眼,没人,又绕到厨房去,也没人啊,“奇了,都去哪了……爸爸摩托不在,去趁墟(赶集)了?艾糍都没蒸上就都去……九点半?我下班回来洗澡睡觉才睡二十多分钟?”年廿弎细思极恐,不自觉地搂紧了领口漏风的大棉袄,害怕地抱抱自己,突然,“呀——年知蝉你有病吧没事吓人干什——啊啊啊啊!”
“叫什么。”熟悉的声音比梦里的更男性化地传了过来。
年廿弎吓得拖鞋一蹬就跳上自家大冬天都不垫垫子的木沙发,脚板冷刺得发疼:“你你你,我我我还在做梦吗?”
“嗤,还在梦里的话,你这时该哭得死去活来。”美人不屑。
“你!”我怀疑你在开车,但没有证据,只能把矛头指向——被子!“你怎么披着我的被子?”
美人裹紧的毛毯秒开,充分展现自身穿着的短衬汗衫背心大短裤后秒合,直言:“因为我冷。”
“那你大冬天的干嘛穿夏装啊?”
我他喵怎么知道你脑子怎么想的大冬天的只给我穿夏装!?没有脸的起码都个个安踏羽绒服,你在自己世界还穿着前年饼兮兮双十二的“饮衫”!
“因为我骚……”美人很生气,但有苦不能说。
“回村的诱惑,我还在梦里呜!”年廿弎害怕得跺脚,连连沿着沙发另一端后退。
“梦里你还会怕冷?”
“……你说的有道——我,好像不冷了。”年廿弎本认同美人的说法,但自己脑子里的念白机念到“冷”这个字时身子突然就没感觉了——且不是单单的“不冷”,而是连温度的感觉都没有。“我,我又低血糖了?你在说话……”吗?
隐隐的艾香,邻居收音机里的讲古声,梦里走出来的美人,逐渐地与年廿弎无关。
“年廿!”美人声嘶如裂帛,吼出的二字如池中波纹圈圈荡在年廿弎脑中暗幕,脚步声,被子悉索声,收音机讲古声,甚至门外狗子哈欠声,都回来了。
“美人你在哪?”朕害怕!
“……”
“美人?呜!”
美人:“在这,我在握着你的手,能感受到吗?能的话试着回握我。”
“不行,我看不见,也没有触觉……”
“我在握着你——你手腕很细,手掌也小,脉搏在我手心下有力鼓动,别的不要想。”美人其实也不确定他有没有握到年廿弎的手,但再不唬唬,命就要搭上了。
声音越传越近,应该是美人听声辩位靠了过来,尽管知道美人是男的,年廿弎还是羞羞了:“我,我这是……”
“你死了。”
???
“唔,也不是很准确,但你再不回你的身体去就真的死了。”美人持续输出,“长话短说,你下班扑到车道,救了只猫,倒在路边,心脏停跳,呼吸衰竭,我给你人工……复苏,但用力过猛,救护车架走你后我也倒了,再睁眼就看见‘你’骑车跑路,冤有头债有主,我追上你坐你车后座跟你回了家洗了……没洗澡,睡了觉,又进了你的梦,至于你为什么一直没发现我,我没义务为你的蠢作解释,但而为了我的性命,我有权利纠缠你,懂?”
“懂。”
“懂什么。”
“美人播报辛苦了,请喝茶~”
“我不叫美人,我叫……”
“楚雨荨?”
“寅自迩!”
“淫老师,久仰久仰……”
“寅虎的寅。”
“银狐?好名字!”
“……我说你快死了你知不知道!”寅自迩怒从心来,但本着感恩的心,呸,报恩的心~他还是仁慈的赶紧把话题绕了回来。
“……”知道了,但没什么感觉。
一分钟,两分钟,寅自迩听到了“嗯”,声音比贫嘴时的要远些。
糟。
“别动。你再走我就抓不住你了。”
年廿弎心底暗惊,自己是有离他远点的意思,因为没有感知也不知道有没有真的挪了位置,“嗯”得这么模糊,他还能察觉到我动了?看来他真的抓着我的手……
中了。寅自迩感知随年廿弎而变化,灵魂没意识到感知变化时洗澡水暖,起床怕冷什么都有;意识到(细思到)感知后,年廿弎要遵循“无神论”进行自我毁灭,感知尽失,求生意志使寅自迩十八般心理暗示样样精通,好歹挽留住目前最重要的听觉,而现在自己有没有动,握没握年廿弎的手,他也是真的不知道。
“我是游客,因为救你昏迷不醒灵魂还跟你回了家,你不带我去医院找回我的肉身吗?”
“……”
“我有预感,只要找到了肉身就能立马回去,我才二十一,大学都没毕业,你也就二十……三四,我们,还有光明的未来。”还不能死。
张华考上了北京大学,李萍进了中等技术职业学校,我在百货公司当售货员:我们都拥有光明的未来。——1998年《新华字典》例句——现实生活中,年廿弎心底划破阴霾的利刃。
寅自迩不知道,但幸好误打误撞到了。
“肯定会救你的,美……银狐你不要怕,我在想该怎么去医院,毕竟我不会开三轮车。”年廿弎很愁,家里速度型载具除了那辆被爸爸骑走的摩托就剩三轮车,额,其实就算摩托还在,他也开不来:男装摩托,身体差,开不动,更别提三轮车了。
“……”银你个球球!“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现在是鬼……精神体!用飘的?”寅自迩大忽悠忽悠进行时。
“对哦。”
“你十几二十多年的家,除了面前的我,桌子椅子在哪边边上你还不清楚?现在你带我出了家门,三步两步绕到屋子背后的水泥路上,这条路直达村口便利店,你我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然后左拐,沿着公路一直开——医院在另一边,要过马路。”年廿弎顺着说。
“我看过了,没有车,过吧,到医院大堂了,我们□□应该在手术室抢救着,看到没,左转通道,再右拐,尽头亮‘手术中’那间,快走吧。”
“等等!”年廿弎打断。
又要整什么幺蛾子?寅自迩有点不耐烦:“怎么了?”
“我,那个,能不能上个厕所?粘粘的不舒服……用纸巾擦一下很快的!”
寅自迩气笑了:所以,您上赶着自我毁灭感官尽失时还惦记着您的裆?它是你仅剩不多的意志吧!“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个精神体,没有感觉的?”微笑,狠狠地微笑。
“对哦哈哈哈——话说,我就去过牙科,你居然还知道手术室在哪,厉害啊!”
寅自迩好大的白眼,想象,想象懂吗?
“诶?那是你的还是我的手术室啊?万一穿错肉……”
“体怎么办……”
天花板。
好大的脸。
“妈,妈妈!哥哥醒了!”是年有余,大喊大叫着,又想起爸妈才回家休息,改发消息给上厕所的年知蝉。
“看来没穿错……”年廿弎刚醒,声音带点沙哑。
“哇哥你才醒怎么知道差点穿错胖次的!?没穿错没穿错,你的是大拇指我的是中指图案的嘛,还好妈妈临来时问了问我……”沙雕牌胖次,您值得拥有。年有余有“耳见”,倒了杯凉白开给年廿弎,他喝了后透心凉心飞扬,真是好多了:“银狐恩人呢?怎么不跟他同病房?”
“银……恩人?就是搭了自己的命救你的那个帅哥吧?人家心地真善美,也是真的高富帅,稳定后就转市院了,半小时前的事儿。”
“那你们有没有留他联系……”富,年廿弎get到重点,“我昏了多久?”
“昨天昏的今天醒,怎么了?”
魂在路上已经飘荡一天……
“我没事了,立刻出院!”
这一病得多少钱啊,快过年了,病不起病不起……
1月19日,9:23
“先生,寅先生?”查房护士轻轻推动坐着睡着了的寅自迩,见他眼皮微动,应该是醒了,“沙发是软,但坐着睡还是容易落枕的。”
寅自迩眼皮轻启,眼窝处撑起条显疲的褶皱,望向面前病床上的人,面容恬静,像睡着了一样,却是个昏迷将近半年了的植物人。“我做梦了,第一次梦见他,是个……很活泼的人。”也胆小,还是个小色鬼,这样的人怎么会……
“额,是嘛?应该是前几天病危吓着您了,日所思夜所梦…”寅自迩帅气多金,隔三差五地跑来照顾个咸鱼,心地真他喵善良,护士不忍多句嘴,“年先生救您一命,您承担了他医治的一切费用,还贴补他家里,来探病次数比他家里人的都多,什么恩都还够了。”
“不一样的,他救我的恩,是多少钱做多少事都没办法衡量的……我多跟他说说话,没准就要醒了。”寅自迩望人望得深情,微笑着的精致脸蛋上找不到任何可供人诟病的表演痕迹。
“那我不打扰了,有事按铃。”
“谢谢。”
护士出去把门关上后,病房里传来咬牙切齿声:“艹,话真多,腿都麻了。”苦熬了半个月的项目进展顺利,寅自迩打算放松一下,昨晚约上三五知己泡个吧什么的,没打算通宵的他莫名就通宵了。才到家睡没几分钟,老太日常“今天有空没,给你约个相亲”电话打过来,寅自迩连忙起身刷个牙就出门到医院避难,美其名曰:要知恩还报。
可能是困过头,寅自迩一沾沙发,常规翘个二郎腿,头点点,睡着了!而二郎腿活活翘了二十多分钟没换边的他醒了后第一时间就感受到腿麻却坚持“岿然不动”的理由是:小小寅站起来了。黑棕色的西裤中间顶起不合寻常的帐篷,放平坐让护士看到这不是耍流氓吗?于是又多撑了好几分钟。
那可是好几分钟!护士一走他就瘸着腿去卫生间处理了十多分钟。
寅自迩处理完他的满堂子孙才发觉,自己脖子是有点痛,平时工作就少不了久坐,日渐积压的颈椎病这时要给他来个下马威。
VIP病房里配设齐全,应有尽有,不应有的也有。他看了两眼隔壁床,不止自己来探过病,还有护工,谁知道这床遭遇过什么——年廿弎的就挺好,半年来就他一个人睡,自己经常来探病(避难),人、衣服、床单什么的也让护工、阿姨天天给他洗,干净——行吧,他就是馋年廿弎……的床了~
“小老弟,我给你报医药费,贴补家用,还给你赠了面见义勇为好人一百零八胎锦旗,哥不算亏待你了吧?借你床挤挤呗~”寅自迩小心抬起年廿弎扎针的手,注意着点呼吸管,把人给挪病床边边上。
唔,尽管是VIP病房,床还是单人病床,挤两个大男人有点难但他还是挤了:“回头就给你换个大的,不用谢。”
掀开被子,脱了外套正脱鞋子的他注意到年廿弎偏瘦的身子:“啧啧啧看你瘦的,赶紧醒了,哥哥我带你吃好喝好给你养得白白胖胖的!哟,这腰还真细白细白的,小馒头气血挺好……唔,小年没我小小寅大啊,要不我怎么会认你当弟弟呢~这脸倒是显年轻……”上下其手好一会儿,寅自迩才伸手擦年廿弎脖子底下滑肩底去把人捞起,小心翼翼躺床上去,再把年廿弎半抱在怀里,弄弄枕头,盖好被子,睡觉!
“年廿……弎,怎么取这么个名字,难听死了——咱不要弎,年廿多亲切。”
“我做梦梦到你了,也是英雄救美的戏码,不过是我救的你……梦里大冬天的,就我穿了一身短衫短裤,你刚下班,跑去救猫,回头就要猝死在路边,我一看,这不我大恩人吗,赶紧给你做心肺复苏按压,人工呼吸什么的,好笑的是救护车一到,你呼吸回来了,我又要猝死了哈哈哈……”
“你别说,这还是个灵魂出窍狗血的梦中梦,我俩的灵魂都飘出来了,你傻批地骑车回家,我坐车后座跟你回去,唱甜蜜蜜你都听不见,一点都没有当鬼的自觉,看见村里认识的还傻乎乎地跟人打招呼,人家压根就看不见你……”
“最最最搞笑的点来了,你灵魂回家睡觉还做梦了!我跟着躺你旁边,像现在一样,两个鬼做梦!然后我的梦还没你的强大,做一半给你扯到你梦里去,当时的你正被一堆僵尸追着咬,我就想拉你一把而已,结果串场了,没想到我还是个神之右手啊~”
“串的场应该是你看过的什么电视剧,我穿了一堆衣服,披头散发,可能是有点娘里娘气,但你看不出我是男的也太过分了吧!我就想着拉你摸摸我的胸肌总能知道吧?结果呢,你以为我只是个飞机场!太傻了……”
“做梦的人不知道自己在做梦,你灵魂做梦的时候我却知道自己在做梦,想要吓醒你赶紧回到□□去,可你居然知道自己在做梦了!还不想醒,不醒的话你的灵魂飘那么久□□肯定就死了……你摸到我小小寅后没有被吓醒,反而在我要上你的时候吓醒了,你不会是恐同吧?”
……
“唉……诶!嘿嘿嘿怎么样,怕不怕?我一用力你可就成太监了,你摸我小小寅可痛了,就跟真的一样,想想我现在都还疼……这摸法都不硬留着也没用,我捏了?我真捏了?还不醒?”
“梦里你还欺负了我,我没细说而已,现在我要欺负你,服不服?我要把你的搓成B杯,怕不怕?嗯?”
“开玩笑的……猜猜我开的哪个玩笑?”头贴着头,像情人间低语,寅自迩睁眼看年廿弎低垂不睁的眉眼,没有要醒转的迹象,笑笑,继续他的呢喃,“我怎么今天才梦见你呢……你,是不是快死了?”
风吹过窗纱,露出阴霾的一角天空,雨丝点点飘扬。这几天天气不怎么好,不出太阳,也不下雨,就这么阴着到现在,又闷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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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半年前。
寅自迩从家里逃出来,失魂落魄走在路边。下午一两点,沿江路没什么车,只一辆不远不近地跟着他。“轰——”面包车里的人做好心理准备后,加速驶向他。
“前面有座路灯,只要撞上去,他死了,而我没事……用寅省儿子给我女儿陪葬,让他跟我一样白发人送黑发人!”面包车司机喃喃,人早已被等待磨得癫狂。
“小心!”
寅自迩抬起头,奔来的人眉清目秀,柔而不娘,是他的菜——要不是才因为那事跟家里吵了一架,现在这么个可人儿送上来他就该迎上去要联系了。
“该死!”
一切都来不及了。
面包车司机疯狂地打转方向盘,堪堪擦着被拉开的寅自迩而过,却把年廿弎带起撞到路灯上,灯杆将近两米高处,深色的血缓缓流下,不远处,路的另一边栅栏空了一截,巨物入江的的水声炸响,倒地的年廿弎双目模糊,却堪堪看见点点水花,双唇费力却轻启:
“报……警,救人……”
寅自迩好像没见过那么深色的血,跟书房墨水一样的颜色……脸是白的,头发是黑的,衣服只有黑白灰……但听见年廿弎的声音后才发现,原来只有头发跟眼眸是黑色的,他穿的是暖黄色薄外套。
“110吗?我这里有辆车冲进了江里。”
“请把地址告诉我。”
“沿江路……锦旋方园到自远酒店那一段……”
“好的,您先冷静,不要怕……”
“我没有怕!”
“好的好的,我们已经派车前往进行打捞,请问有其他伤亡人员吗?”
“……”寅自迩回过神,眼神慢慢聚焦,再次看清地上的人的脸——他在笑。
“喂,你别睡哈,我我打120……不,我朋友有医院,肯定比120快……喂?120吗?这里是……”
寅自迩打完电话手机还扶在耳边,愣愣看年廿弎双唇一张一合。“你你你说什么啊?我在打电话听不到的,救护车来了再跟我说吧……”
“别……怕,不用救w……”
“小寅!小寅啊——你怎么就被撞了啊小寅……卧槽,这,你怎么在这,啊不是你怎么不在里面,呸呸呸!我这张臭嘴,你没事就行!”刘瑞收到自家医院说寅自迩出车祸送医院了的消息,睡衣都没换,趿拉着拖鞋就跑出来,“诶,这里面的,咋回事?”
“拉了我一把,把自己给搭上了。”提及自家救命恩人,蹲坐墙角的寅自迩无措而烦躁,使劲捋把头发,活生生把“别他喵烦我,滚”给咽了回去。
刘瑞冷静下来,才想起一身丝绸睡袍的跑医院怪有伤风化的:“哦哦,人还挺挺好哈……吃饭没,找个地方吃饭去?”
“你去吧,我等他出来。”
“你等他干什么呀,等会儿出来了你在这还碍手碍脚的耽误医生干活,走吧!好歹是救了我兄弟一命的人,活了安排最好的医疗服务,死了买最好的墓,亏不了他的~走走走!”胖次都没穿,给人看到就亏了……
几个月后某夜吧。
“滚。”
包房烟雾缭绕里人影交叠,矮桌上各色酒水横七竖八,寅自迩手里掂着个不知满过多少回酒的酒杯,目不斜视,喊人滚开时一点表情都不带。刚贴上来就被嫌弃的“少爷”顺着他目光看去,是不远处的k歌屏,上面滚动着张学友的《遥远的她》的歌词。
“信里面说血癌已带走她……嘤!”
这小子要变身!刘瑞扔下酒杯:“走走走都走,快快快!”一时人作鸟兽散。
果不其然,寅自迩五官如纸皱般愁作一团,哭嚷着:“不是说你家医疗最牛批吗,怎么还下病危了呢?”
“他要是没了我怎么办啊嘤嘤嘤”QAQ
……………………
寅自迩车祸后不久,刘瑞给安排了“压惊场”,按他喜好给找了好几个细皮嫩肉的,结果:
刘瑞:“是不是那什么PTSD啊?出个车祸给你老二撞萎了。”
寅自迩:“我皮都没破P什么P!”
刘瑞:“吓的咯,给你找个心理医生?”
……………………
“医生说可能他醒了我的毛病就好了……现在我看到他们个个都跟他长得一模一样,还一身血的,怎么硬得起来啊嘤!”
寅自迩就是个纸老虎,私底下小姑娘的一面也就他们兄弟几个知道,个个都当他是弟弟叫他小寅,出了这档子事,刘瑞能做的就陪他吃吃喝喝口嗨几句安慰安慰:“这不是抢救回来了嘛,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等他醒了你带他结婚去,马息芒正巧在国外,他给你包教堂,哥几个给你包大红包!”
“马息芒在俄罗斯!而且我又不喜欢他……”虽然是长得挺好看的,人性格应该也不错,但是,但是,额。
“不喜欢他隔三差五地往医院跑?你不说我还以为是你哪个小情儿呢!”刘瑞茫然,也懵不是说哪个国外就能同性结婚吗?俄罗斯不行的?算了,这不是重点。
“我都说了我喜欢男的,我妈还老催我相亲,去医院就是避难而已……”
“哪避难不行非跑医院去?”
“去医院有借口关静音嘤,而且不是说多跟他说说话可能就醒了吗?”
“……”刘瑞觉得还是要提醒他两句残酷的事实的,“他不是自己不想醒吗?”医生说了,他生命体征稳定,昏迷不醒的原因应该不在那快好全了的脑伤——刘瑞私底下调查过年廿弎,借医院治疗需要找到他生平治疗病历,体检出长期营养不良的他却只寥寥三份。刘瑞叫人把其中一份可能是年廿弎不愿醒原因所在的某三甲医院精神科病历打印给寅自迩:
姓名:年廿弎 年龄:20 性别:男
……
初诊BP(双相情感障碍),重抑轻狂
……
复诊1:好转
……
复诊2:有自残行为
……
年廿弎只复诊了两次,第二次隔了两个多月,医生只给开一周的药,之后人就没来了。
“不用救我”那时他说的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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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知道,但怎么可能不救;你死了我就[哔——],忘恩负义也好,恩将仇报也罢,你得还我□□……我睡了,有事按铃。”
到底是酒没醒好,本只敢摸摸小手、碰碰小嘴的,做了个梦后抱着人睡都理直气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