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鸟人被禁欲系用望远镜偷窥》三岛

3、第三章

　　趁天色微亮，科考队的吉普车又沿河开了十公里。
　　何涌泉打着哈欠，在上游重新扎营。
　　趁他扎营的空当，宋青山沿着上次标记的鸟人脚印路线，进了森林。

　　宋青山往日最喜欢清晨的森林，阳光洒落，虫鸣雀鸟声渐起，让他感到放松。
　　然而今天，他却总觉得有东西在暗中注视着他。

　　走了大约三公里，宋青山看到了树屋。
　　他心脏在胸腔里砰砰跳起来。

　　宋青山爬上树，轻轻地走近树屋。
　　日思夜想的鸟人，如今就能近距离亲眼看见。
　　他深吸一口气，从树屋的窗口探头进去——

　　屋内空空如也，只有一张木床，一套木桌椅。

　　——

　　冯萧萧没睡多久就被角雕叫醒，现在还带着起床气。
　　不过幸好有角雕通风报信，她才知道那变态科学家正向树屋走来。
　　这么快就发现她搞破坏，要来打击报复？

　　冯萧萧趴在不远处的树上，一边咬着顺手摘的酸不溜秋的青苹果，一边看着宋青山跟猴儿似的爬上树，偷窥她的家。
　　“呵，身手倒是不错，模样也挺帅。可惜特么是个变态。”

　　宋青山将树屋里里外外绕了一圈，捡了几个羽毛样本，仔细地在外墙上做了标记，还在屋外安了个小型摄像头。
　　冯萧萧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将苹果核往树下一扔，拍拍角雕：“看来咱得再给他点颜色瞧瞧。”

　　冯萧萧这辈子没干过什么坏事。
　　穿书前她兢兢业业工作，乖乖巧巧做人，遵纪守法，助人为乐。
　　可如今她成了鸟人，抓她的人找上家门口，还安了偷窥摄像头。
　　是可忍孰不可忍。

　　森林里要小心用火，要不然冯萧萧大概会放火烧了科考队的帐篷，逼他们连夜离开森林。
　　她也不想破坏吉普车，否则他们用什么交通工具滚蛋呢？

　　想来想去，只能从那个嘻哈小哥身上下手。
　　两人看起来关系挺好，挟持嘻哈小哥一定能威胁到金丝眼镜变态吧？

　　——

　　宋青山在树屋附近观测了几个小时，也不见鸟人踪影。
　　他想，鸟儿黄昏才归巢，难道这鸟人也是一样的习性？
　　思及于此，他才向营地走去，计划傍晚再来碰运气。

　　回到营地，何涌泉却不见了。
　　可能是去林子里拍照了，也可能去河边打水。
　　宋青山拿出砖头一样的手机，还是没有信号。

　　他打开手提电脑，想用安在树屋的摄像头实时观测鸟人归巢的时间。
　　摆弄了半天，传回来的影像仍然一片漆黑。
　　难道摄像头坏了？

　　宋青山还在营地研究着摄像头，此时的何涌泉已经被五花大绑，在不远处的树上挂了两个小时。
　　两小时前，他去河边打水，被一只从高空飞下来的角雕一翅膀扫到了河里。
　　他在河里挣扎着，又被那角雕一爪子抓住，掳到了树上。
　　一只鸟人用麻绳把他挂在了树上。

　　是昨天那只鸟人。

　　昨天只看到背后的翅膀，今天总算看清楚正面。
　　长着一张清纯漂亮的人类女孩脸，皮肤白皙，四肢修长，穿着很薄很简的草裙，前凸后翘。
　　如果在城里路上碰见，他要回头看好几眼的那种。

　　可这女鸟人实属脸美心黑。
　　在角雕的帮助下，不仅把他捆了好几圈，还威胁他明天之内离开森林，否则没命。

　　小姑娘家的，怎么如此恶毒呢？
　　他大喊大叫了好一阵，喊得喉咙生痛，也没把他导师喊来。

　　三小时后，宋青山才找了过来，把他从树上放下。
　　看着导师忍俊不禁的样子，何涌泉几乎要以为他是故意来迟的。

　　“你再说一遍？是鸟人把你绑在树上？”
　　何涌泉对天发誓他绝对听到宋青山笑出了声。

　　“宋教授，我没看错，那鸟人和那角雕就是一犯罪团伙。”
　　何涌泉有气无力地重复说道，“角雕负责抓人，鸟人负责绑人，他们想杀我。宋教授，你听我的，咱们赶紧走，否则我们都要小命不保。”

　　宋青山心想，难怪他守株待兔一早上不见影，原来这鸟人女孩早就发现他，还到他营地来一招杀鸡儆猴。
　　看来摄像头也是被鸟人女孩弄坏的。
　　他见何涌泉虽然喉咙干涩，但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受伤，明白鸟人只是想把他们吓走，并不想伤害他们。

　　“不能就此放弃，咱们下午再进林子一趟，”宋青山拍拍何涌泉的肩膀，“得让鸟人知道我们没有恶意。”

　　午饭过后，宋青山带着何涌泉再次出发。
　　何涌泉时刻留意天空，生怕半路上角雕又冲下来把他叼去。

　　离树屋还有一公里的距离，宋青山停了下来，拿出望远镜开始观测。
　　何涌泉在一旁用力吸了吸鼻子：“宋教授，你有没有闻到烤串的味道？”
　　宋青山：“……”

　　——

　　冯萧萧已经用石头砸坏了屋外的摄像头，现在安安心心地坐在树屋里，正大快朵颐。
　　角雕刚出去叼了两条鱼，冯萧萧小心翼翼烤熟了，香味扑鼻。
　　可惜树袋熊是个草食动物，只吃桉树叶。
　　冯萧萧和角雕一人一条，用树枝串着吃起来。
　　一伙人吃得认真，完全没想到宋青山又杀了个回马枪！

　　宋青山没想到第一次近距离观测鸟人，是看她吃烧烤。
　　鸟人女孩的黑色长发绾成一个马尾盘在脑后，两条细长的腿岔坐着，手拿一串鱼，嘴里鼓鼓的，慢吞吞地嚼着，十分可爱。
　　吃得正欢时，额头鼻尖上沁出细细的汗珠，她就用背后的翅膀绕到脸前轻轻把汗珠擦去。
　　有一粒汗珠没擦到，就沿着雪白的脖子往下滴，没入抹胸草裙中。

　　宋青山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偷窥狂，连忙放下了望远镜。
　　他怕贸然爬树会吓到鸟人女孩，于是远远地站在树下等着。

　　冯萧萧完全没有意识到屋外树下有人。
　　快乐吃鱼，与树袋熊侃大山：“老娘这把肯定把那科考队吓得屁滚尿流，当天走人。不信等会儿你去河边看看。”

　　“萧萧啊，天真，太天真了。”
　　树袋熊世故地摇摇头，“人类都是诡计多端的，你这么单纯，拼不过他们。还是听我的，远远地躲起来。”

　　冯萧萧内心os：你这老树袋熊才是天真，我本来就是人类，见过的三教九流多了去。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还怕我搞不定两个变态书呆子？
　　她拍拍手上的烤鱼碎屑，站起来伸个懒腰：“艾玛，我这翅膀啥时候才能用啊？不能飞真不方便。”
　　树袋熊捻着下巴上无形的胡子：“根据以往经验，三个月吧，伤筋动骨一百天。”
　　冯萧萧：“……”
　　这你也懂？上辈子是老中医吗？

　　宋青山在树屋底下站了半晌，被何涌泉催促着，又拿起望远镜。
　　这回他看到鸟人女孩吃完烤鱼，在屋里溜达几步，就躺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喃喃自语。
　　他轻笑出声，何涌泉跃跃欲试地问：“怎么样，教授？能上树了吗？”
　　宋青山愣了一下，回道：“如果一个女孩正在睡觉，有个陌生人突然走进房间，她会怎样想？我们是来表达善意，不是做流氓。”

　　何涌泉眉头皱成一团：“我的导师哟！你说的是个啥？那可不是个普通女孩，那是鸟人！是刚刚挟持我、将我绑在树上的鸟人！她还威胁要杀了我们！”
　　宋青山放下望远镜平静地说：“这说明她会说话，有正常人的逻辑思维能力。说明她不是一只像人的鸟类，而是一个有翅膀的人类。”

　　何涌泉被导师的慷慨陈词噎住，只能喃喃道：“那你打算怎么办，在这里傻站着吗？”
　　宋青山竟点点头：“现下能够取信于她的方法，只有慢慢跟她熟悉起来，让她放下戒心，一点点拉近关系。”

　　何涌泉灵光一闪、不明觉厉：“宋教授，听着怎么这么像追女孩？”
　　宋青山：“……”

　　何涌泉没有理会导师的无语，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起他的拿手专业：“我觉得吧，要向鸟人示好，就要有点表示。送花，送奶茶，节日送点小礼物……女孩最喜欢这一套，鸟人女孩也是女孩嘛！”
　　宋青山觉得他的学生居然还挺言之有理：“嗯……这大森林里，奶茶礼物难找，花倒是遍地都是……”
　　何涌泉睁大了眼睛，点头会意：“我这就去摘！”
　　他第一次发现，宋青山还是多少带点浪漫在身上的。

　　两人很快就搜集了大束的野花，虽然都是小花，但色彩纷呈，颇为好看。
　　宋青山用报纸把花包好，用布基胶带捆上，再撕下随身记录本的纸，留了一个小条：
　　鸟人女孩，见信好。
　　我是华科院神秘生物研究所的宋青山。
　　我和我的同事何涌泉致力于研究和保护如您一样的神秘生物。
　　由于鸟人（不知是否能如此称呼，请见谅）的特殊性和稀少度，我们对您的日常生活习性十分感兴趣，这次进入森林，也是为了近距离进行观测。
　　我们保证只会观测，不会伤害您和您的朋友。
　　日前我们的探测仪惊吓到您，我们表示万分歉意，希望您原谅。
　　若您不介意我们的来访，能否约您明天早上在此处会面？
　　宋青山

　　他认真地写好留言，夹进花束中，又用布基胶带把花捆好在树干上，以免被别的动物叼走。
　　做完这一切，才与何涌泉静静离开。

　　——

　　角雕把花叼上来时，吓了冯萧萧一跳。
　　——好你个角雕，我把你当兄弟，你却想泡我？

　　还好角雕一开口就推翻了冯萧萧的想象：“哪个缺心眼的乱扔垃圾，把这堆破花粘树干上，我撕了半天才撕下来……”
　　冯萧萧取过花，发现上面还有留言：“嘘……你们听……”
　　她念了一遍宋青山的留言，十分惊讶：“那科学家竟然给我们道歉，还约我明天见面！我要去吗？”

　　树袋熊和角雕听完信都吃了一惊。
　　树袋熊用比平常快两倍的语速慢悠悠地说道：“阴谋！肯定是阴谋！你把他人给绑架了，他还来道歉？千万别去，去了肯定要把你掳走！”
　　角雕恶狠狠地叫道：“你哥我这就去看看他耍的什么把戏！”

　　“慢着！”冯萧萧一只尔康手拦住角雕。
　　她之前看过一些野生动物纪录片，里面的生物学家在野外确实是只观测、不打扰。
　　况且这个宋青山这回还挺有礼貌，没打扰她吃烤鱼，只留了个纸条，还附赠一束花。

　　冯萧萧捧着那束花，那是在附近小坡上新摘的，她喊不出名字的小花，不过一大把有红有黄的，还挺好看。
　　难道自己真的错怪这个金丝眼镜了？

　　她决定明早去会一会这个科学家。
　　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冯萧萧借来树袋熊用桉树叶编的篮子。

　　树袋熊剔着牙疑惑地问她：“拿我的篮子是要干嘛去？”
　　冯萧萧：“我去采点毒蘑菇，他们要害我，我就跟他们同归于尽！”
　　树袋熊：“也是不必如此激进……”